回答: [印度] J・P・达尔维《喜马拉雅的失策》选译[克节朗之战] 由 马悲鸣 于 2020-06-21 10:11

　　第十四章	不受约束的一兵 6park.com
　　随着考尔的任命，塔格拉战役进夕、了具有决定性的第三阶段。 6park.com
　　十月四日考尔将军抵达提斯普尔。大为使人惊异的是：考尔将军在机场上受到了军区司令官的迎接——一个例外的军事礼仪的颠倒。 6park.com
　　外国军界往往在这个问题上小题大做。这不是小题大做。这说明考尔的权力和威望——大大影响今后事件进程的物质因素。任何一个越级晋升者，定会听不得不同意见，不提倡公开讨论，甚至威吓下级。 6park.com
　　十月四日提斯普尔的工作形势是森同乌姆拉欧之间出现了僵局，森将军弄得焦头烂额，他的直接下级坚持不服从命令，后勤集结计划远未完成。即使一切正常，就是到十月十日也无法完成预定的指标。他很忧虑中国会对我方的任何明显的军事行动做出反应。据说，他还不得不改变预定赶走中国人的日期，这引起了政府的不悦。考尔的抵达，使他摆脱了窘境。喜马拉雅造成的可怕问题、他的前进指挥官的反对以及顽固坚持要干的政府所给他形成的包袱，都从他的肩上取走了。 6park.com
　　考尔亲自指挥七旅了。现在，我们有一名上将、两名中将、一名少将和一名准将来主管这个倒霉部队的活动。我们是五个和尚抬水吃——这个等于自杀的安排，它最终在战争中制造混乱，并给溃败后推诱责任制造口实。 6park.com
　　这些军官中的几个人，由于他们介入命令该单位及配属单位行动而受到了谴责。他们对这些谴责进行了猛烈的回击。如果他们没有指挥过七旅，那么人们不禁要问：他们指挥的是谁？当然，他们没有局限于制订高级战略计划，或者给部队提供所需之后勤保障。这些将军们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鼠目寸光地对这个旅采取猎、掠、挤的手法。 6park.com
　　四日，森、考尔和乌姆拉欧将军是在一起度过的。考尔对我们说：“我到提斯普尔后，立即会见了森和乌姆拉欧中将”。我后来获悉，他们研究了集结到扯冬地区去。森中将在德里会见国防部长时说：“二十九日在前面地区，我们已集结了三个营。”实际上甚至到了十月四日在扯冬地区仅有一个营多一点，其他几个营的大部分仍在扯冬以西十五英里的伦坡。由于缺乏脚夫——高原地区唯一的运输手段，给养的集结远未按计戈完成。脚夫奇缺。（我从边境公路组织征调了约一千人，并向政府备了案。我还采取了其他类似的措施，通过这些措施，我希望在十月九日以前把七旅集中到扯冬地区。 6park.com
　　由于没有全面的战略概念，在瓦弄的第二个旅没有直接同考尔沟通联系。考尔说的下述话是赖不掉的：“最后，既然政府决心把中国人从他们侵占的扯冬——塔格拉地区逐出，在其他地方同他们作战是不存在问题的。 6park.com
　　可惜，就连这个有关一场迫在眉睫的武装冲突的交接的粗略记录也不完全。我们尚不知在作战行动并非马上发生的情况下，为什么七旅的移动要加快？肯定会有一个行政命令。这个作战计划内容是什么？森将军给他的下属考尔下达过命令没有？一般情况下会这样做的。总理和国防部长的一般指令，要用军语把它复日出来的。假设森没有下达过任何命令，那我呢可以自由地猜测：是考尔不需要从他的军事上司那里得到指令？无怪乎一九六二年以来森将军一直坚持认为由于考尔的到来，他再也没有过问过肮脏的东北边境特区事件了。 6park.com
　　我们不晓得乌姆拉欧是否对议论纷纷的任务提出过他自己的看法以及考尔是否表示同意，这对于弄清楚在考尔上任那天下达作战命令，特别是要七旅在十月九日以前到达克节朗河的命令的人是谁来说，是很重要的。 6park.com
　　十月四日的会议，就是要研究“七旅在扯冬地区集结”的进展情况。 6park.com
　　塔格拉溃败之后，考尔借口说这个所谓计划是在他就职以前就制定好了的，如果他认为他继承了不变的或者说不可改变的计划，那他就该透露这些计划的内容和他是否在十月四日在提斯普尔同森和乌姆拉欧讨论了这些划，以及他是否后来在一次正式的协调会议上同四师师长、七旅旅长又讨论了这些计划。这是军队的正规程序。总理没有委派考尔去监督执行其他人制订好的作战计划。十月四日以后，他应为他主持的工作负责，并得出他自己在作战上的结论。凡・曼斯坦英（Erich von Manstein，1887—1973，德国）元帅曾说过：“一个战役计划的基本概念，须铭刻在战役指挥者的脑海中。”如果考尔接受了别人的方案，那么方案就成了他自己的了。尸体解剖并不能作为制订方案的缺陷或者实施方案中的错误制造借口。 6park.com
　　考尔十分清楚：十月四日乌姆拉欧曾向森将军提供了如下事实： 6park.com
　　(1）在发起战斗之前，为了进攻，就要在必然作为主要空投地区的章多，储存五百八十吨的弹药和给养。 6park.com
　　(2）克节朗河谷崎岖不平，道路狭窄，森林密布，悬崖绝壁，河流的重重阻碍，作战空间受到很大限制。直接进攻塔格拉等于去自杀。 6park.com
　　(3）事实证明我们的民工派不了用场。 6park.com
　　(4）现有民夫的总人数（远离扯冬）只三百至五百人，同我们的需要相差很大。简直不可能从伦坡经陆路给章多运送物品。 6park.com
　　这段引文（考尔曾引过）是从我九月二十八日的判断中逐字逐句抄录下来的。给考尔从未想到的局势加上这些戏剧性的情节，更说明他内心矛盾。当听到乌姆拉欧谈到困难时，他出于下列考虑决定加速集结的速度： 6park.com
　　(1）如果我们要把中国人从扯冬附近的我国领土上赶走，那么，尽管双方的力量悬殊，我们在那里的集结也应比敌人快。 6park.com
　　(2）如果在所需地区推迟集结，扯冬很快开始下雪，天气将危及我们计划中的行动。 6park.com
　　可以断言，考尔在听了乌姆拉欧的意见之后，决定置困难于不顾，坚执要赶走中国人。 6park.com
　　让我们先分析一下考尔不顾“双方力量的悬殊”而把七旅移到克节朗的理由吧！我们能相信这个事后诸葛亮吗？在十月四日至五日，中国人在塔格拉地区已部署了一个旅，完全处于戒备状态，其储备是充足的，有很好的交通壕和后勤支援。他们有好得多的公路交通，各种类型的交通工具，要到塔格拉是轻而易举的。 6park.com
　　而我方几乎一无所有。那么，在这样悬殊的情况下，怎能指望更快的集结呢？如果能够进行大规模的集结，那么在考尔到达前，为什么森和乌姆拉欧将军做不到呢？毕竟他们已于九月十三日接到政府关于赶走中国人的命令。 6park.com
　　说大雪封山可能妨害作战，可以很简单地加以驳斤。乌姆拉欧强调过：“在下雨之前，如果我们用脚夫运不完规定的五百八十吨给养，那么战争就得推迟到一九六三年春。如果下雪，不仅妨碍作战，而且将是个灾难。”难道考尔意欲在下雪之前呆在克节朗河谷里，赤手空拳地去打中国人，然后回到伦坡吗？ 6park.com
　　如果作为一个纯军事问题来处理，那么，急忙（把部队）移到克节朗的理由是不能令人信服的。下令移动的这种做法，就清楚地表明：占优势的政治因素压倒了军事上的困难。考尔应尼赫鲁的请求，尽力防止公众对政府失去信心。尼赫鲁保证说：中国人不会狠狠地还击我们的。正是因为这些理由，考尔就把每个人推到了克节朗。这就是为什么他不顾一切地采取措施要在十月九日以前把七旅集合起来的原因。 6park.com
　　如果考尔将军首先他没有预料到一场“迅猛的灾难性的报复”（考尔自己的话），那他就会对自己更忠实，也会帮助印度人民了解东北边境特区溃败的情况。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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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巨头”在提斯普尔举行最高级会谈的同时，普拉萨德将军于十月四日晨九点半到伦坡来看我。我们一直期待着他给我们带来最新消息。九月二十九日以后的寂静使人伤透脑筋。我单刀直入地问他我们的判断的遭遇怎样？他给了这样一个使人大吃一惊的回答：“你听着，老兄！没有人对你呕心沥血的判断感兴趣。‘他们’对你们赶走中国人进攻开始日感兴趣。”他并强调，不管后果如何，鉴于政治原因，必须立即准备好作战。 6park.com
　　当时他还给我讲了这样扰乱人心的消息：考尔已被任命为一个“新”军的军长来“加快战争步伐”。由于在离东北边境特区一千英里之内没有一个军，所以我问他，他说的是哪个军。普拉萨德说，他除知道考尔是“四军”的军长外，其他毫无所知。众所周知，一个军不可能用（魔术师的）魔棍来造就的。鉴于事态的发展很明显并非从军事角度出发的，这个新闻引起了人们的焦虑不安。对这个在计划阶段戏剧性的、然而是不得要领的更换指挥，还有其他合乎情理的解释吗？我们更需要的是工具，而不是有头脑的人。我立刻领会了乌姆拉欧对政府失去信心的可怕含义。我们推崇乌姆拉欧，不仅因为他熟悉当地的军事形势，而且还由于他有经受得起打击的顽强性格。 6park.com
　　给我传达了任命考尔的消息以及我们的判断遭到冷遇之后，师长命令我“马上” 动身到克节朗去。他说，假如考尔发现我在伦坡，他一定会发脾气的。但他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有人对我个人所在的位置感兴趣。我不得不指出：迄今我尚未接到任何命令指出我的司令部或我本人应在什么地方。我对他们说，一个高级军官在晚上像贼一样偷偷地跑掉，太不体面了。我们怕谁，怕中国人还是怕我们自己的上司？我对他说，时间已经九点半，出发太迟了，以至走不完一天的路程。尽管这样，他还是“请求”我立即动身去，可在附近的一个牧民的草舍里停停脚。最要紧的是，这就使他说，指挥官已到“前沿”。不用管有啥“意见”，不用管脚夫，一切都不用管——就是往多拉（扯冬）开拔。以后怎样再等命令。 6park.com
　　我把下级指挥官和参谋人员叫来，给他们传达师长同我的谈话精神。消息引起很大的焦虑不安，因为它好像是个不吉祥的预兆，要想再从军事方面来谈论问题已不可能。普拉萨德命令赶快去就清楚地表明：政治上的冒险主义是未来行动的关键。 6park.com
　　十月四日上午十一时半左右， 我同我的指挥小组一起离开伦坡去扯冬。在既不给任务，又不讲明理由的情况下，我被赶出我的司令部第二次了，我因蒙受此种屈辱而感到伤心。没有比这更卑鄙的了。我希望不再有印度高级军官遭受这种侮辱。当我同师长进行了令人难解的谈话之后，我感到很沮丧。假如他们把判断这样抛掉，命令前沿部队“前进”，那制定判断有什么用呢？而一个指挥官还可以干什么呢？ 6park.com
　　我们宿营在离伦坡约二英里的一个牧民草房里。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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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六二年十月五日，是塔格拉事件史上的一个危急的日子。那天，考尔没有同我和普拉萨德商量就亲自把我的旅移动了，这说明已无回旋的余地了。虽然我是后来才知道考尔把我的旅移动了，但是为了把考尔的任命同军事话动戏剧性地加快联系起来，我要叙述一下在这一阶段他这样做的情况。 6park.com
　　考尔原订于十月七日同我在扯冬会晤并讨论作战计划，而他现在认为要等到那时并利用这夹在中间的两天来研究战场以及协调我们的思想是不恰当的了。相反，他甚至在前沿没有储备的情况下，于五日命令部队向前推进，使该旅乱作一团。考尔无视自古以来实行指挥和行施权力所形成的习惯。 6park.com
　　他不留出时间来熟悉作战的情况，而像战神一样大步走进战场，他讥笑他的上司和下级的因循保守，他发誓要超过任何人，使他自己飞黄腾达。现在考尔在尼赫鲁的赞助下，获得了很大的荣誉。没有人去制止他的急躁行动，或者敢同他对抗。他把大家都吓坏了，包括我只得沮丧地、谦恭地俯首听命。懂得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样才有利于创造一个下级不得不尽职责的气氛和环境。当他不顾起码礼仪，连告诉都不告诉我一下，就把我的旅移动时，我没勇气提出抗议，对此，我感到很内疚。 6park.com
　　考尔将军于十月五日预言：假如我们不很快挽回局势，那么中国人就可能压倒我们，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灾难。他已告诉东部军区司令部说:“中国人为实现攫取达旺的企图，很可能诱惑我们去章多——扯冬地区”。 6park.com
　　考尔在列举这可怕的前景之后，还是坚持说尽管困难重重，但他在采取一切措施把中国人从我们的领土上赶走。这个粗率的保证是他在视察战地之前，或者说他和任何人研究军事局势之前做出的，他这样急速的处理根本不像一个军人的处理。他不是一个既不能控制事件又不能说自己和事件无关的无所作为的旁观者。直到他到达之前，指挥官们根据正当的军事理由拖延着，并强调在不久的将来，局势不可能恢复。考尔来看了一下，但还没有看到什么，就决定了十月五日以后的所有活动。 6park.com
　　十月五日下午，考尔飞到了伦坡，关于到伦坡视察，他的说法是很天真的，他解释道：由于天气不好，他无法飞往色基姆。实际上十月五日下午在色基姆尚无直升机降落点。事实上我的工兵在那天晚上才把它修起来的。考尔当时说：“为了不虚度时光，我飞往伦坡去了”。这次突然的、临时的视察产生了第二个与整个塔格拉事件有关的灾难性的和错误的命令。 6park.com
　　考尔将军继续说：“我命令七旅司令部的大部、拉加普特联队第二营、第九廓尔喀联队第一营（等待脚夫给他们搬运给养）第二天移到扯冬地区。我告诉他们：“我将尽快把他们的给养和其它东西调运到前方”。七旅不仅在等待脚夫，而且在等待命令。七旅在章多等待军事补给品。 6park.com
　　接到他的命令的最下级指挥官的说法迥然不同。据他们说，在伦坡直升机降落点的那个戏剧场面的大致情况是：大约两点三十分考尔飞抵那里，并受到了野战医院院长森中校、外科医生贾雅拉曼(Jayaraman）少校、旅参谋长卡尔班达少校的迎接。考尔自我介绍说，他是新成立的第四军军长。介绍过后，他问卡尔班达：四师师长在那里？卡尔班达回答说：由于师长一会儿在达旺，一会儿在提斯普尔，所以他不知道师长在那里。 6park.com
　　考尔还问：“七旅的所有的部队都开到了章多了吗？当旅参谋长回答：“阁下，还没有” 时，考尔要求弄清没有去的原因。“为什么没有去”？我已明确命令：部队必须在十月七日黄昏到达指定位置，当时他威胁旅参谋长说：“你是旅参谋长，你怎么敢不服从我的命令，我已向总理保证：我们将贯彻作战计划。我不是坐镇西隆指挥作战的军长，我打算亲自指挥作战”。（这显然是对坐镇西隆的乌姆拉欧将军的指桑骂槐。） 6park.com
　　在未了解情况之前，他就公开对七旅评头品足，奚落它打仗无能和因循保守。 6park.com
　　当时，考尔问旅参谋长不执行命令的理由是什么？还没等到人家回答，他又补充说：“这里不是埃佛勒斯峰（译注：指珠玛朗玛峰），现在我命令你把所有战斗员立即前移，不然，我要撤你的职。当旅参谋长提出抗议说：“我得到的命令是，在未得进一步的命令之前不要前移，将军应在这个问题上同我商量一下。”考尔对卡尔班达的解释连听也不听。他进而威胁说：如果他再狡辩，他要撤这个能干的军官的职。 6park.com
　　当旅参谋长提及缺乏脚夫的问题时，考尔灵巧地回避他关于“达旺有很多”、立即把他们调来的诺言。考尔答应尽快向前运送给养和其他东西。同时，他命令在供应困难、只有在子弹带里有子弹的情况下，进行前移。他还强调：他只要“尖刀部队”前移。美其名曰将不削减所需运输。这两个营兵员不足。在完全靠人的背运来向前移动时，每个人（即使他是一名搬运夫）都算作“尖刀部队”。一个指挥官所必备的条件是他要详细了解一个步兵营的工作。“尖刀力量”、“增加供应困难”的口号可能迷惑一些外行的人。但是，对内行的人来说，这完全不可置信的，考尔匆匆忙忙想拿这两个不满员的步兵营费力地推进来对付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 6park.com
　　由于答应在章多进行空投，因此，对口粮不够的怀疑减少了。 6park.com
　　卡尔班达的最后一个请求是：最好在次日凌晨开拔，因为没有必要在下午三点出发，一个小时左右以后又休息，还要在旷野里多露宿一个晚上。所少走的路可以用第二天早一点出发来弥补。 6park.com
　　我的参谋人员对我讲的情况和考尔关于七旅如何终于移到克节朗的似乎很老实的回忆真是天壤之别！直到一九六三年二、三月间，关于七旅如何终于移到克节朗以及后来如何孤立无援地住在那里仍存在很多猜疑。东北边境特区调查委员会曾两次对我的旅参谋长进行了单独查询，我开始意识到某些有势力集团想把克节朗总溃败的责任推给别人。最后，卡尔班达少校写了一个小册子，逐字逐句地记述了他同考尔的谈话，以此来为七旅雪冤。 6park.com
　　一个可靠人士还告诉我，人们有这么一个印象：我是一个很勇敢的指挥官，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赶走中国人的使命。在人们认为我已被打死并且不可能回来说明事实真相的时候，就编造和流传着这种传说。假如我死了，无容置疑我定会获得勋章。不幸的是，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十六日，中国宣布生俘了我，这个短命的误传也就烟消云散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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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军长尽力加快把军需品前运的含糊其词的保证（直到十月二十日以前并没有兑现的保证）下，把七旅过早地开到克节朗在军事上是一个失策。 6park.com
　　缺乏战争手段的步兵队形有什么用呢？七旅前移时没有基本的冬服，士兵只带了三天的口粮，毫无储备；既没有迫击炮和武器弹药，也没有防御所需的给养，只有个人背囊。这说明，在他们被俘之前，这些营毫无战斗价值的问题被漠视了。所需的许多物资，在伦坡也没有，我们等候着后方空投。伦坡有比章多更大、更好的空投场可以接收这些空投物资。 6park.com
　　在章多没有任何储存物资发给将到达的单位。现在看来，章多作为一个主要空投场是失败的，原因是每天蒙受的损失很大。由于人力短缺，甚至连已经空投的也收不起来。原来军事上稳扎稳打的意见是在有足够的脚失、让士兵穿暖之后，才慢慢前移。在此情况下，在几天之内给予士兵保持战斗状态的最起码的供应，这既不是一个完不成的任务，也不是对士兵的特别奖赏。 6park.com
　　在困难重重之际，要紧急前移，这在当时是不知道的。这很明显，他们是要取消乌姆拉欧的命令。为什么考尔把军事上的小心谨慎置若罔闻呢？为什么考尔决定，用一九一四年英国远征军司令约翰・法兰西(Sir John French，1852—1925)先生的话说，“我们应向前挺进，然后再决定去那儿”？为什么考尔不顾军事礼仪向旅参谋长直接发号施令呢？考尔带着如何向中国人发动进攻的胸有成竹的概念而来的。这是对他匆匆忙忙、不现实地将一个象征性的旅向前移动来对付一个强大的中国旅的唯一可能的解释。 6park.com
　　当时考尔给人们的印象是：他要把四军——他第一次指挥作战的军——搞好，甚至要创造一些奇迹。一种“勇猛而好战的精神”激励着他，他切望顺利地、所向披靡地进入塔格拉高地，创造一个惊人的奇迹以平息印度公众的喧嚷，恢复公众对政府的信赖。他建立其整个战略的政治基础是他陷入困境的原因之一。他的自我吹嘘流露出他完全相信即使我们刺激中国人，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他们也不会大干的。他也可能为他的处境所带来的军事上的不安全和急欲使他在印度舞台上的许多宿敌无话可说而感到苦恼。他也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他的脾气决定了他不能预见困难。所有这一切，是对他不忍受困难以及不能正视步兵局限性的解释。他宁愿把“不可能”作为“困难”，用上帝保佑之类的词句为遁词，拒不辩论赶走中国人的可能性，这就是其思想方法的出发点。考尔偏偏不理解众所周知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 6park.com
　　考尔将军不能正确对待自己，他从来不亲自去摸一摸塔格拉的“对抗”情况，而不这样做，一开始他就注定要倒霉。必须承认，当需要速度和勇敢时，一个指挥官的职责是指挥其下属并预见到采取古罗马大将费边式（注：不战而使敌人疲于奔命）战术的趋向。但是，勇敢的领导和严酷的现实之间需要折衷一下，特别要考虑在喜马拉雅的地势、喜马拉雅的气候、工作过度疲乏的军队以及居高临下在塔格拉占优势的中国军队。如果没有适当的折衷，速度和勇敢就成了鲁莽的同义语。命令只携带可怜的给养和子弹带里的弹药的尖刀营向前移动是极为容易的。但要建立一个战斗集体去赶走优势的中国军队则是另一码事了。 6park.com
　　考尔必须为把七旅进驻塔格拉同那里严阵以待、给我们布下天罗地网的中国军队相对抗负责，考辛的责任是丝毫也推卸不了的，因为一个战役中不可能有两个指挥官。既然他调动了七旅，那么，他必须为七旅负责，因为假如他的孤注一掷得逞的话，他肯定会获得无上的荣光。是中国人而不是他的军队使他陷入困境的。十月十日的行动遭到了迅猛的还击，他的希望被粉碎了。要想以别人预先制定好的计划来推卸责任，或者在自己轻率地接受无法完成的任务之后而去谴责那些政客，都是没有什么用的，他汲取了上帝教训皇上的经验。可悲的是，印度经历了一个艰难的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