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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叙述的力量 —— 读乔木美国疫情日记
送交者: 洗事多[☆品衔R4☆] 于 2020-08-10 20:18 已读 734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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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对自己文字有个很朴实的介绍:“平静叙述”。再加一条的话:“不用形容词”。 6park.com


但是,如同最普通的家常菜最考较厨师手艺,最寻常的招式最能显拳师的功底一样,简单的文风要表达出作者思考的深度、经历的丰富和文字的功力,很不容易做到。

美国疫情背景下写就的乔木日记,正是这样在2020年让人眼前一亮的读物。 6park.com


一. 勇气

乔木是个有勇气的人。 6park.com


我并不认识乔木,读到他日记时引发共鸣,恰好也同处一地,机缘巧合联系上有了一些交流,但至今未有谋面。

我来美多年,出于个人兴趣,对新闻及社会事件比较关注。对过去十多年在国内公共事件中,比较活跃的公知群体,也有所了解。听说过乔木的名字,但不在最有名的名单里。 6park.com


乔木的去国经历,他的朋友马晓霖教授的描述精确透彻,引述如下:
“无论如何,他的去国赴美在我看来都是一个遗憾,是政治包容度不足的活证。”

“假如乔木在中国依然能如鱼得水,那才是真正强大自信和软实力爆棚的中国。” 6park.com


“被迫去国者都保重吧。但愿有一天还能回来,还能在法律的保护下体面地活成一个普通人。” 6park.com

最后这一点,“体面的普通人”,我有点异议。假如乔木不离开,做个“体面的普通人”在一般概念中是没有问题的。十四亿人生活在中国,不能说大家都不体面。

关键的是,对“体面”的理解和标准不一样,大概是促使他最终离开的原因。


美国生活的艰难,应该是超出了乔木最初的想法。 6park.com


离开故国的学者,尤其专业是社会科学的,即便是大咖,也都不易。二战后期,胡适辞去驻美大使一职,在美从事学术研究,开始了他成名后最平淡冷清的一段生活。

身处美国,没有人要听你讲你擅长的自由主义,这东西就是从这长起来的,人家已经在自由主义体制下生活一两百年了。在那一辈大家中名利心算很轻,为人也最随和的胡适先生,大概在这段时间也有过深深的失落感。后来回到国内,尽管和蒋先生不算十分地合拍,但也没有再离开过。

文字华丽的张爱玲,去美国后继续着逃世的生活。在她成就最大的文学领域,没有一家主流机构给过她一个decent(体面)的职位。她的晚年,给后人留下的只有不尽的叹息。

后来在文学和史学界名满天下的夏志清和唐德刚,尽管都在大学中找到了教职,但他们晚年看到后辈留学生毕业就能在美国找到工作,买得起房子,发出羡慕之感。

我看到这段,心想尽管他们在中文世界里望重士林,但在他们生活的美国,可能也没得多少实惠。两位身负大师名望,也都得享高寿,但年节时候,肯定没有党和国家领导人前去探望。 6park.com


写这段的意思,是想说学养丰富的乔木教授,不大可能不知道这些往事。选择去国可能还是心中的执拗占了上风,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再说时代也不同了,我走我的路。 6park.com


但是,路的确是要走过了,才知不好走。 6park.com


希望能继续从事在有所成就的新闻教学、科研专业方面的工作,也不乏美国大学研究机构里如雷贯耳的名家人脉。但要谋个最熟悉也擅长的教职,囿于不同轨的学术经历、年龄、机缘,谈何容易。

不是人家不想帮你,是在这个制度里确实难帮得上你。乔木经历着像留学生刚毕业找工作时同样的困难。而且,年近50的中年人,这个困难更为残酷。

政治正确下没人会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只能是你在几经周折后恍然大悟,如梦初醒。美国不是有equal employment opportunity act (公平就业机会法案)吗?雇主招聘时不得以年龄、性别、种族、宗教信仰为由。歧视申请人。

呵呵,你50岁时去投简历,试试。

刚来也有公共参与,乔木有机会在时事节目中发表过评论。美国的中文媒体圈鱼龙混杂,池深人才多。混个露脸机会,常常要靠偏激出位的言论。言论是自由了,很多评论者说的东西离事实越来越远,实质影响力也越来越式微。

这非乔木所愿,想以此谋生更无可能。 6park.com


白领上班族的工作他找到过,也许是曾经做过高得多的位置,年龄经历方面也不是刚入职场的小白,心态调整不过来。职场的日常工作无聊,辛劳没成就感,也没做长。 6park.com


后来自主创业,做中美间交流的咨询、培训业务。中美间天量的贸易数字和人员交流频繁的背景下,这是个很不错的领域。乔木为人热情,喜欢和人交往也有人脉,这是个很好的创业计划。他也评估生意前景看好,似乎到了来美后转型的重要关头。

不料商业有风险,人算不如天算,碰上前所未有的疫情,业务彻底停摆,以后如何无人知道。 6park.com


这下可以说是遭遇到困境了,再淡定、能自嘲、心理有多强大的人,碰到这种情况,心情上的煎熬,可想而知。 6park.com


经历了桩桩件件的不易,乔木不装,不端,诚实地自嘲,甚至接受满口污言的赵士林嘲笑他生活拮据的说法。坦承窘迫的状况,叙述自己思想变化的过程,这也是勇气。


“中国教育了我,美国教训了我”
“以前风光过,托大掉在了地上”
“成年去国,拥有了自由的天空,却失去了坚实的大地”
……
“多么痛的领悟”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无意间记述的美国疫情日记,开启了另一件有意义的事。拾起职业写家的笔头,一个多月来高强度的写作,高质量的产出,呕心沥血。



收获着在商业写作领域取得成绩的快乐、回报。描述对自己过往思想历程的否定、修正的过程,直视自己改变的缘由。与过去同道的辩论交锋,继续着不骂人也不怕骂的说理。



无论别人怎么评价,乔木美国疫情日记为这个变动的时代记下了真实的一笔,也在国人认识美国拼图上,补上了重要的一块。


有过这一个多月的辛苦快乐,乔木写作生涯的前景依旧艰辛。美国是个很大的话题,乔木还可以继续写,我祝他好运。

但是没有体制包养,靠商业写作的生涯用我贫乏的词汇来形容还是艰辛。华人作家哈金,感叹羡慕会计师电脑工程师收入稳定,我相信那不是虚文矫情。

以我的个人经验判断,先前乔木被疫情打断的咨询培训生意是个更大的舞台。希望疫情早点过去,乔木刚开始的生意可以继续,这也许会比靠码字写文章养家容易些。

二. 时代 6park.com


我这一代人,70后,成长于中美关系密切交往、合作共赢的时代。对美国的认识从她伟光正的方面开始,也与前些年公知们描述的美国契合,多是琴棋书画诗酒花,美好的一面,熠熠生辉,闪闪发光。有代表性的读物,是林达和刘瑜的文章书籍。

乔木记录的,反映美国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常的一面,民生多艰,矛盾难解。这两面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美国。

这当然破坏了许多人对美国的想象,而疫情来袭,这个想象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崩塌破灭。 6park.com


过程不细说,乔木日记详细地记述了过去一个多月的具体演进。我提两个时间点: 6park.com


3月5号,我所在的马里兰州确认发现3例新冠肺炎患者,也是首都华盛顿地区发现的首批病例。当天晚上媒体覆盖式报道,次日上班地铁上,乘客手中报纸的头条,是更详细的信息,追踪患者的年龄、染病经历。当日和同事的交流,这也是最重要的话题。 6park.com


今日5月8号,500万人的小州,染病近3万,逝者1500,可怕的数字。居家工作已近两个月,和同事每天线上开会,大家不再谈论病毒疫情的话题,不是不想谈,是不知从何谈起。我这尚如此,疫情中心的纽约呢?

这两个月,人们经历了怎样的惊吓,失望,恐惧,无助,麻木,方方面面, 多少次“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6park.com


美国疫情的失控,有政府对早期管控防治的轻忽失误,有民众在固有经验和惯性思维下对防御手段的不配合,也有前所未见疫情下,缺乏全能政府才能采取的强力措施的原因。

三月中旬以后,全社会总算动了起来。不喜欢记者也不爱进白宫记者室的大总统亲历亲为,每天两三个小时的疫情通报会,70好几的老头全程站立参与,各方力量密切配合,让人看到希望,相信美国的力量,可以迅速走出危机。

再不喜欢总统的媒体和个人,在这种时候也不合适唱反调,就冲老头子这份敬业辛苦,也愿意给他机会,希望他能带领国家取得胜利。危机之中,总统的支持率在升高。 6park.com


无奈还是介入的时间晚了,疫情发展到不可控制。也许是精心计算过,也许是本色表演,大总统开始了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幕: 6park.com


甩锅:从夸赞中国抗疫得力,领导有方,到中国隐瞒疫情,伙同WHO欺骗祸延全世界,直到口称Chinese virus(中国病毒), 不惜挑动种族仇恨。 6park.com


卸责:I take no responsibility(我不承担责任)。每个美国总统都会留下几个金句,有一位历史上不算伟大的总统杜鲁门,留下的一句是:The buck stops here(责任到我为止)。现任总统的金句太多,但不知道能留下多少。 6park.com


骂媒体:继续Liar, fake news, hoax, you are terrible/horrible(撒谎、假新闻、欺骗、可怕、骇人)。词也倒不算多,这几句来回反复用。 6park.com


开偏方:从奎宁,到晒太阳冲热水,到注射消毒剂! WTF (什么鬼)! 6park.com


够了,够了。 6park.com


而专业人士的代表,两位医学博士Dr. Fauci和 Dr. Birx, 作为顾问,要么花力气用最委婉的用语修正总统的离谱说法,请求媒体不要刻意挑拨他们和总统的关系;要么在听到总统说可以尝试注射消毒剂杀死病毒的时候,用最尴尬难看的表情,表达不满。


美国最强的是科技力量,科技力量的最高代表是这两位杏林硕彦,在这最紧急的时刻,我们需要看到他们花精力在这种事情上吗? 6park.com


中美冲突激烈争执升级的背景下,处境尴尬的,是在美的华人华裔。 6park.com


美国华人对政治向来参与度不高。作为少数族裔,传统上投票支持民主党的多。近年来政治意识觉醒,关注本地事务渐多,从内容上审视政党的政策决定投票对象,这是好事。

很多人或者反感民主党走得过头的左倾政策,如奥巴马的厕所令、同性婚姻政策;或者一些政策威胁到了自身利益,特别是华人最重视的子女受教育的权益,比如种族细分,加州SCA5法案,而转投了共和党。在2016年大选,投给川普的人不少。

当然,如同川普给美国带来的大分裂一样,华人社区对该支持还是反对川普,争吵不断。而疫情来袭社会损失惨重之时,怎样看待川普和怎样看待美国对疫情的处理,夹杂进中美冲突的因素,引发了更多的争论和更大的分裂,不亚于国内方方日记。


这个总统百年一遇,行为举止无可预测。《总统是靠不住的》,借用林达的两个书名,这是个引发《历史深处的忧虑》的问题。 6park.com


这个稳定的天才总统并不稳定,政党是一个组织总会稳定些吧,那么共和党靠得住吗?

乔木日记中提到,川普攻击批评他的四名民主党女议员,要她们滚回她们的国家去。
“事实上四个人中有三个出生在美国,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另一个也是很小就来到美国,按法律,自然归化为美国人。” 6park.com


“虽然众议院以240票支持、187票反对,通过了这一无约束力的谴责案,但再次暴露了美国令人失望的国内政治:党争高于共同价值观、权争高于文明共识。” 6park.com


“在野的民主党议员全部投了赞成票,执政的共和党只有4名议员倒戈,选择站在公义而不是党派私利一边。其余的共和党议员全部选择为川普站台,避免一损俱损。”


这样的共和党,你能指望他们去修正制约总统的种族主义言论吗?


更有甚者。参议员科顿,4月26日接受福克斯电视台采访时,称应禁止中国留学生赴美学习理工科,他们只能学习文科,比如莎士比亚著作和联邦党人文集,而不是量子计算与人工智能。 6park.com


这说法奇葩程度直追大总统,国内的朋友问我:这种声音能否代表主流? 6park.com


我回答:汤姆·科顿是共和党新星,37岁当选参议员,履历中有哈佛学历,律师,参军去过伊拉克阿富汗,现在是参议院军事委员会重要成员。参议员和州长是美国总统的最重要的两大来源,年纪轻轻就当选的更是被寄予厚望。


美国言论自由,不好随便说可以代表谁,他能否代表主流不好说,但他肯定是主流中人。科顿参议员先前还提出过病毒是武汉病毒所的生物武器,随后引发轩然大波的赵立坚在推特上的发言,就是针对他说的。 6park.com


在我学习到的有关美国的知识结构中,美国价值体系里最重要的还不是对科技力量这些硬实力的推崇,而是在国家制度的设计上贯穿始终的人文精神。具体说来,就是权力制衡,人权保障,在这个良性的制度下最大地发挥人的创造性,自然能够生长出最有力的硬力量。

落实到大众熟悉的政治形态,是我们看到掌握美国国家方向的上层统治集团,如总统、州长、议员们,多数人来自社会科学的学术经历背景,比如律师。少有学理工出身的,我们甚至以此嘲笑过工程师治国下的种种不如意。

而作为英语文化根源的莎士比亚,和美国建国制度设计基础的联邦党人文集,更是这种人文精神精髓中的精髓,核心中的核心。科顿的轻佻发言,错乱之极。

须知,这位才俊当年只花了3年从哈佛本科毕业,毕业论文研究的内容,就是联邦党人文集。一个被寄予厚望的政治新星,对中美关系是持这种看法,你的想法会是怎样? 6park.com


共和党如此,民主党又怎样呢? 6park.com


2018年川普提名卡瓦诺为最高院大法官,民主党为了阻止,翻出一件三十多年前仅凭口头指控几无证据的性侵案,搅得社会翻腾,手法粗糙难看得无以复加。 6park.com


今年的总统国情咨文,众议院议长佩罗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川普报告的文本撕碎。一位朋友看不下去,说这老妖婆快滚蛋,明年那个位子坐着的将是麦卡锡。

这位朋友是川粉,他的意思是,今年的大选,川普会连任,共和党能保住参议院并夺回众议院。如果成功,众院议长会是现在共和党的众院领袖,凯文·麦卡锡。 6park.com


等等,麦卡锡?听到这个寻常却又不寻常的姓氏,在当前的政治气氛下,对历史和政治敏感的朋友,会不会觉得怪怪的,或者说,怕怕的? 6park.com


这就是我们所处的时代,变化动荡中的美国、和世界。且行且谨慎,且行且珍惜 6park.com


三. 个体命运 6park.com


好的文字,在于能够准确细腻地记录下大时代里个体的处境,以及记录者对记录对象人生命运的态度。如果这个态度,无论记录对象是可爱、可恨、可悲还是可怜,都可以抽离到能引起共情的高度,那就更了不起了。说个大词,就是对个体命运的悲悯。

在网络社交媒体时代,发表意见的便利也使得愤怒横行,暴戾恣睢。这个时候读到反映个体命运有悲悯情怀的文字,让人忘掉现实中的不快,感受到人间值得。 6park.com


乔木日记写到的人物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传播专业出身,懂得写人,写故事才能吸引人看。又因为是商业写作,还得动心思用技巧打动读者,获得回报。 6park.com


乔木笔下的人物,是鲜活的。 6park.com


邻居Will, 友善地和新邻居分享生活常识,像不像旧时干活可以随时搭把手的街坊?水管漏水不管不问引起的不快,又像不像乡间你家屋檐伸到我家,雨水漏到我这了;你家又把宅基地偷偷挪线,占我家便宜一类的纠纷?人和人的差别真的没那么大。 6park.com


美媒华裔记者樊嘉扬,在香港报道中的立场,疫情中因母亲医疗遭遇困难时的崩溃。华人移民的美国人生,是岁月静好,还是岁月艰难? 6park.com


美国司法冤案中令读者难受的受害者,公平公正是追求却也无法完全根除冤案,这也许是全人类的难题。 6park.com


异议者赵常青、王清营,经历中让人敬佩让人唏嘘的部分。
…… 6park.com


而乔木刻画得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这个人:温云超。


熟悉中文推特的人大概率会知道这位乔木戏称为推特三哥的温先生。这是位很多人都不喜欢的人,包括乔木。当然,他也不喜欢乔木。两人在网络上斗嘴,寻常地看,不过是失意文人的无聊互怼。而且,都失意了,还这么相轻,真是又可恨又可怜的文人。 6park.com


但是,乔木边调侃,边挖掘出了价值。引人深思,温先生服气,几乎无从反驳。


怎么做到的?其实是用了心的。

美国普通人生有多难?87岁的波兰老师傅还在干机修工,三个心室不工作要做大手术了才停。乔木贼,处心积虑找各种美国的负面材料为我所用,温先生无意中提供了一个例证。


温先生有什么爱好?会做美食,尤其猪大肠,并喜欢晒各种花式做法,继续调侃。温先生帖子的内容:
1. 略
2. 略
3. 记录自己的生活、工作。

其中第三个最有价值,系统地记录了大时代下,疫情时分,华人典型在美国波澜壮阔、残阳如血的人生。


这要干嘛?这么一本正经地酸,开怼升级,还是……

以下他的人生故事,都是来自他自己的推特。我们相互没拉黑,从他来说,留着我看笑话;从我来说,既是向前辈致敬,也是保留一个观察人生的窗口。
乔木梳理出一条温先生的人生经历线:



有点相似的异议经历,去国赴美,对原先事业希望的幻灭。遭遇困难无人可靠,果断转身投入机修工作,强颜欢笑面对别人,困难苦楚自己扛下。



和乔木一样,落地体验美国日常生活的不易,工作医疗,都是心酸泪。尤其医疗,自己和家人都遭遇到常人少遇到过的困境。医疗制度不公,我能如何?所幸都挺了过来,靠自己卖力工作,付清账单,困顿之下,还是一条有尊严的汉子。



生活艰难,酒是离不开了。希望犹在,儿子懂事上进,感到欣慰。也有烦恼,华人身份带来的负面影响,考虑儿子姓氏改个不带华人印记的拼法(乔木附和,我的Qiao也烦恼)。也对乔木喊话,第一代移民都很艰难,做好准备。



还觉得是在调侃温先生吗?我没觉得诶,乔木展示的,是温先生为家人能过得好一点,搏命前行,满满的正能量。


“马死落地行”,温先生教给大家的这句广东话,贯穿在多少人的命运中。温先生感叹中的挣扎如是,乔木费尽心力的码字亦如是,而芸芸众生,碌碌黔首,又有几个不是?

道理揭示到这个程度,喜好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温先生,对于这篇不乏调侃自己的长文,竟无从反驳,也就不无道理了。对于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挖掘出这样的价值,说回那个大词,这不是悲悯的话,什么是? 6park.com


还是写人,有没有乔木实在忍不住直抒鄙视的?当然有:吴法天。

四. 文字

能抓住人的文章当然离不开文字风格上的独到之处。乔木的文字节制,掌握有度,却也处处透露出狡詰和机锋,常有冷幽默让人忍俊不禁。 6park.com


北京谈对象,“该说的时候头头是道,该装的时候憨厚老实” ——同为小镇青年出身的我,笑出声来。 6park.com


美国讲人生,“他的故事完。我的才开始。”——温先生翻腾了一肚子的怒火,读到最后这一句时,还是给压了下来。 6park.com


那篇给妻子生日笑泪互叠的献文,乔木的才情,夫人的贤德,跃然纸上。真情记录下了生活,还赚得了实惠,想必这是乔木文人生涯中一件极大的快意事,也会是乔夫人温馨记忆中极浓重的一笔吧。

“我和妻,从中国到美国,从菜单的左边到右边”。希望乔木一家能重新过上只看菜单左边的生活,尽管这在哪都不容易。




断断续续两周写完此文,窗外有旭日东升,也有乔木说的“残阳如血”。



他说出了他的美国故事,有人不愿说,有人捡好听的说。借他引用川普回应医疗不公的话说:“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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