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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有一位老先生，国内大学教授，周末时常跟我一起去钓鱼。老先生非常喜欢美国，但是又一直纠结。他说，这美国什么都好，就是制度不好；前些天跟一位老先生聊到中国整治娱乐圈乱象，老先生对中国的娱乐圈非常不满意，谈了很多他知道的事情。但是结尾的时候特别加了一句，无论如何中国都比美国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比较美国还是中国好，我觉得那很无聊，但是也很厌倦不断有人问我，你说美国好还是中国好。似乎中国人有一种美国情结，特别在于美国人对中国的看法。记得多年前，那时还在北京，很多学生也都问外教，你说中国好还是美国好。有一位同学，很认真地跟外教老师算账，最后说，你看，你生活也不比我好。后来上课的时候，有一位外交跟学生说，我希望大家不要再问我美国好还是中国好。他说，美国是我的祖国，可是我热爱中国，我现在在中国生活，这两个国家都很好。
很多时候，面对这些争论，感到很无奈。很多人分不清事实与价值的区别。事实是一种客观存在，而价值是主观的。我们可以讨论事实的真伪，讨论这种现象发生的原因，但是无法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价值。比如说，你可以比较两个城市的犯罪率，因为这是客观事实，但是究竟哪个城市更安全则是一个主观认识，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的价值的一种评价。我们每个人的价值观，受很多条件的制约，包括我们接受的教育，个人的经历，认知能力，文化和信仰等等。所以，很多时候，对于同一个客观现象，每个人可以有完全不同的观点。比如说，夫妻吵架，这是一个客观现象，但是两个人吵架谁对谁错，不同人站在不同角度会有完全不同看法。你想，如果两个人不是看法不一样，也就不会吵架了。而旁观的人看法就客观吗？也不是，每个人的看法都是主观的。所以，你可以比较中美两国的政治环境，居住条件，物价，犯罪率等等具体事项，但是无法就中美两国哪个更好达成共识。因为好与不好是一个主观认知，而不是一个客观事实。
我们说，事实是客观存在，而价值是主观的。但是，我们对于某一事物的认知必须建立在对于客观事实的分析的基础上。我们每一个人的认知都是不完全，都是有缺陷的，我们的认知会由于我们的经理和学习发生改变。比如说，一个人二十岁和四十岁时对于恋爱婚姻的看法会不一样。我们站在中国看中国和站在美国看中国，也会不一样，但是这都很正常。所有基于事实的分析和认知，虽然可能不完全，甚至可能是错误的，但这都是科学的。科学的特点就是承认有错并且是不断进步的。如果一个人的认知不是建立在事实上，而且不能怀疑，那么这种认知就是非科学的，或者成为了一种信仰。信仰无法证实，信仰也不允许挑战。
那么，共产主义是一种信仰还是一个科学？我想这是一个中国人无法回答的问题。政治，本来属于社会科学范畴，所有的政治问题应该是允许怀疑，允许争论的，但是却在中国成了一个禁区。你在中国不能怀疑中国共产党，不能怀疑社会主义。但是，中国又是一个无神论国家，是不是很奇怪？我不反对信仰，尊重每个人的信仰，包括信仰共产主义的人。但是，你在中国看到了几个真正信仰共产主义，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的人？我举得，无论中国人标榜自己信仰什么，佛教道关老爷，中国人在行动上表现出来的都是成为王败为寇只为目的不择手段。中国人没有信仰，所有的一切都是手段。
冯小刚曾经这样说过，他说，平民出身的孩子都很容易撒谎，因为他付不起说真话的代价。我觉得这在中国是一个普遍现象。前几天跟一位朋友聊天，说到中国的教育。我说中国的教育可以说是一种失败，朋友说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以为中学老师。我说，无论你的学生表现得多么优秀，你觉得他们敢表露出来他们内心所想的吗？在中国，我们已经不知不觉学会了撒谎，我们说话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说话的代价，所以下意识地告诉自己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看，孟晚舟在加拿大机场讲话，总共三句还要看讲稿。在这种环境下，很多人慢慢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成了被动接受灌输，再主动重复别人灌输给自己的东西。比如说，不少人坚持美国成为世界强国是靠二战卖军火。但是，你问他美国卖了多少军火，卖给了谁，他却说不出来。那么，他反映出来的是价值观不同吗？不是，因为他只是再重复自己被灌输的东西，而不是自己分析事实以后得出的结论，这是被洗脑的结果。
中国好还是美国好？我觉得这就是一个选择。选择没有对错，只有喜欢不喜欢。我老家在偏僻的农村，那里的人很朴实，我在那里生活也从来没有觉得不好。但是，为了上大学，我离开来那片故土，这是当时的选择，又对错吗？我上学去了南方，我很感激五年大学生活认识了那么多跟我不同的人，我一样的开心。工作去了北京，北京好吗？我喜欢香山喜欢古长城，喜欢琉璃厂。我从来没有觉得我非要离开中国，更不是我在北京缺什么。但是，我还是来了美国。我没有觉得美国好，也没有觉得美国不好，我觉得我生活过得每一个地方都很好。
记得有这么一个故事，说婚姻就像在沙滩上寻找贝壳。当你找到一个你喜欢的，拿回家，好好珍惜，不要再去海滩，不要再想是不是可能遇到更好看的贝壳。其实，这就是生活，这就是选择。无论你在中国还是美国，好好珍惜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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