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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晓明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1军61师是一支从大别山走出的英雄部队，也是第三野战军战斗序列中唯一的红军师。该师作风英勇顽强，信念特别坚定，屡经大战考验，曾被对手评价为“共军最剽悍的一个师”。
传承红色血脉
61师前身为1935年2月重建的鄂豫皖红28军，1938年春改编为新四军第4支队，司令员高敬亭，下辖第7、8、9团和手枪团，该支队是新四军人数最多、实力最强、装备最好、保留红军连队最多的支队。1941年2月改编为新四军第2师第4旅。1945年8月，4旅被新四军军部确定为甲等作战旅。1945年10月改称新四军津浦前线野战军第2纵队第4旅。旅长朱绍清、政委高志荣。1946年1月改称山东野战军第2纵队第4旅，旅首长不变。1947年2月，改称华东野战军第2纵队第4师，师长朱绍清（后殷绍礼）、政委高志荣（后石裕田），下辖第10、11、12团。1949年2月，全军统一番号和编制，4师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1军61师，师长胡炜、政委王静敏，下辖步兵第181、182、183团。
181团是红军团，前身为1934年11月由分散活动的原红82师、皖西游击师及红25军长征后留在皖西的一些部队合编而成的红218团，1935年2月重建红28军时，改为82师244团。1938年春改编为新四军第4支队7团，1941年2月整编为新四军第2师4旅10团。解放战争中，先后沿革为山野4旅10团、华野4师10团。该团作风硬朗，战斗经验丰富，战斗力很强，是21军第一主力团。抗战期间因在陈道口、杞岗、谢家围子等攻坚战斗中表现英勇，发挥了中坚作用，取得了较大战果，被新四军2师授予“金刚钻团” 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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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师创始人、红28军政委高敬亭。
182团亦是红军团，前身是成立于1935年1月的鄂东北独立团（第二次组建），后在1935年5月和1937年6月又重新组建。1938年春改编为新四军第4支队9团，1941年2月整编为新四军第2师4旅11团。解放战争中，先后沿革为山野4旅11团、华野4师11团。这个团作风顽强，具有较强的攻击能力，敢于实打实、硬碰硬。抗战期间因在反击桂顽的大桥——新张家战斗中，力克敌顽强固守的大桥镇，歼灭桂系第7军171师511团1营全部及定远县常备大队共1000余人，被新四军2师授予“铁锤子团”荣誉称号。
183团前身为1945年1月在津浦路西滁县杨家圩子以4旅旅部特务连、10团、11团的侦察队和来六支队2个连及滁县、全椒地方武装为基础重建的4旅12团，原12团曾在1942年精兵简政中撤消。解放战争中，先后沿革为山野4旅12团、华野4师12团。该团在1946年1月的金马驹战斗中以小的伤亡，取得了重大的胜利，打出了“钢铁团”光荣称号。该团历史短，但基础很好，拥有3个红军连，具有“攻必克、守必固、坚如钢、硬如铁”的战斗作风。
61师有着“听党指挥、英勇善战、服务人民”的优良传统，有着压倒一切敌人的英雄气概和愈挫愈勇的战斗作风。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特别英勇顽强、特别能打胜仗的部队。
淮北初战朝阳集
1946年7月中旬，国民党军徐州绥靖公署主任薛岳指挥第7军和4个整编师，分3路进犯淮北解放区。其中路整编69师92、60旅于7月25日进至灵壁朝阳集、渔沟地区。26日，新四军军长兼山东野战军司令陈毅率山野主力越过陇海路进入淮北地区。根据战场形势，陈毅决定以山野2纵、7师20旅及华中野9纵共13个团的兵力，乘敌立足未稳，向朝阳集、渔沟地区国民党军92旅发起攻击。
这次战役是山野2纵（21军前身）成立以来，第一次以军一级建制组织的大规模歼灭战，也是解放战争全面爆发后山野南下淮北的第一仗。2纵决定，以战斗力最强的4旅担任主攻，9旅负责切断双沟与朝阳集之间的联系，阻击援兵。7师20旅和华中野9纵负责穿插打援。
朝阳集位于徐州西南，集镇不大，但周围村庄稠密，东、西有大小18个高地，均被敌控制防守。7月26日夜，我穿插部队开始行动，切断了第92旅的退路，并做好了打援准备。
在穿插部队行动的同时，担任主攻的4旅隐蔽进至攻击准备位置，即朝阳集东北约7公里的黄庄。27日凌晨2时，4旅旅长朱绍清命令各团开始行动。拂晓时分，10团攻占张山口、孟山口以南无名高地；12团在10团右翼攻击前进，1营攻占裴集，俘敌1个连，2、3营攻占宁山口后又以勇猛动作一举攻占璜山；11团攻占了杨山、京渠。
天亮后，敌92旅集中6门山炮、10门迫击炮，加上在朝阳集东的凤凰山制高点上所有轻重机枪一起向璜山猛烈射击，开始反扑。敌火力强大，我无险可守，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12团主动撤离，璜山复被敌占领。当日上午，11团一部进至朝阳集南之赵庄，与敌92旅276团一部遭遇，迅速击溃之并俘其部分官兵。
在白天与敌对峙中，各团积极进行夜间攻击准备。晚21时，4旅再次向敌发起猛烈攻击。12团一举攻占庙山，23时又在10团配合下重新夺回璜山，歼敌两个排。至此，朝阳集以东除凤凰山之敌，其余全部被我攻歼。
7月28日3时，12团欲一鼓作气攻占凤凰山，连续发起几次冲锋，均未成功。4旅首长决定调10团3营从东北方向配合，12团从东南方向再次向凤凰山猛攻。敌一个连依托有利地形，4挺重机枪不停地喷吐着火舌。我指战员们英勇无畏，顶着密集的枪弹，舍命冲击，前仆后继。经过一小时激战，守敌大部被歼，残部龟缩朝阳集，10团一部乘胜追击，攻占后圩子（朝阳集东北侧的石墙院）。
至此，我4旅完成了对朝阳集之敌的最后包围。5时30分，2纵司令员韦国清发出总攻命令。12团破北门而入，10团破西门直捣敌92旅指挥所，11团在南门堵击。战至7时，敌被我压缩至集镇西南一隅。残敌企图从西南角越墙突围未逞，遂龟缩于街区南部。8时许，徐州方向飞来10余架飞机救援，残敌蜂拥南门突围，攻击部队穷追不放，预伏在城外的11团猛烈阻击，敌在南门内外死伤累累，少数幸存者往枕头山方向逃窜。我11团和10团2营跟踪追击，至刘八集附近与2纵9旅部队合围，将其全歼。
当日13时，朝阳集战斗全部结束，我集中优势兵力聚歼国民党整编69师92旅全部和60旅一部，约5000余人，其中俘92旅少将副旅长以下官兵2600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这一仗开创了野战出击首次全歼国民党正规军一个旅的先例，锻炼了我军与美械装备的敌军正面交锋的能力，增强了敢打必胜的信心，同时给进犯淮北之敌一记响亮的耳光，迫使其进攻减缓。4旅作为主攻部队，不畏强敌、敢打敢拼的英雄气概，令陈毅大加赞赏，当即挥毫写下《淮北初战歼蒋军92旅》以纪念之。
艰苦壮烈三岔店
第三野战军战史上的1947年“七月分兵”是华东战场上重要的转折，华野留置内线的4个主力纵队接连打了两个消耗仗，即著名的南麻战役和临朐战役。我军没有达到预期的作战目的，损失惨重，影响战局甚大，教训非常深刻。2纵4师参加了这两次战役，艰苦壮烈，特别是临朐战役中的三岔店阻击战，打得最苦，守得最好，完成任务最出色。
1947年6月下旬，蒋介石在兖州召开军事会议后，山东全线作了新的调动，再次部署兵力，向我沂蒙山区大举进犯。4师随纵队与敌周旋于沂蒙山区达月余。每日每夜冒雨行军，道路崎岖，村落稀少，生活极其艰难困苦。部队发扬了吃大苦、耐大劳的革命精神，紧紧拖住了敌人，有力地配合了刘邓大军南渡黄河的战役行动。
由于我华野两侧出击连战皆捷和刘邓大军渡黄河后对敌的致命打击，迫使进攻沂蒙山区的敌人仓惶西援，留置沂水、南麻之线的敌人仅有4个整编师。此时，野指决心集中第2、第6、第9纵队歼灭南麻守敌整编第11师。该师装备精良，善于防守，构筑的子母堡工事令我军攻击各部吃尽苦头。
战斗于7月17日下午打响，在兄弟部队肃清外围大部据点后，4师于19日奉命参战，当日攻占了预定目标。20日，敌夹击我第12团阵地，部队打得十分顽强，连续打退敌10多次冲锋，始终坚守了阵地。后因敌援兵迫近，加之南麻工事较强，遂奉命撤出战斗。
当我围攻南麻守敌之际，昌潍地区敌第8军（欠42师）及保安第1师等部向临朐进犯。鉴于敌先头部队刚占临朐，主力尚未赶到，野指决心乘敌立足未稳，集中4个纵队的兵力歼灭该敌。令2纵4师并指挥7纵20师两个团在南麻东北的三岔店南北地区，采取运动防御形式，阻击南线之敌北援。司令员陈毅特意叮嘱2纵司令员韦国清：“临朐一战，关键看4师能不能把援敌阻住！”
4师从南麻撤出战斗后，部队尚未得到休整，武器、弹药、物资也未得到补充，而且人员缺额较大，大多数连队只有三四十人，干部不齐，建制不全，给完成任务带来一定困难。但部队受领任务后，士气仍然很高。各团于24日夜冒大雨进入阵地后，立即安排部署，构筑工事，积极进行战斗准备。
7月25日拂晓，我前沿警戒分队与敌接触，迫敌展开。6时许，敌整64师、整11师在炮火掩护下，以优势兵力向公路两侧高地发起猛烈进攻。我10团1营以少数兵力配置于第一线，采取逐次增加兵力的方法，钳制、杀伤、消耗敌人，连续击退敌数次攻击。11团1营、3营及团侦察队在优势敌人面前沉着果敢，顽强战斗，不断实施阵前出击，坚决扼守阵地。12团2营充分发挥近战特长，大量地杀伤了敌人。
26日，4师又与敌激战一天。下午15时，我主动后撤二三公里，构筑新的防御阵地。当日夜，野指根据临朐战况，急令4师由运动防御转入坚守防御。4师接命令后，立即调整部署，进行政治动员和组织调整。指战员们连战两日，始终泡在泥水里，十分疲劳，加之大部分人员没有鞋穿，乱石扎破了脚，但斗志旺盛，誓死守卫阵地。
27日8时，敌又调整9师与整25师，以南临公路为中心，逢沟即进，遇岭即攻，在我防御正面实施多路猛烈进攻。我防御阵地失而复得，反复争夺。敌人付出了极大代价，仅占领了我一少部分阵地。紧要关头，陈毅亲自打电话给师政委高志荣：“4师阻援任务完成得很好，但当前情况仍很严重。你们都是共产党员，要顾全大局，不惜牺牲，再坚守3日。”
次日，敌整25师全部投入战斗，在我3公里的防御正面上，以密集的炮火和整团、整营的兵力向我猛烈攻击。我10团5连2排23人在副连长赵庆余指挥下，坚守南横岭南侧无名高地，抗击敌一个多团的轮番进攻。子弹打完了，就用石头砸，用枪托砸，最后只剩下赵庆余和1名受伤的战士，他们毫不畏惧，拿起最后两颗手榴弹冲入敌阵，与敌人同归于尽。11团3连坚守三岔店东侧无名高地，伤亡惨重，连长裴进牺牲前还向全连剩下的30余人进行鼓动激励。扼守金葫芦山及铁寨南侧的12团也顽强坚守阵地，打退了敌人多次冲锋。
29日，敌改变战术，昼夜向我猛攻，三岔店一线阵地被敌突破，我被迫退守松山、金葫芦山及铁寨北侧、桥头村南等二线阵地。30日，雨停天晴，敌在10余架飞机和地面炮火的掩护下，攻击更加猛烈，4师又与敌激战，大量歼灭了敌人有生力量，坚守住了阵地。下午16时，野指下令4师撤出战斗。
4师这支钢铁红军师，充分发扬了不怕牺牲、不惧艰难险阻、连续作战的顽强作风，抗击了敌整9、整11、整25、整64师约7个旅的兵力长达6昼夜的疯狂进攻，胜利完成了阻击任务。
益林战役折师长
1948年2月中旬，华野2纵由胶南地区南下，于3月14日抵达苏北阜宁羊寨，与华野11纵、12纵会师，组成苏北兵团。为迅速打开苏北局面，配合山东、中原战场我军攻势，兵团决定乘敌对我军情况判断错误和增援之敌尚未全部到达之机，立即发起益林战役。
益林位于苏北两淮和盐阜之间，是个大镇，周围地势平坦，镇里镇外水壕纵横贯通，大圩子套小圩子。守敌为整编51师113旅，旅长王匡模仿日军守备方法，分区分块构筑据点体系，由明碉暗堡组成多层火力，相互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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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益林战役中牺牲的4师师长殷绍礼。
根据敌情，兵团首长决定集中2纵主力在益林两侧同时进攻，东西夹击敌人。11纵和12纵及地方武装担任阻援和打援。2纵于15日拂晓赶至益林，完成包围。
16日18时，战斗打响，在强大的火力掩护下，我2纵4师由西向东，5师由东向西，同时向益林守敌阵地发起了攻击。西线4师10团由益凤公路以北、11团由益林西北角率先突入西圩子。经几十分钟激战，将守敌339团一个营大部歼灭，并将残敌压缩至大圩子。东线我5师部队也顺利攻占了银行大楼、和济公司，清除了外围障碍。
17日上午9时，4师全部投入战斗，从西、北两面猛攻大圩子。12团1营2连连长姜先仁亲自侦察敌壕沟，率全连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大圩子。一排手榴弹过后，趁敌混乱，姜先仁第一个跃过圩墙，迫残敌缴枪投降。10团3营营长刘光甫和副营长刘正昌也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带领全营俘敌600余人。激战至12时，4师全部突入圩内，守敌338团大部被歼，残敌逃往东圩子（敌旅部和337团）。
在4师展开攻击的同时，5师部队对东圩子也发起了攻击，由于东圩子壕深水宽，两次架桥不成，加之敌疯狂使用燃烧弹和毒气弹（催泪瓦斯），我两个连中毒，攻击严重受阻。兵团首长命令暂停攻击。
在4师、5师准备会攻东圩子时，4师师长殷绍礼询问5师：“益林镇南河边那个桥头堡打下来没有？”5师回答：“已经打掉了。”于是殷绍礼放心地带领参谋人员抵近敌阵地前沿观察地形，4师政治部主任胡炜同往。他们刚走到河边，冷不防从桥头堡射出一梭子弹，殷绍礼头部不幸中弹，光荣牺牲，胡炜也右臂受伤。原来，在我军炮击后，这个桥头堡之敌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还击。负责攻击的5师15团1营副营长误认为已无敌人，于是营报团，团报师，造成了这个本不该发生的不幸。当时，纵队首长十分气愤，给予15团团长、政委以严厉处分。殷绍礼的牺牲激起了4师广大指战员的复仇怒火，纷纷要求担负最艰苦的战斗任务，消灭敌人，为师长报仇！
经过调整，18日17时，2纵对东圩子发起了总攻。随着隆隆的炮声，一颗颗复仇的炮弹震撼着东圩子，碉堡被炸开花，敌兵血肉横飞。17时40分，4师11团1连首先由东北角杀了进去，冲在最前面的9班，只用15分钟就炸开了敌人的两道防线，攻克了4个地堡群，打开了向纵深发展的突破口。与此同时，5师13团、14团也在东圩子东面大桥两侧发起攻击，战至深夜，终于打开缺口。我各突击队攻入纵深，与顽抗之敌展开逐屋逐院的争夺。
圩内激战至19日凌晨3时，我逼近敌旅部，大部分敌人被我歼灭或投降，300余残敌向北突围，但刚出去就遭我6师部队拦截，全部被歼。我军攻克益林时，敌113旅少将旅长王匡化装逃跑，被我4师部队识破活捉。益林守敌6000余人被一网打尽，我军取得完胜。这次战役是4师乃至2纵第一次在水网地区作战，遇到了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伤亡师长殷绍礼以下2000余名指战员。
浴血奋战登步岛
1949年8月开始，我第三野战军第22军和21军61师，发起解放舟山群岛战役。战至10月底，先后攻占金塘岛、大榭岛、梅山岛、六横岛、虾峙岛、桃花岛，夺取了攻击定海本岛之前进基地，登步之战为此役最后一仗。登步岛位于桃花岛的北侧，面积约14平方公里，是舟山本岛的南侧屏障。桃花、登步两岛相对处海面宽约5里，长7里，国民党87军221师师部率661团全部、662团团部及1营，防守该岛。
22军令61师迅速攻占登步岛，后又指示攻击时间不应迟于11月初。当时，61师部队已经孤军深入海岛，以1个师的兵力，既要巩固已占岛屿，又要继续攻占敌岛，无法形成兵力优势；桃花岛战斗损坏40多只船，连日敌机不断轰炸，每天均有船只被炸毁，抢修需要时间；加之海上运输线长，又有敌舰艇阻扰，后勤保障工作尚未组织完好，补给困难。61师师长兼政委胡炜向22军首长提出解放登步岛之战的实际困难，要求推迟时日，在未获明确复示的情况下，作为下级部队，仍以“军令重于泰山”的原则立即发起登步岛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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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师官兵开始抢滩登陆登步岛。
61师决定由182团全部、183团1营担任第一梯队，183团3营、2营6连为预备队，担负攻岛歼敌任务。181团留守桃花岛和控制其他已占岛屿。11月3日22时，在桃花岛我军炮火掩护下，61师对登步岛守敌发起攻击。182团3营、2营1个半连、183团1营，仅用半小时即登上了登步岛。后因潮水、风向突变，后续部队未能跟进。我已登陆的7个步兵连和2个机炮连，迅猛向敌进攻。至4日拂晓，183团1营即攻占流水岩山，一个排攻上了大山，182团4连、7连攻占了炮台山，3营主力攻占了张网湾山，此时形势对我十分有利。
该岛要冲鸡冠礁的敌人乱作一团，我182团3营指挥上有点犹豫，没能猛插下去，失去宝贵战机。3日夜，我登陆部队已将敌人打乱打散，俘敌近千人。但双方伤亡都很大，敌人无法把我军赶走，我军也不能全歼守敌，处于拉锯胶着状态。由于未能占领鸡冠礁，无法阻止敌人援兵登陆，造成了后来的被动局面。
11月4日6时半，敌67军75师224团在飞机掩护下，由沈家门乘舰率先增援登步岛，并在鸡冠礁登陆成功，而后在空中、海上火力支援下，向流水岩等我军阵地发起猛烈攻击。敌后续来援部队67师200团于9时占我大山，接着向我流水岩攻击。183团1营在182团4连协同配合下，不断以小分队进行阵前短距离出击，连续击退敌7次攻击，毙敌800余人，我仅剩47人还能战斗，仍坚守阵地。敌75师224团向我182团3营进攻，7连在连续打退敌5次集团进攻后，终因寡不敌众，炮台山于12时被敌占领，部队退到竹山和野猪塘山东北2个无名高地，继续抵抗。
4日21时，师长胡炜率师指、183团3营、2营6连、师侦察连、警卫连、92步兵炮连、182团1营、2营1个半连，渡到登步岛，投入战斗。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鸡冠礁，由183团全力沿大山、182团主力沿炮台山、张网湾山、182团3营1个加强连沿野猪塘山以北谷地分三路直插鸡冠礁。敌白天攻流水岩遭我沉重打击后，入夜以2个营的兵力迂回我流水岩山侧后，配合正面攻击。我183团增援部队在攻击前进中，与敌迂回部队遭遇，展开激战，至5日3时，敌大部被歼，部队跟踪逃敌展开向大山进攻时天已亮，因守敌较多，攻击未能奏效。182团1营在5日4时许攻占了张网湾山和陆家岙，但2营未能攻占炮台山，3营直插鸡冠礁的1个连也未能插进去。天亮后，182团1营处于敌包围中，被迫撤出张网湾山。
11月5日天亮前，敌67师199团、201团和87军警卫营已全部到达登步岛，后续部队还在不断上岸。敌67军军长刘廉一、87军军长朱致一，均到登步岛指挥督战，并以飞机、兵舰、地面炮火对我阵地集中轰击，妄图将我攻岛部队全歼。此时，敌我力量悬殊太大，我又无兵可增，战场形势对我极为不利。61师师长胡炜作为前线最高指挥首长，以对党、对部队高度负责的精神和胆识，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决定立即撤出战斗。他一面将决心上报，一面通知桃花岛组织船只，天一黑即来登步岛接运部队。5日一天，部队在流水岩山、竹山、野猪塘山东北侧一线，顽强地抗击敌人，击退敌10多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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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师在登步岛向守军展开攻击。
背靠大海，又在敌优势兵力的压迫下，组织撤退是很困难的。61师领导确定以佯攻掩护部队撤退，令182团、183团各组织1个营的兵力，担负掩护任务；每营组织若干小分队，各配司号员1名，入夜后轮番对敌实施佯攻，以迷惑敌人。敌人以为我们又发动了真的攻击，除盲目向我射击外，其部队始终未敢轻举妄动。部队撤出前，把全部伤员、烈士遗体，先运到渡口。按照先伤员、烈士、俘虏（400余名），再机关、部队，最后佯攻分队的顺序以交替掩护的方式撤出登步岛。由于当夜潮水、风向比较有利，至11月6日1时，我登陆部队全部安全顺利地撤回桃花岛。
登步岛战斗，虽然我未能实现歼敌占岛的作战计划，但给敌人的打击是沉重的。我以5个营的兵力，在与飞机、军舰火力支援下的敌6个多团的兵力激战两个多昼夜，连续打退敌人20多次进攻，坚守住了主要阵地。以1487人的伤亡代价，取得毙、伤、俘敌3396人的胜利，其中敌1个团长被击毙，3个团长被击伤。在极其困难复杂的情况下，我顺利地撤出战斗，粉碎了敌妄图制造第二个金门的美梦。同时震慑了敌人死守舟山的企图，加速了舟山群岛的解放。
61师部队在登步岛战斗中，经受了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和锻炼，指战员们表现出的英勇顽强精神是罕见的，在无水喝、无饭吃、无工事依托、无增援部队的情况下，顽强地抗击敌人的进攻，干部伤亡了，战士自动代理指挥；弹药不足，就利用敌人进攻的间隙派人到阵地前敌尸中搜集；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和石头拼搏；敌人冲上来了，打不下去就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钢铁红军师”在最艰苦的战斗中，是真正过得硬的。就连曾任国民党中央评议会主席、当时在东南行政长官公署担任高级职务的袁守谦，也不得不承认61师是“共军最剽悍的一个师”。
1953年3月，61师随21军跨过鸭绿江，入朝参战，担负东海岸守备任务，夏季反击战中歼敌1000余人。1958年7月回国，驻防晋北，后调西北。1959年至1961年，61师参加西北平叛，作战674次，歼叛匪7846人。60年代，61师随军担负全国战备值班任务。1985年，该师被兰州军区党委确认为红军师。百万大裁军中，整编为北方甲种摩托化步兵师，除原下辖3个步兵团和1个炮兵团外，增编坦克团和高炮团。发展至今，成为全军保留的两个6团制步兵师之一。1986年5月至1987年4月，61师配属素有“猛进部队”之称的陆军某集团军赴滇参加老山轮战，共歼敌3787人。1989年4月，“钢铁红军师”被中央军委确定为全军首批应急机动作战部队，1990年6月按应急机动作战部队编制进行整编。
70多年征战，该部先后走出徐海东、林维先、萧望东、梁从学、王集成、胡炜等上百位高级将领。涌现出“金刚钻”团、“大功营”一营、“攻坚英雄连”等58个先进集体和“华东一级人民英雄”王连生、“战斗英雄”牛先民、“舍身救战友的模范指导员”张新奎、“学雷锋模范”李润虎等一大批英模人物，在千锤百炼中形成了“赤胆忠诚、崇文尚武、英勇顽强、务实创新”的红军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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