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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 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年份。

这一年在大多数的人记忆里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年份，虽然其实在这之前英法的第二次百年战争也可说是世界级规模的。但在这么短而密集时间，爆发那么多遍布世界的战役，确实可称为“Great War”。

这一场现代化战争改变人们对战争的认识。欧洲的帝国倾灭消散，剩下的也一个个鲜血淋漓，他们舔着伤口，发誓绝不再让这样规模的战争来到人世。

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样的誓言是多么的空洞无力，但至少在当时是这么设想的。

或许是因为太多的记忆被承载于这一场大战，而没过多久第二次世界大战又一次把全世界的人置于战火纷飞的年代，以至于在1918年另一个巨大阴影，另一个更可怕的多的“灾难”，对于非医学专业的人说多被遗忘忽视。

以至于在很多年后，另一场“流感”席卷中国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其中有那么多教训可以吸取，有些谜题其实并没解开。

2018年马上就要结束，在回忆那么多的往事里，我们就打开这一个100年前的“魔盒”，看看是不是真的遗留在里面的还有希望。

这是一个人类的傲慢无知，这是一个让我们体会自身渺小的故事。

100年前全世界三分之一的人口被波及，可能有五千万到一亿人丧失性命，这超过了一次，二次大战的总和，或者说世界任何一次人祸。这是到底是“天罚”还是大自然对人类的嘲弄，今天我们依旧难以回答。

因为人类走入近代化，城市变成了巨大人口的聚集地，海运火车使得人们可以大大缩短行程，同时也为死神架上了翅膀，而现代医学被此敲响了警钟，可以说我们今时今日得以寿命延长，要感激无数同类在这次近代瘟疫中的牺牲。虽然他们当中有很多大可不必丧失鲜活的生命。

我们的这个故事，找不到真正开始的时候。

而一个被传了很久的故事我们可以用来开始我们的故事，虽然在结尾的时候会准备另一个答案。

看完那么拗口的上一句，我们开始。

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正打得如火如荼，原本一直想要置身事外的中国民国政府，终于知道无法独善其身。早在战争爆发初期，日本就进攻青岛，以打击德国为名，行霸占中国领土为实。

国家面临被撕裂，假如不选择胜利的一方，中国的命运将更加注定万劫不复。在这个情况下民国政府选择加入“协约国”，前后派出15万劳工，他们将会在欧洲战场上负责后勤，挖战壕，清除地雷的工作。他们中的很多人将告别故土，殒命他乡。

他们没有战士的荣耀，没有作家的记叙，生来无名，死时寂寥，笔者也没有更多他们的故事，只有这个悲惨的开始跟他们有关。

1917年在加拿大一列畜牧业用途的火车疾驰，这般火车将驶往港口，但里面装着的不是牛马，而是中国劳工。

他们将会搭船前往欧洲前线，由于加拿大当时的反华运动，他们被秘密安置，列车上的看守被告知绝不能让任何人中途下车。

这时节冬天刚刚结束，火车上注定有患上流感的劳工，在这狭小的车厢内，浑浊的空气，密闭的空间，很快流感开始传播。

中国劳工敲打着车门希望得到救治，但守卫忠实地执行着命令。等到火车到站时，已有3千名中国劳工被隔离，在那里他们得到的治疗是芝麻油。

余下的被送上了轮船前往欧洲。

这些人当时是健康的，今天的我们已经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病源携带者，或者尚在潜伏期的。但当时这类医学观念还未形成，这些异乡的同胞也从未被重视，很快他们到了法国，被投入战场。

就这样病毒离开了中国，来到了美洲和欧洲。如果不是现代化，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动作，到了新的土壤，病毒自然开始做它擅长的一件事，那就是开始变异。

此时世界对这一次的流感还完全不曾重视，这是春季，流感是常见的。第一波有记录的流感源自美国堪萨斯州的军营，同样当时这并不受到重视，说到底春天感冒有什么。于是从美国来的士兵携带流感，但是他们如同先前的中国劳工一样被编排到了军营，分配到了欧洲的战壕。

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大量的人被集中到了一起用来对抗机械洪流。与此同时交叉感染简直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机会。

这时第一波流感开始在美军和法军中流传，特别是和美军混防的法军当中。得了这次流感的士兵很快丧失战斗力，被退至战地医院。因为是战场每个退下去的士兵，必须要有人补上，于是源源不断的被感染者就这么被送来。
  
图  1918年12月，美国陆军第39团戴口罩以防止流感在西雅图爆发。士兵正在前往法国。

到了1918年5月，英国本土开始出现了大量给流感患者，此时这个病毒还不致命，它只是悄悄地快速传播着。将大量的协约国士兵击倒，这个时候德皇威廉二世一定有种天助我也的错觉。

德军在春天发动了一系列的攻势，这使得原本就人手吃紧的协约国更加捉襟见肘。此时英军已经有10%的人感染，死亡率在受感染者当中约是2-5%。

但是为了保持士气，美国和英国在媒体上完全不提流感的事情，这可以理解，却将铸成大错。

5月流感来到了西班牙，因为保持中立的缘故。西班牙对这次流感无需隐瞒，当8百万人被感染，特别是国王阿方索三世也是病人之一后，媒体开始大肆渲染此事。

所以这次流感得名“西班牙流感”，更有人把它戏称为“西班牙女郎”（信息量很大啊）。

6月在进行了一系列反攻后，德国将军们意气奋发，准备给协约国最后一击，德皇威廉二世忽然发现这场流感绝不光是对他敌人的天罚。流感没有立场，开始在德军中蔓延。这可能和之前一系列反击俘虏了大批协约国战俘有关，也许和占领的土地有关，或者只是飞鸟，老鼠的传播。

德军的最后一击，高高挥舞迟迟不能落下，因为缺乏足够的兵力，太多的士兵躺在战地医院里，咳嗽，发烧，四肢无力，就好像流感一模一样。因为缺少食物，流感在德军传播更快，很快50万士兵患病。

到了7月就在德军流感大肆猖獗的时候，在第一波流感中得病的协约国士兵开始康复。致命一击来了，却是协约国重重打在了德国身上。

德军的失败，流感开始痊愈，假如一切都是按照这个走向，那么这个事件也不会值得说道。

在病毒的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流感开始异变，今天我们给这个流感起了一个名字H1N1。

1918年秋天第二波流感来袭，这一次它将成为全世界可怕的梦魇。

这一次它可以在24小时内夺走性命，患者脸色发青，咳血，肺部充满液体窒息而死。这一次被夺走性命的大多是年轻人，应该是抵抗力最强的那一个人群。

这第二波流感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从哪里爆发，至今没有定论。

一说是从非洲狮子山前往英国的轮船上爆发，当时船上开始致命流感，等到船到达英国时已经有75%的船员被感染，7%的人死亡，也有说是从苏联的阿什巴哈特开始，但因为当时的苏联内战，无法考证。

因为从感染到死亡可以快达12个小时，流感传播的极快，也很快在全世界散布起来，法国的布雷斯特，美国的波士顿先后爆发疫情。军营里患者密密麻麻，严重的咳血刺破了肺部，当护士给他们翻身的时候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
     
图  1918年流感爆发期间，数以百计的人群拥进加利福尼亚州弗雷斯诺市的圣十字教堂，向上帝祈祷抵御流感

痛苦，绝望，血腥，仿若地狱到人间打开了一扇门。

在美国的德文斯堡一名士兵罗伊记叙了这件事：

“开设了特别列车以运输尸体，”罗伊写道，“有一段时日棺材根本不够，尸体堆积成山，我们常到太平间（就在我病房的后面），看着那躺成一排的男孩。那场景比法国战场上尸横遍野的境况还要触目惊心。尸体是如此之多，以至于不得不额外征用一个长营房做太平间，让死去的士兵身着戎装，分成两排躺在其中。我们根本没有时间休息，每天凌晨5：30起床，工作到晚上9：30，然后睡觉，日复一日。”
    
 图  “西班牙大流感”中的治疗地点

赶来的医生威廉·亨利·韦尔希（WilliamHenry Welch）打开了亡者的肺部，他看到的是充满液体，泡沫状的肺。他是当时美国最有权威的医生，美国跻身近代医院前沿他功不可没，洛克菲勒医学研究中心是在他的倡导下建立，顺便说一句1917年的时候北京协和医学院也是洛克菲勒基金创办。

人们将目光投向他，但就在离开军营回程的路上，他开始发烧，咳嗽，下火车后他住进了自己最爱的酒店，将自己自我隔离，他病倒了。

他在病倒前找来了奥斯瓦尔德.埃弗里，后者是美国著名的免疫学家，他将会在这次学到宝贵的经验。虽然他关于DNA的伟大发现还要在20多年后。
     
图  奥斯瓦尔德.埃弗里

此时医生费尽心机要向找到细菌样本，制造疫苗，但他们毫无头绪。

军医要求立刻停止招募士兵，停止训练，停止往前线运输部队。相反应该疏散部队，将士兵隔离，同时寻找疫苗。

但是将军们却表示反对，德国即将崩溃，还有什么比赢得战争更重要不是吗？

又一波的动员开始了，无数年轻人被征召，集中到了征兵所，被送往军营。那个早已经流感肆虐的地方，等待他们的毋庸置疑，是致命流感的猎物。

后来动员终于被停止，因为军营里已经无法展开正常的训练，不过此时流感早不止在军队里传播。

病毒没有边界，在美国病毒已经顺着铁路，河流传遍了主要城市。

直到此时媒体依旧被告知，不得打击士气，不能惊扰民心，因为国家机器正在轰隆运转，为了国家这场流感是不值一晒。更重要的是在费城一场公债募集的大游行举办在即，一切都要保证这场游行的顺利。

上千人的费城大游行如期而至，观者更是多达数万，飞行表演，火炮齐鸣，观众们无不雀跃。

三天之后医院的病患猛增，医护人员往往忙着忙着自己就倒地不起，没了呼吸。

第一周1000人死亡，三周后5000人。当病人脸色发蓝，护士就把送往太平间的标记挂在他/她的脚上。

很快太平间满了。

紧跟着整个费城的棺材用完了，公墓被挖土机挖开，尸体被层层叠叠堆放其中。就是这样还是有几千具尸体无处安放。
    
 图  1918年，由于医院人满而隔离的疗养流感病人留在阿肯色州洛诺克的美国军事艾博思停机坪的工厂

市长出面租用了工业仓库，志愿者们驾着马车在城里游荡收集尸体，很多人家已经是和尸体共处一室了。

等到10月份的时候费城的一切都已瘫痪，完全是靠志愿者在维持运行。

费城是美国受灾最严重的城市。

整个10月，20万美国人死去，美国人的平均寿命比平常减少了12年。

各种谣言，各种恐慌四起，有人说这是德国人的化学武器，有人说是狗在传播这种疾病，也有人说是中国人将这种病传播了过来。

其实在同一时间中国从南到北也开始爆发了疫情。

广州，上海，云南，北京先后都有疫情爆发，但是更糟的其实是农村。在农村死亡人数远远高于城市，因为得不到医治不过因为缺乏数据所以真实人数难以统计。

当时报载：“一村之中十室九家，一家之人，十人九死，贫苦之户最居多数，哭声相应，惨不忍闻。”棺木所售一空，“枕尸待装不知其数”。

当时的中国尚没有统一的卫生防疫体系，西洋的防疫技术虽然在上海等通商口岸有所应用，但远没有普及，中医药成为许多基层政府抵御流感的基本手段。在承德，地方政府给有流感病人的家庭发放中药，组织民众在房屋内喷洒石灰或石灰水，焚烧大黄和苍术来消毒空气的做法，并建议村民每天多食用绿豆冰糖粥以预防流感。

那年10月份是流感横扫世界的月份。
     
图  于1918年至1919年爆发的西班牙流感所造成的死亡人数甚至多于一战时期死掉的人数

而到今天我们依旧不知道到底是哪种病毒杀死了那么多人。 6park.com

不知道有多少人玩过一款APP游戏，瘟疫公司。一个中古却很好玩的游戏，或者说颇像个游戏的游戏。

在你玩着玩着的时候会听到一群小孩唱的童谣：

“I had a little bird whose name was Enza, I opened the door and InfluEnza”

查了一下大同小异的还有不同版本，上面这句几乎肯定会出现的。（话说好多欧洲童谣都是背后意味深长啊，什么血腥玛丽啥的）

这里in flew Enza(飞走了Enza）和Influenza（流感）是谐音。这首童谣算是黑暗系的，基本上去找来听都是充满诡异格调，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去找找，是个检验自己家暖气效果的方法。

没办法，当时的世界就笼罩在这突如其来的阴影中。每天醒来有着不知道今天哪个认识的人或者自己会不会死去的恐惧。

政府束手无策，只能在报纸上一边发布着流感并无威胁的新闻，又在附页里登着急需护士的广告。

图 芝加哥市的护士招聘广告
第二波的流感打击对于一线的医护人员造成的伤亡特别惊人，医生们努力的想找出病源。但当时的显微镜只能看到细菌，能看到病毒的电子显微镜还要在十几年后发明。

这一波的流感对于15-40岁的年轻人杀伤力最大，对于孕妇更是高达9成以上的死亡率。这简直是一场战争，把人类中最强壮的摘出来杀害。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敌人是谁。

在美国本土各个地区乡镇只能自己制订法律，将村子隔离不允许外人进入。

在旧金山警察将一名没带口罩咳嗽的人击毙。

在纽约杂货店的老板要求客人在玻璃窗外展示自己的购物单，再把钱留在门口，店主会收走钱再把货物放在门口。

在华盛顿直接下令学校，教堂，影院全部关闭。

告示上面说为阻止和控制“西班牙大流感”的传播，所有影剧院都已关闭
人们甚至不愿意面对面说话，以免被感染。

一度预防流感的疫苗被生产出来，但被要求优先供给部队，人们想尽办法花大价钱搞到手。

但很可惜这次的疫苗并无效果，实际上这次的流感始终没有找到治愈的办法。

此时战争还在继续，欧洲战场上成千上万的士兵在死去，那是个机关枪，战壕，地雷，毒气称雄的年代，盘尼西林却还没问世。现在再加上致命的流感，士兵的减员非常快，将军们要求美国总统威尔逊迅速派兵。

增兵就意味着海运，意味着将大批健康的和带菌的人混在一起，像沙丁鱼罐头一样送往前线。这么做现在看来无疑是让士兵去送死，虽然士兵们从来就是去送死的，但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威尔逊犹豫再三，还是同意派兵。

军舰告别美国，不用说也知道，很快有士兵开始生病了。

军舰上很快医疗室就满了，于是船员只能禁闭在自己的舱室，但是疾病还在传播。患者被排在了甲板上，死者被扔进了海里。

图 坟墓中是佩恩顿军事医院中死于英国流行性感冒的100名美国士兵遗体
这样的故事发生在许多当时穿梭于大西洋之间的运输船上。

此时距离德国投降还有6周。

终于到了11月

德皇宣布投降，人们带着面具涌上街头庆祝胜利，在着流感的时节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可是神奇的是似乎致命的流感随着战争结束也跟着消失了，虽然还有人在死去，但是数量却大幅的下降。

图 1918年11月9日德意志帝国爆发革命，德皇退位
是因为人们开始有了抗体吗？还是疾病再次变异变得不那么致命了？又或是病毒再次潜伏起来，伺机而动？

这个故事里没有答案的事很多，反正第二波病毒在美国是结束了，美国合计死亡50万人（一说68万）。

之所以病毒针对青壮年，现在的一种说法是人体内的抗体对这种病毒产生了细胞素风暴（Cytokine storm），导致大量的体液产生在肺部。青年人抗体最强，所以反而产生了最致命的反作用。

病患最后是被自己的体液活活淹死的。

另一说法则是，人这辈子第一次得的感冒会在身体里面产生一种抗体，假如你第一次得的是H1N1类，那么对于变种你多少会有抗体。

在旧世纪曾经流行过H1N1的病毒，所以老年人相对免疫力反而高。而当时的年轻人只遭遇过H3N1的病毒（那个时代H3N1是主流），所以对这次的A型H1N1毫无抵抗力，所以伤亡最惨。

我们这一代基本都是受过H1N1洗礼的了，所以后来在中国出现H5N1的时候，又是非常可怕。

这个H，那个N的不明白啥意思？我们到最后再说明一下（照抄一下科学解释，笔者也不是学医的，只能给你照搬解释了）。

第三波的流感来袭是在1919年冬季，这时港口感染的海员将这病毒带到了非洲，新西兰，基本除了南北极都带到了。

早期的资料关于西班牙流感常常说造成的死亡人数在两千万，这主要是因为只统计了欧洲和美洲，更准确的说白人的死亡率。

比如在非洲除了南非有着比较多的记录，余下的地方就说不上来了。当时被认为是肮脏的黑人传给了白人。所以将两类人隔离开来，大概有2万5名矿工死于这场流感。整个非洲大约有1200万人死于此次瘟疫。

有两类国家是遭受瘟疫最严重的。

第一类是是印度这样的国家，在印度死亡人数一种说法是差不多1千4百万到2千万，也有说更多的，当然具体数字肯定是不得而知了。

在卫生条件恶劣，人群聚集的印度，流感来袭的时候，死亡来得就像湿婆神手中的雷霆肆意而暴虐。

印度的风俗习惯是将死尸烧掉洒在恒河上，应该说这个习惯在这场瘟疫面前是一个好习惯。但很快人们发现没有木柴来烧，于是很快的尸体挤满了恒河。

下游就有洗衣服做饭的居民，顺便说一句今时今日印度的很多风俗依旧没有改变，走到恒河遍绝对是很震撼的一幕。

在当时英国殖民者对于当地人并不太在意，同时当地人对于英政府给予的药物也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当时有一位印度人也被感染，差点丢了性命，他的名字是甘地。等他病好以后，他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

图 甘地
第二类是美洲的原住民（印第安人），因纽特人（爱斯基摩人），以及太平洋的岛民。

他们是对于这种外来病毒抵抗力最弱的人群，另外原住民的习惯是全部落围聚在死者身旁，整夜守灵。这几乎使得某些部落9成的人在这场瘟疫中丧生。

人们经过惊惧地发现，整个部落毫无声息，除了死去的就是待毙的，在那里痛苦地咳嗽。

太平洋群岛上的萨摩亚（Samoa）死了22%的人口，不过美属的萨摩亚因为将岛屿完全封闭，是这次全球大灾难中没有一个患病的地方。

再补充一些，在日本25万丧生，所以从此日本有了戴口罩在外的习惯。在台湾有4万多丧生。而在中国除了前面提过过的一些记载，上海大概前后有7百人死去，比起很多地方算好的了。

图 日本东京的女学生戴上了口罩以防止感染
为什么呢？有一种说法是，在中国因为以前爆发过类似的疫情，所以有抗体的人反而多些，也有说因为中国人习惯宰杀活鸡活鸭，H1N1病毒在鸟类身上比较常见，所以有了抗体。

所以当遇到H5N1的时候，没有抵抗力的国人才遭遇到了危险（并非权威，请您指正）。

到了1920年，疫情几乎消失，甚至找不到”西班牙流感“的病株来研究，更神奇的是人们似乎对这场大疫情忘记的也特别快。

人们也称这次疫情为，被遗忘的瘟疫。

这是因为很快第二次世界大战又爆发了吗？还是一战结束就让人觉得够沉重了呢。

当然经历过这次大劫难后，公共医疗，国家疾病控制受到重视，基本上是现代化国家非常看重的了。

图 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
1930年盘尼西林被发现，更可以说是上世纪最伟大的发现。人们开始对病毒有了认识，应该说H1N1这一类的病毒不再会对人类造成致命威胁了。

到了1998年在阿拉斯加的冰川里，人们找到了一具女性因纽特人的尸体，她的身上带有几乎和1918年西班牙流感几乎一样的病毒，使得我们进一步认识了这种病毒。

也就是H1N1，「H」指的是血球凝集素 （Hemagglutinin）、而「N」指的是神經氨酸酶（Neuraminidase）。血球凝集素共有1～18型，神經氨酸酶共有1～11型。后来大名鼎鼎的H5N1也是其中变种。

图 H1N1 流感病毒外形
但这绝不是合计18x11种那么简单，一个简单的变化就可以让病毒面目全非，1918年肆虐的目前研究认为有A，B，C，D，4型H1N1。到底是哪个杀了那么多人，后来又变成哪个还在研究，不知道是先找到答案，还是病毒又先回来找我们。

一旦发生一个大的改变，人类自身的免疫力将会毫无作用。所以现在科学家密切关注的不止是人类身上，还有鸟类，动物身上的HN系病毒，一旦可以传给人就相当让人紧张了。

那么那次H1N1病毒真的是从中国传给世界的吗？其实很难证明，这里面更多是有当时欧洲人对亚洲人的偏见。

就好像那个时代欧洲人看中国吸食鸦片觉得不可思议，颓废沦丧，同时却大把大把吃着含有鸦片的镇定剂药片，这种药片药水甚至是开给婴儿用的。

只能说未见得（倒是当年的黑死病很可能是蒙古人带去欧洲的，毕竟蒙古人攻城的时候使用了当时的生化武器）。

这病毒很可能是飞鸟传播的，经过变异传给了人。这病毒在离开亚洲的时候并不致命，在经过了美洲，欧洲和某种当地的病毒结合，或者是毒气战里面的毒气剧烈反应后才有了后来的形态。

去追寻这飘渺的源头其实意义不大，反倒是另一个问题在我们这个故事要结束的时候值得一问。

假如下一次疫情来袭，人类准备好了吗？

要知道1918年是没有民用航线的飞机的，只靠着轮船，火车，就把全世界5分之一的人感染了。假如再来一次，传播的速度会有多快？

而政府到那个时候能靠得住吗？要知道生产疫苗最快也要一个月，疫情的周期通常是18到24个月，政府到底有多少库存药物，还要假设管用（实际上不一定管用，记得电影outbreak吗？）。

就算躲过第一波毫无征兆的感染，呆在家里又能坚持多久？

靠戴口罩能抵挡吗？且不说你知道怎么算正确的戴口罩吗？

你需要正确的口罩，全家都要，而且是一次性不可重复使用的。家里能有那么多口罩吗？

（口罩厂商赶紧看过来，打赏来一波）

说到这里电影人猿星球，十二猴子里的设定，倒是让我觉得非常有其魅力了，真的说不定哪一天就发生了。

所以这个圣诞新年的时候，出去party真的还是你的首选吗？要不要呆在家里，把往事系列，小说系列再翻一遍呢？

好，这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反倒是应该记得打流感预防针来得最实际。

最后说一句这次瘟疫里一名德国移民丧命纽约，他的儿子给他买了巨额人寿保险，用这笔赔偿金他开始投资美国房地产。

这个儿子的孙子，你肯定知道，他是唐纳德.特朗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