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为救儿子,她为“魔鬼”弹琴
“魔鬼”流泪后举起了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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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捷克斯洛伐克的特雷辛集中营,一位优雅的女钢琴家正在演奏着肖邦的练习曲。
台下,坐着大约150位观众,个个身穿笔挺的纳粹军服,陶醉地欣赏着这经典的曲目,黑白键此起彼伏,美妙的音符飘扬在整个礼堂,听到动情处,许多军官流下了感动的泪水——音乐,真的会令人的精神境界得到升华。
流过眼泪之后,这群穿着军装的“魔鬼”,举起了屠刀,杀掉了这位女钢琴家的家人,为了能够继续欣赏她的演奏,留下了她和小儿子的性命。
这位女钢琴家,就是2014年以110岁高龄去世的捷克人爱丽丝·赫茨索默,她是纳粹集中营中年纪最长的幸存者,她的故事,被拍成电影《六号女士:音乐拯救了我》,获得了第86届奥斯卡最佳纪实短片奖。
一位纳粹军官曾对她说:“我愿意坐在那里,连续几个小时听你的演奏,我从心里感谢你,你帮助我们让心灵起死回生”。
音乐是人类共通的语言。令人深思的是,那些被音乐感动的纳粹军官,是怎样一边升华心灵,一边屠杀平民的?他们的内心,究竟是怎样想的?
2
杀人后
他坐下来弹了一曲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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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辛德勒名单》中,一位纳粹军官带领着士兵冲进犹太人的家中,将一家人杀死之后,他坐在一架钢琴前面,弹起了最喜欢的巴赫的钢琴曲。
杀人,对于他来说,并无任何负罪感,甚至是刚刚完成了一项光荣的工作,弹会琴来休息一下。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平静。
这让我联想起当年“红卫兵”,他们冲进别人家中,打人、抓人、抄家,没有丝毫的罪恶感,一听到革命歌曲,还会激动地流下眼泪。
纳粹军官们之所以能够一边杀人,一边欣赏音乐让心灵升华,是因为在他们心中:法西斯本身,同样是一种美。
二战期间意大利的独裁者墨索里尼就曾这样说过:“所谓法西斯主义,首先是一种美”。
曾经梦想当一个画家,多才多艺的希特勒,深谙这种法西斯美学。
从最细节的地方来说,希特勒亲自设计了纳粹军装。“只有军装足够帅,年轻人才会愿意来参军”。
可以说,纳粹的军装直到现在,依然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帅的军装之一。
从大局来说,希特勒和其手下设计了一整套极具“法西斯美学”的系统,让每个置身于这个系统中的人,都被这种“美”所折服。
最能说明这种“美学”的,是一部叫做《意志的胜利》的纪录片。
该片记录了1934年希特勒在纽伦堡支持召开党代会的场景。经过女导演莱尼·里芬斯塔尔天才般的拍摄手法,这部《意志的胜利》,将刚刚从一站失败的屈辱中站起来的德国,描绘成重返世界大国行列的场景,并将希特勒和他的纳粹党描绘成带领国家崛起的英雄。
这部影片,有着恢宏的叙事,场景中处处体现出强大的力量、秩序、统一整齐之美。
当然,元首激情的演讲、伟岸的形象,也时刻出现在这部影片之中,使得看过这部影片的德国人,都心甘情愿追随他。
正是这种“法西斯美学”,让渺小的个体在整齐划一的人海中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正是这种“法西斯美学”,让德国的士兵们听着贝多芬和瓦格纳的音乐,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甚至是按下毒气室开关事都显得激情四射。
正是这种“法西斯之美”,让整个德国为之沦陷,亲手选出了希特勒这个魔头,带给德国和全世界一场灾难。
3
法西斯再美
也抵不过自由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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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法西斯再美,也抵不过自由的美。
二战过后,人们对于法西斯主义有了深刻的反思。
小说《1984》的作者乔治.奥威尔说:“齐步走是世界上最为恐怖的景象之一,是一个赤裸裸的权力的宣言,它正在宣称的是:是的,我很丑,但是你不敢嘲笑我。”
但这样丑陋的权力始终会有失败的时候,丑陋始终是丑陋。
1945年,二战结束了,集中营被解救了。爱丽丝·赫茨索默和她的儿子幸存了下来。
在伦敦的时候,人们听闻了她的事迹,总会有人来看望她,听她演奏钢琴。
有一些德国人也慕名而来,但他们会先在门口问一句:“我们可以进来吗?您不恨我们吗?”她回答:“我从不仇恨,仇恨只会带来仇恨”。然后为访客演奏一曲,来访者都会为之潸然泪下。
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年,109岁的时候,她每天10点依旧会坐到钢琴前,演奏着美妙的音乐。
那才是真正的音乐之美,人性之美,自由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