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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为二的两头巨兽：和硕特与准噶尔

就在固始汗正在为准噶尔的挑战忧心忡忡之时，一封来自西藏五世达赖的信件却无意间化解了这一难题。
原来，自阿勒坦汗死后，曾经强大的土默特部迅即衰落，黄教因此而再次陷入危机，白教等反黄教势力卷土重来，有一段时间，西藏的当地政权甚至强行终止达赖转世——你还转什么转？就是不让你玩下去了——而四世达赖，也就是阿勒坦汗的曾孙年仅26岁便突然死去，显然是死于政治谋杀，另一位信奉红教的蒙古汗王绰克图洪台吉，则击败土默特部。占据青海。
青藏内外，黄教势力悉数沦陷，当时的五世达赖唯一的希望就是新疆，就是卫拉特了，于是五世达赖让手下的两名喇嘛化装成其他教派，来到乌鲁木齐一带，请求卫拉特四部盟主的固始汗出兵护教。


我们现在仅从黄教喇嘛不得不化妆成别的教派这一点来看，就能感受到黄教的境地怎一个凄惨了得。
而固始汗看了五世达赖的求援信后，求之不得啊：一来，护教这是天大的功德；二来，正好可以举部南下，占据青藏，避开与巴图尔珲台吉的冲突；三来，这也符合此前大家所谓“卫拉特人去重新占领原蒙古帝国失去的土地”这一会议决议，而青藏也水草丰美，何乐而不为？
但是南下护教，这是件大事，也是全体卫拉特的事儿，固始汗非常慎重，所以一是召集卫拉特诸部开会，要求各部共同出征——不管怎样，黄教是所有卫拉特人的宗教；二是自己化妆成香客，秘密进入西藏，一方面和五世达赖当面商量具体计划，一方面刺探情报，掌握各派的分布——估计一路上没少画地形图之类。
而准噶尔与杜尔伯特、辉特部以及留下的一部分土尔扈特，当然对这件事是全面支持，这好事啊，护教，大功德，欺负我们的黄教，这更不能忍了。
巴图尔珲台吉心中更是跟明镜一样，和硕特部这次去青藏，明摆着就是把新疆让给我了，那当然得出兵。
于是会议最终决议其实就说了三个意思：第一个意思是达赖喇嘛是我们的教主；第二个意思是那些不信奉黄教的土伯特人（吐蕃，就是藏族）闹什么闹？最后一个意思是卫拉特人想去哪儿砍人就去哪儿砍人！
这样，在固始汗到西藏刺探情报回来后，卫拉特几乎是倾巢出动，只要是有头有脸的大小首领全体出征，浩浩荡荡就先奔着青海去了，以至于当时俄国人派了个使节去卫拉特，竟然找不到一个重量级的大哥。这一年是明崇祯九年，清崇德元年，也就是明清之交，公元1636年。
卫拉特的大军头一年秋天出发，第二年正月到了青海。那时候没有新藏线，而且卫拉特人的北疆地区和西藏中间还隔着一个叶尔羌汗国，所以只能是先东南经鄯善的库木塔格沙漠边缘出新疆，进入柴达木盆地到青海，再往西进入西藏。卫拉特大军一到了青海，立刻与信奉红教的绰克图洪台吉大战，一战而全歼敌军，青海全盘归了固始汗。


青海得手，反黄教最大的武装力量已被扫平，剩下占据西藏的白教势力估计在卫拉特眼里就是渣5的战斗值，不值一提，因此卫拉特其他各部就算是完成使命，纷纷打道回府，留下固始汗和大部分的和硕特部众，一方面扎根建设青海，一方面积极准备进攻西藏。而固始汗也很会做人，给大家伙儿分战利品——兄弟归兄弟，也不能白忙活啊——同时也将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了巴图尔珲台吉，而巴图尔珲台吉的这位妻子，就是后来继承准噶尔汗位的僧格与噶尔丹的妈，所以固始汗也是噶尔丹的外公。
接下来，固始汗再次化妆成香客进入拉萨，和五世达赖会晤，这次，黄教也不再是那么苦逼兮兮、偷偷摸摸的样子了，腰杆也挺直了，专门还搞了个隆重的法会，正式赐固始汗为“丹津崔吉扎勒布”，也就是持教法王的称号。而固始汗受封回去后，随即以雷霆万钧之势逐一消灭了藏区内所有的反黄教势力，最终创建了和硕特汗国。这一段历史也有很多精彩纷呈的故事，但是因为和新疆关系不大，所以咱们就不细说了。
唯一需要提一下的是，固始汗其后干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虽然奉达赖为最高教主，但政治家就是政治家，为避免以后达赖一家独大，固始汗一方面将达赖喇嘛从原来日喀则的扎布伦寺搬到了拉萨的布达拉宫，而自己同时又拜扎布伦寺的一位高僧罗桑却吉坚赞为师，赠予“班禅博克多”的尊号，驻扎布伦寺。
没错，这就是后来的班禅。


而和当初的达赖一样，这位班禅也不是第一世，而是往上追认了三世，也追认到了宗喀巴的一位大弟子身上，自己是第四世。其后达赖与班禅一直是互为师徒的关系，这些，就不说了。
咱们还是说新疆，说回到了新疆的巴图尔珲台吉。
巴图尔珲台吉回新疆时，固始汗还让自己的侄子，也就是拜巴嘎斯的一个儿子鄂齐尔图，担负卫拉特盟主的职责，这就是后来留在新疆的和硕特部首领鄂齐尔图汗，巴图尔珲台吉还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了鄂齐尔图，虽然理论上是和巴图尔珲台吉和鄂齐尔图共同管理新疆的卫拉特，但很快就形成了巴图尔珲台吉独大的局面，所以当时的新疆，除了强大的准噶尔、和准噶尔同为绰罗斯家族的杜尔伯特、依附于杜尔伯特和准噶尔的辉特部以及残留的土尔扈特部，也就等于全都是准噶尔了，所以，清代才往往会以准噶尔来代指整个新疆的卫拉特（厄鲁特、额鲁特）人。
前面我们说过，准噶尔当时的周边都不是善茬，更要命的是大清的崛起，漠南蒙古十六部四十九个首领，在正宗的蒙古大汗林丹汗被灭了后，共同承认满清的皇太极为蒙古大汗的继承者，并奉上“博克达·彻辰汗”的尊号，直接就属于满清了。当时的巴图尔珲台吉就为此而琢磨：蒙古诸部，包括喀尔喀卫拉特，再不能这么互相之间瞎砍下去了，这砍了几百年，恩恩怨怨的扯都扯不清。于是决定会盟，把大家都叫来开会，定规矩，制定出台一个法律，不能再这么闹下去了。
关于开这么一个大会，是巴图尔珲台吉倡议的说法，主要来自于俄国的史料，但是现在经过研究，基本确定是喀尔喀的右翼宗主札萨克图汗倡议的。而且现在很多史料说这次大会是在今天的塔城召开的，这个说法史学界也没达成一致。但不管是谁倡议的，在哪儿开的，反正在明崇祯十三年、清崇德五年，公园1640年，这些蒙古各部的老大们都参加了这次大会，包括远在伏尔加河的土尔扈特部的老大鄂尔勒克、被卫拉特掏了腰子的阿勒坦汗的儿子，阿勒坦汗二世鄂木布额尔德尼，还有固始汗、土谢图汗等等将近30位大佬全来了，据一些文字说，当时甚至还邀请了南疆的叶尔羌汗国，因为叶尔羌汗国虽然是伊斯兰教国家，但却是东察合台汗国的后代，大汗也都是成吉思汗二儿子察合台的后裔。但人家叶尔羌汗国不来——和你们这帮异教徒有什么玩的？
这帮老大后来就制定了一部法典，现在通行的名字叫《蒙古——卫拉特法典》。
这部法典在历史上非常有名，对后来漠西、漠北两部分蒙古的影响非常大。


而关于这部法典的研究文章也是汗牛充栋，主要原因是法典里对大家的许多生活细节都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规定，成为了研究当时蒙古的重要资料。
比如对打架斗殴这事儿，规定用什么武器，什么方法打死了人，处罚都不一样，用刀剑的就处罚的重，用木头石块的就轻一些，用拳头和鞭子的就更轻一些，而即使用刀剑打架，也分为大劈、中劈、小劈等等，甚至拉偏架这种，出了人命也要罚财物，几个人拉偏架，造成什么后果的，都不一样。
对于约炮、性骚扰之类也是规定的很详细（什么？你最感兴趣这方面内容？那好吧）。比如规定与王公的夫人通奸，被抓住后，奸夫要拿出牝山羊，也就是母山羊和山羊羔各一只作为赔偿（这么轻？难道不把奸夫狠狠捶一顿吗？）；一般通奸，奸夫要拿出四岁的马一匹给女方的丈夫赔偿，而女方则要拿出一匹三岁的马给审判官。
和未嫁的姑娘发生关系的，姑娘如不愿意，处罚的财物多，如果愿意，则处罚的财物略少；但是如果你和一个女奴发生关系可，女奴不愿意的，就罚男方一匹马，愿意的，则没事。
抓摸女人的乳房，强吻、触摸私处这样的，都要罚财物，但是十岁以下的女孩不算等等。
关于《蒙古——卫拉特法典》，估计如果要细说，咱们还能说好几篇文字。大家只要了解这部法典最重要的在于一是规定了黄教的特权；二是严格划分了蒙古社会的各个阶层及相应的权力与义务；三是规定，如果有谁遭到外敌攻击，其他各部都有义务相助，而部落之间如果再胡砍乱砍的话，大家也应该群起而攻之。


当然从后面的事情来看，最后一条执行的并不好，归根结底还是拳头大的是大哥。而共同抵御外敌这条明显是针对北边的沙俄和东边满清的。
关于这一点，咱们现在天朝的说法则故意不提满清对东西蒙古的威胁，而只是强调沙俄，事实上很明显当时东西蒙古的威胁不仅仅来自沙俄，更是来自满清。咱们天朝现在说一半掖一半，倒也是一贯风格。
《法典》还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你看来看去发现，竟然没有死刑。也就是说不管是杀人强奸之类，都只是赔偿财物。这倒不是说当时那些东西蒙古的老大们有人权意识，而是对草原民族来说，生命太重要了，生命就是部落能够强大和延续的保障。


法典制定后，算是解决了内忧，巴图而珲台吉就可以放心的腾出手来对付外来的威胁了，而首先要应付的，就是步步紧逼的俄罗斯和转头倒向了俄罗斯的吉尔吉斯（柯尔克孜）。如果你还记得前面的篇章，就应该知道早在也先还没当太师的时候，就已经把吉尔吉斯人给打服了，成为了瓦剌的臣属，现在俄罗斯竟然心怀叵测，不仅把“准噶尔人民的老朋友”都给抢走了，还开始向准噶尔的领地步步蚕食。
那么俄罗斯人具体是怎么做的，其实说起来，沙俄的手法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无非就是流氓加无赖，一般先是派出少量哥萨克骑兵与武装商人在交通便利的地方设置据点，建筑堡垒。然后各据点沟通联络形成堡垒线，先稳固下来，然后再瞅空子，乘着人家不注意向新的地区推进。你没发现？那我就不断的一点点往前挪。


蒙古人是游牧民族啊，逐水草而居，不固定蹲在一个地方，夏天去夏牧场，冬天又去了冬牧场，没有现代的国界概念，也根本不可能建立边防哨所守着国境线。所以等到准噶尔人发觉领地被占时，沙俄已经偷偷摸摸建立了一批据点了。巴图尔珲台吉一看，赶紧和沙俄交涉。但是俄罗斯呢，先耍赖、耍横，实在耍不过去了，那就谈判，谈完了，转过头去照旧偷偷摸摸的占地，继续坚定不移的耍流氓耍无赖。
所以今天俄罗斯的托木斯克、库兹涅茨克、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等城市都是那时候这样流氓加无赖搞起来的。


这么一来二去，巴图而珲台吉终于忍不哈了，连续出兵跟俄罗斯干仗。
事实上你也别以为俄罗斯一直很能打，战斗民族什么的，俄罗斯实际上从满清开始一直到日俄战争那会儿战斗力都不怎么地，不仅被卫拉特揍，还被喀尔喀揍，更被满清揍，后来我们打不过人家，那是我们自己太不争气。
当然，更重要的因素是当时俄罗斯在西部利亚总体上兵力不强，所以巴图尔珲台吉一出兵，先后在今天俄罗斯库伦达草原上的亚梅什湖、在西伯利亚的最大的堡垒秋明（今俄罗斯秋明市，这个地方的石油、天然气储量居俄罗斯以及欧洲第一位。）以及托木斯克等地，基本上都是海扁俄罗斯，甚至全歼俄军，以至于俄国人说准噶尔人“以火和剑威胁西伯利亚诸边境城市”。




（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巴图而珲台吉连环画）
在准噶尔的一连串反击下，俄国只得暂缓扩张，同时也承认吉尔吉斯人对俄、准两方都有纳贡的义务，并开放秋明城作为对准噶尔的贸易点。
所以吉尔吉斯人比较悲催，以前是准噶尔一个老大，现在两边对砍，一下子自己有了两个老大。即使在今天，你也能感受到柯尔克孜人对这段历史的无比怨念，比如我就在网上看到有柯尔克孜族的同学呼吁本族人戒酒，不要沉溺于酒精。这本来没啥，柯尔克孜、哈萨克、蒙古等草原民族本身都嗜酒，呼吁呼吁不嗜酒也是好事，但是这个呼吁的表达方式很有意思，说是：我们以前的敌人是蒙古人，而现在的敌人是酒精。
解决完俄罗斯和吉尔吉斯，巴图尔珲台吉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西边的宿敌哈萨克人。
准噶尔人和哈萨克人也是老问题了，争夺草场，争夺谁才是本地区的老大，互砍了N代人了。而在巴图而珲台吉的时期，哈萨克汗国的大汗是被哈萨克人尊为民族英雄的杨吉尔汗，双方冲突不断。
当然，你如果看蒙古方面的史料，肯定都是说这些冲突全是哈萨克人不断袭击准噶尔人，不断骚扰挑衅；而你如果看哈萨克方面的史料，则铁定是说准噶尔人实施霸权主义，不断入侵哈萨克。这个，屁股决定脑袋，你屁股坐在哪儿就为哪儿说话，所以咱们不管是谁先砍的谁，反正巴图而珲台吉于公元1643年，和自己的女婿，固始汗留在新疆的那个侄子，和硕特的首领鄂齐尔图汗共同组了一个无比拉轰的团，去砍杨吉尔汗了。
其实早在8年前，巴图尔珲台吉便打败了当时哈萨克的大汗叶斯穆汗，而且还俘虏了当时还只是王子的杨吉尔。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杀，而且还把他给放了，现在一些史料说是因为巴图而珲台吉看到杨吉尔人才难得，不忍杀害——人才难得？那也是你对立面的人才啊，这不是放虎归山吗？因此当杨吉尔当上哈萨克大汗后不久，为了解决双方的冲突，巴图尔珲台吉决定和杨吉尔汗认认真真的对砍一次。


当时巴图而珲台吉和鄂齐尔图汗一起，搞了个两万五千人的军队（一说五万人）前去进攻杨吉尔。收拾哈萨克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而杨吉尔汗迎战的部队有多少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只有600人。
600人对几万人，这不是开玩笑吗？但杨吉尔汗之所以是后来哈萨克的传奇英雄，就是来自于这一战。其实对杨吉尔汗来说，第一自己有着地利的优势，第二敌方则是骄兵，骄兵必败。所以杨吉尔汗首先是却依托地形，设计了个埋伏圈，分兵300人扼守准噶尔军必经之路峡道要塞，另300人绕到准噶尔军背后。
准噶尔人一走进埋伏圈，立即便遭到了哈萨克人前后夹击，几万人挤在峡谷里优势全无，更关键的是，杨吉尔汗的部队全都装配了最新式的火枪——当然是俄国造的，而且显然杨吉尔汗还有意识的对军队的火枪射击进行了重点训练。所以几万准噶人被困在峡谷间，被600训练有素的火枪手一顿狂射，结果可想而知。同时，哈萨克的其他首领也赶来驰援。巴图而珲台吉一看大事不妙，带着部队一路死伤狼藉的就跑了
对于这次战役，俄国人的史料记载说是杨吉尔汗的600哈萨克人杀死准噶尔军近万人，但这个数字不大靠谱，因为损失万人，对任何一个草原民族都是灭顶之灾，如果真是损失这么大，那么巴图而珲台吉后面就基本上很难恢复元气。事实上第二年巴图而珲台吉就准备卷土重来，一雪前耻。但不管损失多少，巴图而珲台吉这次因为轻敌，大败而归是事实。


但是巴图而珲台吉第二年因为有人从中调解等种种原因，并没有兴兵复仇，而是一直到了9年后的1652年，才再次远征哈萨克，这一仗不仅哈萨克人大败，杨吉尔汗也在交战中战死，从此以后，哈萨克人基本上就是被准噶人一直打压着，成为了准噶尔汗国的藩属。俄国人记载：“（哈萨克人）在所有事情上都仰望着巴图尔珲台吉，并服从他”。
巴图而珲台吉在位期间，除了南征北战之外，对准噶尔部经济、文化的发展也很有贡献，比如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个咱雅班第达，就是闹着要出家的卫拉特盟主拜巴嘎斯的义子，最后代替拜巴嘎斯当了喇嘛的那个，就在巴图而珲台吉的支持下发展了很多文化事业，最著名一件的是在回鹘文基础上，创建了托忒文，也就是卫拉特蒙古文，新疆蒙古族，主要是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土尔扈特）等一直使用至今。

1653年，巴图尔珲台吉去世，将他的珲台吉之位传给了自己的第五子僧格。而这时候的准噶尔汗国已经是北及额尔齐斯河流域和鄂毕河中游，西至巴尔喀什湖以东，南至天山北路的一只巨兽了。
然而，巴图尔珲台吉在分配遗产的时候，却干了一件其后导致准噶尔大动荡的举动，而继位的僧格为此也不得不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才得以稳固自己的地位，但最终还是因此而被杀害，从而使在西藏当活佛的噶尔丹不得不返回新疆，接过了哥哥的旗帜。
那么，巴图尔珲台吉是如何分配自己遗产的呢？僧格又是怎样应对继位后一连串的内忧外患？而在中国历史上留下深刻印记的噶尔丹，当初又是怎样成为了一位活佛？他又是怎样一步步控制哈萨克、征服叶尔羌、染指喀尔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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