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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踞狼牙:晋察冀一分区的那些事(七十五)
送交者: 红朝笑笑生[♂☆★★★先天下忧而忧★★★☆♂] 于 2021-10-20 21:51 已读 32473 次 25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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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某些说法,回到晋察冀军区上任组织部部长的李志民,曾有过一次小范围工作汇报,实际上是他对一分区的调查研究。在这次小会上,他当面问聂荣臻在内的军区领导人:在晋察冀军区范围内,有没有能顶下杨成武,既能武又能文、还能让一分区干部和主力团们“服众”的领导干部?如果没有、找不到能像杨成武那样文武双全的领导,那还折腾这许多干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杨成武按自己的想法去干呢? 6park.com

同样地,根据某些说法,李志民的话对聂荣臻的触动很深。虽然此时他只能隐身在肖克背后不发一言,不久后就去了延安,但在回到晋察冀后,他力挺杨成武、重用李志民,使得李志民很快走在了刘道生的前面,成为响当当的开国上将。当然,也正是李志民的这席话,李志民在晋察冀军区组织部长这个位置上最终也没能干长,很快离开了晋察冀军区的决策核心,又被调到四分区去。 6park.com

由于四三年的这段渊源,李志民后来放心使用一分区干部,打仗办事都是得心应手;调任十九兵团政委时,一分区组成的六十五军仍在他的手下。李志民是个非常讲人品的人。五九年彭德怀被打倒,他十分关心却不能去探望,就叫孩子假装淘气,翻墙去看彭老总情况如何——那时就流行翻墙了。 6park.com

从某种程度上讲,李志民在一分区的这几个月,是暗层风起云涌、表面啥也没干。但谁也想不到的是,他还干了一件对后来影响深远的事情,而具体处理手法,叫做行政不作为。 6park.com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一九四三年二月,晋察冀边区陷入最困难时光,为了精兵简政,中央军委命令抗大二分校返回陕北,并入抗大总校。 6park.com

学校都撤了,各大队自然只能并入根据地,走向抗日的一线战场。李志民就是以二分校政治部主任的身份去一分区的,同时并进来的,还有二分校第一大队。 6park.com

这支大队的到来,使得一分区力量小增(还不算大增),因为这些学员都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又有一定的文化水准。杨成武决定,把这支宝贵的力量并入一分区教导队,形成一个教导大队,下分三个区队。 6park.com

二分校第一大队有几百人,对外也称二分校第一团。并进一分区时,团长、政委都另有任用,只有政治部主任呆在教导队里,他的名字叫沈图。 6park.com

平心而论,杨成武对这支教导队说不上重用,却也不能算亏待。大家都在裁编,一线营连长纷纷降职,能挤出来的位置很有限,外来人口想单凭资历就获得相应级别待遇,基本上没有可能。沈图在一大队排名第三,到了教导大队还是政治部主任,排名也是第三,已经算很照顾了。 6park.com

但是沈图却不这样认为。到任不久,他就跟大队长马青山、政委朱利发生了严重的冲突。 6park.com

沈图跟领导闹不和,一部分原因是队长和政委都是河北人,身为南方人的他不习惯;更重要的是他发现,马青山跟朱利都是一团犯过严重错误后(四零年朱遵斌事件),贬到教导队来的。 6park.com

虽然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朱遵斌是冤枉的,但在当年,大家都以为,一团几个干部是贪污腐化打麻将被撤职的。身为抗大的正规教官,竟然要受两个贪污犯领导,沈图很恼火,下面的学员也很愤怒;更何况,抗大学员的地位本来就比普通战士高一层。 6park.com

不久后,沈图越级告了一状。 6park.com

从名义上讲,一分区负责教导队事务的是参谋长徐德操。但是他不得一分区人心,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估计也不愿介入这样的争斗里,所以沈图直接找到了老领导、现任一分区副政委李志民反映问题。李志民自然明白里面的原委,也倾向一同从抗大出来的自己人,但是他办事极为艺术,并没有明着袒护老部下,而是把沈图的告状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杨成武,自己没有写一个字意见。 6park.com

不久后,李志民被晋察冀军区调走了。临走的时候,他推心置腹地跟杨成武说:军区刚派我来时,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你不好相处。但来了之后,发现你这个人非常开通,很好相处... 6park.com

在场的人都十分感慨,因为大家都明白,李副政委同杨成武相处的代价,是得罪大领导、被总军区调走。 6park.com

由于鬼子扫荡频繁,加上各种事情,杨成武拖了半年多后,终于对教导大队进行改组。虽然李志民没有说话,他还是尊重了抗大分校老同志的意见,调走了过于直率的马青山,由晨光接任;后来又调走了朱利,由副大队长李青川接任。 6park.com

这个做法,也是给足李志民面子了。 6park.com

沈图告倒了马青山,却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他排斥一分区的人,一分区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相关矛盾一直带到解放战争里。最后他只好重新找回老领导、二纵政委李志民,在那里当了纵队的宣传部长。一九五零年,他在抗大二分校的老上司唐凯奉命组建民航局,把沈图招了过去。 6park.com

在当年,一分区教导大队可是热得烫手的山芋,一步步发展成为冀察军区教导大队、冀察学校、华北步兵学校、平津纠察队,北平解放后直接接收并负责中南海警卫工作,经常跟毛主席、周总理等大人物打照面,算得上新中国的御前带枪侍卫、第一代中南海保镖。而民航局,不过是从属于空军的一个冷门单位而已。 6park.com

晋察冀军区的干部们从战争走入和平,很快陷入河北地方、乃至华北军区各种斗争里,开始了错综复杂的内部斗争。不少人造材料、搞冤狱,挖空心思给人罗织罪名,恨不得踩倒别人爬上位,又在相互绞杀中纷纷倒台。沈图没有那个资本,只能窝在民航搞业务,无声无息了几十年。 6park.com

几十年后,中国对外开放,地方经济急切需要航空运输的支持,谁也看不上的民航局长,突然间变得举足轻重起来;让那些老干部想不到的是,沈图竟然在晚年平步青云,成了中央委员一级的大人物。虽然说,八七年沈图的中央委员被撤销了,罪名是违反外事纪律,拿了几张机票给家人用,但是他在晚年能攀上的位置,是让很多老同事、老领导始料不及的。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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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历经文革劫难后的几个晋察冀老干部,从左至右:杨成武、肖华、傅崇碧、刘志坚、沈图。其他人基本上都要靠边站了,只有后排的沈图心底明白,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迎来上升期。 6park.com

这里要说明一下,网上所谓沈图被中情局策反的消息,是完全不着边际的谣言。事实上民航部门到后来实行改革,领导到员工都有少量免费机票,从制度上确定了这一福利,算不上什么严重错误。沈图的问题是树大招风,没有及时收敛自己,结果被人抓住把柄搞了下来。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升降迁转都很正常,无论如何,他毕竟也上桌吃爽过一回。 6park.com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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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980年5月1日,时任国家进出口管理委员会、国家外国投资管理委员会副主任的江三代,以及民航总局局长、两年后的中央委员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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