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6月8日，正在进行“五一大扫荡”的日军通过无线电测向仪发现河北省深泽县西固罗村一带有八路军电台活动。日军断定这是冀中军区的领导机关，吕正操这条大鱼岂能放过。于是日军第26师团独立步兵第12联队（也称“坂本支队”，以两个大队为基干），在联队长坂本吉太郎大佐的指挥下，杀气腾腾直奔西固罗村而来。


其实，当时在西固罗村的只是冀中军区七分区22团政委梁达三（1912年一1985年5月9日 开国少将）带领的两个连（22团是个四连制的小团，团长左叶带另外两个连分头行动）。 6park.com
梁达三少将 6park.com
当6月9日凌晨5点左右，坂本支队包围了西固罗村时，梁达三已率部转移至大定村。鬼子扑了个空，遂兵分两路准备返回深泽县城。而宋家庄（当地人称为宋庄）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就是这个小小的宋家庄让冀中军区22团一战成名，这一仗22团以伤亡73人的代价，击毙击伤日伪军1200多人，这个15比1的漂亮仗上报后，无论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还是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都不信，都觉得是“小牛不大轮起来吹”，经过认真核实后，才得到肯定。被吕正操称为
 “平原村落防御战的光辉范例”。


那么这一仗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听我从头说起......


1、为什么是宋家庄


当时的背景是“五一大扫荡”的后期，冀中军区各部队化整为零，分头行动。


6月7日晚，22团一部，在团长左叶带领下，正在无极县东、西宋村活动，忽然发现17团的一个营竟然带着地方干部群众两三万一起行动，左叶大吃一惊：四周都是敌人，带着男女老幼一大摊子人，这不是送死吗？但17团的干部红着眼圈语不成句地说：“根据地的老百姓太好了，都是亲人，死活不能、绝对不能抛下他们......”


左叶听了深受感动，是呀，冀中老百姓与八路军的鱼水之情，他是感同身受的。经过商量决定，17团这个营和地方干部，带老乡们向相对安全的定县一带转移，左叶率22团掩护。


为吸引敌人力量，为老乡们争取时间，左叶决定再打一仗，战场就设在宋家庄。


左叶说：“退却转移的军队能够选择自己的阵地，使进攻的军队不得不就我范围，这就是内线作战的一个利好条件”。


在冀中选择预定战场时，至少要符合以下几个条件：一是村子不能太大，太大了守不住，当然太小也不行，太小缺少防御纵深；二是建筑要坚固，最好是砖房，土坯房经不住炮轰的；三是群众基础要好，抗日热情高；四是周边地形、敌情、要便于我军发挥火力和迅速转移。而宋家庄基本符合这些条件。


宋家庄，地处深泽县城东8公里处。南北长约1000米，东西宽约600米，是个四百多户人家的中等村庄，当时人口约1700多人，村庄四周有土围子，村中房屋1500多间，大多坚固，而且村里有地道，还有一个有利条件就是村中有八路军坚壁的100多箱子手榴弹，这些手榴弹是边区兵工厂为攻城打炮楼订制的加重型，分量重，装药足，威力很大。


2、同仇敌忾


6月9日凌晨，叶率22团两个连及团直属部队经留村、木刀沟进入宋家庄。一见自己的队伍来了，躲在野外的村干部和老乡们纷纷回到村里，男人们帮着部队修工事。妇女们忙着做饭、烧水。部队一再劝乡亲们去村外躲躲，但乡亲们死活不依，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都留了下来,说是要亲眼看着咱自个的队伍杀鬼子。


人们几乎一夜没合眼，村里村外、房上房下，到处是忙碌的身影，街口用门板、大车、梯子、树木堵住，村边土坯墙下及村里坚固房屋都修了工事，掏了枪眼，院落之间也都打通。天亮时工事基本完成。县区武装及民兵同本村的男女青年都自动分散在各连充实力量。


9日上午9点多，左叶接到战士报告：村北有情况。左叶立即举起望远镜，站在土围子上观察，只见日军约三十匹战马成双列纵队往宋家庄东北开来，前头是五六个尖兵，尖兵后头是骑兵，骑兵后头约500米,有大队的步兵。尽管日军是沿着道沟来到，但他们骑在马上，上半截身子暴露在沟外。 6park.com
日军斥候骑兵 6park.com
只见前排有个带值勤带子的军官，正对着后头几个日本人在说说笑笑，边说还边摇头晃脑地对四周指指划划。左叶立刻来到特等机枪射手邬纪斌身边，悄声问看见鬼子的值勤官了吗?邬纪斌说看见了。左叶说先打值勤官后头的那个军官，因为按惯例值勤官后面就是主官。


当日军已近至三十来米，左叶一挥手，连长一声令下：“打！”三挺机枪一齐开火，接着是掷弹筒的“精确打击”，值勤官后面的那个正神气活现地说笑着的日军军官应声而倒，鬼子顿时人仰马翻被打倒一片，三十来个骑马的鬼子没剩下几个活的。


骑兵后面的三百多步兵，是坂本的卫戍部队，一见坂本被打倒，也是急了眼了，拼命冲了过来，抢回身负重伤的坂本。


鬼子急欲冲进村里“复仇”，但这种硬冲，正中训练有素、火力强劲且以逸待劳的22团下怀。几个回合下来，竟有两百多名鬼子被撂倒，尸横遍野，只得暂停进攻，等待援军。


上午11点多，一连报告：说在村东二三百米处的坟地里，发现有日军的电台天线和炮兵阵地。左叶立刻带着团部参谋赵士珍，来到设在北宋村东南角的机炮阵地，拿望远镜一看，鬼子人还真不少，有的忙着架炮，有的忙着挖工事。看来这地方至少是个鬼子的炮兵阵地和通讯站点，等到敌人都弄好了，从东头一发炮，我可就被动了。 6park.com

左叶心想，先下手为强吧，一声令下，马克沁重机枪和60迫击炮一通招呼，不一会儿，坟地上空硝烟散尽，除了树上的鬼子残肢，再也看不到鬼子身影了。


到了下午3点多，不得了了。无极、深泽、安平、饶阳等方向增援的鬼子陆续赶到，日军兵力猛增至两千五百多人。村外的麦田里、道沟中，到处都是穿土黄布军装的鬼子。


傍晚时分，鬼子开始炮击，一百多发各种口径的炮弹把村里炸得房倒屋塌、砖瓦横飞、硝烟弥漫。一连副连长韩培深中炮身亡。一个随22团行动的地方干部竟然吓得把大便拉到裤子里。


敌人炮火虽猛，但却伤不了多少我们的人。这是因为22团在做过八路军总部炮兵团团长的左叶训练下，“自我保护工作”做得很好。在无遮无掩的太平原上，不会保护自己就谈不上灭敌人。


据参战的老八路回忆，当时最外层的工事叫“壁里藏身”。这是宋家庄战斗伤亡极小的关键，就是在村子围墙内侧挖个人掩体，上面盖上门板，门板上覆土。枪眼则紧贴墙角、内大外小的敌人看不见。这样只要不是炮弹直接炸中掩体就不会伤亡。


村里较坚固的房屋里，战士们还掏了三层枪眼:上层在房顶，登着梯子上去由上往下打；下层紧贴墙根趴在地上由下往上打；中间肩齐高处的枪眼最显眼，但实际这是个假枪眼。在实战时，日军的火力都冲中间这个枪眼去了，而我们的战士毫发无损。


日军冲锋非常强劲，枪打得像爆豆一样，根本听不出个数。但鬼子看不到八路军工事外面鸡蛋大的枪眼，完全是无的放矢。当时为节省子弹，左叶命令：看清敌人风纪扣才可以开枪，八路军的步枪手榴弹都是在距工事30米以内打的，准确率极高。机枪尽量打点射，而且必须时时转移阵地，因为一旦八路军机枪响过两三秒钟，鬼子的迫击炮弹就会冰雹似地砸下来。 6park.com
八路军重机枪阵地 6park.com
宋家庄战斗中，坚壁在村里的一百多箱手榴弹起了不小的作用。据战后不完全统计，此战子弹消耗不多，仅千余发，但手雷、手榴弹消耗二千一百三十多颗。据左叶讲，这批手雷、手弹是专为攻城打炮楼特制的，一颗顶三颗，甩出去轰隆作响，把鬼子炸得身首异处，十分过瘾。


不过，22团子弹打得虽不多,但效率奇高。一连七班长李清斋在土围子上用跪姿连打7枪,打死在运动中的7个敌人。二连边成杰更是用步枪两枪打倒4个敌人超过了“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的标准。随22团行动的“冀中日本人民反战同盟支部”的副支部书记长兼宣传部长东忠，原是日军的掷弹筒分队长，这时也大显神威，指挥着5枝掷弹筒和一挺机枪，弹无虚发，杀伤大量敌人。


相比之下，或许是由于日军归属不同部队，步炮配合等方面出现不少问题。左叶回忆，一次日军冲锋时，本已快接近村口，忽然有三颗己方的炮弹落了下来，一下躺倒了三十多个。这次冲锋就被日本人自己“打退”了。 6park.com
残留在墙体上的弹孔，向游人们诉说战斗的残酷 6park.com
如果把大号手榴弹比作物质的“原子弹”，那么，乡亲们的支援和鼓舞则是精神的“原子弹”。宋家庄的乡亲们冒着敌人的炮火给战士们送水送饭，如同对待家人一样照料伤员，盲人说书先生刘曾义，还给伤员们说书逗乐。


左叶回忆说：这一天早中晚三顿饭，一顿都没耽误。村里的姑娘们更是拿着枪在第一线和战士们肩并肩地拼杀。战士们哪肯在姑娘们面前示弱，一个比一个勇猛，有的把爬上土围子的鬼子一刺刀捅下去，有的索性跃出工事，一挥手臂将手榴弹甩出几十米......此情此景让左叶深感感动，让他对“同仇敌忾”这个词有个更深刻的体会。


3、暗夜突围


到了晚上8点，左叶召集干部布置突围。决定兵分三路，分别从北宋庄东南角和西北角突围，时间定在零时40分。第一集会地点为西内堡，第二集会地点为东内堡，最后在定县赵庄会合。


这时枪炮声已稀疏下来，日军围着村子点起一堆堆篝火，有的时不时打上一枪为自己壮胆，有的围着火堆呼呼大睡。


零时40分，天空中乌云密布，还下起阵阵毛毛雨。部队掩护着宋家庄的乡亲们，开始突围。往西一路在一连副连长赵培珍带领下悄悄出村，发现敌人封锁严密，于是又潜回村里，改由西北角突围。


正巧遇到左叶。左叶惊讶地问：“你不是出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赵培珍汇报后左叶问：“你有把握吗?”赵培珍说：“若突不出去，提脑袋见！”左叶一拍他的肩膀说：“好！按你的意见办”他本人也随西北一路队伍行动。


断后的掷弹筒班班长周析山想顺手牵羊，偷挺鬼子机枪。不料鬼子是背着枪睡觉的，惊醒过来立即开火，周析山抓起枪身往上一架，“哒哒哒”枪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双方混战成一团，有8个鬼子看见左叶挎着望远镜，知道是指挥官，立刻哇哇怪叫着扑了过来。


左叶和警卫员来不及开枪，背靠一棵大树，左右招架，鬼子的刺刀，不断在他们的胸、颈、头、臂旁划过，衣服都被刺穿。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外号“小顽固”的小通讯员赶来。他也不敢开枪，急中生智，把背着的小马枪往空中一抛，并大喊一声：“看爆破筒！”鬼子听见喊声一抬头，果然在微弱的亮光中朦胧看见有根“爆破筒”正朝头上落下，慌忙紧急卧倒。左叶等三人趁势跑进道沟，并朝敌人甩了几颗手榴弹，往前一阵猛跑胜利突出了重围。可惜的是，这个救了左叶一命的“小顽固”4个月后在战斗中牺牲了。


突围战斗打得很激烈，22团阵亡59人，负伤14人，两个连长一死一伤。一连连长扈士英和机枪班长边春杰为寻找战友，又摸回村里和日本打了一阵，后来也自己又摸出村来，辗转找到了部队。混战中还有一个鬼子竟糊里糊涂地跟着我们的队伍“突围”出来，忽然发现“站错了队”不由吓得大叫起来，被战士一手榴弹砸死。


6月10日天一亮，日军枪炮齐鸣，开始向宋家庄大举进攻。这是因为日本人认定能打死“皇军”这么多人，一定是八路的大部队，没有上万也得有几千，夜晚偷跑出去几百人不足为奇。所以左叶突围时日军并未“全力阻截”，只是紧紧包围宋家庄唯恐“八路”大部队逃脱。


日军左右夹攻，东西对进，枪炮齐鸣地一直打到11点，才发现是自己人打误会了，村子里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


其实八路军早已安排好了一起，阵亡的烈士已就地掩埋，伤员已抬入地道，并留下了医护人员及给养，老乡们也跟着队伍转移了，就连说书的盲人刘曾义也被战士们背了出来。


鬼子有气无处发，只能气急败坏地放火烧房泄愤。


4、战果辉煌


从10日中午开始，日军开始打扫战场。尸体用汽车、马车拉，强迫抓来的百姓用门板抬,仅是拉尸体，一直干到晚上也没干完。


宋家庄战斗到底打死多少日本鬼子？


当时报到晋察冀军区，是打死打伤敌人1800人，聂荣臻不信。可不嘛，1939年4月河间县齐会（今河间市北石槽乡齐会村）战斗，也是依托齐会村这么个四五百户的平原村庄打的。那可是贺龙亲自指挥120师7团呀！也不过才消灭日军27师团吉田大队七百多人。1942年3月25日，老部队79团两个连在邱县烟屯村陷入两千多日伪军重围，激战5小时，不也是全部殉国了吗？


左叶在回忆录中认定敌人伤亡数字是1500人。他写道：宋(家)庄战斗后，由于当时的条件所限，初步统计打死打伤日寇及伪军一千五百余人。其中日寇占八百多人，伤三百余人。打死伪军二百余人伤一部。据当时深泽县日寇公安局的人透露：宋庄一战，日伪仅阵亡即达一千多人，后来据参加过这次战斗的日寇及伪军官兵以及1943年俘虏长江大队的官兵交代及找伪军谈话等综合统计：打死打伤坂本联队三百多人；日寇长江混成大队一千多人大部伤亡；上坂联队一部以及各路日寇伪军共约伤亡一千五百人以上，其中亡千余人。


至于我方伤亡，阵亡32人（突围时9人），负伤41人（突围时14人），总计73人，包括4名连级干部。但这不包括被炮火击中的百姓。左叶说要都算上，伤亡当有100多人。


宋家庄一战给了日军沉重打击，战后日军一下子撤离了四十多个据点。以一个据点平均30个鬼子计，40个据点，应该是1200人左右。


更重要的是，这一仗沉重打击了日军的士气。9日晚日军冲锋时，就有一个小队长因畏缩不前，被当场枪决。战后日军马堡据点一中队长，看到自己的中队150多人只剩下28人，老乡战友下大多战死，心中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村庄的争夺战居然损失这么多人，又自责又绝望，开枪自杀了。他的7名部下，一见长官寻了短见了，也在向东方膜拜后上吊自杀了。剩余残敌因为思想苦恼至极点，互相埋怨至大打出手。


老人们说，当年那一片的日伪军，一提起宋家庄无不心惊肉跳，不寒而栗，说什么宋家庄,送死庄的干活。老人们还说，当年要是有10次这样的胜仗，消灭他个几千万把人，日本人还狂妄得起来吗？形势会全然不同......


5、再立功勋


宋家庄一战，22团威名远扬，在“五一大扫荡”中被打散的干部战士、急欲报仇的百姓都纷纷找上门来投奔。


据时任冀中军区7分区参谋长的苏锦章（建国后曾任北京军区司令部作战部部长）老人回忆：22团由战前的650人，增加到了1225人，由一个四连制的基干小团变成了主力团。


左叶回忆22团扩兵至一千多人，每连二三百人，有一个连队竟然多达四百多人，团里增设了一个步兵连，变成5个步兵连了。装备也大有改善，“带腿的”（机枪）家伙多，“手炮”（掷弹筒）多。左叶说：当时缴获的武器，只要机枪、掷弹筒和迫击炮，步枪等均留给地方武装和民兵了。不论人数还是火力，一个连都能顶一个营用。 6park.com
实力大增焕然一新的22团 6park.com
在的“五一”反“扫荡”战斗中，22团不仅仗越打越精，人也越打越多，装备也越打越好，士气更是越打越高。


1942年10月，22团奉命离开冀中，开赴平汉路以西地区。深泽等几个县的领导、宋家庄的村干部闻讯拿着慰问品远道赶来为部队送行。宋家庄的干部还一定让左叶写几个字，说是留个念想。左叶知道主力部队走后乡亲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心如刀绞。让文书代写了这么两句话:


门上挂着太阳旗，屋内住着八路军；遍地种的是日寇规定的庄稼，满仓收的都是八路军的公粮。


22团到了路西后，晋察冀军区一下子授给22团三面锦旗。一面写着“八路军的纪律模范团”，这是为了表彰22团在小召庄、宋家庄修工事时，多次挖出百姓私藏的金银财物，均分毫不差地发还给事主。另两面写着“党军榜样”、“战斗英雄团”。 6park.com
被授予“党军模范”的22团 6park.com
22团在路西也很快打出了威名。新任22团政委钟生意说：“我是新到这个团的，过去只听说22团了不起，现在知道了，我们这个部队不管情况怎样急，首先是掩护群众撤出，然后帮群众坚壁清野甚至打扫了卫生才撤出来。”当地百姓也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队伍。”


出色的指挥和领导能力，让22团团长左叶成了“香饽饽”，当时几个军分区都抢着要左叶去当副司令兼参谋长。最后司令员吕正操发话：“谁也别打左叶的主意了，谁要也不给，左叶同志留在军区任副官长了。”就这样，左叶离开了22团。


解放战争时期，左叶到了东北，在辽沈战役中,左叶任辽南独立二师师长，率部参加奔袭廖耀湘兵团，解放辽南和营口，也打得相当出色。


1952年时任45军副军长的左叶率部参加了荆江分洪工程建设，任交通指挥部副总指挥。创造了70天完成长江一年航运量的奇迹，把九十多万吨器材按时运到工地，保证了在夏汛到来之前按期完工，使整个分洪工程提前57天竣工。 6park.com
英雄左叶 6park.com
荆江分洪工程后，本来积极准备参加抗美援朝的左叶，在时任第二机械工业部部长的赵尔陆（开国上将）的劝说下转业到中南交通部任副部长。从此离开了部队，也与1955年授衔失之交臂，不能说不是一个小小的遗憾。假如左叶没有转业，可以说少将保底，他当年的战友,如22团政委梁达三、总支书记贺明都是开国少将。


50年代，左叶（原名左宝玉，后来还用过左翼、左一、左岳、左卒，1932年开始用左叶的名字）到北京任农业部部长助理、部党委书记、兼人事司长，重庆市政协副主席、中国农科院副院长等职，1992年在北京逝世，享年6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