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狼牙:晋察冀一分区的那些事(九十八)
国共划分地盘的时候,张家口跟宣化都是明确划给共产党的。国民党轰炸这两个地方,是因为他们听说共军在集宁损失折将,已经伤了元气,所以决心从南面发动进攻,抢夺张家口。地下党已经把相关情报送到总部,现在需要做的,是全力组织防线,挡住对手。 6park.com晋察冀的野战军纵队又一次匆匆上路了,顶在最前面的,还是郭天民的冀察纵队。 6park.com虽然人数少了许多,聂荣臻在番号上还是做了工作的。全军区一共有四个纵队,其中一纵是晋冀豫鲁边区借来的杨得志、苏振华纵队,郭天民、刘道生的冀察纵队为二纵,杨成武、李志民是三纵,陈正湘、胡耀邦是四纵。负责守卫东面宣化、怀来的,主要是郭天民的二纵,还有一纵一部分。 6park.com郭天民依然只有两个旅,而且在大同集宁之战里损失惨重。他们紧急从张家口的仓库补充了粮弹,然后开到了怀来,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 6park.com怀来城里有日本人留下的水泥仓库,还有一段废弃铁路,可以用来搭工事,应该说条件比较有利。但是郭天民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他的对面,有蠢蠢欲动的三个国民党师,都是美式装备。 6park.com两个旅要挡住三个师,郭司令的压力可想而知。战前的几天平静时间里,他几乎是发疯一般督促部下挖工事、修地堡,准备应对严峻的考验。 6park.com九月二十九日,国民党中央军正式发动了进攻。 6park.com美式装备果然厉害。面对飞机、坦克、大炮组成的立体现代化进攻,郭天民几乎没有象样的还击火力,张家口的仓库里能搜出来的支援,无非是日式反坦克枪或燃烧瓶、手榴弹之类轻武器,两边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国民党军队很乐观。 6park.com九月三十日,战局继续胶着,无进展; 6park.com十月一日,战局胶着,无进展; 6park.com十月二日,无进展; 6park.com十月三日... 6park.com... 6park.com从九月二十九日到十月十二日,郭天民指挥元气大伤的二纵,还有一纵一部分,守在怀来防线上,死死挡住进犯的国民党军。虽然敌人火力凶猛、自身损失惨重,但却绝对说不上败仗,因为他不仅没有丢失怀来,反而打出了不少漂亮的反击,缴获大量美式武器和俘虏,简直是游刃有余。由于郭司令出手实在凶悍,在这场怀来阻击战里,国民党连连吃亏,前后损失一万多人,上下都是胆寒不已,竟然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郭铜墙”! 6park.com二纵的战斗力如此剽悍,连聂荣臻都是大吃一惊。因为按照常理,两个旅是顶不住这种攻击的,他早该派人给郭司令收尸才对,难道冀察军区会什么神奇的法术不成? 6park.com郭天民不会变戏法,军区也没有大法师。二纵打仗顽强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郭司令有藏私的家底。 6park.com四六年初的时候,聂荣臻扯着脖子要裁军,几个军区纵队都是哀鸿遍野,杨成武甚至急得写联名信,要聂司令手下留情,也没有丝毫用处。在一片鸡飞狗跳中,郭天民不吵不闹,悄无声息地留下了一大批老兵,没有发到地方上去。 6park.com郭司令的做法并不稀奇,聂荣臻早就料到了这种有组织无纪律的做法,并且十分贴心地给出了相关破解程序:他不发多余部队的粮饷。 6park.com根据总军区的命令,各部在三月十五号后,只按裁员名额发相关粮饷,多的绝对不给。换句话说,哪个要私自留兵可以,但是必须自己管饭管工资,公家帐目上一分钱也不能掏。 6park.com八路军都是十分穷的,偶尔吃几顿白面,也是日本人仓库里的旧货。聂荣臻卡死了粮饷,自然就卡死了各军区养兵的名额,真正做到了愿招就招、想裁就裁。 6park.com但是他终究还是失算了。因为郭天民曾经在蒙古的汉奸王公家里,搜出了一大批金银珠宝和物资,没有交公。 6park.com私藏巨额财宝是大罪。郭天民敢这样做,并不是贪财,而是他心底很明白:野战军的战斗力已经严重削弱,这批老兵送走容易,他们到地方上安顿后,马上就会娶妻生子,那时再想召回部队,可就难上加难了。 6park.com虽然报纸上天天都在讲和平,国民党的压力其实没有减少,一旦战端开启,自己和部队都要顶上火线,没有兵是不行的。 6park.com类似的大道理,不光郭天民懂,杨成武等人也都懂,无奈聂司令动不动拿着鸡毛指示当令箭,谁也扛不起“对抗中央”的大罪名,只能硬着头皮裁军。郭天民敢不拿司令当干部,一方面是因为他手上有钱,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搞定了政委刘道生。 6park.com刘道生此前曾经出现过一次:一九四二年黄寿发跟肖文玖不和,聂荣臻调他去平西当政委,结果他理都不理,根本不去上任,最后黄寿发悻悻地被挤回了一分区。 6park.com总军区的命令敢当耳旁风,刘道生的霸气可想而知。而当霸道政委遇上同样霸道的司令时,两个霸道英雄惺惺相惜,很快结成了牢固的同盟。面对聂荣臻几近疯狂的裁军命令,他们不声不响地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拯救了晋察冀,却也给他们带来了严重的麻烦,差点毁掉了所有的前程。 6park.com在郭天民的密谋下,刘道生把没收的珠宝偷藏起来当军费,硬是养了一万多(!)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随时听从召唤,没有让他们回家。 6park.com仔细看一下,可以发现这个举措听上去容易,其实极其复杂。因为从财物收缴入帐,到粮饷发放、物资兑换,上上下下牵扯到一大批人,要办一大批手续;此外一万多人都要有住的地方,绝不能扔在野外不管了,这也是个超级大目标,保密工作无比繁复。为了瞒天过海,刘道生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派了冀察军校政委王志廉直接领导,由清廉闻名的罗拉担任政治部保卫科长,带着从教导大队调出的一个区队,专门看管这批秘密财宝,其他任何人不得过问。 6park.com聂荣臻一心加强对军区的管控,对实力最强的冀察军区尤其关怀倍至,相关耳目安插了不少,部队里更不例外;郭天民和刘道生竟然能私设金库,在聂老总眼皮子底下藏着一万多人,并且所有人都没透一点风声出去,眼睁睁地看着聂司令蒙在鼓里,其间的操作难度,可想而知。 6park.com正是因为有这批家底,郭天民才能在赶到怀来后,火速为军区补充一大批部队。其中冀察军区独五旅其实是八旅二十二、二十四团,八旅二十三团(原平北四十团)给了六旅,而冀察军区独立团则跟原来的六旅十八团(原一分区马辉二区队的四十五团)一道组建了军区独四旅。 6park.com看上去有点乱,其实一点也不乱:在郭天民和刘道生的努力下,冀察军区私自养了独立团、独五旅两个团,加上六旅和独四旅各一个团共计五个团,此外还有后来去冀东的补充团。全靠着这批宝贵的老兵加入,部队才能拥有强悍的战斗力,把国民党顶在怀来进退不得,甚至多次打出漂亮的反冲击。更值得称道的是,郭司令并没有吃独食,扩出来的部队不单自己用,杨成武的三纵和张家口教导旅也没落下,都得到大批人员装备,瞬间把大家的战斗力都提了一个台阶。 6park.com现在,郭司令在整整十三天时间里,顶住了怀来敌军的立体进攻,还送出大批兵员装备补充友军,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其他的事情,就要看聂荣臻的表现了。 6park.com很不幸,聂司令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地毫不雄起。评分完成:已经给 红朝笑笑生 加上 500 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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