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王耀武(左一) 6park.com王鲁云,王耀武的大女儿在得知消息后,就踏上了前往北京看望父亲的路程,几经波折后终于相见,同时也带来了母亲郑宜兰要和王耀武离婚的消息。
不料王耀武闻言后却摆了摆手说“罢了,随她(郑宜兰)去吧,你们只要记着别去台湾岛就行了。”
王耀武为何说这样的话?
明智的王耀武
“你的抗日功劳,我们共产党人是会永远记住的”这是毛主席在王耀武被俘后,特意托罗瑞卿转告给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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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出身贫寒,历经战乱和生活疾苦,但是却饱读“四书五经”,更有幸从黄埔第三期毕业,成为蒋介石身边的红人,这就是王耀武。
他一直记得当初蒋介石对他的知遇之恩,因此一直对蒋介石忠心耿耿,而且言听计从,蒋介石也对他的军事能力十分看重。
“三个李(李延年、李仙洲、李玉堂),抵不上一个王(王耀武)”,这样的说法并不夸大,王耀武就曾给战神粟裕造成过不小的麻烦。
1934年,王耀武刚刚升任补充一旅旅长不久,就接到命令追击红十军团,红十军团的参谋长就是粟裕。
其实这一战众说纷纭,但最终的结果是红十军团被王耀武的补充一旅打败,粟裕少见地吃了败仗,这一战也导致了后来方志敏同志的被俘牺牲。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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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粟裕曾评价王耀武说:国民党将领中有两个强敌,一个是杜聿明,另一个就是王耀武,粟裕一直对王耀武曾打败他耿耿于怀。
最能体现王耀武军事能力的,还要属抗日时期,早在1928年“济南惨案”之际,他就义愤填膺地留下这样一句话:
“我曾请求上级向日寇反击,无奈未能获得准许,气愤满胸膛,忍痛退出济南”,当时蒋介石下令中国军队撤出济南,他面对外敌入侵不能卫国遗憾之至。
抗战爆发后,从淞沪会战到万家岭战役,王耀武不断立功,不断晋升,从51师师长到74军军长,令日寇闻风丧胆,王耀武本人更是深得蒋介石青睐。
这样的一员猛将,到了解放战争前夕却萌生了退意,其实原因也很简单,王耀武是一个聪明人,他不愿让自己成为蒋介石手中的武器。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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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日寇,保家卫国,他义不容辞,舍生忘死,但要让他为蒋介石打江山,他其实是有点不愿意的。
在他的《自述》中就道出了当时的心境,有好友劝他不要再和共产党的部队打下去了,他说“一想起千千万万牺牲在抗战时的部下,就觉得接下来是一场无意义的战争”
于是索性称病住院,想要躲过这次战斗,可到了他这个地步,躲能躲的过去吗?蒋介石特意派飞机将他接往重庆。
“日军虽然赶了出去,可现在还有内患,共产党会和我们合作吗?时局如此,你现在还不能休息,济南最重要,我想来想去还是你去最合适”
蒋介石的话说的如此明了,王耀武也无法再拒绝了,只好领命驻守济南,结果就此注定了被俘虏的命运。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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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战争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王耀武看出了国民党部队的命运,腐败,暴戾,争权夺势,这样的部队怎能不败。
王耀武的家人都和他居住在济南,从他的大女儿王鲁云的描述中,也可以看出王耀武和其他国民党将领的不同之处。
“父亲常常对戴笠有很多微词”王耀武和戴笠私交很好,但是他却对戴笠暴戾的性格和手段所反感。
因为出身贫苦的原因,王耀武对自己的手下一直都很好,别的国民党军官贪财,好色,王耀武却始终只关心爱护妻子郑宜兰一个人。
济南即将解放之际,王耀武释放了所有关押的解放军俘虏,还对手下军官说道:“今日之战不同于抗日,不必轻生,大势已去,我们已经尽了责任,各位好自珍重”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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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王鲁云12岁,犹记得父亲王耀武将一家人安排好青岛的转移路线后,就一个人离开了,临别之际还叮嘱“假如我有不测,你们去香港,不要去台湾”
事实上,王耀武和家人分别之际的嘱托,竟冥冥中救了他们,后来王耀武被俘之后,还有人建议蒋介石把王耀武的家人全部弄死。
跟着蒋介石逃往台湾岛的国民党军官及其家属,也基本上没有落得个好下场,不知是王耀武早就想到了如此命运,还是他当初实在不忍心离开大陆。
父女分别
送走了家人后,王耀武就带着卫士乔玉培俩人乔装打扮后溜出了济南,目的地就是赶去青岛和家人团聚。
一路上本来平安无事,却因为一张纸巾暴露了身份,王耀武的卫士带着的,是美国进口的纸巾,在那样的年代,这样“高档”的东西自然引起了注意。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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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眼看自己已经暴露,逃也逃不了了,索性也就不再隐瞒,直接高喊道“我就是王耀武,我要见陈毅”
而王耀武被俘后,妻子郑宜兰听闻后五味杂陈,她只好牢记丈夫的嘱托,带着子女从青岛跑到上海,准备从上海坐飞机来到了香港。
这段流浪的生活王鲁云至今记忆犹新,“上海的物价飞涨,一天一个样子,早上可以买一个面包的钱,到了晚上就只能买半个”
“母亲的身上又没有多少钱,我们一大家子滞留在上海好几个月,差点就要流落街头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父亲在身边的话该有多好”
战争就是这样,它对每一个个人,对每一个家庭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王耀武正是有感于此,才会想在抗战结束之际选择退下来,就是想要和家人在一起。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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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艰难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一位自称是王耀武曾经的副官找上门来,原来王耀武早就预感到这一天。
他在自己乔装离开之际嘱托这名副官,让他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妻儿妥善照顾,并送其到香港定居。
在这位副官的帮助下,郑宜兰带着儿女们来到了香港,因为特殊的身份,她们不敢说出身世,不敢暴露身份,只挤在一间小房子里。
“那时候唯一的希望就是可以和父亲团聚”王鲁云说,在香港的时候,郑宜兰除了照顾儿女们的生活,还一直没放弃去“营救”王耀武。
“为此,母亲还被两个人骗过,对方说有办法“救出”父亲,但是一直要钱,拿完钱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父亲不在家,让一家子的生活仿佛没了主心骨,王鲁云说起来颇有感触,而香港的生活,远比想象中要复杂。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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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影响王鲁云作为王耀武的长女,受到王耀武的影响最大,那时的香港不止有中国人,还有各个国家的人,她没少受到外国人的欺负。
“我一直牢记我是中国人的身份,父亲也从小教导我们,记住自己是一个中国人”在抵抗外敌侵略中彰显大义的王耀武,也将这样的情怀传递到了王鲁云身上。
抛去立场问题,王耀武算是一个有着爱国心的汉子,他在“功德林”,也就是战犯管理所的日子里,也逐渐认识到了自己以往思想上的狭隘之处。
毛主席的那句“牢记他抗日功绩”话令他颇为感动,后来毛主席还说“只要你(王耀武)专心改造,很快就可以回到人民当中的”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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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刚来的时候,王耀武还对批判蒋介石和国民党觉得有些难堪,还是那句话,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蒋介石和国民党为什么失败的原因。
思想上有了觉悟,他也开始反思起自己过往对红军,对解放军的所作所为,还在新年之际写下了一副对联:
“早进来晚进来早晚进来,先出去后出去先后出去”,横批是“全都来了”,因为他学习积极,很快被评为了学习委员,也因此获得了第一批被特赦的资格。
周恩来周总理对他也极为关注,直接提名他为全国政协文史专员,负责撰写历史资料,尤其是国民党的历史整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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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耀武刚刚获得特赦的时候,在香港的王鲁云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倒是周总理注意到了王耀武生活上的问题。
他询问了王耀武妻儿的所在,便委托香港《大公报》的社长费彝民,让他在香港寻找王耀武家人的踪迹。
费彝民一开始的时候十分为难,因为王耀武妻儿在香港的生活十分低调,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她们是王耀武的家人。
一直到1965年,费彝民才在多方打听下,找到了过去王耀武的下属,联系上了王鲁云,安排了这一次见面。
这时候的王耀武已经身患帕金森症,王鲁云也有了自己的家室,还有了儿女,一想到可以再见到10余年没见的父亲,王鲁云高兴地装了一大包东西前去探望。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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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很远,我当时也很害怕,毕竟离开了这么久,什么情况都不明白,好在费彝民先生一路上十分照顾”王鲁云回忆。
见到父亲王耀武的第一面,过去的回忆都一一涌了出来,她给父亲带了许多礼物,牙膏,牙刷,肥皂,糖果,可惜这些东西王耀武很难再用到了。
没能再见到妻子郑宜兰,成为了王耀武一生的遗憾,郑宜兰为什么不到北京看他?又为什么和他离婚?这一切都随着王耀武的离去成为了谜题。
回报祖国
倒是女儿王鲁云一直不离不弃,1978年改革开放后,香港来往内地便利了许多,王鲁云就频繁往返,为父亲王耀武的后事活动着。 6park.com
王鲁云(中)和4个女儿 6park.com
先是在父亲的故乡,山东泰安上王庄奔波着筹备纪念馆的事宜,还无偿捐赠了父亲的一些东西、资料和随身物品。
还在2006年的时候,在美国斯坦福大学设立了“王耀武将军奖学金”,要求优先颁发给大陆的学生,其次才是香港和台湾的学生。
“我现在有能力了,应该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纪念父亲,纪念馆也好,都算是我的一种怀念吧”王鲁云说道。
2017年的时候,王鲁云联系到了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兄弟姐妹,拉着他们一起回山东泰安看望这片故土。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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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鲁云不同的是,除了她之外的其他的王耀武的子女,都已经定居国外,对父亲王耀武也没有多少印象。
可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一股没来由的感情就会涌来,看着陈列在纪念馆里的王耀武照片和事迹,王志永,王耀武的5儿子感慨地说道:
“其实我对自己的父亲没什么印象,那时候我还小,就和父亲分开了,有很多事情都是从母亲(郑宜兰)那里听说的”
“可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就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似乎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牵绊连在一起,会有啊,这原来就是我的父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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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鲁云也很感慨,除了这些之外,她还一直教导自己的子女要多为国家做贡献,如今王鲁云的女儿黄慧珍,是山东省政协会员。
“我的爷爷很爱这片故乡”黄慧珍已经决心要扎根在这里,她要在爷爷曾经出生的地方生活下去,然后再度感受存在于这块土地上的那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