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park.com前言在毛主席身边工作了6年之久,张玉凤对毛主席可以说是有着很深的感情。
1999年,张玉凤到湖南韶山参观毛主席纪念馆,看着眼前毛主席的遗物,她的眼角不自觉的湿润了不少。
图|张玉凤
据张玉凤透露,她这一次在毛主席纪念馆参观,因为南方气候潮湿,纪念馆里收藏的毛主席衣物不少都出现了霉点,为了保护文物,张玉凤捐了十万帮助纪念馆添加防霉防潮以及恒温的设备。
不过,因为秉持着毛主席生前的教诲,张玉凤一次性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她考虑到当时正参与《毛泽东藏书》的整理和出版工作,特意向出版社预支了十万元稿费,这才解决了实际问题。
后来无论到了那个地方,只要涉及到纪念毛主席事项,张玉凤总会特别留意……
一
张玉凤调到毛主席身边工作,纯粹是一种偶然。
原来张玉凤是一名牡丹江铁路局的工人,在列车上当服务员,1960年秋,张玉凤被调到了铁道部专运处,担负中央首长以及外国元首的专列工作,后来又被调到毛主席专列工作。一开始张玉凤也只是在随行人员的车厢,并不能见到毛主席。
一次列车行驶到广州,在返程过程中,她才和所有工作人员一起见了毛主席一面。
也许是对张玉凤的名字印象深刻,回去以后,毛主席在纸上一连写了好几遍,汪东兴后来看见了,特意提出:
“是否把张玉凤调到您的车厢上来工作?”
毛主席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只是那时她还没想到,自己后来会有机会被调到毛主席身边工作。
图|1964年毛泽东与张玉凤合影
1970年7月,张玉凤正在清扫车厢,列车长将她叫了下来,通知她去一趟中南海,张玉凤也顾不上思考,就跟着去了,那时她才知道,因为毛主席身边缺人手,所以要把她调到毛主席身边去工作。
张玉凤到中南海的时候,中央警卫团的负责人张耀祠就嘱咐过她:
“毛主席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如以前,需要一个细心且负责的人照顾,组织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完成,不要辜负组织上对你的信任。”
张玉凤记得很清楚,她到中南海工作的时候,毛主席已经77岁高龄了,人上了年纪,身体情况自然就不是很好,况且毛主席每天还有那么多工作,一忙起来就顾不上休息,身体情况更是每况愈下。每到入冬或者是开春,就都会生病。
1971年初,毛主席因感冒引发支气管炎,因为抽烟且生活不规律,毛主席病情加重,转成了大叶性肺炎,一咳嗽起来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只能坐在沙发上睡觉休息,这时能够在毛主席身边伺候的,就只有张玉凤。
1972年1月6日,陈毅元帅去世,毛主席因为身体不好,一开始不准备出席追悼会,但在追悼会当天,毛主席却突然吩咐派车,坚持一定要去,张玉凤记得,那时毛主席的腿脚已经很不好,走路也很困难,上汽车是几次抬脚,但就是上不去,最后还是她扶了一把才上了车。
张玉凤工作特别仔细,令其他人很难比得上。
据孟锦云回忆,1975年,她刚来毛主席身边工作了4个月,本来毛主席对她一直很好,聊起来有说有笑的,但突然有一天,毛主席就不愿意理她了,她几次上前想要与毛主席交谈,但毛主席怎么也不愿意理她,后来是她问了张玉凤以后才知道,毛主席晚年很喜欢安静,孟锦云人很年轻,动作上也不轻便,一次两次,惊扰到了毛主席,毛主席就不太爱搭理她了。
后来还是张玉凤给他出主意,你以后进房间的时候,脚步声音大一些或者故意咳嗽几声,好让老人有个思想准备。
就只是一句话,却轻松解决了孟锦云的困境,可见张玉凤对毛主席究竟熟悉到了什么地步。
对张玉凤而言,毛主席就像是她父亲一般。所以张玉凤也能起到一般人所起不到的作用,比如她经常不厌其烦的劝说毛主席多休息,还经常劝说毛主席少抽烟,有时毛主席不愿意听,她就悄悄没收主席的烟盒火柴,就连毛主席对此也无可奈何。在她和一众工作人员的努力下,毛主席甚至戒掉了几十年来抽烟的习惯。
毛主席和张玉凤也吵过架,而且还很激烈。
1971年,毛主席接待一位客人,因为时间稍微有些长,超过了毛主席休息时间,张玉凤便在一旁不停地提醒,脸上表现出不大高兴的样子,事后毛主席对她很不满意,于是批评了她。
没想到,张玉凤也是一个倔脾气,她坚持不肯认错,惹怒了毛主席,毛主席一气之下,瞪着眼睛对她说:
“你要是不高兴就给我滚。”
图|毛主席
张玉凤听了毛主席这句话,心里也有些难过,于是回去以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包袱,后来一口气在家里待了20多天。
一开始张耀祠要求张玉凤写检查,她没听,后来回了家,她的婆婆也提醒她,不如去道个歉,但张玉凤坚持认为自己没错。
一直到20多天过去了,张玉凤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衣服在中南海没带出来,于是给吴旭君打电话,没想到那头吴旭君直接对她说:
“你在家等着吧!马上就有车去接你。”
还是毛主席主动做出妥协,把张玉凤又给接了回来,毛主席一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于是给她写了句评语:
“办事认真,工作尽职,张飞的后代,一触即跳。”
就连孟锦云也在回忆中,提到过毛主席与张玉凤之间争吵。可不管如何争吵,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并没有被冲淡。
毛主席有时虽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但在事后总是会向张玉凤道歉。
而在毛主席心里,又何尝不是将身边工作人员当亲人一样看待呢?
二
张玉凤自从被调到毛主席专列上工作后,有时难免顾不上家庭。
1967年,张玉凤经人介绍,认识了同在铁道部工作的丈夫刘爱民,两人第二年便结婚,1968年9月11日,张玉凤便生了一个女儿。
图|毛主席、张玉凤(右一)
可张玉凤工作的性质,无疑又特殊了一些,那段时间毛主席虽然年龄也不小,但整日里忙于工作,有时还要到全国各地考察,专列也不得不随时做好出发的准备。
1969年6月,毛主席再一次乘坐专列赴全国各地考察,张玉凤为此不得不连续出勤三个月,要知道那时她女儿也不过刚出生半年多一些时间,等到她回到家后,女儿连妈妈也认不得了。
如果说在专列上时,张玉凤平常还有闲暇时,可随着后来调到中南海工作后,张玉凤的日常生活便更少了。
刚被调到毛主席身边工作时,张玉凤的组织关系还在铁道部,人也不在中南海住,而是住在结婚时借用的一处小屋子里,这样一来,为了工作,张玉凤不得不两头跑,毛主席生活作息习惯时白天休息,晚上工作,张玉凤也只能跟着日夜颠倒。
毛主席的机要秘书,在张玉凤之前一直是徐业夫。
徐业夫是一个老红军,1936年经徐海东推荐到了中央军委机要科工作,长期跟随毛主席,除了1968年因参加“三支”、“两军”工作离开过一段时间,1972年徐业夫就又回到了毛主席身边担任机要秘书。
因为在毛主席身边工作多年,资历又老,所以毛主席与徐业夫之间可以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更为关键的是,两人还有共同的爱好——抽烟。
图|毛主席
可没想到的是,徐业夫1972年回到毛主席身边工作,1973年3、4月间便因生病住院,病情还很严重,1974年6月7日,徐业夫在北京病逝后,毛主席身边就少了这么一位帮手。
从1973年徐业夫病重时,经中央批准,张玉凤就开始在毛主席身边代理机要秘书的工作。
张玉凤一开始很担心自己干不好工作,因为她自觉文化水平不够,害怕耽误大事,后来是毛主席的鼓励,给了她信心。
也许是因为信任,毛主席后来把自己私人保险柜的钥匙也交给了张玉凤保管。
可因为平衡不好家庭与工作的关系,张玉凤几次萌生退意。
1973年,张玉凤怀了二胎,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毛主席,毛主席听了心里也很高兴,还特意嘱咐:
“你回家休养身体吧!不用担心我!”
可张玉凤知道,毛主席也只是强装精神,因为在日常的生活中,他越来越离不开自己了。最终,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留在毛主席身边工作。
图|张玉凤(中)
1973年7月31日建军节前夕,所有军队编制的服务人员回家过节,只留下张玉凤一个人,更不凑巧的是,张玉凤当天晚上便感觉到产前阵痛,出于担心,毛主席并没有让她一个人回家,而是留在中南海,一直到腹痛难忍,毛主席立即安排了车将她送到了医院。
张玉凤母女平安的消息传来,让毛主席心里松了口气,他特意给张玉凤送去了一篮子桃子作为礼物。
有了第二个孩子以后,张玉凤的生活很明显的更加忙碌起来,加上她的婆婆当时已经回了老家,无人照顾孩子,张玉凤也想着打退堂鼓,离开中南海专心致志的照顾孩子。
可很明显,毛主席那时已经离不开张玉凤。
没有了张玉凤,毛主席的生活节奏也不可避免的被打乱,身边的工作人员因为不熟悉情况,时常手忙脚乱,那时毛主席经常派人到医院去看望张玉凤,并流露出想让她回来的想法,更是托人去给她带话:
“你要早点回来。”
图|张玉凤(左一)
张玉凤的内心深处百般纠结,但身为一名共产党员,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首先还是要服从组织的决定,于是张玉凤又选择回到了中南海工作。
毛主席对张玉凤的回来,心里很是高兴,一次在吃饭时还十分感慨的说了一句话: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三
毛主席垂暮之年,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但他仍然坚持尽可能的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在毛主席人生最后一段时光中,张玉凤始终陪伴着他,渡过了那段孤独的岁月。
可遗憾的是,打击接踵而至。
1976年1月8日,敬爱的周总理因病去世,张耀祠急匆匆的到中南海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毛主席。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毛主席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情绪并没有骤然失控,只是呆呆地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半晌后才点了点头,两行清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毛主席其实心里很清楚,周总理的病情已经无法控制。
尽管毛主席已经很克制情绪,但到了1月14日,有关为周总理举行追悼会的报告以及悼词被送到中南海后,毛主席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失声痛哭,这在毛主席的一生中,是非常少见的。
眼见毛主席情绪如此激动,张玉凤上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要去总理的追悼会吗?”
毛主席挣扎了片刻,狠狠的拍了拍大腿,十分痛苦的对张玉凤说:
“我也走不动了。”
图|毛主席与周总理
时隔多年后,张玉凤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还颇感到后悔:
“我后悔真不该这样问已经无力行动的毛主席。”
1976年除夕之夜,在中南海游泳池,毛主席孤独的坐着,此刻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外,他的身边再无亲人,张玉凤简单的喂了毛主席吃饭后,大家就静静地坐着,耳边不时地听着外面传来的鞭炮声。
“你们也放点炮竹吧!”
毛主席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
“你们这些年轻人也该过过节了。”
张玉凤跑到了外面,通知了还在值班的警卫,大家一起在屋子外面放起了鞭炮,毛主席在屋子里静静地听着,也许是想起了过往的一些趣事,毛主席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泛起了一个弧度。
周总理的去世让毛主席心情更加低落,到这年五六月间,毛主席病情突然有所恶化。六月初又突发心肌梗塞,好在毛主席凭借顽强的毅力,硬生生挺了过来。好不容易身体有所好转,但7月初,朱老总的去世,使得毛主席身体一下子又受到沉重的打击。
图|朱老总
人越老,越是会想起年轻时的一些往事。
张玉凤记得,毛主席晚年很喜欢南北朝时期著名文学家庾信写的《枯树赋》,尽管全文不长只有500多字,但对毛主席这样的老人来说,读起来还是稍显吃力了一些,但让张玉凤惊诧的是,毛主席虽然人已至晚年,但记忆力却很好,还能很流利的背诵出来。
毛主席应该是认为庾信写的《枯树赋》中描述和自己晚年时的心境颇为相似。
就在众人为毛主席身体忧心忡忡之际,一个噩耗又传了过来。
1976年7月28日,唐山爆发7.8级大地震,也因唐山距离北京不远,因此北京震感非常强烈,就连毛主席居住的中南海也都被波及。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毛主席抬到了游泳池旁边抗震等级更高的202别墅中。
等到毛主席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挪了窝,尽管那时毛主席时常陷入昏迷中,但心中惦记百姓的他还是经常会问起震区的百姓如何如何情况。
几天后,有关唐山大地震的报告被送到了毛主席面前,当听到报告中提到唐山灾后的情况时,毛主席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据曾担任毛主席最后一任保健医生的王新德回忆:
“那是我第一次见毛主席嚎啕大哭。”
连续的打击摧垮了毛主席本就不好的身体。
图|唐山大地震
毛主席在生前就几次对身边人谈到了生死。
尽管在毛主席晚年,有很多人都会喊“万岁”、“万寿无疆”之类的话,但毛主席却并不喜欢听,人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万寿无疆”的,张玉凤知道,毛主席并非关心生死,而是关心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后,后人们怎么看待他。
张玉凤记得很清楚,毛主席生前对她的嘱托:
“主席曾多次对我说过,希望在他去世后每年都到他坟上去看他,对身边其他工作人员也说过同样的话。这么多年来,这些人没有辜负主席的遗愿。”
在毛主席身边工作过的经历,成为了张玉凤人生中最值得的一件往事。尽管只是在毛主席身边工作了六年,但得益于受到他教育却很多。
“这些年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静。”
毛主席逝世后,张玉凤被安排到了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工作,在她的要求下,又被调回铁道部,做了一名普通干部,她和丈夫结婚30多年,始终感情和睦,子女也都学有所成。
图|张玉凤全家福
让张玉凤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是,她负责整理了毛主席的藏书,这是一个规模浩大的工程,前后花费了几年的功夫,最终整理出来24卷本总计5000万字的《毛泽东藏书》,直到此时,张玉凤才觉得松了口气。
“我终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事情,了却了一椿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