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华东野战军没有一个绝对的权威,而西北野战军(一野)有横刀立马的彭总,晋冀鲁豫野战军(中野,二野)有德高望重的刘帅,东北民主联军(东野,四野)也有精谋深算的林总。 6park.com
粟裕 6park.com但是,无论是彭总、刘帅还是林总,其权威都是依靠一个又一个胜仗积累起来的:彭总的权威源于仅次于朱老总的副总司令职位,还有无数战役战斗的积淀;刘帅的权威,是带领129师在全面抗战中的生死与共;林总的权威,既有平型关的神话,也有主席一元化的大力支持肯定。
就是解放战争不显山不露水的华北军区部队,聂帅的权威也不容置疑。
但是,解放战争初期的华东野战军,无论是司令员兼政委陈毅还是副司令员粟裕,都没有建立起像其他野战军那种绝对性的权威。一些来自五湖四海的骄兵悍将,甚至对“战神”粟裕的指挥一度产生质疑和抵触。其中最具代表性的4位华野名将,就是宋时轮、许世友、陈士榘和谭震林。 6park.com
宋时轮 6park.com
一、有才华有个性的宋时轮大凡桀骜不驯的将领都是非常有才的,华野的宋时轮也不例外。
开国上将宋任穷、开国中将廖汉生和张震,都曾用“功勋卓著的战将”和“军事教育训练专家”这样的词汇评价宋时轮,可见这位开国上将非常有才华。而宋时轮的经历,也完全符合这一赞誉。
宋时轮和粟裕同岁,但是和师范毕业的粟裕不同,宋时轮是科班出身,毕业于黄埔五期,土地革命时期曾任红30军、28军军长。抗战时期,任八路军120师358旅716团团长、4纵司令员。
抗战胜利后,宋时轮任山东野战军参谋长,但是由他策划、陈毅指挥的泗县攻坚战遭遇失利,主席一度考虑让徐向前到山东负责前线指挥。华野成立后,参谋长改为陈士榘,宋时轮任10纵司令员。
1947年8月,为配合刘邓南下10纵在梁山打阻击,遭遇敌军偷袭。
为避免腹背受敌,宋时轮请示野司未果后自行撤退到黄河以北,遭敌尾追造成一定伤亡。事后,得到华野汇报的主席火冒三丈,回电严厉批宋时轮犯了极大错误,宋时轮和粟裕的误会由此结下。
时隔一年,宋时轮又在济南战役准备会上负气退场,大战前甩手让主席再次大怒,并要求华野撤职查办。但粟裕认为临阵撤职对士气不利,建议保留宋时轮的职务打下济南再做处理。
淮海战役,宋时轮指挥7、10、11纵在徐东阻击战不负使命,终于和粟裕有了默契。 6park.com
晚年粟裕和许世友 6park.com
二、脾性相反的许世友在华野成立之前,许世友和粟裕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从源头上说,许世友出自黄麻起义、鄂豫皖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而粟裕出自南昌起义、湘南暴动、井冈山和江西根据地的红一方面军。从军功来说,红军时期的许世友已经是红4军军长,资历和战功比一直任偏师师长、军团参谋长的粟裕更出色。
从抗战的表现来看,许世友和粟裕相比毫不逊色:129师386旅副旅长、山东根据地最厉害的胶东军区司令员,和粟裕二支队副司令员、1师师长相比,也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从山头上来看,华野组建之前的许世友隶属于山东军区,但是并不在山东野战军序列之内。1946年初,山东野战军的4支部队分别是叶飞1纵、罗炳辉2纵、谭希林7师和何以祥8师。
猛将许世友和“儒将”粟裕的指挥风格完全不同,出身于少林寺的许世友是一个武功高手和大老粗,打起仗来勇往直前不要命;而粟裕虽然也会武功但是指挥战斗更讲究战术,所谓谋定而后动。
两人的个性更是天上地下,脾气火爆、酒量过人的许世友和思维缜密、温文尔雅的粟裕,在孟良崮战役、济南战役之前,由于行军问题和攻城打援兵力分配问题出现争执,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粗中有细的许世友并不是油盐不进,粟裕将军的用兵如神也让他打心底佩服。1969年,粟裕委托许世友照顾南京的老母,这位大孝子二话不说答应下来,把粟裕母亲照顾得非常周到。 6park.com
开国上将陈士榘 6park.com
三、华野最“傲”的上将军陈士榘要说华野最“傲”的上将军,当属参谋长陈士榘,“傲”到何等程度?
副司令粟裕有时管不了,正司令陈毅有时也管不了,就是中野司令员刘伯承也管不了。
比粟裕小2岁的陈士榘,是秋收起义的老人,和罗荣桓、谭政、宋任穷等人都是主席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得力干将。陈士榘在军中除了对主席佩服得五体投地,恐怕没有他怕的人。
土地革命时期,陈士榘是红30军代军长;抗战时期,身为343旅参谋长的陈士榘抓到第一个日军俘虏;抗战胜利后,陈士榘任山东军区参谋长、华野参谋长,开始和陈毅、粟裕搭档。
陈士榘的底气,来自主席的极大信任。1947年初,粟裕决心在淮北宿迁一带打击敌整编74师,但是参谋长陈士榘认为应在鲁南打击敌杂牌军。双方争执不下,陈士榘把建议直接越级上报主席。
主席对比分析以后,支持了陈士榘。但是,陈毅对其越级上报也提出了严厉批评。
淮海战役,中野15万人围歼黄维12万人打得非常吃力。陈士榘带领3个纵队和部分炮兵驰援,但是要中野腾出一个主攻方向由自己指挥。刘伯承让6纵王近山归陈士榘指挥,这才平息了纷争。
当然,陈士榘多次抗命也是出于公心。建国初期,刘伯承筹建军事学院就点名让陈士榘出任训练部部长、教育长。这也说明,我军战争年代的纷争不像敌军内讧,而是发扬民主的结果。 6park.com
谭震林 6park.com
四、恃功而骄的谭震林和宋时轮、许世友、陈士榘不同,谭震林并非粟裕的下级。
前面3位战将都是粟裕的下属,他们的不服是对初次合作的粟裕实力不了解,随着解放战争的深入,几位虎将对粟裕大兵团作战的指挥水平无不叹服,合作初期的磕磕绊绊也就不复存在了。 6park.com
粟裕大将 6park.com
但是,谭震林的地位不是几位上将可比的,他的资历比粟裕更老。
红军时期,谭震林就是红12军政委、福建军区司令员、政委;红军主力长征后,谭震林和张鼎丞、邓子恢等坚持3年游击战,后任闽西南军委副主席(主席张鼎丞);抗战时期,任新四军二、三支队副司令员、2师政委;解放初期,任华野副政委,和粟裕平级。
有“谭老板”之称的谭震林素来大气,对粟裕有意见还是1947年7月南麻、临朐战役失利之后,谭震林写信由陈毅转交粟裕,指出粟裕是军事天才,但“常常粗枝大叶,战略缺少远见”。
粟裕虚心接受批评,但是也委婉指出其中一些工作是谭震林负责的。
当然,谭老板和粟裕早在华中野战军时期就是一对好搭档,争议也是为了工作。后来,谭震林和猛将许世友搭档执掌山东兵团,直到淮海战役,才和粟裕一同都进入了总前委。 6park.com
饶漱石、陈毅、谭震林、刘瑞龙、粟裕 6park.com
五、战场上的争执源于磨合期的阵痛总的说来,华野的内部争执大部源于磨合期,并非不可接受。
即便强势如彭大将军,在解放战争初期也遇到过被部下顶牛的情况。1947年8月,西野一纵强攻榆林不克,彭总在电话里骂“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结果一纵政委廖汉生摔了电话。
2个月后,西野一纵、三纵攻打清涧廖昂部,遭敌29军刘戡夹攻。性如烈火的彭总再次催问“怎么还没打下来”,这一次轮到贺炳炎摔电话。出现这样的窘境,还是将帅之间欠缺默契。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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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120师老部下如此出格,贺老总狠狠地批评了几位爱将,给了彭总有力支持。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晋察冀军区,1946年8、9月大同、集宁接连失利,连首府张家口也丢了。10月22日的涞源会议,2纵司令员郭天民情绪失控,当众炮轰聂帅一系列战略、战术失误。
晋察冀将帅失和,主席还是支持聂帅。郭天民被冷藏,直到1947年夏才由朱老总批评教育后,帮他转到晋冀鲁豫刘邓麾下,给4纵陈赓当副手。由此可见,部队唯有不断打胜仗才能增强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