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牙

小儿子现在开始换牙齿了，比起同龄的孩子，却是晚了点，他的同学去年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开始换牙了。印象中，我的换牙似乎比较痛苦，大儿子比小儿子大不少，以前在换牙的时候，也有点怕疼，挣扎了不少时间。小儿子却是静悄悄的，只是跟我说过这几句话，"爸爸，我这颗牙齿松了，你看"，边说边用手摇那颗牙给我看，"爸爸，我这颗牙要掉了"，然后张嘴给我看那颗摇摇欲坠的坏牙，"爸爸，这颗牙掉下来了"，张开嘴让我看那个牙退休后留下的空位。有时候我逗他，要不要我帮忙用老虎钳把坏牙拔下来，或者用线系上挂到门把上拉下来，他都不理我。不久，两颗大门牙不见了，留下大大的缝隙，一笑就看到个黑洞洞，有另一种可爱。就是这样，他早上还喜欢吃用烤面包片做的三明治。问他吃饭的时候，牙齿掉了的地方疼不疼，他总是摇摇头说"不疼"。我记忆中，好像是疼的。于是便看着他吃三明治。他不象以前大口咬，而是小口慢慢咬，而且面包尽量错过门牙的位置，挤往嘴边，用旁边几颗牙咬，嘴角因此被面包片挤推歪向一边，眉毛有时会皱起来堆在一块儿，看来还是疼的。间或他抬眼看到我在关注着他吃饭，会拿开食物，抿嘴给我一个笑容，很假的笑哎！我却很感动，却说不清为什么。

他妈妈给他一个小空盒，盛放胭脂的那种，让他把掉下的牙齿存放在里面，每掉一颗牙齿可以得到 20 克朗的硬币，存放在另一个小盒里。小孩儿很开心地把牙齿装进小盒，盖上盖子，也把装硬币的盖上，然后把两个小盒，拿在两只小手里，举起来摇一摇，听听里面咯哒咯哒的撞击声, 很满足的样子，又似乎很期待下一颗牙掉下来。有时候他会拿出两只小盒，看看那些牙，也看看硬币，没有什么目的，好像就是喜欢看，用手指捏捏牙齿，仔细端详一会儿。这大概是我们的通性吧！记得小时候，我也喜欢这样，因为大人告诉我，牙齿掉是牙虫作祟的结果，所以我老是想从蛀牙中找到一条虫子。现在我不会说这些无聊的话给自己的小孩听了，乳牙你保护的再好，也总会在特定的时候掉了，督促孩子养成刷牙的好习惯才更重要。

大儿子小时候，有天早上在洗手间也掉了颗牙，拿在手里在水龙头下冲洗，不想，手指没有捏好，牙齿从水池的出水口掉了下去。我在卧室里听到"酷酷"的声音，觉得不对劲，跑到洗手间，看见他在那儿直掉泪。问清怎么回事儿后，我跟他说，没关系，爸爸马上给你找回来。他停止抽泣，依然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将信将疑。虽说是在安慰他，我也没在瞎说。牙齿比重可能比不上石头，可也不会小，肯定比水大得多，所以在水中肯定是很容易沉底的。一般水池下面出水管都有一个象长鼻子的结构很突兀地挂在那儿，我的直觉觉得，这就是为防止贵重物品象钻石戒指耳环等掉进水池里设计的。牙齿肯定就是掉那儿啦！关了水龙头，等了一会，我便小心拧下那个鼻子，然后将里面的水慢慢倒进马桶，一会儿，在鼻子底儿上，看到了那颗珍贵的牙齿。拿出来给了大儿子，终于把他的眼泪给止住了。他马上将那颗牙放到了他的宝盒里。

孩子换牙，说明孩子在长大。曾几何时，大儿子也象小儿子一样，耷拉着鼻涕，抓住我的手指，被我拖着到处游走。恍然间，大儿子已经跟我差不多高了，可以搂着妈妈的肩头散步了。如果是一家人一起散步，两个儿子都是紧紧依在妈妈身边，一边一个，不会照顾我的感受的。我的心里象酒杯里倒了满满的酒，快要溢出来了。你们的笑声就是生活给我的最高奖赏。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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