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 火车记忆 由 魏习加 于 2020-11-20 0:04

车站卓有成效的封闭管理，空调车厢窗户也大多开不了，火车小贩大约已经绝迹了。以前的火车一停下，各路小贩们就从远处穿越轨道冲涌上来，其中常常有些小个子的女人和孩子，高举着篮子，还有用棍子往上挑着篮子的，食物和零钱都在篮子里，或者直接挑着整串的香蕉。我们开玩笑说要是临开车时伸手到窗外把食物一把抢走就不用付钱啦，可能还能抢几块零钱，但实际上从没见真有人这么做。小贩们吆喝得很老练的样子，还带着一点点强悍，讨价还价口气坚决（哪有空像夜市小摊那样磨蹭），但眼神，面容和语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急切和纯真的乡土气息。回想起来，觉得那时的国人，多数都有那样的眼神，呆，楞，纯，对陌生人防备很深，通常大方不起来，但在火车上和人聊开了，分享食物也是有的，虽然事后常被同学，旁人，家人们提醒说不要吃别人的东西，当心下药 - 还好这类治安恐惧症没有真在我身边应验过，倒是有个研究生同学穿着背心在大上海郊县跑步时，没带证件，又一口外地口音，被派出所的准流氓抓去扣了半天，好像吃了些苦头。见过火车上那么多人吃烧鸡之类野贩子的野食，竟然从没听人抱怨过货不对办吃坏肚子什么的，相比之下我们在夜市路边摊砍价砍个半死结果还买回劣质产品，比如我买到过一双“纸皮鞋”（看着不错，衬里是纸板，穿一次就穿帮了）。听说我们途经的江西鹰潭，上饶等车站民风彪悍，我却没有看过列车小贩与乘客真干架的，价钱谈不拢时争吵两句白眼一下是有的，小贩转眼又堆笑继续叫卖了。好像有一次，一个小贩被惹急了，冲上车跟个乘客骂上了，也就互不相让的骂几句赶紧下车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