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杨以前写过一本书，叫《丑陋的中国人》。其中的核心观点就是中国文化是酱缸文化。但是，到底什么是酱缸文化？为什么独独中国文化成了酱缸？中国文化到底哪里酱缸了？这本书并没有讲得清楚。但是，纵观中国的历史，中国人，尤其是汉族，从好汉变成了东亚病夫。秦、汉、唐、宋、明，一鳖不如一鳖。中国文化病了，这是自五四以来就非常清楚的观察。但是，中国文化的病根到底在哪里？病根就在农耕生产模式导致的农耕文化。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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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早在5000年前，就进入农耕时代，这从中华始祖炎帝的传说，就能得到验证。农耕生产的核心生产特点，是定居，是在既有生产资料（主要是耕地）上不断投入，精耕细作。只有这样，农作物产量才能不断提高。所以，农耕文明必须守土重迁。如果农耕成员贸然迁徙，改换耕地，首先面对的就是作物产量下降，家庭收入的降低。这在古代可能是致命的。而这一生产特性，也决定了农耕文化成员保守、懦弱，不思开拓的特性。守土重迁的农耕文化非常强调组织秩序，以抱团面对天灾人祸。大禹治水，就是典型的例子。在农耕文明中，只有稳定的秩序，才能提供农耕生产得以持续，及发展所需的生产环境。所以，农耕文化中，非常强调秩序以及等级森严。由于定居，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农耕文明为了维护秩序稳定，保证人与人的和谐相处，发展出许多压制竞争，压制人性的所谓道德标注。比如，强调所谓“以和为贵，退一步海阔天空”。强调“孔融让梨”这种违背人类天性的忍让精神。这无非就是为了维护秩序稳定，社会“和谐”。同时，由于中国地理的封闭性，中国自秦汉以后，长期缺乏强有力的外族竞争，造成了中国民族意识的极端淡薄。因为，对中国人，尤其汉族，造成最大伤害的，往往是本民族上层。民族特性表现为“内卷”，即内部无底线、无休止的竞争。因为不需要开拓新的增长点，保守的农耕文化又特别依赖，甚至崇拜过去老旧的经验。这就也就是为什么中国会选择儒家，这一高度强调秩序、稳定的意识形态。但是，这一意识形态、文化其实非常不适合于有外部竞争的环境。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汉武帝以前，儒家都不是中国主流文化。战国的终结者，是法家的信徒秦国。汉朝早期崇尚原始道家。甚至汉高祖刘邦最喜欢拿儒生的帽子撒尿。这无一不表明，儒家在高度竞争的春秋、战国时期，是不能适应社会需求的。直到汉武帝独尊儒术以后，当时已掌执大汉权柄十数年的宣帝还愤然教训太子：“汉家自有制度，本以王霸之道杂糅，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不明所以的汉元帝不能理解父亲的帝王心术，汉朝自此走向下坡。总体看来，农耕文化（儒家）是不能适应高度竞争，不断开拓创新的社会环境的。农耕文明与科学发展所必须的反对迷信权威，也是背道而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封闭自守的农耕中国，面对大殖民时代的全球竞争，处处落后，处处失当的根本原因。反观游牧文化，讲究逐水草而居，要不断转场，寻找新的水草丰茂的牧养地。这就需要游牧成员具有不断冒险、探索、杀戮、掠夺的性格贴点。在游牧文化中，传说中的英雄无一不是冒险、开拓和掠夺杀戮的综合体。在西方文化中，至今天而言，海盗都具有极为正面的意义，就是这一文化特质的反映。科学的精神从游牧文化生根发芽，以至茁壮成长，有着本质的原因。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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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度稳定的农耕文化，面临两个根本威胁。第一，就是内生的阶级压迫。在私有制下，农耕文化的稳定秩序中，极易孕量超强的既得利益阶级。在人类贪得无厌的本能和农耕文化强调稳定的意识形态结合之下，既得利益集团往往过度压榨底层阶级，造成底层阶级人口大量损失，从而从根本上破坏农耕文明所需的稳定和秩序。中国5000年治乱的历史，相当大一部分，就是由于农耕文化所强调的高度稳定秩序与私有制阶级分化破坏之间的矛盾所驱动。儒家在有意无意之间，领会了这一矛盾。所以，强调所谓君君、臣臣。底层有服从的义务，但是，上层也有照顾底层的责任。儒家强调克制私欲，就是为了抑制利益集团贪得无厌的本能冲动。儒家以圣人为榜样，推崇所谓“公天下”。其实就是社会主义思想的萌芽。为什么儒家忠实信徒王莽的所作所为非常符合建国前30年的意识形态？这不是偶然，而是儒家暗含社会主义这一必然。但是，依赖圣人毫无约束力的说教，儒家不能抑制既得利益集团不断扩大既得利益的冲动。所以，黄炎培对毛主席发出了历朝兴衰治乱的提问。那么，要克服这一农耕文明内生的根本威胁，唯一的答案，就是社会主义公有制和社会主义民主的结合。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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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农耕文明由于保守，懦弱，开拓不足，面临的第二个根本威胁就是游牧民族的征服和征服之后的殖民统治。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成功殖民中国的异族对所谓“汉化”有出于本能的警惕。历朝异族统治者都在不遗余力的抵制“汉化”。直到最近的满清，都在通过皇帝亲自秋猎，阻止满汉通婚等一系列手段来保持游牧野性。而成功的殖民统治又会造成农耕文化的极端退化。这是因为，第一个就是以血缘为依据的民族、阶级压迫。由于这一阶级压迫不能通过合法途径而突破，这就照成既得利益集团的超稳定结构，造成底层阶级没有任何上升通道。满清实行满汉不通婚，八旗铁杆庄稼，以致灭亡前的皇族内阁，就是这一特点的体现。第二个特点就是掠夺性。由民族形成的阶级压迫，由于不具有民族同理心，往往更加血腥，造成底层的极端贫困。所以，马哥尔尼访问所谓康乾盛世，看到的却是底层汉族的极端贫困。这与传教士对大明王朝的印象形成鲜明对比。第三个特点就是转移。殖民国家往往要把殖民掠夺得来的财富，向宗祖国转移。这就照成殖民地财富的流失与极端贫困。满清封禁关外，最后搞出个满洲国，就是这一特点的表现。所以，殖民地国家，就是农耕文明的终极梦魇。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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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根本上说，中国面临的是大殖民时代之后的全球竞争局面。中国传统的农耕、儒家文化是不能适应这一“大争之世”的。中国应该学习游牧文化的冒险、探索、不断开拓的性格。应该重拾秦汉以前的野蛮质朴的中国文化。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走上星辰大海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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