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回答: 惊悚故事《人尸》---定期更新 由 爱在深秋0451 于 2012-09-03 15:32
第七章 神秘的匣子 看着这件碎花布上衣,蛮猛的棍子就没落下去。 不过,看眼前女人的体型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媳妇从棺材里爬出来了,眼前这个穿着熟悉衣服的人正是自己的丈母娘。 蛮猛把棍子放下,沉着脸质问丈母娘这样做究竟是要干什么。话一出口,丈母娘就停止了哭泣,但是背着身子依旧不转过来。 www.6park.com 蛮猛无奈,只好回到房里将丈人叫醒,两人合力把丈母娘拉进房里。一路上,这婆娘不住口地叨念,甚至还喊起了蛮猛的小名。 连续几天不消停,蛮猛的身体也吃不消了。走到厨房下了碗面条,吃过之后回到房里连灯也没关,倒头就睡着了。 感觉刚合眼没多久,蛮猛就浑身不对劲——这夏去秋来的天,怎么会冷得这样出奇呢?蛮猛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扯被子,却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蛮猛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就见到丈母娘正坐在床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还没开口,丈母娘就声音呆滞地问匣子哪里去了。 www.6park.com 蛮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想起丈母娘问的是从地底下跟钱币一起挖出来的那个古怪的黑铁匣子。 蛮猛就问丈母娘深更半夜的问这个东西干嘛? 丈母娘没回答,只是说她让问匣子哪里去了。 说了好几遍,蛮猛火了,只道是媳妇家人贪心不足,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破口大骂了几句,一脚蹬在丈母娘的背上,把她踹下了床。 丈人听到动静,忙过来看。 蛮猛指着丈人的鼻子骂,吃不饱的老东西,老子答应给你们的那是看得起你们,别他妈的得寸进尺,老子急了把这个老不死的货拖出去直接活埋了,你信不信! 丈人性子软,不住地道歉,只求蛮猛看在女儿刚死的份上不要太让二老难堪了。说罢,拉起老伴就往房里去。 这一夜反复闹腾,蛮猛也没心思再睡了。坐在床沿上抽烟一直等到天亮,揣上家里的钱就摔门出去了。 傍晚,蛮猛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刚到路口就看见丈人坐在房门前哭。 问他怎么回事,丈人说下午看见米缸空了,他出去买米。回来房门就从里面反锁了,怎么敲都没人开,就听到老伴在里面笑,喊了半天也不答应;现在连笑声也都没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蛮猛听了心里一惊,横了丈人一眼,退后几步冲上去一把将门撞开。 www.6park.com 两人冲进堂屋,就听到里屋房梁上吱吱呀呀地响着。丈人叫了声不好,急忙跑过去打开门一看——老伴已经吊死在房梁上了,身上还穿着那件碎花布的上衣。 连死两个人,这下不得了了。 老丈人哭得几次背过气去,蛮猛的脑子也是蒙的。 哭闹了一阵,蛮猛又去找原来那家铺子买了副棺材,将丈母娘胡乱放在里面,把棺材停到堂屋里。 看着两具黑漆漆的棺材,老丈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蛮猛说,那地里东西邪性,真不能要了,要不然就把那些东西上交政府吧! 蛮猛啐了一口,说已经这样了,再交管个屁用,老子不能折了夫人又赔兵。说罢,从厨房里提了空瓶子出来,上外面去打酒,任凭老头在那里捶足顿胸。 再回来时,只见房门开着里面没有亮灯。 www.6park.com 蛮猛几间房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没看见丈人的影子。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蛮猛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老丈人出去散心。 就着塑料袋里的几两猪头肉,蛮猛喝完了一大瓶白酒,白天的酒劲又涌了上来。蛮猛敞开衣襟就在堂屋里睡着了。 第二天,蛮猛被尿憋醒,提着裤子急急忙忙地上厕所。刚到屋后打开厕所的门,就看到地上一双光着的脚。 朝里面看去,丈人正斜靠着墙躺在里面,身子下面全是血,手腕上一道大开的口子触目惊心,旁边还摆着一把菜刀。看到这情景,蛮猛的酒全醒了,他知道如果不算上自己家的亲戚,那他这一家就已经死绝了。 www.6park.com 明伢子舔了舔嘴唇,收住了嘴。 “接下来呢?”我等了一会,看他没再张嘴这才问道。 “接下来他没说了,”明伢子想了想又说,“听其他几个亲戚讲,说是后来蛮猛叔家里来了个古董商人,他突然就发财了,带着三口棺材回了村;也不知道他卖给那商人什么了,反正就变得很有钱。毛哥,这下你该告诉我这古币值多少钱了吧!” 我将古钱币在手里转了几圈,再仔细地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不出来如何邪性。又问明伢子说:“这是从你蛮猛叔家里偷来的吧?” 明伢子点了点头也不避讳,说自己趁大伙忙乱的劲从厨房的灶台里掏出来的,所有的钱币都装在一个泡酸菜的坛子里。 我想了想告诉他说,这古钱币看上去像是黄铜铸就的,上面痕迹光滑足以说明收藏它的人十分喜爱,经常把玩,应该是个稀罕玩意;不过,单就一枚恐怕再值钱也有个头,一大坛子兴许真值不少,够他几年歇着不干活慢慢花的了。不过,古玩这种东西历来就是物以稀为贵,这么大量的钱币出现在市场上恐怕会要贬值,就算要出手也要悠着点。 虽然没问出个道道来,但明伢子也终于从我这里看到了希望,聊了一会就心满意足地去睡了。 www.6park.com 我头枕着手臂倒在床上,看着火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黑影发呆。心里反复琢磨蛮猛的事情,不知道那黑匣子里究竟装着什么,为何要倒着埋到土里,是否与当初我和晶晶他们几个看到的那个棺材型的铁盒子是一样的;当初手握钥匙的四人都被撞死了,后来再次得到钥匙的我们四人中瑶瑶失踪、天意和晶晶也死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和蛮猛的遭遇到有点相似。 我胡思乱想地躺着,过了许久也终于在火车有节奏的摇晃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从火车上下来,在长沙车站旁的小店吃了米粉,我和明伢子就坐上了去益阳的大巴。 或许是觉得自己就要发达了,又或者是想感谢我的指点,反正一路上不管我要什么明伢子都抢着付钱,显得极为大方。 想到昨晚自己全是胡扯,我不禁有点心里发虚,但又从来就不好在掌柜面前争着买单,所以也就任由着他了。 下了汽车,走了没几步就看到姑姑一脸焦急地正坐在村口等着。见到我走过来,姑姑迎了上来,瞅了瞅旁边的明伢子,小声对我说蛮猛几个堂兄弟已经来家里转了几次了,让我一回来就直接去蛮猛家里坐。 看到姑姑一脸担心,我宽慰了她几句。说实话,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多大的阵仗我都见过了,还真没把蛮猛兄弟几个放在心上。 见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姑姑又小声说:“听说他们还请了个高人,是专门来看你的。” 第八章 守灵 来看我的?我有什么好看的,两个眼睛一张嘴,也就是比明伢子耐看了点;也不知道请了个多高的人! 我转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明伢子——他此刻正盯着路面,嘴角微露笑容,显然还沉醉在昨天我为他编织的梦想中。明伢子虽然瘦的有点尖嘴猴腮,但作为南方人来说算是个子偏高的了,尽管如此也依然比我矮着近半个头;看来这高人,要比我高出一截来也难。 想到这里我颇为得意,刚要跟姑姑分享一下我对这个高人的猜测,忽然想起来这高人的意思根本不是指身高。 看来,近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加上连日的奔波,把我的脑子也搞糊涂了——蛮猛几个堂兄弟请来的人或许真是身怀异术的。 回来的一路上我其实一直有点琢磨不过来——就算真的诈尸了,来找我的也应该是四爹爹的家人,为什么蛮猛的亲戚会这么热情。 现在才算是明白了,我去见过四爹爹,然后他死了,然后他诈尸了,然后他弄死了蛮猛伢子;这样看来,我似乎才是背后的主谋;或许在蛮猛的亲戚看来,哪怕我不是主犯,也逃脱不了教唆犯罪的嫌疑。 他们这套说法在派出所那里可能根本行不通,民警也不会吃饱了撑地去调查一个所谓的诈尸杀人案。于是,他们就派人把我押回来,要自己执法了。 我一边走一边抬起自己的指头看了看——上面的水泡完全消去了,现在皮肤已经开始愈合,看上去只有一些不起眼的疤痕;不过相爷的情况为何就那般严重,以致于需要住院治疗?难道我真的是精惧国那鬼王室的后人,所以才屡次重伤不死? 想起曾经在神堂湾看到的壁刻,那些向往飞升而最后成活死尸的王室仆人,让我心里一凛——照这样分析,难道我也早就死过了? 想到这里,我隐约觉得见到高人或许真不会遭遇不测。 看我脸上阴晴不定,脚下步子迟缓,姑姑十分担心地询问要不要叫几个人来,说是蛮猛家的都喜欢带家伙。 我先是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否定——湖南人性子火烈,几句话对不上就可能上手打人,找人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激化矛盾;如果蛮猛的家人还带着器具,那这次就会变成械斗,无论伤残胜败,最终将会彻底演化为世仇。 “姑姑,没事的。”我勉强笑了一个,宽慰道。 “是啊,没事的!”明伢子回过神来了,听到我这句话在一旁补充道,脸上充满了希望的阳光。 三个人顺着村里的大路往前走,隔不久转上田埂,下来又进了小路,再走一段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小山脚下明伢子所说的蛮猛的房子了。 www.6park.com 来之前我曾经想过蛮猛的房子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说雕梁画栋,至少也应该是三层小楼,再按农村的习惯建个大院子,门口装上琉璃瓦什么的。 不过,真实见到却吃了一惊。 这蛮猛的房子看样子里外进出最多就两间,外观上看去房子也小得就算夫妻二人居住也显得局促;没楼没院,只是门口的大铁门十分显眼。 “毛哥,这个你拿着,方便的时候帮我放回房里去。”明伢子把我拉到路旁,将行李递给我的时候,同时往我包里塞进了一个卷起的旧软皮本子。 www.6park.com 还没等我问清楚怎么回事,明伢子一溜烟已经跑没影了。 我看姑姑还十分担心地站在一旁,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本来事情与她毫无干系,就因为我上次回来一趟反倒让她整天提心吊胆。 想到这里,我也劝姑姑先回去,晚上我回来吃晚饭。 不料姑姑却说,“你不晓得厉害,蛮猛的屋子很邪气,白天都没人敢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见前面蛮猛家的方向传来“喂喂喂,你你你”的几声叫喊,一个人站在屋前的土堆上将双手笼在嘴边,又朝我使劲挥了挥手。 看样子“悄悄地进村”是不行的了,我已经被对方的“侦察哨”发现了。 我极力劝姑姑先走,看着她转过身踏上回去的路,我这才背起包朝蛮猛家走去。 走近了才看到,朝我挥手的人穿着军绿色的裤子,海蓝色的长袖体恤,袖子卷起,腰间扎着一条老式的军皮带,身体粗壮。 那人斜着眼朝我看了一会,这才问:“你就是那个毛伢子?” 我一愣神,这才想起他似乎是在说我,于是点了点头。这人头一偏,示意我跟着往前走。 www.6park.com 在蛮猛屋前的平地上摆了一张桌子,一旁或蹲或站或坐着好四五个人。除去一个老头外,其余几个体型都十分粗壮,与引我前来的人相似,看来或许就是蛮猛的堂兄弟。 看到我来了,这几个堂兄弟都站了起来,眼睛直盯着我出神,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直到我走到桌前,这才有人提了张凳子来,示意我坐下。 坐了一会,仍然没有人说话,几个粗壮的汉子要么在我跟前走来走去,要么就蹲在一旁看着天。 只有那个穿着破旧绿色外衣,卷着裤腿的老头,仍旧坐在原地吱吱地嗦着烟卷。这人一看就是一副农民的样子,皮肤黑黄、手指节粗大、脸上的皱纹深刻而光亮,脚上踏着的一双胶鞋还沾着不薄的一层泥土。 老头嘴里抽烟不停,一双眼珠子却一直从眼角里瞟着我看。 www.6park.com 坐了许久,这种沉默让我压力十分巨大,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那老头站起身来,朝旁边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彪形大汉耳语了几句。虽然不知道老头说了什么,但肯定让这个原本充满希望的大汉十分失落。 老头的话还没完,大汉的眉毛就已经耷拉下来了。 “嘿,走咯!”老头在大汉耳旁说完,突然大声讲了一句,再使劲嘬了一下嘴里的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提起桌上放着的酒和猪肉头也不回地走了——看来他可能就是所谓的高人。 看着老头渐行渐远的身影,周围的人都望向我对面的那人,似乎在等着他发话。 那人沉默了一下,干咳了一声,对我说:“毛伢子,这么远把你喊来实在是麻烦你了!”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万没想到还算比较客气。 我没作声,等着他下面的内容。 看我没有反应,那人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缸抿了一口又说:“看来我兴许是搞错了,你一个后生仔也应该不知道搞这些鬼名堂。” 我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到底在讲什么。 只见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来都来了,你就帮我们守一夜吧!蛮猛还没过头三天!” www.6park.com 什么?!听了这话我觉得耳边一炸。(第八章完) www.6park.com www.6park.com 第九章 还魂 “什么?!”我不由得问了一声,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在这里住一晚,屋里面吃的用的都有。”那汉子扣出一抓茶叶放在嘴里嚼着,说罢又将手里的茶缸重重地往桌子上一顿,“恩,就这样了,我们几个在路口的房子里等着。” www.6park.com “操……”我刚要起身反对,周围的人立刻围了过来,领我到屋前的那人将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我看了看周围这几个人,估计自己单枪匹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才后悔没听姑姑的话,应该叫几个亲戚来现场——就算是女亲戚也好,虽然帮不上手至少也能开口骂骂娘,总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落得连话语权都没有了。 我重新坐回椅子里默不作声。 看我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我肩膀上的手拍了两下也松开了。蛮猛的堂兄弟几个相互看了看,说几句不要紧的话就各自拿着东西准备散场了。 最初给我领路那人,走过来扯扯我的手臂,示意我跟着他走。 领路这人长着一张柿饼脸;脸正中央的鼻子以常人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内塌陷着;以致于无论我如何使劲瞟,也始终想不起他其余的五官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进行排列的—— 一旦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眼睛就会不自主地被那极富侵略性质且呈扩张型的脸颊和非常集中而内敛型的鼻子所吸引,完全无暇顾及其他了。 其实,用柿饼来形容是不恰当的,因为柿饼的厚度完全无法与他的脸庞相比。 但我终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准确描述,因为在面对这样的脸型时,我甚至觉得任何人类所具有的语言都是贫乏而渺小的;只能从心底里感叹造物主的精妙:哪怕是一次失误也能造就出如此让人心惊胆颤的极品。 或许是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关系,与大多数干农活的人一样,柿饼脸显得皮糙肉厚,穿着上极尽简陋实用的原则,只是衣裤的色彩搭配让人不敢恭维——不过在农村这也是常用色,我见怪不怪了。 蛮猛的房子不大,走了几步就又转回门前来了。不过走这一圈让我更为惊讶,因为不仅这屋子小,就连墙上的窗子也非常秀气,看上去似乎仅是做透气用的。加上面前的大门,眼前这建筑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一栋小碉堡更为合适。 也许是房间里空间不大的关系,蛮猛的棺材并没有停进屋子里去,而是放在屋后正对堂屋后窗的地方,草草搭了个棚子,结了几个挽联。我没来得及细看,但心想总不至于会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之类。 可能是发现我的眼睛总是透过眼角在他脸上乱转的缘故,柿饼脸略有点怒气。站在门前,从裤口袋里掏出几片钥匙在我面晃了晃,瓮声瓮气地说:“这是门钥匙。” 我刚要伸手去拿,他却一把握住向我身后扔去。 我正觉得惊讶,他倒是笑了,说道:“去捡吧!” 看着我转身过去拾起钥匙,他这才心满意足地顺着来路往回走。或许是得意的关系,又或者是想看看我失落的样子,一路上他还回了几次头。 虽然说,柿饼脸并非善类,但他的出现好歹增添了几分喜剧的效果。 直到连他也消失了,我才彻底觉得寂寞——蛮猛和四爹爹以及我爷爷一样离群索居,屋子周围看不见人家,只有野草和背后的竹林相伴。尽管在文人看来,这里可能是结草庐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但想到要夜里一个人在此面对棺材守一夜,我心里不禁有点忐忑。 www.6park.com 我绕着屋子前的平地走了几步观察了一下地势——屋子侧方是山坡,一条可能是踩出来的泥巴小路蜿蜒向上,前面仅有一大道作为出口往外延伸;路两旁荆棘杂草丛生,想从这中间走下去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万难办到的。 这时候已过了中午,除了偶尔有几声鸟鸣以外,四周静悄悄的;尽管身在阳光底下,却让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地紧张。 我在紧闭的大门前方的桌子旁就坐下,心里懊悔着自己的失策与父亲的实诚。不过,这时说什么也都没用了。 我把钥匙放进腰包里,跟印信和晶晶留下的符咒放在一起,然后习惯性地用手捂住袋口,一只手在桌面上撑住脑袋想趁着天黑前放松一下——毕竟在这样的地方我晚上肯定无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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