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 www.6park.com “后来发生了什么?”高大成追问。 www.6park.com
“在办公室里我等了一段时间,可是她却迟迟没有回来。”顾宗达身体稍向前倾说道。 www.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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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愈想愈奇怪,他心想自己可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他还得下班的。于是顾宗达决定去阳台看看。结果一出房门,就看到古伊倩已经跳楼了!” www.6park.com
“是吗?”高大成也跟着身体前倾。“我听刑警说,她在跳楼以前,曾经跟你说过再见。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www.6park.com
“哎哟,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这事。”顾宗达的声音又微微有些颤抖。 www.6park.com
高大成暗暗冷笑了一声。他知道,一个人在编造谎言的时候,到了后来往往会忘记前面究竟编过什么样的谎言。毕竟,谎言永远是谎言,永远不能与事实的真相混淆在一起。 www.6park.com
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那麻烦顾先生务必将这个部分,尽可能地描述详细一点,说不定这是一个证明她自杀的关键线索。” www.6park.com
顾宗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激地看了一眼高大成,说,阳台外的女儿墙,上端装置了一条横杆。他一走进阳台,就看到古伊倩攀过外墙,站在了外墙上。她双手握着栏杆,然后从栏杆和女儿墙之间的空隙望着顾宗达。顾宗达一愣,竟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在这短暂得几乎连时间都凝固了的沉默之中,古伊倩突然说了一声:“再见。” www.6park.com
然后,她手一放,人就不见了——她跳了下去。 www.6park.com
高大成有点奇怪,为什么古伊倩会对顾宗达说再见?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相处多久。在来应聘之前,她根本就不认识顾宗达。 www.6park.com
顾宗达也不明白为什么古伊倩会这么做,他揣测着说,也许是因为古伊倩在感激他吧。因为在她自杀以前,顾宗达曾经耐心地安慰过她,与她说了很多话。也许,古伊倩认为顾宗达是一个值得感谢的人吧。 www.6park.com
“你马上报了警?”高大成问。 www.6park.com
“我完全想不到她……她……她居然会在这里自杀!”当然,马上报警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据顾宗达称,虽然当时他很慌乱,但他毕竟是个好市民,遇到这样的事,第一选择就是立刻通知警方。 www.6park.com
“你说了那么多,我突然有件事想问。”高大成眉毛一扬,两眼炯炯有神地望着顾宗达,问道。 www.6park.com
“什……什么事?” www.6park.com
“你说你从两点开始面试,到四点之前,已经面试过三个人。扣除掉你自己稍事休息、以及整理履历数据的时间,你面试一个人,平均时间花不到四十分钟。可是,在面试古伊倩的时候,你是从四点开始,一直到五点半她坠楼身亡为止。一共整整花费了接近九十分钟,足足比前面三人多出一倍以上的时间。这是为什么?” www.6park.com
“我……我……”顾宗达似乎心有盘算,谨慎地在反复推敲答案。 www.6park.com
最后,他是这样解释的。古伊倩的精神状况很差,说话一直讲不到重点。所以顾宗达必须得花更多时间,才能让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而且,顾宗达本身想要听明白古伊倩那些语无伦次的话,也是得花不少时间的。更何况,她后来一直在嘀咕感情如何不顺利,顾宗达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或许花的时间比别人长,那也是可能的。而且,可是,再怎么说,顾宗达也算是在劝她千万别自杀啊! www.6park.com
高大成暗笑,然后望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刑警何迅伟。 www.6park.com
这家伙!手铐都快要铐上来了,还在死鸭子嘴硬。 www.6park.com
其实,并不一定需要再多问这个问题,因为,高大成早已在前述证词中,发现一个破绽。他非常确信,顾宗达涉有重嫌。而这最后一个问题,只是令高大成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www.6park.com
在刑警的奔走下,很快就取得了当天下午面试者之一的证词。 www.6park.com
方家翠,是第三个面试者,她曾经在离开现场之前,与古伊倩打过照面。在高大成的陪同下,何迅伟亲自询问了方家翠。 www.6park.com
方家翠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年轻女子,大约20岁左右。她见到满脸严肃的何迅伟之后,脸 www.6park.com
上露出了些须的局促与不安。显然她已经得知了古伊倩死亡的噩耗,她也知道自己的证词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www.6park.com
高大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还体贴地在热水里家进了一点冷水,等温度合适了才递给了她。这让方家翠原本因为紧张而绷紧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一点下来。 www.6park.com
“那是四点左右的事情。”方家翠努力地回想,“我正从接待室里出来,正巧看她从大门进来。那个经理也从我身后跟出来,那经理一见到我,就赶紧让我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至于那个经理……他……让人觉得有点反感……我不知道……在面试的过程中,言语之间,总有想吃我豆腐的感觉,这让我很不舒服。” www.6park.com
“他让你不舒服?言语里吃你豆腐?你的意思是他说了些让你感觉不舒服的话?”何迅伟问。 www.6park.com
方家翠点点头。 www.6park.com
“他说了些什么?”何迅伟追问。 www.6park.com
方家翠说,顾宗达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还问我这么急着找工作,是不是很需要钱……顾宗达不断地在强调,说他在化妆品公司的职位很高,跟他好好配合,我一定能赚到很多钱。他还问我当天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陪他去PUB喝杯酒…… www.6park.com
“光想起来就很讨厌,我一点都不想接这份工作。”方家翠如此回答,她的脸稍稍有点羞涩的潮红。 www.6park.com
“那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高大成插了句嘴,他想从更多的方面了解顾宗达当时的心理状态。 www.6park.com
“那倒没有……”方家翠想了一想,有些考虑地遣词用句。 www.6park.com
顾宗达是想对方家翠动手动脚的,可似乎又有所顾虑……毕竟……在方家翠后面还有个古小姐在等着应征的,她就在门外,要是方家翠喊起来了,古小姐都会听到的。 www.6park.com
她的言下之意让高大成与何迅伟都忍不住猜测,当古伊倩最后一个面试的时候,外面已经再也没有其他应征者了。这对于早已狼心萌动的顾宗达,不能不说是一个侵犯古伊倩的最佳时机。 www.6park.com
当然,现在对于顾宗达侵犯古伊倩的推理,还只是属于纯粹的揣测,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来证明。 www.6park.com
而事实上,随后找到的其它两位面试者,也都对顾宗达低级的言行举止印象鲜明。 www.6park.com
高大成继续问方家翠:“你看到古伊倩一进去,就跟着顾宗达进入接待室?” www.6park.com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www.6park.com
“她有没有在客厅停留过?譬如,坐在沙发上,等你面试结束?”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www.6park.com
“没有。我一出接待室,才看到她从大门进来。”方家翠的答案同样很重要。 www.6park.com
警方调查顾宗达,证实了三位面试者的证词。而且,从警方查到的资料看,顾宗达曾经因为猥亵而被指控。那是很多年前了,他在台中郊区曾经企图强奸一个搭顺风车的菲律宾籍外劳。虽然菲律宾外劳对他提出指控,但最终却因为证据不足,法官无法对他定罪,无奈让他无罪释放。 www.6park.com
除此之外,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找到了几枚古伊倩的指纹——但方家翠说,古伊倩一进大门,并没有坐过沙发椅。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www.6park.com
那么古伊倩的指纹是怎么留在了客厅沙发上的呢?也许只有一个结论,她是在顾宗达的胁迫下,倒在了沙发上,顾宗达企图对她进行猥亵。之所以做出这样的推测,是因为——从沙发椅上古伊倩指纹的位置和方向判定,古伊倩当时的姿势并不是坐着的,而是倒卧在沙发上! www.6park.com
警方相信,在方家翠离开后,案件现场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如同顾宗达所说的那么单纯。 www.6park.com
顾宗达在警方调查搜证期间,仍然被留置在警局里候询。这次讯问他的,还是何迅伟与高大成。高大成在留置室里看到顾宗达仍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有气。 www.6park.com
“你说,为什么沙发上有古伊倩的指纹?”何迅伟逼问,“你不是说,她在一进大门,就跟你走入接待室了吗?她根本没有坐在沙发上啊?” www.6park.com
“警察先生,你忘了吗?她和男朋友通过电话,她走到客厅去讲。而且,她说要透透气,说不定刚好就坐过沙发啊!”顾宗达坚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接待室,不可能知道古伊倩在沙发上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沙发上会有古伊倩的指纹。 www.6park.com
这是顾宗达的标准答案。可以这么说,他的狡辩本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www.6park.com
时间已经接近深夜,虽然何迅伟与他的下属极有耐性地轮番上阵,一遍又一遍地侦讯他,但他依旧矢口否认有谋杀的行为,紧咬着死者自杀的论点不放,难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