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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 ≪批魂≫ 第二卷 沂岭迷踪 由 王风 于 2013-06-10 17:01 信不信先搁一边,眼下瞎老头还没死,他还有一句话没告诉我,这副棺材板打完,也该去找他叙叙了。 这两天打渔大爷来过一趟,叼着烟袋,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嘴里一个劲儿地道:“不孬,真不孬,青皮手艺顶了天儿了!” 他说的自然是那副棺材,虽然不是五十年的红松木,但也差不了哪去,寸许厚油光黑亮的板子,人死了还能这般讲究的,真不多见。 青皮说:“我给你打一副?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打渔大爷一笑:“我可没好板子,要不你给我把船拆了吧,能用的就用,用不上的就扔火塘里烧了。” 村子里的水塘子,原本并没多大,但经不起雨水多,冲开了堤,一直和几里地外的镇公河连到了一起,倒也成了一方活水。 塘子里的鱼只见少不见多,捞了几年也就没了,打渔大爷也经不住折腾,本来打算把船交给小德,可小德这人不牢靠,船漏不知修,好端端的东西也能给糟践了。所以干脆打副棺材吧,入土时候还能保个完全。 青皮把一切都准备好,已经是过了第三天。 我正准备回家知会张学云一声,正巧他和胖子提着两个瓦罐来了。 张学云瞅见棚子里架好的棺材,径直走过去,蜷起手指头敲了几下。回身对我们说:“帮把手,抬到院子当间儿去!” 几人七手八脚地抬过去,下面垫了两条长凳,棺材架在半空里。 那时日太阳正烈,没一会儿就见棺材冒着热气,跟在锅里熥过一样。 张学云把瓦罐打开,里面满满地都装着香油。在屋里烧热了锅,油倒进去,没一会儿就闻到屋里院外一股子油腻腻的香气。 这会儿才听见张学云吆喝:“把盖子掀开,要过油了!” 胖子手脚麻利地把棺材盖揭掉,就见张学云端了个大盆来,手上握着大勺,舀了满满一勺子热油,嘴上喊道:“趟油水咯!” 说话间,勺子一歪,滋啦一声,热气腾腾地油就倒在了棺材里,没一会儿,就见整个棺材底儿浮着一层明晃晃油光。 一面板子一勺油,张学云端的小心翼翼,生怕漏了什么地方。 一盆热油下去,整个棺材透着一股子芝麻香味。张学云才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扬了扬手里的大勺,道:“收工!” 这就算完成了九分,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青皮扯了块油纸,遮在棺材顶上。打这时候起,直到上面的油晾干,整个棺材就不准生人靠近了。 张学云还一直盯着棺材,不知道想什么。 胖子朝我一努嘴,小声道:“你瞅瞅,又要装大神仙了。” 打渔大爷见张学云收拾了瓦罐,就要回去,便上来拦了一把,有些不好意思道:“先生,头前我跟你提的那事,你看……” 张学云一脸为难,道:“这事不好办啊,你看瞎爷的棺材要的紧,要不先等两天?” 打渔大爷哭丧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张学云道:“这样吧,你把船借我用用,我去问瞎爷能不能缓缓。” 打渔大爷也是明白人,忙点头道:“中。” 回家的时候,我故意拉胖子走在后头,悄声问他,打渔大爷到底求张学云什么事? 胖子说:“老渔闺女家盖房子上梁,地基挖破了坟,家里闹古怪呢。” “怪不得渔大爷这么着急,能闹出人命来吧。”我说道。 胖子点点头,说这事儿悬乎。 我和胖子在后面磨磨唧唧,张学云回头就开口骂,说你两个要死?过了好时辰小心瞎爷找你们拼命! 胖子忙回道“就来!”,伸手扯起我的胳膊,脚下颠颠儿地往前赶去。 张学云先到家,放下了瓦罐,手里提了只挂在墙上已经风干了的兔子,胳肢窝里拿油纸包了一包茶叶,就往隔壁去。 瞎老头似乎知道我们要去,老早就把藤门打开了,院子也扫的干干净净。我和胖子赶去的时候,正巧碰见他从屋里搬出凳子桌子来。 张学云上前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恭敬道:“瞎爷,这阵子手里有事儿,一直没时间来拜访,您老莫气。” 瞎老头面不改色,伸手往桌上摸索几下,道:“一岁口野兔子,可惜是只母的。瞎子看不见,牙也咬不动,你拿回去吧,给小崽子补补。” 张学云朝我使了个眼神,我会意,过去跟瞎老头说:“爷爷,学云叔给你把棺材打完了。” 瞎老头听了,脸上登时笑开,把我拉过去,抱到凳子上,说:“打完好,打完瞎爷爷就放心了。想不想听曲儿了?” 我看向张学云,想看看他的意见。张学云轻轻点头,我便说,想听。 瞎老头笑道:“中,中,你等着。” 见他转身进了屋子,胖子这才松了口气,悄声问道:“瞎老头这是故意甩脸子呢,哎我说,咱今天来干啥?” 张学云努了努嘴,轻嘘了声,道:“老头耳朵灵着呢,胖子你可别忘了咱大老远跑这山沟里的目的……”他朝里屋一甩头,“都在这老头身上呢。” 胖子道:“你可别唬我,咱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老槐树,你不会是说老头给藏起来了吧?” 张学云道:“扯屁!当年我听师父说过,槐头必有阴地,阴地必是凶煞,瞎老头不过是一个要饭唱曲儿的,能有这些本事?” 胖子撇撇嘴,一脸不相信:“你还真别说,我真信瞎老头藏着一手,好歹出去见过不少世面,难说没学个一两招。再说,他和水婆关系不清不明,他干嘛好好的大瓦房不住,非搬到这个破屋子里来,你不觉得奇怪?” 张学云咂摸了一番,道:“这个……难说,对了,你刚才说……水婆?” 胖子愣道:“嗯,怎么了?” 张学云眼珠子转了转,道:“水婆的真坟一直找不到,会不会是……” 他话还没说完,里屋突然咳嗽一声,瞎老头手里握着那把胡琴,出来了。 张学云马上把话咽了下去,依旧和胖子两人站在桌子边儿上。 瞎老头坐下来,抬头停了半晌,招呼道:“傻愣着干啥,坐嘛。” 胖子拉了凳子坐下来,悄悄地指了指瞎老头手里的胡琴。我一瞧,弦儿还是断的,就要提醒他:“瞎爷爷,你这琴弦儿……” 瞎老头摆手道:“无妨,无妨。” 说着,见他伸出两指,捏住两根弦儿,在手指上缠了两道,用力一拉,原本已经弯曲翘起来的弦儿登时绷直。另一只手抄起琴弓,在弦上缓缓滑过,慢慢悠悠。 胖子心急,见不得瞎老头这般,就道:“瞎爷,棺材也打好了,搁在青皮家晾着也不是回事,你看是不是给搬过来?” 瞎老头眼睛微眯,琴弓猛然一收,吱嘎一声,哼道:“怎么,你怕沾了我老头子的晦气?想说啥直说,跟我绕什么道!” 胖子被他喝住了,愣了半晌,道:“瞎爷,您这可就不讲理了,我们哥俩大老远跑过来,还不就为了给您打一副棺材?” 瞎老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手上的弦儿拉紧,吱吱哟哟又是两声,嘴上唱道:“嘴上说来耳上听,三更命难到五更。瞎老头且把棺材造啊,为的是镇那两妖精。一妖精胖来二妖精瘦,阳山上阴槐难长成。沟里的小鬼儿离家远,门口的道道儿点明灯。四块半走了十步远,差一步你脚下莫要停……” 一句终了,还未停歇,又见他拼足了力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的气劲儿全吼出来一样。瞎老头手上一抖,胡琴怪叫一声便没了动响,反倒是一曲高腔从嗓子里嘶吼出来。 “一曲一生哎……可道是命……不见你再活三十载,却见了苦儿白发生……你生母尸骨尚未寒,却为他人搭……” 曲儿唱到此处,瞎老头已然声嘶力竭,下巴微微抖动,一口气没上来,脸色立刻惨白,身子晃了两晃,脑袋便慢慢地往后仰去…… 张学云忙道声不好!这就上前去扶住。 瞎老头半张着嘴,已然见得进气微弱。这老头一辈子孤苦,方才那一曲用尽了这一辈子的气力,怕是伤了心了。 “胖子,搭把手!” 张学云喊了句,胖子忙上前掰瞎老头手里的弦儿,谁料那琴弦紧紧地勒在手指上,指肚滚圆发亮,已经憋的乌青,当下一用力,便划破了皮,滚出血来。 “完,老头要翘辫子。”胖子把胡琴扔到一边,说道。 张学云一边掐着老头人中,一边道:“没事,只是情绪有些激动,人老了身体受不了。” 经过老头这么一折腾,胖子和张学云显然没心情再问他什么。两人搭手把老头抬进屋里,我去烧了点热水,准备给他擦把脸。 张学云却怕老头受刺激,真有个三长两短,便打发我去三爷家,让三爷再请孙赤脚来一趟。 我嘴上答应,正要走,胳膊却被拉住了。 回头一看,正是瞎老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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