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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麻儿沟
送交者: 王风[布衣] 于 2013-06-10 17:28 已读 759 次  

王风的个人频道

回答: ≪批魂≫ 第二卷 沂岭迷踪 由 王风 于 2013-06-10 17:01

  话讲一半,事做三截,真真的让人抓心挠肝不舒坦。

  我犟脾气又犯上来,就开始哭丧着脸赖他。

  老头显然不吃这一套,甩了甩被我抓着的胳膊,遣我道:“牛北啊,你快好生看着青皮去,别让他翻了身把背上的伤给压了。”

  我说:“那你给我再讲一段,讲一小段我就回去。”

  老头想了想,这才说:“水婆来,也就十年光景,这事学云先生知晓的比我明白,等他回来,你问他,保准知道的透透的。”

  我被他支的无奈,也只好作罢,看来也只好等张学云回来,再好好打听水婆的详细了。

  老头进屋子看了青皮几眼,出来的时候一直摇头,嘱咐我警醒一点,要是实在有事,就到前头柿子树旁的那屋找他。

  说完,他便收拾了马扎蒲扇,关门走了。

  偌大的三间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青皮两个人。

  关了灯,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一片,只有窗户外面透着青幽幽的夜色,格外的冷清。

  一夜无话。

  当我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两只胳膊抱着膝盖,整整一夜,浑身已经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依稀记得睡梦里听见哗哗雨声,便忙转头往窗外看去,院子里早已经积水成潭。

  回过神儿来,这才发现原本趴在炕上的青皮,这个时候却是仰着脸,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棚。

  我试探着捅了捅他的胳膊,青皮才缓缓地斜了我一眼。

  “呼……”我松了口气,不过想起昨晚上老头的嘱咐,便问他,“青皮哥,你……没事吧?”

  青皮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盯着天棚看,我见他这般,也歪过头去瞧。天棚是一层土黄色的纸,也不见有什么稀奇。

  许久,青皮突然开了口,缓缓说:“牛北,我看见水婆了……”

  我转过头来,看他脸上僵住了一样,不哭不笑的。

  “我看见水婆,把我爹吃了,一口一口地吃了……她还要吃我,可是……可是被水冲走了……”

  青皮嘴巴微微抖动着,声音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惊惧。

  想起昨晚老头嘴里说的水婆,就跟那些个黄仙儿老妖怪一样,弓身尖嘴,想想就让人禁不住胆儿颤。

  “牛北,我爹……没了吧?”青皮抽了抽鼻子,声音有些哽咽,突然问我道。

  “嗯。”我点了点头,“学云叔昨天晚上去下葬了,还没回来。”

  青皮微微点头应了声,眼圈红红的。

  我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啥。正寻思着,突然想起昨晚上把养虫的瓦罐扔在了院子里,忘了拿回来。这一场大雨,还不得把里面的虫子灌死?

  想到这,连忙下了炕,鞋都顾不上穿,便冲进院子里。

  那瓦罐横倒在地上,里面灌了半个巴掌深的黄汤雨水。我伸进手去掏捞了一番,竟然摸到了两个硬团团,掏出来瞧,正是那两只虫子!

  两只黑虫被水泡了一夜,竟然没死,特别是钻进青皮爹嘴巴里的那只,这会儿更精神了,动晃了几下,就要翻身逃走。

  我见状马上把瓦罐里的水倒干净,把虫子又扔了进去。

  青皮支起了半边身子,靠在炕里头的窗台旁,看着我。我把手里的罐子朝他晃了晃。

  青皮见了,嘴角倒是多了一丝笑意。

  正这时候,院门上的木闩咣当一声,打外面进来一个人,脚上的布鞋沾满了黄泥,进门就道:“青皮咋样了?”

  我朝窗户那里努了努嘴,道:“醒了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那人松了口气,从背后掏出一个巴掌大黑乎乎的东西来,递给我,说,“听说这东西管用,我特意赶早摘了一个。”

  我接过来,瞧看去,这不是一个大马蜂窝吗?蜂窝上满是洞洞,每个洞里面都有一只蛹扭来扭去,像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眼睛。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摇扇子的那个老头。

  老头进了屋,瞧看了一番青皮背上的伤,这才问我:“学云先生没回来?”

  我点头道:“没有,爷爷,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老头琢磨了一会儿,说:“应该是去了麻儿沟了,村里死了人,一般都埋在那里的,赶天儿晴了吧,要是还没回来,我就看看去。”

  “麻儿沟是哪儿?”我问他。

  “就是后山的一条沟,没啥。”老头随口应承道,低头仔细查看了青皮的肩背,嘴上不住的啧啧。

  “你瞧瞧,这都快化脓了,在这么放下去可不中。”老头伸出手指头,轻轻的抠开青皮背上的一块黑痂,立马有一股黄色的水流了下来。

  青皮咬着牙,但还是疼的打了个颤。

  老头连忙收回手,问道:“你家有酒没?”

  青皮抬手指了指柜子旁边,说:“那边有,我爹以前喝的。”

  老头走过去翻掇了一阵,抱出一个葫芦似的瓷瓶来。揭开盖子,一股浓稠的酒香味飘了出来。我深深地吸了一气,鼻子犯冲,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老头凑过鼻子闻了闻,脸上立马乐了:“这还泡了药呢,你爹有这宝贝,咋也从来不拿出来?”

  说罢,手上一扬,竟然先咕噜噜地喝了两口,嘴巴还忍不住吧唧两下。

  过了嘴瘾,老头这才又端详起青皮来,在他身后转了两圈,灌了一大口药酒在嘴里,猛地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噗的一声喷了青皮一脊梁。

  这口酒喷上去,就跟伤口抹了辣椒油一般,那滋味就像是浑身招了蚂蚁飞虫,既痒又疼。

  青皮忍不住哼哼了两声,两只手忙别到后背上,一通抓挠,但被老头紧紧抓住了。

  “老实点,我这给你消毒呢!”老头骂道。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这疼痒劲儿也过去了,青皮满脑门都是豆大的汗珠。

  老头松开他的手,这才说道:“得,眼瞅天也晴了,等明儿个道上泥硬实了,我去找找镇上的赤脚医生,给他看看。”

  说起赤脚医生,我倒是熟悉的很。我妈就是干这行的,我打小闻着针药味长大,常跟着她背着医药盒去给四里八乡的人治病。

  老头说要去镇子,我便起了兴子。我好奇心重,又爱看热闹。跟张学云来这个地方,虽然也觉着新鲜,但终究是山野乡村,没什么好玩的。不过,这要是到了镇子上,应该就有热闹看了吧。

  我跟老头耍娇,说:“爷爷,你带我去不?”

  老头脸一耷拉,没好气地回道:“我是你祖宗?啥事都爱搀和,你俩好生在家里呆着,说不定学云先生回来了,就省得我这老胳膊腿儿动弹了。”

  他嘴上虽然说得不耐烦,但我看得出他心里的关切和着急。

  闲话不提。

  却说张学云三个人去给青皮爹下葬,可这过了两三天也都还没回来。我心里着急,怕出了什么事,可也只能干想。

  这几天就一直和青皮住一起,一天三顿都有摇扇老头管着,这老头虽然有时候板着脸唬人,可心地也真好得很。见青皮喊他三爷爷,我也就跟着这么叫。

  三爷爷本打算过了晌等天晴了,就去镇上叫赤脚医生来,可眼下这雨淅淅沥沥就是不停,青皮背上的伤也不见好,心里就更着急了,索性咬了咬牙,骑上车子就去了镇里。

  我和青皮自然是不知道这事的。

  张学云老屋院子里还有一排装坟土的瓦罐,那天拜师的时候,可是听他说过祖训的,切不可淋了这堆宝贝。

  青皮帮我把这堆罐子都搬进了里屋,没有钥匙,也打不开西头的那间,只好就在正屋放着。

  我坐在这堆罐子中间,眼睛却是瞟见了一样东西,那门后楔子上挂着的,不是那杆秤吗?

  这秤我见张学云使过好几次,但仅仅是见过而已,真亲自上手幺,我还真没那本事。

  取下秤来,掏了两把锅膛灰放在秤盘上,装模作样的伸手一扒拉秤砣,瞧看一番斤两,高声道:“四两一钱,高命!”

  青皮被我这一套把式唬住了,眼睛瞪的老大,道:“牛北,你、你也会看事儿?”

  我心里一喜,但脸上却装作没事一样,淡淡地应承道:“手艺不行,看不出斤两。”

  青皮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对我说:“牛北,你想去麻儿沟不?我带你去!”

  我一听,心里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但又怕三爷爷突然回来,这样随便走了,肯定招骂的。

  青皮道:“没事,不远,天黑就回来了。”

  我说好吧。但心里就是有些放不下,就把秤砣解了下来,一起带去。

  他们嘴里说的后山,离村里也就三四里地。不过因为下了雨,这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真不好走,又要爬一道崖头,平日里抽袋烟功夫的路,偏偏走了个把小时。

  青皮套了件黑色的雨衣在身上,我就找了把伞撑着,两人一前一后,拽着树扯着草往山上走。

  山里孩子野地里打滚,上山下河都习惯了,爬后山倒是没费多大力气。只不过山上树多,打着把伞碍事,索性我就把伞收起来当拐棍。

  往前紧走了几步,青皮便停下来,指着斜下面对我说:“瞧着,那就是麻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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