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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恐怖故事:【第十二夜】周德东
送交者: 狼迹天下[布衣] 于 2013-08-10 18:48 已读 34191 次 1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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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会有那样悲惨的结果,张葛怎么都不会带着小毫到玉黄山森林公园去玩。
  小毫是张葛的女友,她的体重只有40公斤,很瘦弱,身上总是凉凉的,好像不产生热量一样。平时,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总是没有底气的样子。
  张葛和小毫已经在一起同居两年了,只是一直没领结婚证。
  张葛在一家企业办公室当秘书,惟一的特长是总结写得好。小毫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出纳,整天跟钞票打交道。可以说,他俩都不是什么浪漫型的人。这天,张葛却突然心血来潮,要领着小毫去野游。
  “去哪?”小毫似乎没什么兴趣。
  “玉黄山森林公园,听说那里很好玩。”张葛说。
  玉黄山森林公园离市区有60公里,张葛和小毫都没有去过。
 
  “会不会很危险呀?”小毫问,她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旅游景点有什么危险?”
  “等到五一放假吧。”
  “放假的时候人太多,没意思。我们分头跟单位请两天假,明天就去。”
  他们是上午出发的,太阳很好,他们的心情也很好。只是,张葛从厂里借的那辆吉普车略显破旧,没有暖气,而且窗子漏风。
     小毫死了,死于体温过低。
  本来,她的尸体应该放进医院的太平间。可是张葛却坚持要把小毫放到家里去。
  他说他要单独守侯她一夜。
  一个活人和一个死人回到了家。
  他们的房子是自己买的,从建行贷的款,十年按揭,现在还不到一年。
  家里真暖和,进了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尽管这个家很简朴,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但是对于张葛来说无比亲切。
  墙上的那些小饰物都是小毫买回来的,甚至椅子垫都是她亲手缝成的,可此时她蜷缩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的表情很详和,医生说,死于体温过低的人都是这样的。
  那张床是张葛自己设计的,很宽大,很舒适。两年来,那上面承载着他们的恩恩爱爱,缠缠绵绵。可是,他亲爱的小毫很快就要变成一撮灰,装进盒子里,那盒子跟她的首饰盒一样大……
  天渐渐黑下来,小毫的脸一点点陷入了黑暗中。都说死人可怕,张葛却没有一点恐惧,他轻轻抚摩着小毫冰凉的额头,一边流泪一边喃喃地说着情话。
  他觉得,他的小毫一定听得见的。
  此时,他的心中悔恨不已。平时,他的方向感就不好,经常领小毫走冤枉路。而小毫总是默默无声地跟着他,从来不抱怨,他就是她的方向。
  为什么要去森林公园呢?为什么要离开管理处朝森林深处走呢?为什么让她留在车里呢?那时候她已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啊……
  男人应该给女人带来安全和保护,可张葛觉得,他不但没有做到,反而把小毫害死了。
  哭着哭着,张葛累了,趴在床头打起了瞌睡。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到身边有什么东西在软软地动,他睁眼一看,身边竟然是一堆堆的绿毛,很多的大眼睛,很多的爪子,很多的腿,都在缓缓地动着。
  是那种叫不出名的动物!有很多个,它们毛烘烘地依偎在一起,紧紧围住了张葛!
  张葛大骇,一下就醒了,摸了摸,身边什么都没有。
  他长长出口气,伸手打开灯。
  屋顶的吊灯很暗,里面的灯泡多数都坏了,只剩下了一只或两只。苍白的灯光照在小毫的脸上,显得有几分恐怖。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小毫的眼皮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张葛的身上像过了电一样,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心中的悲伤被巨大的恐惧替代。
  他忽然想起了一条新闻,那是他在《南方都市报》上看到的,写的是广东顺德市乐从镇一家酒楼发生的事情。酒楼的员工小陈宰杀一条泰国眼镜王蛇,他把蛇头砍下来扔在地上,就忙着剥蛇皮什么的。大约十分钟之后,他忙完了,用钳子准备把那个蛇头夹起来,扔进垃圾箱,那蛇头突然跳起来,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右手无名指……小陈被送进佛山市一家医院后,仅仅几分钟就陷入昏迷,停止了呼吸。一般被毒蛇咬伤只需注射一支解毒血清,可是,医生为小陈注射了6支解毒血清尚未脱离危险……
  这个新闻曾经让张葛感到很恐惧。它将改变我们的某些常识。
  假如,你打开一个垃圾箱扔果皮的时候,看见一个脖子被剁得参差不齐、流着血水的蛇头,它盯着你,突然跳起来咬住你……
  那么,有个人就可能在半夜里突然摸到被窝里有一团凉凉的软软的东西,还慢慢地蠕动着,开灯一看,竟是一条没有脑袋的蛇。
  那么,在鲜血浸透黄土的法场,一个被砍掉的人头,在大家都散去后,就有可能突然滚到最后一个要离开的人脚前,眨着眼珠说:“请慢走……”
  那么,你虽然死了,你的大脑就有可能还保留着意识,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推进了太平间……
  那么,小毫现在能不能听见呢?
  仔细看,小毫静静地躺着,像一根木头。
  张葛安慰自己说,一定是自己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大雪过后的小城,更加静谧。夜深了,除了窗外的一只乌鸦,都睡着了。那只乌鸦在叫,声音很丑陋,很缓慢,很孤单。
  又过了半天,张葛看见小毫的腮部又动了动,那是上下牙在错动,这次他看得很真切,想欺骗自己都不可能了!他一下跳起来,后退了一大步,紧紧盯着她的脸,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他首先想到这是小毫的鬼魂在作怪。她恨他,因为他的判断失误使她丧了命,所以她在奔赴黄泉的半路上又折回来,想害他。可是,她为什么不像传说中的诈尸那样一下跳起来把自己掐死呢?难道她真的活过来了?
  张葛又恐惧又激动。他在用他那有限的医学常识在思考,一个人的身体机能和各个器官都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就被冷冻了,遇到温暖之后,可以缓过来吗?难道奇迹出现了?
  他轻轻叫了一声:“小毫……”
  小毫没反应。
  他又叫了一声:“小毫。”
  她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很痛苦的样子。
  张葛觉得,她一定是听到了,也许她的大脑还不能支配神经,想睁开眼睛却无能为力。从那表情上可以感受到,从阴间到阳间的路有多么漫长。
  “小毫!”这次他的声音大了许多。
  这一次,小毫一点点睁开了眼睛。她在苍白的灯光下朝两面看了看,最后眼睛定在了张葛的脸上。
  这世界死寂无声。
     “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毫问。
  她说话了!张葛觉得她的话没有一点质感,像一缕雾气。
  张葛朝她迈了一步,站在离她近一点的地方,眼睛紧紧盯着她说:“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去玉黄山玩,迷路了,我们在大雪里奔走……”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然后呢?”
  “后来我们找到了吉普车,我把你留在了车里,一个人去找森林管理处。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却不见了。大家开车找了你一宿,在天亮的时候发现了你,可是你已经……昏过去了。”
  张葛没敢用那个“死”字。不管她是人是鬼,那个字都是她所忌讳的。
  小毫的眼圈一红,说:“我好像想起了一点儿。这么说,我们得救了?”
  张葛上前扶着她坐起来,感到她的身子很凉:“对呀!我们得救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张葛半开玩笑地说:“我也怀疑我是在做梦,咱俩互相掐一下。”
  她低头看了看紧紧蜷缩在一起的手说:“我的手怎么没有知觉?还有我的脚趾!”
  张葛拉过她那像鸡爪一样的手,感到冰凉渗入了骨髓,像死人一样。
  “一会儿吃点阿司匹林,你现在要加快血液循环。”他轻轻为她揉搓着,眼睛一直看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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