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以色列的认知可能都是错的(5)——吵出创造力，吵出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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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人来说，有争论、有分歧是非常糟糕的事。对犹太人来说，没有争论、没有分歧才是最糟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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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你现在生活在火星殖民地。
火星殖民地有很多东西和地球的不同。比如，火星的法院判案时，需要有12位法官同时在场，一起听取双方的陈词，然后投票决定被告是否有罪。
假设你是一位火星法官。
某天，检察官带了一个人过来，说他犯了法。你和另外11位法官仔细听取了检察官的陈词，又听了被告的辩护词。
听完之后，你觉得证据确切，被告有罪，其他11位法官也都认为证据确切，被告有罪。
于是你们决定马上宣布判决结果。
你猜猜：如果12位法官都是犹太人，他们会如何判决？
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判被告无罪！
你是不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你没看错，这种情况下，犹太法官会判被告无罪。犹太教经典《巴比伦塔木德》明确对这种情况做出规定：“如果公会（古代犹太最高法庭）所有的法官一致认定被告有罪，则被告无罪。”
你可能会说，这是什么奇葩逻辑？
千万不要小瞧这种奇葩逻辑，正是这种奇葩逻辑让众多犹太人拥有超强创新能力，顶尖人才层出不穷。


(布鲁塞尔的犹太大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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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在前面这个案例之中，犹太人认为公会必须判被告无罪呢？
根据《巴比伦塔木德》的精神，当所有的法官一致认为案件是铁板钉钉时，法官之间就不会有分歧，没有分歧就不可能会对案情进行有效辩论，而没有有效的辩论，法官们就可能忽略对被告有利的证据或疑点，这种情况下做出判决非常不谨慎。
因此，为了让反对意见有机会出现，案件必须隔天再判，因为“当夜某位法官可能会发现被告无罪的理由”。
这个例子说明，对犹太人来说，有分歧、有反对意见、有争论不只是可以容忍的，而是必须的。犹太俗语说：“三个犹太人就会有四种想法。”一位专门研究犹太文化的专家则说，犹太人是“没有反对者就活不下去”。
对中国人来说，有争论、有分歧是非常糟糕的事。对犹太人来说，没有争论、没有分歧才是最糟糕的事。前面有篇文章讲到以色列各个派别的人成天吵架，中国人可能会觉得他们的社会很乱，很不团结，但对犹太人来说，有吵架、有反对者才是正常健康的社会。




(在老师指导下学习犹太经典的犹太儿童)


基于这种认知，犹太人教育小孩时，从小就竭力教导他们学会质疑、提问和辩论。
不要小瞧这种质疑、提问和辩论的能力，很多研究犹太文化的专家都相信，这种能力会带来超强的创造力，而创造力对于成功的重要性可说是不言而喻。
2017年，全世界犹太人一共有1,450多万人，占世界总人口的1/400左右。但就是这1/400的人口，至今拿走了将近1/4的诺贝尔奖。另外，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之中，以色列公司的数量全球排名第二，仅次于美国。
有位专家说得非常好，“没有人能够靠听课、走别人的路得到诺贝尔奖，得到诺贝尔奖需要找到不同的观点或方法，并不断地对旧的、没有用的方法说‘不’”。同样，没有人能够靠听课、走别人的路成为成功的企业家，成功的企业家都需要走不同的路。
以色列最杰出的作家阿摩司?奥兹说得更直接：“我来告诉你吧，以色列强大的秘密就是怀疑和辩论。”


(美国纳斯达克有很多以色列公司）


03


要做到有效质疑、辩论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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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需要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质疑，为什么而争论。在犹太人看来，不管是质疑还是争辩，目的都应该是为了“探求真理”。
我知道在很多人眼中，“真理”远不如微信的一段搞笑视频重要。所以，我尝试把犹太人的观点翻译成为人话：争论的目的是为了对事物形成更完善、更准确的认知。
对事物形成完善和准确的看法，不管对谁来说都很重要，因为错误的认知常常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比如林则徐相信英国士兵无法弯曲膝盖，只能海战不能陆战，因此极力鼓动开战的同时又很轻敌，结果是清朝被英国打得鼻青脸肿。比如太极大师雷雷，相信太极能够轻松干掉自由搏击，结果是被徐晓冬按在地上猛揍。比如很多人相信传销能够快速致富，于是变卖家产加入传销。比如一些小朋友，相信拿着雨伞从高楼跳下去会很安全很有趣，于是就拿着雨伞从高楼跳了下去……


（学习中的以色列犹太小朋友）


《从优秀到卓越》一书认为，所有的卓越者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勇于直面残酷的事实。勇于面对事实，才可能对外面的世界有正确的认知，进而制定正确的战略。相反地，盲目的乐观或因为事实太残酷而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只会让自己失去解决问题的能力。
事实上，以色列自己就曾经在这方面吃过大亏。
1967年的“六日战争”的胜利，让以色列相信阿拉伯人绝对不敢再和以色列打仗。1973年，当众多的情报显示埃及和叙利亚已经做好战争准备时，以色列政府高层却一致认为埃及和叙利亚没有胆量发动战争。
很快，以色列就为自己的盲目乐观付出惨重代价。1973年的赎罪日，就在以色列大部分士兵都休假回家的时候，埃及和叙利亚发动突然袭击，以色列差点亡国。
“赎罪日战争”结束后，以色列政府成立了一个专职“唱反调”的部门，部门的职责就是竭尽所能对政府和军队的任何重大政策提出质疑。这个部门的成员大多是学术背景很强的高端人才，拥有查阅军队和政府任何机密档案的权限，而且，他们有权越过自己的部门领导，直接向国家的最高决策层提交报告。
在犹太人看来，有效的质疑和辩论能够带来正确的认知。没有正确的认知，我们必定会做出错误的决策。


(微软在以色列的研发中心)


04



根据犹太拉比们的看法，有效的争辩需要注意一些原则。
首先，争辩的时候应该“情理分开”。争辩时，大家不要留情面，要竭力找到对方观点之中的错误之处或不足之处，并提出自己的看法。但争辩一结束，大家仍然是好朋友。
很多中国人和犹太人一起工作时，很受不了犹太人那种咄咄逼人的讨论风格，甚至觉得这些犹太人看不起中国人。其实很多时候这只是中以文化不同造成的误解。
其次，辩论不能是为了面子而争辩，也不能是为了证明自己正确而辩。如果讨论问题的时候，我只是反复告诉你，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而你则不断告诉我，你是对的，我是错的。这种辩论除了浪费口水，有什么意义？
第三，学会聆听。辩论是为了拥有更准确的认知，因此，我们需要认真聆听对方的话，思考对方的话是否有道理。如果有道理，就把对方的观点吸收进我们的观点里面，甚至放弃自己的观点，接受对方的观点。如果没有道理，则可以反驳，并贡献我们的观点给对方。
第四，学会包容。有些时候，双方都觉得自己有道理，这种情况下，大家最好的做法就是互相尊重对方的看法，互相包容。
前面这四点是犹太专家们的看法，接下来我自己塞点私货，增加两点原则。
第五，掌握一些辩论的技巧。辩论的时候，如果你不同意对方的观点或者论证过程，就指出来，用事实和有效的论据证明对方是错的。很多人辩论的时候，常常用立场代替观点，用口号代替论证。比如，你和他说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不公平的现象，他就和你说社会已经有很大进步了。你和他说日本有很多值得中国学习的地方，他就说你不爱国，是日本人的走狗。这种“辩论”不是辩论，只是骂街。
第六，不与不讲理的人辩论。前面提到的这种喜欢骂街的人，跟他们辩论只会拉低你的智商。以色列有个研究发现，长期和低水平的敌人作战之后，士兵的作战水平也会慢慢变低。同样道理，长期和愚顽人辩论，你也会变得越来越蠢。


（英特尔在以色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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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质疑、分歧和争论对于正确认知的重要性，下面我想讲两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讲的。
某次，通用汽车公司总裁斯隆先生主持会议，准备做出一项重大的决策。决策看起来非常高明，出席会议的委员们都赞同这项决策。这时，斯隆站了起来，说：“在我看来，我们已经对这项决策有了完全一致的看法。”委员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看到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斯隆接着说：“现在，我宣布会议结束，我们下次会议再讨论这个问题。下次开会时，我希望能听到反对的意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出真正有效的决策。”
看来，不只犹太人觉得“大家意见一致”不是好事，大部分卓越管理者也觉得“大家意见一致”不是好事。
第二个故事是以色列特拉维夫大学的一位教授讲的。
这位教授属于典型的右派，支持以色列要对巴勒斯坦采取强硬的态度，相信把巴勒斯坦打怕了才会有和平。
奇怪的是，他家里订的几份报纸都是左派的报纸，这些报纸的绝大部分观点都和这位教授完全相反，比如主张以色列应该大幅度让步，相信以色列主动牺牲就能感动巴勒斯坦人并赢得和平。更奇怪的是，这些报纸的很多文章他都认真读了。
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订右派的报纸，反倒是订左派的报纸。
教授回答说：“右派报纸说的东西，基本上我都已经知道，重复看我已经绝对赞同的观点只是在浪费我的时间。相反，左派的观点和我很不一样，所以他们的观点可以促使我思考，反思自己的观点是否是对的。这能够防止我的思想变得越来越偏激，眼光变得越来越狭隘。”
何等的智慧，何等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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