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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烟波十四桥,小红低唱我吹箫
送交者: majia马甲线[☆★★★别人家孩纸★★★☆] 于 2019-11-15 15:58 已读 1310 次 4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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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Yukai Du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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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垂虹                 6park.com

自作新词韵最娇, 6park.com

小红低唱我吹箫。 6park.com

曲终过尽松陵路, 6park.com

回首烟波十四桥。 6park.com

作者 / [南宋] 姜夔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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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姜夔造访诗坛前辈范成大,新制《暗香》、《疏影》二曲,现场演奏,音节清婉,六旬老者范成大心中高兴,难以自持,便索性将婢女小红赠与姜夔。在归去的路上,经过垂虹桥,姜夔心下感慨,写成此诗。 6park.com

这个故事记录在《研北杂志》里,其时已是一百多年以后了,故而我对其细节不免有所怀疑,不过,小红颇有色艺,又是姜夔的知音,这一点许是不会差的。生前好友苏泂曾在悼诗里写道:“赖是小红渠已嫁,不然啼碎马塍花。”马塍,既是杭州的地名,姜夔埋骨之处,又是合欢花的别名,在此诗中之意,当是两者兼有。想一想故人,想一想故事,“小红低唱我吹箫”,这样的合欢景象只好碎在眼泪之中,再也不会重现了。 6park.com

哎,那景象实在是完美的、难得一遇的:自作新词,韵又最娇,正在人生得意之处,怎么能没有个倩麻姑来搔我心尖之痒呢?再者,娇韵须是美人唱,我亦吹箫而和之,呜呜咽咽,在紧要关节处两心相通,合出最美之乐章,这才算是真正的合欢呀! 6park.com

此景,又妙在“低唱”二字。箫声最深沉,唱腔又低徊,小小车厢,便已是完美二人世界。管它外面世事如何,只要此中春意盎然,这才是有情人之间的想法啊。“笑从双脸生”,这是何其醉人的感受?若是非要引吭高歌,引得众人侧目而视,那可真真是辜负良辰美景的蠢蛋了。 6park.com

垂虹桥是极美的,可是它再美也美不过有佳人相伴,更重要的是,此佳人还恰好是能懂你心思的真心人。 6park.com

另有一次,也是从范成大处回家,姜夔却别是一番感受,他不免哀伤地写道:“长桥寂寞春寒夜,只有诗人一舸归。”——舸上也有同伴,但却不是佳人,于是桥也漫长,夜也寒凉,诗心过处只剩寂寞。姜夔将这一组诗一口气写完,名曰《除夜自石湖归苕溪十首》,寄给杨万里,得到了极高的赞誉:裁云缝雾、敲金戛玉。但是啊,旁观的你我却一下子便能知晓:若不是因为凄凉,谁会写这么长的诗呢?诗友们再高的赞誉,又怎能比得上恰好有小红在身边呢? 6park.com

在江南,垂虹桥是必去之名胜,访问的诗人很多,姜夔也自然去过无数遍。但这一次,桥还是那座桥,有了小红,世界却突然变得不同。——究竟如何具体不同,实在难以一一尽言,只知道一切都变得如此自在,而熟悉中又生出了些异样的喜悦,不知不觉,走尽了松陵路,十四桥远在身后,渐渐泛起了烟波,短短一首曲子,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6park.com

多么令人恍惚啊!小红就在这小小的车厢里,仿佛这就是我要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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