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虽然搬回了花府,却依旧让自己闷头做事,白天晚上都连轴转,逼着自己没时间想那天的事,也尽量避免和花想容见面。 6park.com
这天晚上和李凌峰练功,两人过招,李凌峰竟然占了上风,一个飞踢,李健用手臂一格,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李凌峰赶紧冲过去扶着他,听他气息不匀,忙说:“大哥,我就说你病着就别过来了,怎么就不听劝。不练了,我送你回去!” 6park.com
“不用。我歇会儿自己走,你练吧,我看着。”李健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却一阵眩晕。 6park.com
李凌峰着急地说:“大哥,你们到底是怎么了?我本来不好问,可你也太不对劲了!说出来,至少比憋在心里好!” 6park.com
李健怎么说得出口,看看天色,却突然想起一事,又说:“凌峰,我今天有事不陪你练了,明晚再见!”李凌峰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离去,突然觉得他的背影那么孤独。 6park.com
李健到寒山寺找了因:“大师,是我。” 6park.com
两人还是来到僻静无人处,李健说:“我来是报个平安。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6park.com
“没想到你是情根深重!” 6park.com
“你怎麽知道?” 6park.com
“花施主为了找你,把寒山寺的每一间屋子都翻遍了!我本来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要遁入空门。唉,没想到你的性情和七哥一样,都是外冷内热,在一个情字上受尽红尘煎熬。” 6park.com
“敢问大师是因何出家?” 6park.com
“我自小出家,说是出家,其实寺庙才是我的家。后来被卷入一场仇杀,陆封疆救了我,我为了报恩还俗跟着他到了东北。可为了七哥,我最终还是杀了他,在红尘转了一圈,才知道皈依我佛就是我的宿命。” 6park.com
“你曾告诉我,说我是在道观长大的?” 6park.com
“我听七哥说的。” 6park.com
“或许我的归宿应该是道观吧。” 6park.com
“心就是归宿,就是道观,就是寺庙。你的心仍在红尘,你放不下的都是你的羁绊,不仅仅是男女之情。” 6park.com
“大师慧眼。能不能指点我如何放下?” 6park.com
“为什么要放下?” 6park.com
“我想解脱,红尘烦扰苦不堪言!” 6park.com
“我本不想告诉你过去的事,我提醒你这是自寻烦恼,可你说你想知道自己曾经活过。知道了徒增烦恼!烦恼不仅仅在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有烦恼。人生在世就是受苦,我们修行人就是在红尘苦苦修行!开悟之后才能逃脱六道轮回永升极乐!我和你的不同不在于削发和袈裟,在向佛之心、开悟之道!苦,逃避不了。解脱,唯有顿悟!” 6park.com
“原来如此!感谢大师的指点。李健告辞!” 6park.com
“李施主,保重!”了因合十,看着李健渐渐淹没于夜色之中,抬头看了看繁星,喃喃地说:“七哥,你看见了,他走的路和你何其相似!” 6park.com
凌晨,李健从码头回来,一身臭汗,换了身衣服,合衣倒在床上想迷瞪一会儿,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话。 6park.com
“……那些工夫是白做了!血瘀之症更严重,化散不及瘀积之速,如此下去积重难返,只怕随时会……” 6park.com
“杨大夫,您给想想办法吧。” 6park.com
“实在不行,只能试试险招。医术上有记载,有几味药在化瘀散结上有奇效,只是本身毒性剧烈,要极其谨慎。我要回去好好斟酌斟酌才行!” 6park.com
“那就麻烦您了!只要是治病有效的,不计代价,就是倾尽家财也一定要治好他。” 6park.com
“我自当尽力!这段时间千万小心,务必静养,不能再反复发作!” 6park.com
“好,我让人送您回去。” 6park.com
李健暗暗心凉,看来天命难违,大限将至!听到花想容回来,睁开眼坐起来问:“容容,你来了?什么时候了?” 6park.com
“下午了。阿健,你晕过去了,叫都叫不醒!杨大夫扎了针才让你醒过来!我知道你这么拼命是为什么!你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对吗?” 6park.com
“容容,对不起。忙完了这几天就好了!码头……” 6park.com
“别跟我说码头、清乡会!那些事永远做不完!我已经不怪你了,真的,阿健,我后悔对你那么绝情,说那么重的话!你别再怪自己了好吗?我们能不能回到从前?能不能?” 6park.com
李健想起刚才听到的话,显然自己病情加重,必须有最坏的打算:我已经伤了她一次,万一我真是命不久矣,不如趁势让这段感情冷下来,总要给她活下去的机会。于是将目光移向他处,说:“我尽力!对不起。” 6park.com
“不要说对不起!阿健,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抱抱我,抱抱我好吗?”花想容靠近他,带着渴望和乞求。 6park.com
李健犹豫了片刻,张开双臂拥抱她,花想容激动得就想亲吻,李健立刻推开她,下意识地说:“对不起,容容。我没办法原谅自己。对不起!” 6park.com
花想容满脸失望,忍不住艰难地问出口:“阿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不能原谅你自己,还是不能原谅我?你是不是……知道那件事?所以再不能接受我?” 6park.com
“知道什么?” 6park.com
“那天晚上,你对我说……美人鱼。”花想容终于说出口。 6park.com
“美人鱼?什么美人鱼?我不明白。” 6park.com
“不明白?那你怎么知道美人鱼和……,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6park.com
李健努力回想却还是想不明白,只好说:“容容,那天我真醉了,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真的记不清。好像模模糊糊有人说过什么鱼,也许是美人鱼,也许不是,我真的记不清了。” 6park.com
花想容仔细审视李健的眼睛,感觉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或许只是他们酒后的胡言乱语!而他的酒后轻薄也绝非有意羞辱和报复!一切都是我多疑,明明我是那个始作俑者,却让他承担所有的责难!花想容终于崩溃,逃命似的跑出去,哭声还是传到了李健的耳朵里,李健唯有垂目无语,黯然神伤。 6park.com
很快就要过年了,可是花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 6park.com
这一天,李健从外面回来,特意和小武单独密谈。 6park.com
“小武,快过年了,我想尽快把你和小月的婚事办了。本来为了不让日本人疑心,我想用苦肉计,让花想容假意赶小月出府,再制造矛盾让我们兄弟反目,委屈你们办个简单的婚礼,这样你们离开的时候就不引人注意。不过现在不用了,过些时候我们都会搬走,我……我们都是无足轻重的人,就算突然消失也不会引人猜忌。所以不如趁现在给你们好好操办,让你们风风光光地拜堂成亲。你看可好?” 6park.com
哈孝武听着这些话暗自惊疑,不免忧心地问:“大哥,为什么要搬走?你们不是和好了吗?又怎么了?” 6park.com
“这个你不必管!我只问你,我立刻去小月哥嫂家提亲,把你们的好日子定下来,你愿不愿意?” 6park.com
“这个,当,当然愿意。可是……”哈孝武才说了半句就被李健打断:“那好,这个是聘礼的礼单,你看看,还要添置什么告诉我,一旦备齐我就上门提亲!” 6park.com
哈孝武接过礼单看了看就不免落下泪来:“大哥,礼太重了!我做梦都想不到!” 6park.com
李健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小月是花府的人,也是我的亲信,你小子礼轻了从我这儿可接不走人!再说了,你是我兄弟,礼轻了丢我的脸!到时候还要让奶奶给你好好操办,一定让你这个新郎官面子有光!” 6park.com
哈孝武又是哭又是笑,涕泗横流说不出话,只是心里一面狂喜一面害怕,为了自己的亲事而喜,又害怕亲哥一样的李健出什么意外,那话里的意思仔细想让人不寒而栗。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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