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
标题略显怵目惊心,却是去年底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日常骑单车外出时栽倒,居然落到头破血流地步,思之仍心有余悸,便将此经历写出来,也许可提供些许借镜」。
那日中午我去布鲁克林U大道华人超市购物,之后向北骑回家,没想到突然「落马」坠地,只记得被几个好心的过路者连人带车扶起,但如何倒地却毫无印象,只隐约感觉未与任何行人或车辆相撞。一种可能性应如后来急诊医生所说,我是瞬间失去知觉 (passing out)。现场一名中年男子指着柏油路面的斑斑血迹告诉我,「你头上出血了。」我才注意到我外套衣领和双肩包背带上也都沾有血迹;一位说话带俄语口音的大妈递给我一叠白色纸巾,我赶紧用它顶住左后脑伤口,频施压力,意图止住流血。
那男子已为我拨打九一一电话,大约五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开到,好心的路人把我移交给两位女急救员才放心散去。急救员查看我的伤势,坚持要我去医院急诊部,我因为未感剧疼,加上头脑清晰,便婉拒了,只要了一块药用棉堵住伤口,以左手紧压头部,右手单手推车龙头,慢慢步行回家。
到家后,我即上网预约自己医保公司的门诊,次日下午去看医生。医生擦拭了伤口四周,又让护士给我打破伤风针,然后坚持要我去几个街口以外的纽约大学医学院附属急诊部,他说我须做脑部断层扫描,以查清有无脑伤。
急诊部一位名叫维克特‧雷的年轻亚裔医生为我接诊,他不仅让我做了脑部断层扫描,还做胸部X光透视和验血,最后又给我清洗伤口,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为我缝两针。他反复说明,「嚓嚓」两针会很快结束,而如注射麻药则要在头部打好几针,反而平增痛苦。
在急诊部足足待了两个多小时,天黑后被放回家,心里多少有些宽慰,因为脑部扫描未发现深度创伤,诚如我一开始的估想。雷医生一见我时就言明,「你的伤口没那么严重,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摔倒时失去知觉,我需要查明原因,所以一定要验血和胸透,不然如类似情况再次发生,后果也许会更严重,你甚至可能会起不来。」我笑他危言耸听,他却说他有权强制让我留院观察,如我不意识到严重性;我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好表示服从。
万万没想到例行上街惹出如此麻烦,不仅身体受伤、头破血流,还被强送急诊部折腾老半天。又一细想,方感去急诊部并非冤屈,比如头部缝针和脑部扫描都是例行门诊难以办到,而这些对我来说其实助益甚多,倘不经此招,万一脑部有损而不知,将来岂不要遗恨余生?我一味贪图省事,极力回避急诊,其实是对自己健康不负责任的表现,实不足取。
另外还有个重大教训,我已不再年富力强,尽管我的单车骑艺不赖,但偶发事件无法预测,今后但凡骑单车出门,我一定要戴上头盔,绝不再怕麻烦和图侥幸,也不可拿老命打赌,我甚至如此要求子女,谨慎为妙。
我总想,如果那日我出门时头顶有头盔呵护,也许就不必遭无妄之灾和皮肉之苦;只是,天底下真有「如果」和「假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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