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新冠肺炎疫情开启了“下一个世界”，对于“全民基本收入”（或称“无条件基本收入”）的支持者而言，要想真正实现危机来临时能从经济上保护国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法兰西24电台报道（France 24）报道，面对新冠疫情引发的经济危机，为应对许多人预言将到来的严重经济萧条，“无条件向所有公民支付基本收入”这一想法在欧洲逐渐普及。5月29日，西班牙正式批准“最低生活收入”计划，成为欧洲范围内迈向“全民基本收入”的先驱。

西班牙批准最低收入补贴计划

5月29日，作为贫困率最高的欧洲国家之一，西班牙左翼联合政府正式批准设立支付给最贫穷人口的“最低生活收入补贴”，迈出了“全民基本收入”的第一步。

根据这项法令，西班牙政府将每月支付津贴，并为收入较低者填补现有收入缺口，让这些人每月至少能拿到462欧元的最低收入。年龄在23至65岁、扣除房屋和贷款后资产低于16614欧元的人，将有资格申领。

报道称，该计划是西班牙工人社会党与极左“我们能”党间联盟协议的核心。副总理兼“我们能”党党魁巴勃罗?伊格莱西亚斯（Pablo Iglesias）对此表示欢迎：“今天，一项新的社会权利在西班牙诞生。”他还强调，正是新冠疫情危机加速了西班牙向“全民基本收入”的迈进。

支持者们认为，基本收入的优势在于面对经济不确定的形式下能够保护最弱势群体并刺激消费，当前的疫情就是例子。这个制度还有助于为被排除在社会保险之外的人提供帮助，例如自雇工人、兼职者或非正规部门的工人。

欧洲其他国家的尝试

西班牙的想法在欧洲并非孤例。根据牛津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70%欧洲人支持“全民基本收入”这一概念。

苏格兰首席大臣尼古拉·斯特金（Nicola Sturgeon）在爱丁堡举行的新冠疫情报告会上公开表示：“是时候实现‘全民基本收入’了”。她表示，已经与英国政府就该问题进行了“建设性讨论”。

在意大利，自2018年开始执政的极右“五星运动”党一直致力于为所有意大利人建立可观的普遍收入。不过，囿于本国的财政状况，政府首先制定了允许失业和贫困者申请的“公民基本收入”津贴。

5月30日，位于巴黎市中心奥斯曼大道的巴黎老佛爷百货公司恢复营业。（图片来源：中新社资料图）

在法国，此问题曾进入政治辩论阶段，由社会党候选人阿蒙（Benoit Hamon)）在2017年的总统选举中提出。其选情虽不理想，但这一理念却保留至今。智库让·饶勒斯基金会（Fondation Jean-Jaurès）对这个主意进行了修正：无条件收入从成年起开始产生，金额在725欧元与1000欧元之间，并不断缩减。科西嘉岛提出要在其领土上进行实验。

此外，罗马教皇弗朗索瓦一世4月12日在其公开信中支持这一主张。在美国，特朗普政府直接对每个家庭发放了最多3000美元的现金。报道认为，这类临时实验虽然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全民基本收入”的实践，但无疑强化了这个制度可行的观念。

芬兰的实验

说到实验，芬兰无疑是走得最远的欧洲国家。从2017年6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2000名芬兰失业人员可以每月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获得560欧元的补助。这份补贴可以与家庭补助或重返工作岗位后的工资兼领。

5月6日，芬兰社会保障局发表了该实验的结果，并与一组没有领取补贴的失业组相对照。结果显示，该补贴在心理上的激励作用比经济刺激更加显著，多数参与者表示身体健康状况良好，压力也比较低。不过，他们找到工作的比例与未领取补助的失业者相比却相差无几，这更加印证了反对者对这类经济补助的批评。

因此，尽管取得了一些令人鼓舞的结果，但芬兰政府仍选择不永久实行该计划，因为这对减少失业的影响太弱，并担心将其普遍化会增加赤字风险。

“全民基本收入”的最大问题：没钱

如所有社会福利一样，建立“全民基本收入”主要需要政府投资。“遗憾的是，面对眼前的危机，我不认为政府能够找到办法在金融市场、银行和国际金融组织的压力下，增加国家预算以实行这个制度。”巴黎政治学院研究员，西班牙社会政策专家Joan Cortinas-Munoz说。

经合组织在2017年估计，若想实施“全民基本收入”而不影响公共财政，其数额应为：芬兰527欧元，意大利158欧元，法国456欧元——而这些数字与各自国家的贫困线相差甚远。

自由派批评者认为，这个制度偏离了社会保障体系，如果得以实行，雇主将利用这个机会降低工资。不过，支持者依然充满希望，认为如果新冠疫情开启了“新世界大门”，“全民基本收入”也有希望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