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大佬不易做 (一) 6park.com
           序 6park.com
   我为现在的老板打工快二十年了，劳资关系一直都很好，彼此合作愉快。记得老板曾多次问我：隐士，You are awesome ! We are lucky to have you . But why your boss let you go ? (你真是好极了。我们很幸运有了你。但你老板怎会放你走呢？) 每次我都是支支吾吾的，说那里是工会化的，工资涨得慢我就离开了。 6park.com
   其实我担心对他说真话，很可能会吓坏他的。因为我在之前的家具厂是个工会小头目，效仿《唐山大兄》的故事，即俗称 “工人大佬” 了。参加过劳资合约的谈判，还是罢工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为赢得新合约出了大力的，是让老板头疼的人。 6park.com
   但那不是说真话的时候。 6park.com
一 。 6park.com
   加拿大的工会是一个松散的群众组织，虽然组织成立时要经过一定的程序和注册，但成立以后，任何人随时都可以离开，甚或反水当叛徒的也不受惩罚。因为工会的章程里没有惩治叛徒这一条，合则留，不合则去。或者这就是民主，可以保证这不是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吧？ 6park.com
   Shop Stewart 是由工会 (通过工人阶级内部选举产生) 任命的，负责监督劳资双方对合约的执行和作一些联系沟通的工作。中文名称怎么译？我觉得还是叫 “工人大佬” 比较合适。由于是乌合之众，所以就容易出现被收买的现象。从开始联络到正式成立，再到谈判出一份《劳资合约》的全过程，陆续被裁掉或收买的 “工人大佬” 也有七八个，(被收买提拔的，离开了工会的花名册，就不受工会的保护，很快就被裁掉了) 都是短命的。这导致第一份《劳资合约》难产，换了几个谈判代表，拖了大半年才勉强谈出来。工会成立的最大功臣是一个波兰人，合约还没谈成，他就被裁掉了。因为当时公司有季节性裁员的惯例，生意淡时，他的年资短，依照迟来先走的顺序，工会也保不住他。生意旺时，公司也会按顺序召回复工。不过那个波兰人没有回来，他找到了新的工作。当时我们还开玩笑地说他可能是瓦力沙 (波兰团结工会主席，后来做了波兰的总统。) 派来的。另一个是斐济来的印裔男人?，此人后来成了traitor (叛徒)。选举工人大佬，一般会选两个，人多的时候选三个。日班两个，晚班一个。工人有挑大佬代表自己与公司对话的自由。 6park.com
   一开始时，我还不是工人大佬。虽然有被提名过，但我以英文不好为由推掉了，因为那时我还未入籍。记得周恩来总理曾对海外的华人说过，如果没有加入外籍的就不要参与当地的政治活动。搞工会算不算政治活动？大概算一半吧！ 6park.com
二 。 6park.com
   直到有一天，那个马来西亚来的华人大佬?因为季节性裁员被裁掉了，另一个?被公司提拔成 Charge Hand (代理工头，班长类的，领取公司津贴) ，说话做事都站在公司一方的，工人们有事都不想和他说，背后都叫他做叛徒。于是，工会组织我们开会重选，当我再被众人推举时，我就接受了。不过还是声明，我是临时的，什么时候那个?复工，就还是让他做好，因为他的英文比我好 (他会说广东话) 。那时我已入籍，既憎恨那个?，又同情刚被裁掉的?，知道他在可裁可不裁之间，被裁掉，明显是公司想撵他走。我想与公司斗一斗，迫使公司把他召回。 6park.com
   第二天，我高姿态地在休息室的墙上贴出告示，宣示新的工人大佬光荣履新。又对公司的总经理?说，我很荣幸地被选为新的工人大佬，以后有 (劳资关系的) 事就找我吧！我把工会的信递给他时，看到他脸上露出惊惶和厌恶的神色，我笑了。我知道自己有什么本钱？首先是我资深，九一年下半年进厂后就没被裁过。经过多年多次的折腾，我在公司的花名册上排名前十，而公司要保持运作，起码需要十六个人 (最多时约六十人) ，只要我不犯下弥天大罪，公司是没有理由裁我的，更何况有工会做后盾的呢？其次是我的岗位很重要，操控公司里最大型的 (computer numerical control) C N C数控锯床，是公认最好的操作员，旁人难以取代。 6park.com
   我被 “公认最好” ，我是不知道的。有一天，我远看到?和新来的工头?吵架，事后我问他吵什么？他说?指着一堆板说你做得不好，废品很多。我顶了他，你说隐士不好，谁好？你找个比他好的我看看？全公司做得最好的就是他了，你说他不好，安的什么心？原来如此！不过那堆板真不是我做的。看看上面的标签就知道，是 (菲律) 宾佬写的嘛！事后我找?来比较我和宾佬的字迹，证明那不是我做的。他说：“误会了，对不起” 。他又夸我的字写得好。 6park.com
   我问?，你怎么说我是 “公认最好” 的呢？他说是光头佬 (大工头) 说的，某天他因事进办公室，无意中听到光头佬对?说的，说你开机比前几个洋人都好，多快好省全做到了。我对?说，以前 (工会前) 光头佬曾叫我去晚班做工头的，我问他给什么价？他说时薪加一块。我觉得太少了，还不够五斗米，就说晚上要上课推辞了。 6park.com
三 。 6park.com
   当选工人大佬后，华人圈里 (来自香港，台湾，马来西亚等七八个) 的人就不再叫我做 “大陆仔” 了，其实我也不觉得 “大陆仔” 丢人，因为只有我是从中国大陆来的。我严格执行《劳资合约》里的各项条款，比如，公司管理层的人是不允许做工人的工作的，哪怕是片刻都不行；没有经过足够训练的员工，不能上新的岗位 (例如开叉车的) ；如果低薪员工临时顶班做高薪员工的工作，就要按高薪员工的薪酬计算；裁员期间不能加班；好岗位的空缺要 “论资排辈” 经考核 (有些工作需要基本数学的) 筛选顶上。目的就是要迫使公司尽量多的召回工人复工。 6park.com
   当时有个管仓库的南斯拉夫佬，他自己懒惰，连简单的收发要用叉车十几秒作出入的工作，都要找仓库的工人代劳，还对人说，是我不许他做的。其实他在仓库做啥我是不知道的，他是故意挑起?对我的不满和憎恨。后来因为多次偷用公司电话打长途回南斯拉夫被炒掉了。 6park.com
   期间的?，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光命令工头要加强监管我的举动，不许我有片刻的空闲，还专门配置了对讲机，工头拿一个，看到我的机器快没料了，就马上叫唤送料的叉车司机过来送料，结果是那个开叉车的 (平时在仓库里工作) 被使唤得焦头烂额，气得七窍生烟，把配给他的对讲机 “不小心” 砸了。 6park.com
   ?也积极地配合着监督我。我自然感觉到这种不友善了。有一天，我要上厕所，离开前停机，又把 (program) 程序转换了。回来时看到，我的机器在工作，自动推出来的产品尺寸完全不对，= 废品了。我问旁边的鬼佬，是你开机的吗？他说是?叫他开的，因为?的岗位离我的较远。我对鬼佬说，现在锯出来的尺寸全是错的，你说该谁负责呢？他看着?，站着不动，?过来看着一堆废品，说不出话来。我把?找来，当众人面说了这宗事故的前因后果，然后指出这不光是违反了《劳资合约》的哪条，还违反了省劳工赔偿局 (W C B) 制定的《健康与安全生产条例》的哪条哪条。看着他们一脸尴尬地走开，笑死我了！ 6park.com
   毛伟人说过：“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我自被选为大佬后，早就吃透了那两本 “圣经” 。此后他们就少管我了。后来?对我说，你不该在这里干，你最好去做律师。 6park.com
四 。 6park.com
   ?也经常站在办公室的二楼，远看着我工作，甚至有几天就站在我的机器旁看着，考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当他隐形，嘲笑他说，看了这么久，现在知道我是无懈可击的了吧？看到这么完美的操作，怎不夸我几句呀？你应该叫其他人向我学习！他恼怒地说了声：“I don't like you" ! (我不喜欢你) 。我回说 ：“Do I care" ? (我在乎吗) ？他又问：“Are you a Canadian citizen” ? (你是加拿大公民吗) ？我笑答：“Yes， I am” ! (是的，我是) 。 6park.com
   他一脸屁地走开了。 6park.com
   后来我在工会的汇报会上说了这事，没料到总工会的头头?很重视，专门来厂当面问?有没有说过这话？为什么要这么问？?红着脸地说 “对不起，我收回这句话” 。?很严肃地对他说，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这样问你的下属。我就有些奇怪，事后问?，看你这么认真，是他犯了什么大错吗？?笑着说，这话可大可小，很可能涉及人权和种族歧视的问题。他又叮嘱我们，和上司说话，无论怎么愤怒都不要说 “F。。K” 等人身攻击的话，否则就理亏了，即便是去劳资关系局仲裁，你也会输的。我牢牢地记住他的叮嘱，在后来与公司的交往中，始终没有说过脏话，立足不败，得益非浅。 6park.com
   ?来厂时，对?的态度很冷淡，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忽一日，有个病休了几个月的女工回来，揪住?大打出手，呼天抢地的哭闹。?一脸狼狈地躲着，拼命地甩开那个女工，逃之夭夭了。我过去了解一下，她不愿说。我告诉她，我是新选出的工人大佬，有义务调解工人之间的纠纷。她才说了她的故事：原来这个女工也是个斐济来的印裔，是个单身母亲，和?是同居关系，被他骗了感情和大量的金钱。原本?答应会和她结婚的，但一直拖着不办，直到了不久前，她才知道原来他早有家庭了。我不知道怎么帮她，只答应会向公司和工会反映，看看他们能做些什么？不过好像也没能做什么，最后怎么收场的？我不知道。只是?在公司的信誉和地位就大打折扣了。那个女工不知为何也没有再回来。 6park.com
   大约是两月后的一天，公司要叫?等几个人回来复工，?按规定提前通知了我。他还说，?复工后你就不是工人大佬了。我答，说得对！我本来就是临时的嘛！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又笑了。?回来后即对我说，我回来了，还是让我来做大佬吧！我说这是肯定的啦！然后我就很高兴地公告各位，?回来了，工人大佬还是由他来做。从此我回归平淡。但我心里是有点怪怪的感觉，他的 “大佬瘾” 就这么强烈吗？ 6park.com
   ?回来后月余的一天，我在休息室门口与?相遇，他见了我就转过脸去，急步走开了。我也没特别注意这个敌人，平日见面也不会打招呼的。但在午餐时，一条颇具爆炸性的消息在众人的嘴里传开：?被老板炒了！ 6park.com
   怎么回事？香港来的机修工?告诉我，?是因为向材料商索要回扣，东窗事发了。?早晨回到公司后，忽被大老板招进他的办公室，把一份材料摊在?面前，勒令他一小时内交出辞职信，否则法庭上见！嘿嘿！这个狗头，看上去就不是好人，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6park.com
   回想起他刚来公司时，大老板介绍过他，是从东岸过来的，曾在加拿大海军里干过，是个团级军官。他曾对我说他去过中国的上海。我问他印象如何？他说：“Good food” ！(吃的好) ！ 6park.com
   ?被炒后的某天，我和?说，趁着?被炒的契机，是时候改善劳资关系了。过去几个月来，你们经常来找我麻烦，你们得到什么呢？斗争损耗金钱 (fighting cost money) ；我们华人的传统是和气生财 (money makes from peace) 。我们工会从没有要搞垮公司的意思，相反地，我们想把它弄好。只有公司兴旺了，我们才好要求增加工资和其他的福利。你们和我吵架，用的是公司时间，吵多久你们都要付我工资的，再加上停机的损失，你们算过这笔账吗？?同意我的观点，说过去所做都是?的意思。 6park.com
五 。 6park.com
   ?走了几个月后，大老板召回已退休的?重任总经理。?不认识?，因他进来晚，但还认得我，他主政时的旧人已经不多了。一天，他来找我了解公司的近况。我说公司目前是管理混乱，浪费严重，危机重重。有待你来拨乱反正，重整山河啊！他让我举例说明。我说，过去几个月，我们被顾客投诉几次，买回去的家具有部件和配件缺漏的，无法组装，证明我们的管理混乱了。大老板几次当众发飙，扬言要把公司搬去墨西哥，也改变不了什么。另外，如果工头能改变一些习惯，减少浪费就好了。我们不光要苦干 (Hard working)，更要 (Smart working) 巧干 。例如，今天早上我接到一张订单，要切一个尺寸的部件若干，小休后又接到一张订单，要另一个尺寸的部件若干。这两个部件用的是同一种材料 (Hard wood,  partical board 中文叫硬木？木糠板？) 的。光切一个尺寸是这样的：我用机上的显示屏给他展示我工作的 (program) 程序，得出材料的利用率是百分之七十三；如果两个尺寸一起切，大小配置得当 (我又向他展示另一个程序) ，得出的材料利用率是百分之九十一；有的可以得到百分之九十五，九十七。如果公司下发生产任务时，把同材料的订单归类一起下发，我们就可以综合把几个不同的尺寸一次切割，即可减少材料的浪费和运输成本。积少成多，一年就省好多钱了。?问，你有向大? (光头佬) 说过吗？我说有啊！大?说材料很便宜，无所谓。我说，再便宜，请人倒垃圾不要钱吗？来倒垃圾的司机跟我说，他来一次收费一百五十元，每月来两三次。如果我们减少浪费，一年就能省一两千的垃圾费。(那年月，我们的工资也只是每小时十块钱左右) ?说，你可以保留这两个程序几天吗？我说没问题。 6park.com
   其实在有工会前，我和大?为工作有过一次争吵：那次是我机床上的小锯坏了，只有大锯能用，机器走一次要切五块板，小锯坏了就等于底部的板切得不好，要作废了。当时机修工不在，我去找大?报修，他说现在忙，不修了，继续干吧！我说，那等于五分之一是废品了，你想过没有？他说这些材料很便宜，无所谓。因为数量大，我一时冲动起来，大声说，那不是赚一百块要扔掉二十块了吗？你太败家了！(You are so prodigal) ！他突然软下来，同意停机，明天修好了再干。我又觉得太剃他眼眉了，就放缓声说，修好了，我愿意加班替你做完它 (订单) 。他说OK，谢谢！不过这事我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6park.com
   过了几天，?召开生产会议，叫我出席。会上他严厉批评生产管理混乱，浪费严重的现象，特别强调材料不便宜。要工头们合理安排生产和注意提高材料的利用率。并叫众人去看看我机上的那两个样板程序。大?看了我几次，知道是我说的。其实我是以事论事，并无恶意。可能是因为来自穷国，节省惯了。我对浪费历来是深恶痛绝的。“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毛伟人的教导我是刻骨铭心的。 6park.com
   事后，?问我，提升我做工头好不好？我怕当叛徒，就谢绝了。后来我和工会的头头说了，他们说你为什么不接受呢？无所谓的，也是一份工作而已。但?也只是提过一次，如果他 “三顾茅庐” 的话，我可能重新考虑。另一个原因是他说漏了嘴，他说他答应大老板回来只干三个月，那么三个月后我就可能失业了。?回巢期间，加强了质量管理，对包装好的家具，经常随机开箱出来组装，发现有部件或配件错漏的，即时整批返工。有两三个工头顶不住压力，先后离开了。 6park.com
   ?按时再退休，来了个叫亚当斯的做总经理。他是本地人，好像是从另外一家公司挖来的。风平浪静了一个时期，工会鉴于?的表现，给了他一封信。大意是你有好长的时间没有来工会汇报工作了。目前年度选举又到，你是否有兴趣参加下一年度的 “工人大佬” 选举？这时的?已去了仓库顶替那个被炒掉的南斯拉夫佬。工会又问?是否愿意继续交会员费？?说他愿意留在工会里，但将不会参加下年度的 选举了。其实他也自知是很臭的了。他的一个经常一起吸食大麻的 “同伙” 告诉我，一包五支大麻要四十块 (25年前的价格，那时吸食大麻是非法的)，?就经常问他要，自己不买，他实在供不起了。?最后的下场是因为盗卖家具被炒掉了。 6park.com
   我和?被提名参选，也自然当选为新一届的工人大佬了，另外晚班也有一个。?比我年长很多，我凡事都让他出头，他也喜欢出头。这时候我已退出夜校，有更多的时间参与工会的事务，还被选为地区分会的理事。工会也给了我很多的学习机会，多次派我去东岸的总部学习和培训，和其他行业的会员交流如何处理劳资关系？如何谈判出一份好的《劳资合约》的经验和教训。那里好吃好住，工会包来回机票和工资照发，除了开会让我打瞌睡之外，一切都是我喜欢的。我还出席过省劳工联盟的年会和本工会的年会，住五星级加四颗钻石的喜来登酒店。真是很舍得花钱的！他们的理由是工会的钱让工会化的企业赚，“肥水不流外人田” ，为自己的兄弟姐妹创造就业机会。每次外出回来，我都会向?介绍一下，他露出十分羡慕和向往的神情。 6park.com
   参加工会活动多了，才知道他们有一项 “革命传统教育” 的活动是每年六月必做的，就是由省劳工联盟组织的，去温哥华岛上一个叫 Campbell river (金宝尔河) 小镇附近，一个早已废弃的煤矿区扫墓，拜祭和缅怀那些逝去的老工会会员。那里有一个纪念公园，据说是本省工人运动的发源地。有一年我们分会组织了十几个人，租了两辆七座的面包车，由我开一辆，坐满了退休老工人，车又上船，上了岸还要走一段路，海陆各占一半吧？单程约要三个小时。沿途风光秀丽，一路赏心悦目，欢声笑语盈耳。一切开销皆由工会承担，每人还有十块钱的午餐费。活动庄严，行礼如仪，结束后就在镇上几家餐馆就餐，他们捧着各色的啤酒，听资深的会员讲那过去的事情。我因为要开车就没喝，事后工会的头头说我很自律，同去的退休工人都夸我开车开得好，车上的人都睡了个好觉。专业的 “为人民服务” 嘛！ 6park.com
   我觉得这是好事，应该多发动些人参加，让更多的人知道先贤的奋斗史。就问工会能不能多叫几个人去？他们说可以的，但他们觉得不会有很多人感兴趣，因为用的是周末，自己的时间。我就回公司和?等人说了工会有这些活动，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参加？没想到反应很好。第二年，几个华人员工报名参加了，光我们公司的人就坐满了一辆面包车。免费旅游，还有午餐补贴，何乐而不为？其中?还带了家属，第一年带老婆，第二年加个儿子。工会说，家属的船费要自付，也没有午餐费。但他还是很乐意地跟随，并说在回程时会留在温哥华岛上过夜。工会都同意了。这一程开始，由我代表分会向先贤的墓碑献花，行鞠躬礼。去了几年，参加的人越来越多，那个?还特别积极，年年打听 “什么时候拜山” ？最后一次，我发动了另外一家公司的员工参加 (那里的华人员工占了一半，我曾替他们做过义务翻译)，几十人报了名，吓坏了工会，一再问我，报了名的人都确定参加吗？我说是。工会说，现在决定包一辆大巴去，午餐费就没了，因为人太多，早已超出预算。再问问他们去不去？回答是没有午餐费也去！到了那天，华人员工都提早到了集合地，占了巴士的四分之三座位，守时守信，太给我面子了。好多人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地方，就更不知道这里是本省工人运动的发源地了。这一次之后就没再叫我们去了。 6park.com
2020／08／01。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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