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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恋爱专家说过:要判断一个女人对你有无好感,看她对你的话多不多就能知道。这就像男人看到中意的女人,难免要多看几眼是一个道理。 6park.com
有性学教授断定:当一个女人对你唠叨琐碎杂事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是你的了。这等同一个男人频繁向中意的女人送花是出自相同的心境。 6park.com
作者在小说“第四章 恋爱的悲剧”中,有一段吴妈和阿Q颇具匠心的描写: 6park.com
「吴妈,是赵太爷家里唯一的女仆,洗完了碗碟,也就在长凳上坐下了,而且和阿Q谈闲天: 6park.com
“太太两天没有吃饭哩,因为老爷要买一个小的……” 6park.com “女人……吴妈……这小孤孀……”阿Q想。 6park.com “我们的少奶奶是八月里要生孩子了……” 6park.com “女人……”阿Q想。 6park.com阿Q放下烟管,站了起来。 6park.com
“我们的少奶奶……”吴妈还唠叨说。 6park.com “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阿Q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 6park.com 一刹时中很寂然。 6park.com “阿呀!”吴妈楞了一息,突然发抖,大叫着往外跑,且跑且嚷,似乎后来带哭了。」 6park.com然后接下来,便是吴妈要死要活的表演,最后,当然是没有死成。 6park.com
这情景令我非常生疑:就一句“我和你困觉”的话,一个下跪的动作,如此大张旗鼓、大呼小叫、“且跑且嚷,”寻死寻活地闹腾,是感觉被阿Q等样的人求爱,就等同是一种对自的污辱,所以,不以作死是不能证明其清白之故;还是本就有不清不白的性事发生,仅因自惭自羞的难以克制、又自知终将毫无结果,故借此机会,公开自己假作被羞辱得以利用民愤控制自己,如此,即可一了百了,断了偷偷摸摸难抑制的冲动,又能为自己的贞节牌坊添增口碑,可谓一举两得! 6park.com
鄙人以为,真实的情况,应该属于后者。 6park.com
一个是来赵太爷家做短工舂米的阿Q,一个是赵太爷家里唯一的女仆吴妈,两者本没什么关系,但吴妈怎就会对阿Q不停的唠叨呢?情况有二种:一种是阿Q虽在赵太爷家打短工,但同在未庄,总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人早熟络了;另一种是吴妈见着阿Q就有说不完话的兴奋,不一吐为快而不休。 6park.com
因为仅仅是熟络了的关系,即便是同在官场中熟络了的同级赌徒,见了面也不见得就会大开话匣子喋喋不休、淘淘不绝,没完没了的,更何况是异性。但看看吴妈见着阿Q时的表现,异性相处,说是在聊家常未尝不可,说是想与阿Q对上话也属正常,说是意在引阿Q注意自己也错不到哪里。——难道,此时此刻有点年纪的吴妈,真不懂女德中应“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的古训么? 6park.com
问题可能就出在阿Q大声、且又连续两次喊叫“我和你困觉”的话身上! 6park.com
我们不防重新布局一下场景吧:假如阿Q对与之熟络了的吴妈,早就有像捏小尼姑一样动手动脚的习惯了呢?假如阿Q没大声说“我和你困觉”,仅是无声地坐上了长凳,见吴妈不反对,再向吴妈的腰间搂去,又会如何呢?假如阿Q早前对吴妈已有多次亲昵举动,更或是肌肤之亲,适逢今日吴妈话语的再次挑逗,阿Q就起身俯首轻声细语对吴妈说:“今晚半夜我还来……”,又将会是怎样的一个剧情呢? 6park.com
就一个“阿呀!”再加一个“吴妈楞了一息,”这声“阿呀!”显然,吃惊的成分,是绝对少于责怪阿Q太过大声的意思的;还有那个千万少不得的“楞了一息,”无疑是因了事情太过突然,不得不尽快保全贞节牌坊的紧急决定。现在再看,读者自该是明了些了罢。 6park.com
可是,妙就妙在作者仅向我们展示了一段吴妈对阿Q不顾一切的唠叨,再上演了一出吴妈成功捍卫贞节牌坊的剧情;这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是隐前露后、还是露前隐后的迷乱,盖由阅者天马行空,自己去想了。 6park.com
最让我确信吴妈和阿Q本有一腿的事实存在的理由,就在于作者小说“第七章 革命”和“第九章 大团圆”中的二段话。 6park.com
在“第七章 革命”中,阿Q向管祠的老头子要了一支点过的四两烛和一个烛台,点起来,独自躺在自己的小屋里,想起了许多女人,其中包括吴妈。「赵司晨的妹子真丑。邹七嫂的女儿过几年再说。假洋鬼子的老婆会和没有辫子的男人睡觉,吓,不是好东西!秀才的老婆是眼胞上有疤的。……吴妈长久不见了,不知道在那里,——可惜脚太大。」 6park.com
想到了吴妈,就用了一个“可惜”,还在“可惜”前用上了一个破折号。 6park.com
那破折号里藏着的是有哪些缱绻神迷的内容呢?阿Q真的是在可惜吴妈的脚大?“可惜”,作者倘若在“可惜”后面再加上省略号的话,那就更能另人遐想了。但在作者的时代,拼音对“桂”与“贵”是用Q还是用G尚且难分,对标点附号的运用,自当绝无现今人的熟唸成度的;再回头一想:“可惜”前已用上破折号,若在后再加添一个省略号,不仅多余,可能更是要影响甚至抵消破折号原有的隐意的。 6park.com
而“第九章 大团圆”里,在阿Q被押去砍头的游街途中,阿Q竟不期然又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吴妈了:—— 6park.com
「他省悟了,这是绕到法场去的路,这一定是“嚓”的去杀头。他惘惘的向左右看,全跟着马蚁似的人,而在无意中,却在路旁的人丛中发见了一个吴妈。很久违,伊原来在城里做工了。车子不住的前行,阿Q在喝采声中,轮转眼睛去看吴妈,似乎伊一向并没有见他,却只是出神的看着兵们背上的洋炮。」 6park.com
在如许多的人群中,阿Q竟独具慧眼的在死前还能见到吴妈一面,是作者的有意安排? 6park.com
在左右“全跟着马蚁似的人”流中,阿Q竟幸能一眼就找到吴妈,是苍天的有心眷顾? 6park.com
临死之前,还能再见一面携着贞节牌坊成功跳糟到城里(那时还没户籍管制,也没“农民工”的说法)的意中人吴妈,是阿Q最完胜的爱情贡献,还是作者的人性使然? 6park.com
我不知道。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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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6par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