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一场长梦又成不了气候，它踉跄夺步又不能觊觎爱恋。你说你想好好的，简简单单的，爱一个人。当时我笑笑不语，当这是个玩笑。然浮世并无纯洁的人，你我又何苦自导自演？寻不见那逝去光阴，流离失所了几多人事。花儿花儿又该谢了，这一切悲伤又平淡的自生自灭，且是生活现状。

早晨，我醒来，如梦方醒。院子里积着厚厚的雪，空中迷迷糊糊的，白日里教孩子一词“白雪皑皑”，望其耳濡目染。远光，天际线，城市出奇的静怡。凌晨四点，忽然模糊的视线，是多少个拥抱可以缝合的地裂。彷佛听见那多年前的汽笛声，在每一个凌晨，在每一个惊醒，在每一个昏睡里。雪下面，隔着七八年光景，还写过谁的名字？来年问候的卡片已不再寄去。望着她哭过的眼睛，明明错的不是我，可自责起来没完没了。这种原谅是什么意思与诠释，浑然不知。一切待解。

孩童整理着“冰淇淋”，雪开始夹着雨，打在身上便化去，湿透。丢几个雪团草草了事，哪里来的浪漫主义情怀，不过是一堆陈词滥调堆积如山的虚荣心作祟。那天给父亲送车，一路上攀谈甚欢，我表以决心，不怕辛苦肮脏。我呀！想换得一寸净土，去经营属于我的过失而弥补，错爱而修复，错过而坦然，错了而承担。我们年轻的时候，都渴望过得到梦想的工作，爱上梦想里边的人。而大部分人并不能如愿，我亦是如此。可亲爱的，如今你连安分的爱着一个人的心思都飘去了那冰山。青蓝色高山腰，速降下来的冷流，吹冷了彼此，殊不知确暖了我的心窝。你看，我的爱总是不温不火。而她说，你我来自不同世界。

我们来自哪里，又有何故？城里，乡里，山里，水里，沙漠里，都有繁荣景象，自然规律。似那旅行的背包里，总会有纸笔，洗漱用具，有的人还有相机和现如今大部分人会带的手机，等等。那些用手机随时更新坐标的人与旧时代的人是极其不同的，这是我一次的谈资，友人说，其实很多旧时代的人也都在做着这事儿，原来我疏忽了这个点。看来像我这样不爱分享，大概也是一种长久的训练。那幸福背后慢慢筑建的堡垒，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侵犯下显得是多么的不堪一击，那起初搬来搬去的鸡肋们岂不是浪费气力。老人家说，话不能这么说，一路上我们总该有得到快乐，如无实质性的肉体之苦，情绪这种东西，左右是平衡的。后来我明白，至少很多人是愿意为少许的快乐而付诸巨大苦痛的。我的天，他们真是令人佩服。

新城里有条街，街名不记得了，街上有一个面摊车，车上一对夫妇。男的是曾经的好朋友，女的是曾经爱慕许久的人。听闻他们育有一子，日子过得简单平凡，我觉得快乐。无数次经过，都不曾驻留点上一碗面。很多朋友问我怎么不去帮衬，我告诉他们我戒掉了面。事实也是如此，有时候极其难耐，如少年时被爷爷鞭打那般辗转。可我知道，那碗面我这辈子都不再吃的起，更何况我坚信那面，已变味。

新城的街道与其他城市无异，现代国家很奇妙，几乎城市都是一个格局的。唯一能区分的是招牌，人都不一定能够区分国界，他们老想着与众不同，并引以为傲。在我看来这些都像喜剧，只要找到规律，都有迹可寻，更何况如今是个数据时代。你的起居饮食都偷偷被人安排好了，年轻的时候你挣扎过一段时间，不久便沉沦，没办法，这是人的生物性，由不得你。我来这座城市的时候，我连讲的话都跟他们不一样，明明是同一个句子，可是他们就是听不懂。他们笑话我的口音与逻辑，笑话出了他们在我心里的位置，小时候我讲话的方式就是当地式的，并无太多混杂，现在就有区别了，因为虚荣心以及避免那些令人不悦的尴尬，其实很多时候，我是看不上的。那时候多么羡慕这些有文化的人，后来发现，他们没什么不一样，极端一点，这大概是劣根性。

我爷爷就是这样的人，在我父母眼里爷爷要来得更低劣，可我最敬佩也最喜欢他。他为我保守秘密，分享他的看法，他去世的时候，我流泪许久且多次，心如刀绞。我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属于我唯一的树洞，而我又庆幸他带着我的秘密一起走了。我敬佩他，是因为他低劣的坦坦荡荡。壮年丧妻，之后并不再娶，一生出城甚少，在自己的一片小小天地，日复一日，人来人去。幼年的时候，他赶着牛车，带我去田里，我玩乐奔跑，他只顾劳作，鲜有休息。偶尔我发呆般看着他慢慢悠悠确有条有理，不知不觉便是夕阳西下。我们也甚少交谈。

有人若挽留你，你要珍惜。一生这样的境遇不多，因为这里有执念。在人越活越自私的年代里，不凡走一遭这品味。

偌大一心涧，还容不得污水？

 
版主:蓝羽秦于2017_03_16 15:23:34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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