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lisa在空闲时候会聊一些废话。那天又去到一家有天井的圈楼里看房。
那家的电梯很小，只限进入两个人。我俩刚好站进去，刚好。。。。
lisa的香水味再一次弥漫了小空间。我的后背紧贴着铁板和她尽量分的开，把空间留大。如此近距离的看她，我和她都有些脸红。
我尽量放缓的小心的呼吸，耳朵里又嗡嗡叫起来。在这么小的空间里越发的显得吵。用左手狠命的揉了几下，大大的缓解了我这时候的尴尬。

上楼看房之前，我在楼下信箱那边仔细看过房客们的名字。看样子全是东南亚人，只有两三家是法国姓名。
我们见到的房东也是个东南亚华侨。
听人讲说是：面由心生。面前这人的奸诈都写在脸上了。 
60平米的两个小间，外加独立的厕所和小的闹心厨房，房间倒还很干净，门上带有猫眼和两道铜锁。布局是可以的，住下两三个妓女是很好的。还有，这老式的条石建筑，墙壁是很厚的，隔音就好。最多只需要粘上一层降噪厚壁纸。

lisa表示很满意。
讲好每月房租1350欧元，另外要交付押金两个月和300欧元的看房费用，明摆着是赚黑钱 。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可以避免纸张上带来的尴尬，他只是拿了我们的伪造的身份复印件，约好第二天下午来签合同。
lisa爽快的付了300欧元的费用。那人开心的咧着嘴，为这房子说好听的话。

我也不想多逗留，还要赶去看另外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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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支烟跟lisa在一家烟店喝咖啡。可能是烟草和咖啡混合的作用，我总是感觉什么人在注意我们。
我警觉的四下看看，周围传来的都是些乱糟糟的东南亚方言，一帮赌马的老头子边看着电视的转播边呵斥，大概是赌输了。

我的目光停留在一张戴眼镜的中年人的脸上。因为他也是刚刚要了杯咖啡坐在我的3点钟方向。
作贼的人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我这人就信。
但我并没和lisa讲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这时候她正和我抱怨今天辛苦呢。我见她微微露出红润的脸色，时而泯一下杯子里面的咖啡。那种成熟的气息倒是真的让我错觉得她并不是我老板的女人。


那种不详的预感在三个月以后，才在警察的口中被证实。
最先出事的就是和我喝过酒的“铁肩”—— 一个负责跟车（带人去商场里刷卡）的小头目，事情的过程是介样子的：

铁肩手下有个“枪手”，是拿假卡去商场买货的留学生，绰号叫伞把儿，是个贪心的家伙。在一次刷完卡以后居然提着袋子直接回了自己家，而没有把货交给等在商场外等待着的铁肩。而铁肩这个逼货平时为人很豪气，用南方人的话说，就是这人7788的不3不4。
你一个看车押货的还大咧咧的对枪手那么放心！能让枪手自己在商场里乱来？这特么不是找死么。。。
而那一刻，枪手伞把儿的后面已经有了“尾巴”，铁肩也稀里糊涂埋在鼓里。
干那一行的枪手，吃黑货的大有人在。可铁肩也没想到会是他的得力手下伞把儿也会这样做。枉费他平时大事小事都为伞把儿出头。操他妈的。

在伞把儿“光腚”（暴露给警察）以后，兵哥的另一条来钱重要渠道也被查到了——是运假卡！

本来卡片的邮寄都是计划的。兵哥每两个月会从国内邮寄500张空白卡片的小包裹过来。接收人都是“伞把儿”花钱找的留学生。这样运作起来比较保险，还不容易被查到。就算出事了，留学生也会说法语，狡辩起来比较方便容易被律师保出来。应该说这个算盘是很不错的。
只是，人算终不是天算。

之前运了两次快递小包裹，都很安全。但伞把儿自从给盯住后，这个路线就被警察通过手机录音逮住了：时间 地点 人物 事件 发货人 接货人 ...... 草了，证据简直板子上钉了钉子一般！
接着光腚的就是铁肩了。铁肩他还有个更要命的毛病就是嗜嫖。他一想起兵哥那边的几个香港来的妓女就坐不住了，一天三通电话问兵哥进展。
lisa以前和我讲过，铁肩出国以前在大陆的黑道上略有名气，他的绰号好象是因为被人用斧子砍在了肩膀上却没倒下。我听完一阵迷糊，和lisa说：我还以为这货是特别仗义，江湖人赞铁肩担道义。
lisa为这句话笑了半天，说：小赵，你们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讲起什么来都是笑死个人。她和服务生要好几款点心给我吃，让我一时间觉得不知所措。

那么兵哥也几乎暴露了。
为什么是几乎？ 全仗兵哥有个和我一样的优点：办事的手机瞬开瞬关，难觅其踪。而且，他有两个住址，这在当时我还都不知道。
不过，这只是警方长达三个月监视的开始。这是巴黎13区近5年来最大的一起金融诈骗团伙案件了。局里的经济特科和海关缉私组联合办案。据说还有国际visa金融机构的协办人员。

呵呵。。。。
妈的，终于玩大了！ 可惜这时候 所有的人还是在圈里面毫无察觉的继续疯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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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从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以后，就开始为搬家做打算。因为我的住址，已经有兵哥和lisa知道，这已经是很不安全了。和赵茜谈起这件事，她正埋头打着她的游戏，埋怨我这会儿疑神疑鬼的。
这几天，我开始在网上注意留学生作为二房东的分租房，瞒着赵茜，我在离Tolbiac地铁站不远的一栋楼里，租下了一个十平米的小房间。
我告诉二房东我是作导游的，上欧洲团很忙，平时很少回来。讲定每月支付250个欧元现金支付。看他样子，是个老实的留学生，这点我很满意。犹豫了几天，我把钥匙藏在了地下停车场的柱子里。
然后，我开始把最近的部分收入和新添置的名牌衣服藏到这里一些，给赵茜的钱仍然是大部分。我不想自己的女人为钱的事情而不开心，尽量满足她吧。

加工那些假卡的时候，我开始带上了胶皮手套，不留下指纹。这一点也很重要。干活的电脑笔记本事后全部粉碎文件，信息格式化全部处理掉。扔垃圾我都十分小心，加工过程里的费料被我装进小塑料袋。扔进隔壁楼盘的通道里面。

紧张。我莫名的紧张。
夜里常常无法睡觉。和赵茜的性事几乎停止了。她是玩那些游戏上瘾，没日没夜的玩，连做饭都不积极了。
伴随着她在键盘上噼啪声，我的耳鸣开始越发厉害了。梦里，我看见一张巨大的网罩在中国城的上空，我和很多人都惶惶的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把我们全都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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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茜有个福建来的朋友 ——萍姐。她们早先在一家越南pho店做过工，萍姐最近嫁给了个法国小警察。
那个小警察对她很好，帮她搞了身份纸张，还给她介绍了个很不错的差事 ——帮忙翻译警局的福建方言监听记录的副本。按照翻译的文字数目收钱。

这个福建帮在13区那是很复杂的圈子。回想到这里，不得不说说福建圈子，尽管我了解的很少。
在巴黎，福建帮做得大都是些关于人蛇的勾当。我们北方人行话管那行当叫“赶鸭子”。而偷渡客挤在一起住的地方我们叫 “鸭棚”。其实是对他们的一种蔑称。
在中国城，他们有自己的小私人赌场。他们大部分人集中居住，大伙吃一大锅饭和鱼的混合食物。蛮惊悚的。

福建人为了偿还偷渡出来的花销，老实点的进餐馆打黑工被剥削；有的狠一些靠当打手300欧元砍人一刀或者一只手指， 打折雇主仇家一条腿什么的；还有组织女人在内部圈子卖淫的，表哥嫖表妹的也付钱照顾生意的；还有贩卖烟草的，那边很多人都抽七匹狼。有时候看你看酒吧里的人。他拿出的烟盒就能分出地域来头。

福建那边来的人都胆子很大。农村出来的偷渡客什么都肯干，也什么都敢干。命好像都不在乎。也有的很义气，我听人讲过前些时有个老哥病死在鸭棚里，老乡们一下子凑了2万欧元给他的国内家属邮寄回去，这温暖的很鸡汤。

兵哥这边也有个分线在倒卖烟草，通过集装箱“水过来”的一批假烟。都是被巨大的服装品牌箱子装着。每箱80条万宝路。 10欧一条往外批发，一次要拿货30箱起才行。再倒给下家以后，分销给留学生或者其他散客，市场上买到22欧元。很不错了。最近555牌假的也不少，我听说过很多买到假货的家伙抱怨。可贪便宜嘛。。。有风险的呗。

法国的烟草过分昂贵。使得走私利润很大。前些时西班牙有个温州大哥因为这事闹了个开枪杀人再自杀的大新闻。法国各大华人社团都去了人奔丧。据说，那老兄为人十分仗义，人缘颇丰。可惜被白人同伙“爽了”货，被迫给金主们交代。真是悲惨。
在圈子里，我还听说过有温州客玩集装箱走私2欧元假硬币。结果，因为集装箱前后重量严重不平衡，被海关查获。万幸，人跑了。
走私假香水的更是小儿科。多大的牌子都敢造假。最牛逼的是海关在一辆进巴黎的运货车里查出5万瓶温州造chanel系列香水。你说。。。中国人啊，妈的，胆子够大。一亩地能产十万斤大米不是梦——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