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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点，陪你读书
文 | 林贺


“正是你为你的玫瑰付出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如此重要”
——《小王子》



小王子离开了B612小行星。

天黑了，天又亮了。

玫瑰在晨风中醒来，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离开了挡风的隔板和玻璃罩，她这次真的着凉了。

B612小行星静得出奇，只有猴面包树的树叶沙沙作响。

玫瑰的脖子有点刺痛——一只毛毛虫爬到了她身上。

玫瑰惊恐地挥舞四根刺，想赶走这丑陋的生物。

“别怕呀，我不会伤害你。而且，我会变成漂亮的蝴蝶的。”

毛毛虫张开浑身的毛刺，耐心地解释。

“那，现在的你怎么这么丑？”玫瑰吓得快要哭了。

“蝴蝶生来都是难看的肉虫，只有经过痛苦的挣扎，才会破茧，变成蝴蝶。”毛毛虫回答。

“变成了蝴蝶就可以飞来飞去吗？”玫瑰好奇地问道。

“是的，就像那些迁徙的候鸟一样。”毛毛虫说。

“我猜，他就是随着迁徙的候鸟离开的。”玫瑰叹息道。

“谁？”毛毛虫好奇地问。

玫瑰没有回答。她为自己曾经的任性和虚荣无线后悔。

她问毛毛虫：“你认识鸟儿吗？可不可以让他们带我离开这里。”

毛毛虫显然被她吓到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一朵玫瑰。玫瑰离开土壤，很快就会死去。”

玫瑰望向远方，“如果没有人继续在你身上浪费时间，那么，也不会觉得死有多么重要吧。”

她想出发，去星空中寻找小王子。


“看东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小王子》

第一天。

玫瑰随迁徙的候鸟离开了B612小行星，降落在童话世界。

她刚刚离开枝头不久，花瓣饱满，花苞妩媚。

环顾四周，身处一片幽静山谷，周围是洁白的玫瑰花丛。

“为什么只有我是红色，而你们是白色？”

白玫瑰缄默不语。它们还没有经历过爱情。

这里是希腊神话的空间，空灵静谧。

密林中，美少年阿多尼斯在奔跑打猎，身手矫健轻盈。

一切，忽然瞬间陷入颠覆和动荡。

一头凶猛的野猪冲出，狠狠地咬伤了阿多尼斯。

鲜血喷洒，阿多尼斯倒在地上。

阿佛洛狄忒听到爱人的惨叫声，从远方不顾一切地跑来。

她在山谷中奔跑，踏过白色玫瑰带刺的花丛。

花刺划破了阿佛洛狄忒的脚、腿及手，鲜血洒了一路。

那些白色玫瑰，被染成鲜红。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阿多尼斯靠在阿佛洛狄忒身上停止了呼吸。

看着深爱的少年在面前死去，阿佛洛狄忒泪如雨下。

看着这一切，玫瑰懂得了自己的色彩从来而来。

原来，爱情需要勇气和牺牲，甚至要冒着流泪的危险。


“如果你驯化了我，那我们就会彼此需要。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我对你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你要永远为你驯化的东西负责”
——《小王子》


第二天。

失去土壤的滋养，玫瑰有点呼吸困难。

她想起毛毛虫说的话：“你是一朵玫瑰。玫瑰离开土壤，很快就会死去。”

她不知道死之前还能否见到小王子。

玫瑰随候鸟迁徙到另一个空间。

这是一个神秘的王国，王宫的城堡里沉睡着一位公主，已经沉睡了100年。

城堡的四周长出了蒺藜组成的篱笆，篱笆上开满了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玫瑰树的藤蔓就像是人的手一样，缠得紧紧的，许多试图穿越的人，都被缠绕死去。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玫瑰问。

“在公主的真爱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只能以尖刺示人。”玫瑰们回答。


这时，一个身着披风、手持佩剑的异国王子在夕阳的余晖中走来。

如果不是他身形那样颀长，玫瑰简直会把他误认为小王子了呢。

王子走近篱笆，那些花在他面前自动分开，留出一条路来。

王子走进去，篱笆又自动合拢了。

四周静悄悄的，王子来到钟楼旁，走上楼梯，打开那扇小门，他一眼就看见公主躺在里面的一张床上，像一百年前一样美丽、动人。

王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轻轻吻了她一下。

公主睁开了眼睛，害羞地坐起来，整个城堡也跟着苏醒了。

 
这一刻，玫瑰懂得了，所有的带刺的生物，都会有丢盔卸甲的一刻。
重要的是，是否遇见了驯化他们的人。


“如果有人爱上一朵花，天上的星星有亿万颗，而这朵花只长在其中一颗上，这足以让他在仰望夜空时感到很快乐。”
——《小王子》

睡美人城堡的花神邀请这朵流浪的玫瑰留下，但她执意继续寻找小王子。

花神为她担忧，却知道无法阻拦她。

在玫瑰离开之前，花神为她浇满了清水，告诉她，“只要在枯萎之前，找一株玫瑰花树暂且歇息，你就有活下去的可能。”

玫瑰在宇宙中找啊，找啊，始终没有找到小王子的踪影。

她已经离开土壤三天，面容枯槁，身形飘忽。

玫瑰飘落到一个年轻人的窗前，他正经受着爱情的折磨：“她说过只要我送给她一些红玫瑰，她就愿意与我跳舞。”

“啊，这个年轻人也和我一样，在思念自己所爱的人吗。”

玫瑰感到与他同病相怜。

暗恋着年轻人的夜莺，为了解救他的痛苦，便去向树林里的玫瑰树求助。

但玫瑰树回答：“冬天已经冻僵了我的血管，霜雪已经摧残了我的花蕾，风暴已经吹折了我的枝叶，今年我不会再有玫瑰花了。”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树儿说，“你就必须借助月光用音乐来造出它，并且要用你胸中的鲜血来染红它。”

夜莺说：“用死亡来换一朵玫瑰，代价实在很高，但是爱情胜过生命。”

夜莺就朝玫瑰树飞去，用自己的胸膛顶住花刺，高声歌唱。

这朵在宇宙里漂流了三天的玫瑰，被这个画面感动了。

她站上玫瑰树最高的枝头，想成为最早绽放的一朵。

夜莺的歌声越来越弱，它的血流进玫瑰树的枝干，玫瑰的花瓣再次缓缓张开。

重获新生的玫瑰迎着晨风醒来，就像在B612小行星的每个清晨，在小王子的灌溉中醒来一样。

她看到夜莺在草丛中死去，心口还扎着那根长刺。

这一刻，玫瑰懂得，原来，爱情是值得用生命交换的。

她为自己成为祭品而感到幸福，并且心甘情愿地被摘下。

但教授的女儿最终拒绝了这朵玫瑰，因为送花的年轻人，只是一个穷学生。

愤怒之下，年轻人把玫瑰扔到大街上。

阴沟里，一只车轮从它身上碾过去。


“你这里的人，会在花园里种五千株玫瑰……却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然而他们要寻找的东西，也许就藏在一朵玫瑰或者一点清水之中……”
——《小王子》

玫瑰为此感到遗憾，却并不伤感。

在生命结束之前，她并没有见到小王子。

但这三天的经历，让她懂得爱情的真谛。

一生之中，若有一次感受到真爱，或许已经接近永恒。


“沙漠如此美丽，
是因为它在某个地方隐藏了水井。
无论是房子、星星还是沙漠，
它们都是因为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而美丽”

一年以后，小王子回到B612小行星。

他打开玻璃罩子，里面没有玫瑰花，倒有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标本。

“当你抬头看着夜空时，因为我住在某颗星星上面，因为我会在某颗星星上面笑，所以对你来说，就好象所有的星星都在笑。到时你将拥有会笑的星星！”

 
小王子仰望星空，他相信玫瑰就盛开在宇宙中的某一颗星球上。
在空荡荡的B612小行星上，小王子喃喃自语，

“你要永远为你驯化的东西负责，你要为你的玫瑰负责。”



本文衍生于《小王子》原作故事情节，灵感来源于希腊神话、格林童话、王尔德《夜莺与玫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