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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经历的中国“血汗工厂”
送交者: 我有仙心一颗[☆★三清馆道士★☆] 于 2019-12-08 11:11 已读 302 次 2 赞  

我有仙心一颗的个人频道

 一.前     言 
         离开广东已六年了,如果不是FSK的跳楼事件,也许永远都不会去回忆那些打工的日子。原本想随便写点什么的,但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好像合不拢似的,只有将就着写了。我没什么文化,第一次写几万字的东东,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能写多少,会不会让人看着好笑,也不去管这么多了,能写多少就写多少。万一写不下去就搁笔吧,唯一自信的是说的都是亲身经历,有话可说。我所要说的是通过自己的经历反映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打工者的辛酸命运,并揭露一些血汗工厂的黑幕。       
         
         某年某月某日,位于中国某地的某某某工厂发生了“第N十1跳”。社会的焦点再次对准了这些遍布中国沿海的林林总总的工厂,也有人称之为“血汗工厂”。 
        
       《南方周末》的记者刘志毅在FSK卧底28天,竟然得出了一个惊奇的结论:偌大一个工厂,竟没有一个老乡会。我觉得刘记者挺好笑的,一个没有真正融入这些工厂的人,所得出的结论必定苍白。这些工厂是做什么的?里面的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也许只有感同身受才有发言权。 
        新闻媒体上的各路神仙对跳楼事件从里到外剖析了个底朝天,我有些犯晕乎了,一个没在这些工厂呆过的人,怎么会冒出那么多的高论呢?是想当然吗? 
         
        站在阳台上,遥望南方,那里留下了自己整整六年的时光: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也是一段尘封已久又永远不愿再去回想的时光。从自己走出校门到现在整整十二年了,从广东回来后的六年虽然也很辛苦,但觉得很幸福,因为终于脱离苦海了。打工,这两个字,有多少人知道它所浸染的血汗与泪水? 
        我没多少文化,具体“学历”就不说了,免得说出来丢人。刚出校门,就成为千千万万南下民工中的一员。迷惘,好奇,兴奋等写在了自己年少的脸上。浑身上下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因为年少,更不知道未来的路有多艰辛? 
         在广东的六年,干过好几种工厂,如电子电器,五金,注塑,灯饰等。最长的厂呆了两年,最短的呆了一天,从普工到主管都干过。因为人不安分,前前后后换了几十个“猪圈”(只能这么称呼),自以为还是有点发言权的。很抱谦,我只能这样称呼这些“血汗工厂”,如果能进FSK这样的“好厂”,是鄙人的荣幸。 
        
           现在,再去回想当年,就像《蜗居》里的一句台词:奋斗的往事不堪回首!这几天,刚好在看《蜗居》,为剧中的人唏嘘不已,也为自己的当年而唏嘘。我不由想起了苏东坡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也许以这首凄凉的词作为开场白显得不合适宜,但在当初却很贴切。我的心事,有谁能明了? 

未完待续。。。 
请看第二节:找工作
 一,找   工  作 
       98年的春节刚过完,我随一位老乡来到了广东A市,从此踏上了艰难的打工路,那一年我十七岁。在广东找工作,需要“三证”(毕业证,身份证,计生证)齐全。来不及在家乡办计生证,按照A市马路边上的办证广告打了个电话,第二天就有计生证了,50元钱。从以后的求职经历来看,这个证只要有就行,没人去问真假。 
        
       在一个职介所交了30元钱,就按照介绍所提供的信息忙活着找工作了。让自己气愤的是,A市的许多工厂不要内地某个地方的人,而我很不幸就是这个地方的人,这对于一个既无学历又无技能的小青年来说无疑是要命的。那些个高傲的工厂一看见我的身份证不说二话就拒绝了,据说我的家乡的那帮工仔在这里已是“臭名远扬”了,所以这些老板干脆一棍子打死。这种情形在南方的许多地方许多工厂都很普遍,比如有的厂不要四川的,有的不要湖南的,有的不要湖北的。。。,反正五花八门,各出其招。另外,许多工厂只招熟手不招生手。女孩子能干的就不会招男孩子,年轻的女孩还是好啊,至少不愁没工作。反正满大街都是找工作的,只要贴个招工广告,不到一分钟就围满了人,至于什么待遇就不管了,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了。即使是这样,依然僧多粥少,只恨苍天无眼。 
        
        转眼过了十五,工作依然没有着落,我独自去了离市区十几公里外的一个镇上碰运气。这里的工厂像星星一样星罗棋布,数不胜数。然而就是没一家能留我的,或许是自己命该如此吧。转悠了一天,吃的是二元一份的盒粉,连瓶矿泉水都舍不得买,因为所带的一千多元钱已所剩无几了。 
        
       夜晚很快来临了,喧闹的街景异常繁华,第一次呆在这么热闹的地方,有种迷惘恐惧的感觉。想去找个旅馆住一宿,可是转了一大圈后没发现旅馆,却看到一个录像厅,以前听老乡说没地方睡就在录像厅过夜的。如果再到处瞎转悠,被治保会盯上了,进到局子里没几百块是出不来的,说不定还会“被遣送”。很自然的,我进了这家录像厅,然而零点刚过,录像就散场了,不得不出了这家录像厅。游落在冷清的街头,除了依然闪砾的霓虹灯,很难看到几个工仔,举目四望何处是我家? 
       
       我找了一家工厂,在厂门口的前面坐了下来,因为害怕不知道该去那里?在厂门口应该比较安全吧,我这样想。刚坐了几分钟,袭来的阵阵睡意让自己打起了呵欠。“你是干什么的?”两个穿着制服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自己眼前,气势汹汹的说。“没。。。没找着工作,随便。。。随便坐一下。”我诚惶诚恐的说。“没找着工作?就呆在这?”说罢,两人挥起拳头就要打过来。我吓得“噌”的蹦起来,一溜烟的跑了。跑了几分钟才敢停一来,心里“呯呯”直跳。 
        
       内心的“怕”让自己不由加快了脚步,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出了镇子,来到当地的一个村庄边上。村后面是一座小山,“不如到小山上躲一晚吧。”我暗自揣度。想到这里,不知那来的勇气,一下子就爬上了山顶。山顶上是一些杂草,我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清冷的月辉洒在周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总觉得眼前或身后会突然冒出个怪物,一种莫名的恐惧让自己像是在狼口边上晃荡的小绵羊。我掏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和笔,想借着朦胧的月光给远方的父母写封信,倾诉此时的遭遇,因为此时特别特别的想家。写着写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滴到了本子上了,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写完了,这也是自己生平第一次给父母写信,谁知竟然是在异乡清冷的夜晚清冷的山坡上,此时我多想看看家乡熟悉的青山,如果是在眼前多好啊!将信仔细的看了又看改了又改,又不知过了多久,像木偶似的没有任何表情的将信撕得粉碎,然后撒在自己的周围。。。! 
        
        这一夜,在半醒半睡中熬到了东方翻出了鱼肚白。远方,传来早起的工仔跑步时发出的口令。我静静的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我就不信偌大一个中国就没有留爷的地方!”这样想着,也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下了山。
        
       重新回到市区,职介所说某个工厂招工。我又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这个工厂让我把证件放在他们那里,第二天再过来听消息。回去的时候,老乡说这里面有猫腻,让我再去把证件要回来。我又赶了过去要回了证件,可是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下公汽的时候,发现兜里仅剩的两百多元钱没了。现在,自己彻底沦为身无分文的流浪汉外加穷光蛋了,沮丧,气愤,绝望统统袭上了心头! 

未完待续 
请看下一节:第一份工作 6park.com

 二,第  一 份 工 作
       第二天,我向老乡借了两百元钱,又赶往前天去过的那个镇,市区的工厂毕竟没有郊区的多。那天早晨我起得特别早,走在镇上的某条大道,发觉许多人在朝一个方向赶。我也好奇的跟了过去,原来是一家工厂招工,条件是:18—22岁,三证齐全,不限性别。黑压压的人群在厂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我像看到救星似的,拚命挤到了前排。十几个保安用绳子在厂门口围了个圈,周围都是争先恐后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出来一个小姑娘,高挑的身材,不到二十吧。人群随即一阵骚动,大家纷纷拚命似的将拿着证件的手伸向这位小姑娘,我也急忙掏出证件伸向前面,生怕没被“救星”发现。这位高傲的小公主从一头开始检阅了,接过证件翻了翻,再看看人,瞧着顺眼就让他进到圈子里。几名保安随身护驾,这场景就跟挑牲口差不多。谢天谢地,我也有幸成为一头“牲口”被牵进了圈里。这次能当上“牲口”的有一百多号人吧,其余的可能连“牲口”都不如。
        
       终于走进了梦寐以求的车间,开始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车间的门口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谢绝参观,谢绝拍照。车间里的墙上挂着十几条关于生产的标语,有的落款为中华民国。“这是到哪里了?”我心里想。不过管它什么国,有口饭吃就行了。我所在的车间位于三楼,有一千多个平方吧,两条流水线,两百多个工人,主要做灯具。后来,我才得知这是一家台资企业,十几家分厂连在一起有几平方公里,几万名员工。
         
         这家工厂包食宿,至于吃的东西,反正饿不死你就行了,现在我已记不起来了,更不想去回忆了。早晨八点开工,中午和傍晚各一个钟的吃饭时间,晚上十二点下班。我所在的车间实行的是集体计件工资,我现在都没闹明白,哪些计件工资是怎么算出来的,每个月做了多少货只有车间的课长拉长才知道。当然了,刚进去试用的实行计时工资,这叫培训。几分钟就可以学会的工序还培训三个月,这招只有老板想得出来。听一些干得久的员工讲,他们每个月也就七八百块钱吧。许多人只留下基本的生活费,将牙缝里挤下的一点钱寄回了家里。像我这样的试用工每月有个五六百就算不错了,但这些我已无所谓了,因为自己实在不愿再回到山坡上过夜了。
        
        刚进去的第一个月是最惨的,新进的几个人在快下班的时候被课长领着到各车间拉货,也就是拉到另一栋楼的仓库里。经常拉到凌晨一两点,早晨八点钟还照常上班。有时候实在太累了,课长就让我们晚来一个钟,这叫额外开恩。真服了这些干部,常年累月的当着这个官,可谓全中国最任劳任怨的官了。反正没人同情你,关心你吃饱了吗?睡暖了吗?不想干,随时可以走,没人拦着你,外面想进来的一大把。听一位工友讲,某人为进到这个厂工资稍微高点的一个车间,竟花了一千多元“走后门”呢。
       
        呆在流水线上,手要像机械臂一样不停的重复同一个动作。稍微干慢了,跑到面前的半成品就要堆起来了,拉长也不高兴了。不管手有多痛多酸,你也得坚持,用一位老员工的话来讲,习惯了就好了。如果后面的人干快了,拉长又会让第一道工序的多放点,反正整条拉上的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好不了。没有最快,只有更快!只有要钱的,没有管命的!
        
       上午和下午的中间各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铃声一响,流水线就停了,再一响就又开始了。跟学校的铃声是一样的,只不过呆在校园里的是一群温室里的花朵,而我们却是一帮没人管死活的奴隶。非休息时间,上厕所不能超过三分钟。每次休息时,流水线上睡倒一大片,这里的人最缺的就是睡眠,许多女孩子的眼圈都是肿的。一年365天,除了春节,国庆,五一有点假外,别想有其它的假了,“双休”是一个遥远的梦想。那怕是休息一天,都可以说是上帝的恩赐,而上帝是不会开眼的。总有做不完的货,总有加不完的班,而能够获得的报酬不够富人们点的一道菜。一群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大部分来自贫困偏远的地区,也许只有这些年青人才能够坚守在这些“血汗工厂”吧!
       被“培训”了三个月后,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每天浑浑噩噩的生不如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啊!现在,最奢望的是能蒙着被子大睡一天。不行,不能继续做牛了,再做下去,累死了都没人收尸。于是,炒了老板,拿着一千多块钱,又开始了另一段流浪。 6park.com

 四,流    浪
        离开A市,我去了B市某镇,和两个老乡蜗居在一个十平方的出租屋内。这边的工厂一般都不包吃住,每个乡镇的周围到处是简陋的出租屋,好多都是瓦房,被红砖隔成了一个个十平方左右的笼子。有的还更小,放张床就几乎没什么空间了,租金一百元左右,水电费另计。
        
       来到这里,我首先倒头就睡,而且连续睡了三天才缓过劲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失去的睡眠都补回来。老天啊,为什么这样对我不公平!和自己同龄的人正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尽享百般宠爱,而自己却挤破脑壳心甘情愿的去做一头没人要的“牛”,即使是牛也要吃饱了睡足了才干活的。而我呢?连牛都不如!
        两个老乡,一个在上班,另一个和我一样刚失业。到一家黑店花了50元钱买辆二手单车,我和这个老乡一起又开始了找工作的日子。不用走路,骑着单车找工作,真是一种享受,我还有点兴奋了。这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几乎所有干净一点的厂都只招年轻的女孩。那些既脏又累,女孩干不了的厂才招男工,即使这样还要熟手。一般的厂,普工的底薪为450—500元,加班费2元/小时。
       我俩每天就围着镇子转,不管头顶上的烈日有多毒辣,也是要出去转一圈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碰到招工的厂,才有可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可以这么说,只要在南方出过门找过厂的,不到一个月,你就会变得又黑又瘦。这样的人,在马路上一抓一大把。镇上的汽车站旁边也有十几家职介所,后来我俩也去试了一下,这家职介所看上去也挺大的。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坐在前台接待找工作的,一个二十多岁很漂亮的女孩向我俩“推销”工作。她说某电话机厂正在招工,月工资一千多元,让我们赶快报名,去晚了就错过机会了,他们贴出的招工海报上也的确是这样写的。所谓“病急乱投医”,而且看着这个女孩一脸真诚单纯的样子,我俩一咬牙,交了50元。一位40多岁的男子拿出一本电话簿打电话,这个电话簿其实就是工厂的黄页,许多工厂都有。他在话筒里说:“我是劳动局的,你们那里还招工吗?”一个搞职介的竟变成劳动局的了,什么世道?他煞有介事的打了几个电话,就说今天暂时没厂招工,明天过来听消息,根本就没提什么电话厂了。我俩刚要发火,两个身穿迷彩服的彪形大汉已站在了我们背后,吓得我俩赶快逃了出来。出门时,我狠狠的瞪了那个女孩一眼,干什么也别干这种缺德事啊!从此,再没进过职介所。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个多月,进过几个“天天招工”的厂,当然刚进去就出来了。这些厂每天挂个招工牌,什么人都招,随时进去随时都可以上班的厂。这里面的活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有的是满屋子的灰尘,有的是整个车间就像黑油抺过似的,而且工资极低,进这些厂的人就像进电影院看电影似的,来来往往,一茬接一茬。在里面干一个钟,一天或几天,还有十天半月的,最终都走了,没有一分钱的工资。事实上,像这种寄生虫一样的厂是很多的,不用付一分钱的工资,就让这些川流不息的人把事给干了。有仁慈一点的提供食宿,是为了把人多留几天,至于这食宿是什么样子,比猪好不到了那里。也许有人会说不签劳动合同吗?真的很抱谦,我在广东呆了六年,进过形形色色的厂,只签过一次,而且还让自己后悔不已。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天房东突然通知我们,今晚要查暂住了。他儿子就在治保会,所以消息灵通,也挺有仁慈之心的。我俩没工作,那里会有什么暂住证。老乡说,今晚就到放通宵的录像厅里呆一晚,他在那里面呆过几次了,都熟门熟路了。他告诉我,汽车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为了生存,屋顶上,马路边上都躺过。只要死不了就行,和沿街乞讨的没什么区别。
         七拐八拐的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一家录像厅,里面挤满了人,看一晚十元钱。零点以前还能看一下录像,之后实在是扛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只好爬在前排的后椅背上眯一会了,至于放的什么录像只有天知道了。天亮的时候,还是一屋子人,东倒西歪的都在“睡觉”。听老乡说,这个录像厅经常爆满,基本上都是些没工作又没地方落脚的。这个录像厅相比我呆过的那个小山坡,甚至让自己有种眩晕的幸福,至少不用担心随时成了孤魂野鬼。真的感谢这些录像厅,有了它们,我们这些可怜的打工族还不会在夜晚沦落到荒郊野外。有钱的人睡宾馆都觉得床垫不舒服,没钱的能在屋子里坐在板凳上眯一晚却是一种幸福。所以有些人,请不要告诉我:国家是什么概念!
          
       在外漂了近两个月,进了一家电器厂,这个厂订单不多,晚上很少加班,挣的工资只够吃饭租房了。在弹尽粮绝的时候,抓住稻草就可以当成救命的草了。能够不再流浪,有个安身的窝,狗窝也好猪窝也罢,只要还是个窝,自己就心满意足了。“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家?也许只存于遥远的北方。还是好好的充一下电吧,从书店里买回一堆电子电器方面的书籍,边上班边学。对知识的渴望,让自己在广东的几年,随身带的最多的就是一堆书,而这些书又不断的改变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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