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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非心里一惊,这不是今晚被自己撞倒的大叔吗?躺在这不会是出事了吧?难道是自己把他撞出毛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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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安醉得迷迷糊糊,只觉得胃里好像有一团火灾烧,但是耳边却格外聒噪。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不断地在他耳边喊着:“大叔,你没事吧?大叔,你别是死了吧?”
宋知非急得要哭了,这个大叔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冷汗,捂着肚子一动不动的躺在花园边沿上。
宋知非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薄荷油,是她自己在实验室提取的,放在他鼻子底下扇了扇,心里祈祷,千万别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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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没过多久,许庭安缓缓睁开了眼睛,盯着宋知非,无可奈何地问道:“你多大了?”
宋知非一愣,她也没想到许庭安睁眼第一句话是问她多大了。难道是因为成年了,可以负法律责任的意思了吗?
“二……二十四了。”
许庭安叹了口气,二十四岁,确实是个好年纪。
他坐起身给老南打了个电话来接他,省庭一堆事情要忙,犯不着把心思花在无用之处,没必要跟一个小女生计较。
宋知非看他起身,连忙跟了上去。
“你真的没事了吗?我看你刚才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许庭安没理她,老南的车子很快就到路边待命了,他今天心情不好,但是刚才那股薄荷香味真的很好闻。
宋知非还在身后喋喋不休地问他有没有事情。
许庭安猛地一转身,吓了她一跳。
“刚才那瓶薄荷水。”
宋知非自觉地从口袋里掏出那瓶薄荷油递给他,就这么小小一瓶,她提炼了好久。
“多少钱,我给你。”
她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就当是我的医药费了。”
许庭安发出一声闷笑,表示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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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提神,气味清爽又醇和,因为是手工提取的,没有香精掺杂,味道格外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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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南接了他回省庭,从中转站周边的监控来看,寄运人是从东端区开车来的,寄运也是插件寄运,没有正规的发件人和地址,就连送达地也是一个简单的中转站名字。
“这条寄运线应该往返很多次了,否则出事后,收手不会这么快。”
老南点点头,一旁的实习生何湛忽然插嘴道:“东端路是通往工业园区的路,那边很多公司的厂房都在那里。”
许庭安顿了顿,工业园区?
“你查查,都有哪些公司。”
很快老南就把东端路周围的情况摸透了,东端工业园区聚集了不少公司的生产厂房,绝大部分是制药公司的生产厂房,譬如森屿的总公司在太仓,他的生产厂房就在东端工业园区。
药厂生产药物会造成污染,所以工业园聚集了一大批同类制药厂房,这样可以集中处理污染,减少生产成本。
可是这和血样有什么关系,药厂制药没有理由用到血液啊。
“这也只是猜测,不一定和药厂有关。”
老南也摇摇头,送血样的人很隐蔽,用的是套牌车,现在连车子追查源头都很困难。
何湛道:“我再去查查监控,指不定有什么发现。”
许庭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天很晚了,别那么拼,免得像我一样,被别人叫成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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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宋知非没由来地打了个喷嚏,嘟囔道:难道又感冒了?
她回到寝室,室友徐安已经睡下了,她蹑手蹑脚地进了厕所洗漱,然后倒在床上。
今天事情太多了,自己感冒似乎还没有好,睡醒了第二天还得去实验室干活。
她的课题还没正式开始,现在都是在鉴定中心帮着师兄干杂活儿,正好借机接私活儿赚点钱。
第二天一早,她风风火火赶到实验室,林渐秋已经打着哈欠进来了,把一个文件袋递给她,悄声道:“你的快递,应该是鉴定材料,藏好了,今天主任下午不在中心,赶紧去用实验室。”
宋知非感动巴巴地看着他:“谢谢师兄。”
她知道林渐秋是故意给她找的私活儿,毕竟三千块钱对于同样是穷学生的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
文件袋是做了标记的两根带毛囊的头发,一根是父系,一根是子系。
宋知非看了看时间,鉴定三个小时就能出精准结果,只要主任前脚一走,后脚就能去鉴定。
下午主任一出门,她赶紧进了亲子鉴定室,动手操作起来。
虽然不是生物学专业毕业的,但是这套操作她已经驾轻就熟了,紧赶慢赶在主任回来之前拿出了结果。
累积亲权指数(CPI值)为1207721.0293,亲权概率(RCP)为99.9991%。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系的可能。
也就是说,父系样本与子女样本鉴定为亲子关系。
但是报告虽然已经出来了,还差一个章。
宋知非头都大了,公章在主任办公室,她这么可能拿得到。
一连三天,主任除了去学校上课,其余时间都留在鉴定中心,她实在找不到机会去偷用公章。
只好每天托林渐秋打探主任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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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许庭安拿到了鉴定中心的血液样本检定结果,厚厚一叠资料,检定了每份血样的结果记录。
结果记录里明明白白写着:血样无异常。
“无异常?”许庭安冷哼一声,“难道有人费尽心机,冒着非法寄运的险,寄百份无异样的血液样品?”
何湛也一愣,指了指脑袋,犹豫地开口:“会不会是这个人……脑子有病?”
老南在一旁捅了捅何湛的腰,暗声道:“这不是个问句。”
许庭安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下午去鉴定中心再问问,你们继续查那辆套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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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非正百无聊赖地洗着安瓿瓶,林渐秋进来把她拉到一边。
“主任下午有讲座,不在办公室。”
“真的?”宋知非眼睛都亮了。
林渐秋得意地笑了笑,作为司法鉴定中心第一情报要员,他的情报就没有出错的时候。
“可是,我没有办公室的钥匙。”撇撇嘴,宋知非沮丧道。
林渐秋得意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主任走之前让我给他桌子上的盆栽浇水,绝佳机会,快去快回。”
宋知非简直要感动哭了,林渐秋简直是她的最佳僚机,什么难题在他手里都能想出完美的对策。
接过他手里的钥匙,拿着鉴定报告,她做贼似地出发了。
办公室很大,她先翻了翻办公室的几个重要抽屉,都没发现公章,唯一的上锁的抽屉还找不到钥匙,一时间也没办法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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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非这边正找得热火朝天,许庭安也成功到达鉴定中心。
他想找郑学军问问详细的情况,血检会不会出现问题了?没理由无异常啊。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从门缝里看到有个人背对着门在翻找什么东西,他便径自推开了门,原来是那天撞他的女生,有点意思,她在郑学军这找什么呢?
宋知非正找公章找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悄悄进来了,许庭安在她身后站了半天,见她还没反应,忍不住敲了敲桌子提醒她。
她回过神来吓了一跳:“大大……大叔?”
许庭安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干什么呢?”
做贼心虚,被许庭安一吓,她顿时瘫坐在地上,结结巴巴道:“找点……找点东西。”
许庭安看了看桌子上堆得满满的文件,忽然问道:“之前省庭的血检,你参与检定了吗?”
她老实地摇摇头,这种大项目,她一个小菜鸟没有机会参与。
他沉吟道:“那鉴定中心的备份资料在哪儿?”
宋知非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那面卷宗墙:“都在那里了。”
两人分开行动,他翻他的资料,她找她的公章,倒是互不干扰。
但是不到十分钟,宋知非忽然听到外面出现了主任说话的声音,她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不是还要讲座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难道是回来拿讲座资料?要是被发现了,她该怎么解释?
许庭安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郑学军这个时候回来。
宋知非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门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又拉着许庭安躲进了办公室的小隔间。隔间是主任平时存放私人标本的地方,平时很少进来,里面一股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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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还有讲座,定然不会在办公室呆太久,等他拿完资料离开,他们再出去就能安全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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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安其实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用躲,说自己是省庭下来回收证物,或者干脆说自己报告看不懂,需要人解释解释,郑学军也根本不会深究。
被宋知非一拉一躲,搞得好像两个人在办公室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
隔间狭小,两个人进去基本上已经转不开身了,许庭安双手撑着墙壁,低头看见宋知非一脸jing惕地注意外面的情况,不由觉得好笑。
为什么每次碰上她,情况都是这么奇葩?两次把自己撞翻在地,现在还躲在这个刺鼻的小标本室里。
宋知非骨架小,缩在自己撑墙的两臂之间,两人几乎呼吸可闻。
三伏天,隔间温度又高,他身上携带的那瓶薄荷油随着温度升高慢慢沁出香味来,在两人之间氤氲,似乎标本间的味道也没刚才那么刺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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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非也闻到了一丝淡淡薄荷味,嗯,留兰香的味道夹杂着一点点甜,是她的独门配方。她凑过去脑袋更靠近许庭安些,似乎这样,可以多吸入一点薄荷味,少吸入点福尔马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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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学军好像是和别人一起回来拿东西的,但是半天也没出去,两个人只好一直躲在隔间。
许庭安有些着急,轻声问道:“你们主任要待到什么时候?”
吓得宋知非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用口型说道:“别出声!”
看着宋知非紧张兮兮的样子和夸张的表情,许庭安忍不住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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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主任,血检的数据还需要录入系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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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实验室的另一个高年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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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学军顿了顿道:“先别录,我再看看。”
林景有些犹豫:“这些数据上报给省庭……弄虚作假……”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宋知非几乎听不见后面的话,许庭安皱了皱眉头,他同样听不清俩人的对话,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血检结果的确是有问题的。
郑学军不耐烦地提高音量,打断了对方的话:“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数据不用录入,到时候我会看着办的。”
“那仪器使用记录也要清除吗?”
“要清除。”
宋知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清除仪器使用记录就意味着这批数据不用走流程,那上报给省庭的数据一旦有问题,根本无源头可查啊。
她看了眼皱着眉头的许庭安,还真是歪打正着啊,她这会儿知道许庭安来是因为什么事了,两人凑一块儿,把事情前因后果听了个遍。
“上次血检样本还在吗?”许庭安用口型问道。
宋知非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批样本她没经手,不知道后期是怎么处理的。
郑学军拿到资料很快和别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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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非喘了口气,从隔间出来,福尔马林的气味简直能把人熏死。
“按理说,为了防止污染或者交叉感染,样本都会被销毁。”宋知非说。
许庭安心里一惊,要是被销毁了岂不是根本无法查证结果到底有没有问题:“谢谢你,我知道了。”
“大叔,您太客气了。”
又叫大叔?许庭安微不可闻皱了下眉,难道自己真的看起来很老吗?他看了看她手里的鉴定报告,笑道:“胆子还不小。”
她下意识地往后藏了藏。反驳道:“彼此彼此。”
翻遍了所有的抽屉,都没找到公章,看来是在唯一一个上锁的抽屉里了,她摸了摸紧缩的抽屉,她又没有钥匙,这可怎么办呢?
按理说主任会在办公室留一把备用钥匙,可她完全不知道在哪儿。
许庭安眯了眯眼,好心提示道:“钥匙在盆景下面。”
宋知非一顿:“你怎么知道?”
他故弄玄虚道:“这个盆景是整个办公室的定眼,藏风聚气绝佳之处,势必放是最重要的东西。”
她把盆景一抬,下面果然放着一个钥匙。
“大叔,你副业是算命的吧?”
许庭安脸色变了变,看来不纠正一下这丫头的叫法,自己是脱不掉大叔的称呼了,他不悦道:“我还没到叫大叔的年纪吧?”
宋知非忙着开锁,完全没听到他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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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庭安气恼了一下,算了,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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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公章盖了之后,宋知非满意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放回原处。
“快出去吧,免得一会儿主任再回来。”
许庭安跟着她出了门,鉴定中心四五六七八楼全是实验室,工作人员加上学生就是几百号人。
看今天偷听到的话,郑学军是不会把血样情况透露给他了,那他要想查,只能另想办法了。
宋知非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报告,没注意到许庭安正盯着她,一脸老狐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