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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漫游过城市的夜晚吗?
送交者: jmzjmz[♂★★★★平凡之人★★★★♂] 于 2021-10-29 10:44 已读 7349 次 1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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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每天都在上演非常多的故事。在策展人崔灿灿看来,城市的价值就在于提供了一个变幻莫测的感知系统,让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感知这些故事,去体验情感的不同维度。“你生活在一个城市,跟它的关系是什么?你跟邻居的关系是什么?跟三公里外的798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跟12公里外的三里屯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对崔灿灿来说,城市的夜晚比白天更有烟火气,更有性格。在城市的夜晚漫游,是他感知世界的一种方式。



口述|崔灿灿

整理|贾冬婷 吴思

从2013年到现在,我陆陆续续做过五六个跟城市有关的展览,北京的河流、艺术区,还有五环和六环之间的村庄……大都围绕城乡结合部。我住在北京,对北京很感兴趣,就想能不能通过策划关于北京的展览,描绘属于这个城市的肖像,或者属于这个城市的一个传记。

想到香港,我脑海里马上闪现出一个景象,王家卫电影里飞机飞过的那些街区。想到纽约,就是马丁·斯科塞斯拍的《出租车司机》,四十几街的黄色出租车冒着热气飞驰而过。那么北京的特点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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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策展人、写作者崔灿灿

北京是一个中心,中国横跨几个时区,但统一使用的都是北京时间。另一方面,它还是一个流动性特别大的地方。特别是在五环外的城乡结合部,如果你出差一个月再回来,你的附近一定会变,这里突出地反映了这个城市的流动性、丰富性、混杂性。

五环像是一条无形的线,划开这个城市中的两个世界。北京有个规定,货车只能在晚上11点到早上6点间进出五环。每天,大量日用品、食物被送进城市的核心。而在清晨,人们使用过的物品成了垃圾,被运离这里。之前有一个统计数据,每天早上6点到9点,有几百万人从五环外涌入五环内。在这里,城市还在生长,人的关系还在变化。当一个地方处于生长和变化的时候,就比定型要好,就像竹笋要比竹子要好。竹子被中国文人再怎么赞颂,也已经定型了,但竹笋不是,它象征着一种非常大的生命力。
盲目的也好,膨胀的也好,扭曲的也好,都是一种生命力。人的价值、城市的价值,都是建立在这种生命力的流动之中。



京藏高速北京五环段涌动的车流©湖北日报

2013年我做过一个“夜走黑桥”的展览,就是在五环外的黑桥村。那时的黑桥是典型的城乡结合部,离798很近,鼎盛时期聚集了1500多个艺术家。为什么会在这里产生一个艺术村?最简单的逻辑就是房子多,还便宜。艺术家这个群体寻找的房子都是普通中介公司提供不了的,而在黑桥这样的地方,农民盖了非常多的这种类似于工作室的房子。除了便宜,交通还很便利,想去798看展览,骑上电动车就能到。


我第一次去黑桥,感觉那里有一种挺“水浒”的感觉。它旁边有豪华的别墅区,里面就是没什么规则的村庄,车随便停,垃圾随便扔,还有一群艺术家,一种非常混杂的生态。那次“夜走黑桥”展览的场地,就是村子主街边一处十几平米的小房子,24小时开放,让艺术家们来这里随意进行创作,只提供一盏灯,一个插座。空间成为问题的一部分,不同艺术家的作品之间彼此成为对方的背景与问题。这些都是偶然的、失控的、未知的,最终来了200多个艺术家,各种各样的作品都有,有人发钱,有人发饼。

这就是当时的黑桥给人的感觉,一个问题丛生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着欲望和野心的地方。这1500个艺术家里面,随时可能像当年圆明园、宋庄的故事一样,有人咸鱼翻身,把自己的梦想实现了。 这也是北京的特殊之处,它允许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生态在这个城市发生,允许主流之外一些边缘文化的小圈子的聚集。



798艺术区©China Discovery

我喜欢晚上夜游,从2013年到2017年,几乎是每天早上四五点钟睡觉,晚上在城市溜达。夜游时,我发现好多房子到夜晚一两点钟还亮着灯,突然意识到一个房子里有人没人是两回事。很多艺术家工作室在过年时空着,只是落灰尘。我就想,空着的时候,这个房子算是什么?一个空间,还是一个家?


于是我们做了“过年”项目,让很多留在北京的艺术家进入到那些空的房子里面创作,给过年回家的人留一件礼物,因为来年大家还会重新聚到这个城市里面。我对过年特别感兴趣,也因为觉得年意味着一个崭新的开始,孕育着人的某种希望。

同时,我们还邀请了很多过年回家的艺术家,在他的老家做一件作品。有人回到了河北的一个村子,有人回到了湖南的一个小县城,去重新去看待他和家乡和城市的关系。对于像我这样的一个外地人来说,每年都要面对一次分裂,你在北京是一个样,回老家过年是另外一个样,要面对两种现实。我的很多朋友春节后刚回到北京,会陷入一种深深的焦虑,因为在老家的价值观里,会觉得挣钱特别重要。但回来两个月之后,又开始葛优躺,该吹牛吹牛,该讲理想讲理想,该谈哲学谈哲学,回到那种空想的快感。就这么一群在艺术村里活着的人,有一个特殊的世界。当你的作品拍不到天价,当你的电影没办法被人接受,当你的小说不畅销的时候,你仍然坚信你的东西是有价值的,这是一种心气儿。



2019过年特别艺术项目的作品《回不去的家乡》©王立臣

我在做这一系列项目的时候,能非常强烈地感受到每个人的生命尺度。 他在这个城市里面都有一个空间,这个空间不是由房子构成的,不是由马路构成的,而是由希望和梦想构成。

城市也应该可以承载这些。城市如果只是个空间,那毫无意义,还应该是个希望的容器。希望的容器,就是不同价值观的人,不同诉求的人,他们的希望不是彼此同化的,而是在一个城市里并存的。

我来草场地好几年了,这里早期叫“国际艺术村”,源于上世纪90年代落地的三家西方画廊,它们也是第一拨来中国的国际画廊。那时候,我们觉得这里真的挺国际化的,我工作室门上挂着三块表,北京、纽约、伦敦,时刻跟全球艺术同步。2017年开始,特别是疫情之后,画廊和工作室陆续搬走,我那三块表还在,但都停摆了。


艺术家群体是草场地的拓荒者,最早的外来者都是艺术家,后来才陆续来了建筑师、设计师,变成一个艺术区。以村里的一条马路为界,分割为两个世界:马路一边是艺术区,人均三四百平的工作室;另一边是村庄,每家每户都把房子租出去,每月1500就可以有一个家,有一份短暂的希望。这个历史上的皇家御马苑,也就刚够1平方公里,鼎盛期住了一两万人。



富有生活气息的草场地艺术区©TimeOut北京

2015年那会,是草场地最繁盛的时候。村里有几条窄道,两侧竖着各种新旧混杂的廉价招牌。尤其主街,我们叫它“小维多利亚”,到了夜晚异常繁华,像是停了电的香港维多利亚的景色。我曾在这周围做了一个项目“十夜”,借用了《十日谈》的叙述形式,在草场地村的一座公共浴池、一个网吧、几家超市、三顶帐篷里,放置了47个艺术家的十多件作品。


草场地曾经有三家浴池,浴池象征着村子的兴盛,现在关了两家,还剩一家。当时大众浴池是其中最老、最大,也最气派的,我们就在这里展出了20多件跟集体主义生活有关的作品。比如进门展了一张王庆松的摄影,拍的是众人洗澡的场景,跟浴池一点也不违和。那家网吧还在,只不过现在上网的人少了。我们当年在这里面包了十台电脑,放了十天艺术家的Video,过来上网的人都能看到。在日夜不息的网吧、24小时不打烊的超市中,人们在百无聊赖的时间,揉开惺忪的睡眼,会发现有些事情起了变化。



热闹的香港街道©Jimmy Chan

那个时候,我的艺术家朋友都住在这一带。我就晚上十一二点从工作室出来,约上他们去簋街吃小龙虾,能从3个人到5个人,再到10个人,吃到凌晨三四点钟,快天亮的时候去温榆河边上坐着,特别容易聚起来。但疫情之后,有些人搬到更远,有些人离开了北京,他们的工作室拆了,留下一些拆出来的半墙,墙上还有涂鸦,那是过往生活的痕迹。


中国有太多进不了城也还不了乡的人,这是一个巨大的群体。至少在所有的一线大城市里面,都有这样一批人的聚居地,北京有城乡结合部,深圳有城中村,广州有城中村,上海有郊区,艺术家群体仅仅是一个象征。我觉得这个群体里聚焦了很多具体问题,我最感兴趣的,是乡村美学如何往城市美学转换,传统美学如何往现代美学转换。

我第一次去三里屯的时候非常激动,觉得怎么每个人都穿的跟金刚鹦鹉似的,就是突然发现 现代城市会带给你一系列的变化,审美的变化,价值观的变化,意识的变化,而城乡结合部无疑是这一系列冲突的中心。我想探究在这个变化里,多大程度上保留了一些东西,多大程度上产生了扭曲,多大程度上又被同质化了。如果没有这些冲突,全球化的城市真的都是一个样子。

比如我在夜游时,会去很多废旧的房子,发现里面都有一个最简单的东西,就是人会在生活里面装饰自己的梦想。比如我曾经在一对情侣租住的房子里面看到一张姓名画,就是找个人在街上用你的姓名写出来张画。在学院审美里面,是会令人觉得很俗气的东西,但你知道那是对美的一种诉求。之后我做了一个晚会,用了当时流行的概念“乡村洗剪吹”,当晚有唢呐,钢管舞,什么形式都可以。还在当时北京周边的艺术区搞过一次“冬季电动车加棚游击赛”,最初是因为看到在冬天,很多人骑电动车很冷,会给自己加个棚,他们有一种特别神奇的创造力,让棚子变得好看。棚子里面的展示空间不仅是一个重建空间,是一个体验空间,一个能量空间,更是饱含了信息、经验与感知的空间,就像一个原始人充满生活气息的洞穴。其实底色很悲凉,但又在悲凉中追求某种不一样的美学。
这种美学有点像我们所理解的Made in China一样,是一种山寨美学,但恰恰是它重新修订了传统的精英审美叙事。



深圳城中村的夜晚©gionnixxx

我觉得,美是特别平权的东西,是大家都可以拥有的东西。 在今天的城市里面,我们看到的美学其实都是包豪斯之后的那种“反光美学”,所有的大楼都安上了玻璃,反光度是一样的。而在北京的城乡结合部,你能看到很多非常特殊的美学,和城市的主流是截然不同的,比如你能看到杀马特文化,看见快手,能看到最生动最鲜活的存在。

中国确实天然存在着一个人从小地方到大城市的“进化”,但这种进化真的是好的吗?这是一个我当年做这些城郊结合部项目里最感兴趣的。 我希望在传统的城市模式之外,建立更多的模式,建立更多的可能性。

在别的地方,你的作品卖不掉就不是一个好艺术家,但在北京不是,梵高和罗斯科的故事永远在激励着很多人,这里能提供一个正统生活之外的一种价值观。北京曾经成批产生这种价值观,如今整个城市的变化很大,但我觉得它依然是一个非常丰富的结合体,依然是最具有艺术创造力的地方,是艺术阶层最丰富的地方,是最有艺术包容性的地方。

每年的春夏秋冬,我都至少要去一次温榆河。因为在城市里面生活,特别希望能感受到四季。但是水泥墙上没有四季,反光玻璃窗上也没有四季,那里不会生长任何生物体,只能到自然里寻找。 没有比河流更古老的文明,也没有比一岁一枯荣更永恒的真理。

温榆河是离北京最近的一条宽阔河流,到今天已经有2000年的历史了,在河边你能看到有野生的鸟,早晨能看到水雾。水雾感觉是我们想象中的,是倪瓒画里的,而在一个离城市这么近的河流上,每天早上竟然有水雾。几年前我策划了温榆河项目,有个艺术家做了一件作品,就是在温榆河边上的车里坐了一天,“等鸟”,看一天有多少只鸟飞过。另外一个艺术家的作品叫“大麦行”,沿着40多公里长的温榆河撒大麦。

我们经常说“沿着河走”,但你会发现温榆河是走不完的,因为北京的温榆河是被不同的高尔夫球场,不同的别墅区所分割的,它在很多地方是断掉的,并不真的是一个通畅的河流。我常常沿着一条河、一条路走,特别关心它能不能走通,走通的话就意味着能不停地看到新的东西。



适宜观鸟的温榆河©刘华

疫情期间我有好长时间没出门,有一天夜里实在无聊,就自己往城里走。2月份,整个城里没有人,没有车,它就像一个钢筋水泥的森林一样。我突然发现原来马路长这个样子,原来整个城市都是以人的尺度、车的尺度展开的,4车道、8车道、12车道,但是动物是没有这个尺度的。这就是为什么街上经常有很多死去的猫和鸟,像一块地毯一样铺在地上,因为对动物来说没有马路,路是人对世界的分界。人可以去散步,可是动物呢?


去年5月份,我做了疫情之后在北京的第一个展览,好多人来看。大家都好久没出门了,一见面,我发现人的眼睛都像鸟一样纯洁。当人远离城市,每天看着自然,眼神是非常清澈的。就像我在工作室小院里,真的意识到四季发生了。2月份的时候我看见杏树有一点发芽,3月份的时候它开花了,4月份很快就要结果了。秋天,院子里臭臭的银杏果就会从树上又掉下来。

疫情之后,我觉得北京的自然变了一次,四季更分明了。挺深的一个感触是疫情时,我每天去机场辅路边有一条小路坐着,路边全是大棵梧桐树,绿茵把阳光给遮住了,特别像宫崎骏动画片里的时光隧道。我每天坐在那儿干嘛呢?等黄昏。

我来北京那么多年,很少有机会去等待黄昏。大多数时候,只是经历黄昏而已,没有真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干,等着看光的在每个树枝上、每寸地面上变化的踪迹,就像历史风情画一样。



深秋时节北京道路两旁的梧桐树©王保生

以前路过望京SOHO,会觉得它提供了一种时间感,一种未来感,但总觉得它是个数据,是被计算出来的,不如你看见一棵树上斑驳光影的那种时间感更触动。我们每天都经历24个小时,但在五环外经历的24小时、在CBD经历的24小时,和在故宫红墙经历的24小时,是截然不同的,光在每个地方都有它特殊的尺度。

时间之所以性感,之所以柔情,之所以光芒万丈,是因为人的意志、人的感知在里面。比如你看见整个城市笼罩在黄昏的时候,那种风云突变的情感;在清晨,你能联想到自己经历着一场甜蜜的爱情,做了一个特别好的展览,那是一种轻松和满足。 人跟自然、跟城市的关系,不是一个数据计算的关系,而是由于你的情绪、你的感受、你的尺度带来的。

我策展没什么想法时,经常像一个城市猎人一样去夜游。它比看一本书、看一场电影管用,这是我感知世界的一种方式。20多岁的时候,我还有一种悲壮的幻想,就是萨特所说的,几十亿人已安睡,唯有我孑然一身,为这个世界站岗。现在没那么悲壮了,依然觉得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如果没有夜游过,你就不知道这个城市的真正样子。

白天所有的城市都长一个样,工业区一块,居民区一块,公园一块,商务区一块,这是一个标配。你在街上走,每个房子都在争相用自己的材料和造型告诉你,看我!我们干的很多事也都是有目的的,比如在CBD,就是早上9点上班、晚上6点下班。 只有到了晚上,卸下一天的工作,开始处理自己的闲暇生命的时候,人的质感才出来,所有烟火的东西也起来了,不同城市的性格会变得更明显。所有东西都被黑夜溶解,你也会想,你跟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关系。



在北京簋街上演的夜生活©Ken Douglas

我有段时间晚上睡不着,就去中日友好医院的急诊室坐着,每天都能看到非常多的生离死别,很多人车祸受伤,老年人不堪痛苦,以及他的儿女们一次次的焦虑。还有段时间我会在夜里两三点钟到北京机场去,那是国际航班最密集的时候,机场上演的全是送别和迎接。这个城市每天都在上演非常多的故事,就看你如何去感受这样的故事。
你生活在一个城市,跟它的关系是什么?你跟邻居的关系是什么?跟三公里外的798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跟12公里外的三里屯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人除了是一个理性动物之外,还是一个感知动物。就像味道一样,人生不能只吃过甜味,你还得尝尝辣是什么,苦是什么,酸是什么。疫情就给了我们非常多具体的东西,不能出门的几个月里,反复的恐惧、迷茫、兴奋、压抑、无聊、枯燥,都是我们从来没有的感知。正是这些破碎的感知,构成了人生命的丰富度。

玻璃幕墙摩天大楼给人一种感知,簋街给人一种感知,宋庄也会给人一种感知。这个城市的感知是那么地变换,而真正的变换是因为房子吗?不是,其实是因为那个地方时间的刻度和人的温度。夜市里人的温度、菜场里人的温度和CBD打卡的人的温度是截然不同的。 好的城市不能只有一个样板,一种尺度,它应该提供变化莫测的感知系统,让人经历情感的不同的维度。我们跟城市的关系,应该是不断地去寻找、培养,以及生成感知。



富有温度的成都菜市场©EatingAsia

城市盖成什么样,跟人的幸福、人的尊严、人的价值、人对困境做出的批判毫无关系。真正有关的是我们的体温、我们的思考、我们的想象。 城市里不应该是先看见房子再看见人,而是先要看到人的思维在上空飘着,再往下看,才有个城市。

2020年,《三联生活周刊》发起了第一届三联人文城市奖,以期推动公众启蒙,激发公众参与,推动未来中国城市的社会价值与人文关怀。以此为起点,未来将在偶数年举办三联人文城市奖,奇数年举办三联人文城市季,搭建一个“人文城市”创新生态系统。

2021年,三联人文城市季以“跨越边界”为主题,希望激发人们去思考和面对城市的数字化和公共空间的网络化。围绕这一主题,将开启“人文城市光谱计划”。11月中旬,人文城市光谱榜的发布盛典及高峰论坛将在成都举办。届时,还将举办为期两个月的人文城市摄影展,以“建造幻象”主题,重新审视影像媒介与城市公共空间的关系转变。

光谱榜即将发布之际,我们邀请了国内不同领域的城市分享人来讲述他们最为关心的一个人文城市细节。与此同时,面对城市的数字化和网络化现实,围绕“跨越边界”的主题我们还采访了诸多重量级国际学者。敬请关注有关人文城市光谱计划的更多精彩内容!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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