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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仓方言“公”和“婆”
送交者: 我有仙心一颗[☆★三清馆道士★☆] 于 2016-12-27 5:53 已读 489 次 1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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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仓有一俗话话叫:公要馄饨婆要面,小姑要吃麦帘帘(面疙瘩)。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各人的需求不同,“众口难调”。这句话里涉及到的“公”和“婆”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议题。 
这里的“公”、“婆”当然是指丈夫的父亲和母亲。不过单独“公”或“婆”就很难说明什么,把“公”或“婆“迭加成“公公”、“婆婆”,就变成媳妇对丈夫的父亲、母亲的书面称谓。有意思的是,这种称谓一般多停留在书面上,作为书面语言的一种表达方式,平日里很难听到有哪个媳妇当面叫“公公”或“婆婆”的。 
这种习惯还表现在对待“老公”、“老婆”的词汇上。太仓人回到家里,小夫妻俩把对方直接呼为“老公”或“老婆”的情况并不多见。倒是在碰到老同学老朋友时,往往会告诉对方,比如:“我的老公是徐州人,在**医院做医生”。或者:“我的老婆是小学教师”。 
  这种在“公”或“婆”前面添加适当的字词,在太仓方言里还可以拓展成许多具有独特意义的称呼。太仓方言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字是“阿”,在公、婆前面添加个阿,例如:“阿公”、“阿婆”,既可以用来表示孙子对爷爷或奶奶的称呼。有时也会有特殊情况:儿子或女儿结婚生子后,老俩口为了表示亲热,会从此改口:老头叫老太为“阿婆”;老太则还以“阿公”。平日里一个“阿公”,一个“阿婆”其乐融融,显得十分热闹。 
  这里的“阿公”和“阿婆”是老一辈把自己降级到孙辈之后,夫妻双方之间的称呼。这种在太仓方言里用来表示人与人之间关系,通过自动降低辈分的做法还可表示“亲切”、“客气”和“尊重”。比如,两亲家之间,男方的亲家把女方的男亲家叫做“好公”,把女亲家叫做“好婆”。“好公”和“好婆”本来是外甥对他(她)母亲的父母的称呼。这样一叫,可以大大拉近亲家双方的距离。 
不过,反过来,女方的亲家倒少见把男方的亲家称为“亲公”或“亲婆”,这大概是太仓人总是男方对女方特别客气的缘故。 
  上面提到的“好”字,太仓言里的用途甚广。可能因为封建时代把嫁出的女儿当作“泼出去的水”,当作“外人”来看待,以至于(在其他地方)她们的下一代,把他(她)们的母亲的父母叫作“外公”、“外婆”,听上去有种疏远的感觉。而聪明的太仓人,把“外”字改成个“好”字,变成了上面的“好公”、“好婆”,这样的叫法,用太仓话来讲:“听上去贴(音huo)肉”。 
“好亲公”、“好亲婆”,在亲公、亲婆前面再加个“好”字,不仅“贴(huo)肉”,还包含了一种嫡嫡亲亲货真价实的意思。像我姐的孙女,叫我姐夫为“好亲公”,叫我姐为“好亲婆”;叫我为“阿公”,叫我的老伴为“阿婆”。分得清清爽爽,明明白白。 
再有个“寄”字,也很有意思。两个朋友,为了把他们的关系继续往前推进一步,甲把自己的孩子“寄名”给乙,这样一来就多出了四种称呼:“寄爹”、“寄妈”和“寄公”、“寄婆”。原本的朋友,一转眼变成了亲戚。 
上面说的“公”、“婆”二字带有一种“敬”的意思。其实 “公”、“婆”因前面所添加的字词不同,使它们所表示的意思有千变万化。下面先说“公”字。 
在“公”字前面加个“相”,变成“相公”。那是戏文里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太仓方言里的“相公”在两种不同场合,有两种不同解释:第一种,打麻将出错,牌多拿了(14张),被称为“大相公”;少拿了(12)张,则“小相公”,都说明麻将水平还没到火候。第二种,只吃不动手,俗话叫“横柴跌倒不扼(音e)”。“扼”,是用大拇指和食指抓特别轻便的物件。一个人到了连横柴跌倒也不愿意“扼”一“扼”,十足个“懒”字。所以当你被人称为“相公”,实际已经对你的行为有了不满,并包含批评的意思。 
  还有像:“老太公”则多半是指养尊处优凡事须人侍奉的男人,并不着意辈分的大小。有一点眨意在里面。 
“小太公”指娇生惯养,尊长对之百顺百依的小男孩,有点像《红楼梦》里贾母称贾宝玉为“小祖宗的意思。 
“网船公”是指小的打鱼船上的年老男性渔民。 
  再说个“婆”字。 
  婆在方言里泛指已婚女子。像“家主婆”。家主婆一般是太仓中年人在跟熟人、朋友聊天表态时:“我(音:e)屋里由家主婆做主,我不管帐咯(音ge)。” 
  上了年纪的人,会把老伴叫做“老太婆”。像我在家里就这样称呼的。我们家里,一天到晚叫得最多的就是“老太婆”,不管只有我们老俩口单独在一起还是当着子女的面,我都这么叫。我叫伊一声“老太婆”,伊还我一声“老头子”,我们觉得只有这样方才表示我们这两个老头老太之间的“热络”。 
当然,社会上也有人因不尊重老年妇女才叫人家老太婆的。不过,现在在大力提倡做文明市民的大环境下,这种现象应该越来越少了。 
  还有不少涉及“婆”的称谓,如: 
  媒婆---旧时专门给青年男女做介绍的红娘。 
喜婆---在新房里给出嫁前的新娘子修面、打扮化装的“伴娘”。 
老娘婆---解放前的接生婆。 
网船婆---揺一只小网船,夫妻俩以打鱼为生的老年女性。 
关亡(音mang)婆,也叫师娘婆---利用腹语假装能代替已故“亡人”说话的巫婆: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亡人附身后,用腹语开始诉说已故亲人在阴间遭受的种种磨难,需要烧点香呀、烧点宴币呀贿赂贿赂几个小鬼(音ji),少吃点“苦头”。 
拆尿(音shu)婆婆---多半指尿床的女孩。 
  哑婆、瘫婆、拐脚婆、瞎眼老太婆、聋彭老太婆等等指身有残疾的女性。 
鬼(音ji)外婆---非常瘦弱的女人。 
    邋遢婆婆指不勤快、不爱整洁的女人。 
    雌婆雄指两性人。 
痴婆子是指女性精神病患者。有时说一个特别会笑,一碰就会发笑的女孩:像个痴婆子,有点“痴天角落落”……太仓方言词汇丰富,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像上面讲的“公”和“婆”两个字,在太仓话里,就有介许多意趣,所以千万不能让伊自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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