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留学生最思念国内什么食物?
那是赶飞机的一个下午,远远走过去并没有闻见那熟悉的味道,但还是因玻璃上亲切的天津煎饼四个大字而心动了,把多年来绝不在外地吃煎饼的惯例,和忘闻问切挑煎饼的技能扔在了脑后。
"老板,多少钱" "六刀,一个蛋"
这煎饼奢华之至了,其实当我看见那粘稠的白面做的糊糊,猩红的双汇火腿,无精打采的生菜叶时,就应该抛弃幻想。在故乡,这样的装备只属于鸡蛋灌饼摊。稀面酱孤零零的,他不屑于和蒜蓉辣酱为伍,还思念着从没出现过的腐乳。
算了,由他去吧。
思绪飞到约莫十年前暖冬的周末,执着的一定要带着自己家的鸡蛋,到李姐那上排队摊煎饼儿。那会还不流行拿个小钢磨现场磨绿豆,谁也不会怀疑会用白面掺假,摊上绿豆糊糊,再打上一个鸡蛋,万不可多放,会折了绿豆的豆香,这会儿除了最灵光的鼻子,普通人还闻不到煎饼的味道,直到撒上葱花,对,就是神奇的葱花,像点燃了爆竹的引信,一下子吊出豆和蛋精心混合的香薰,再没人怀疑这煎饼的成色,赶紧夹好果匕儿,面酱和腐乳君也画着欢脱的弧线,可不要摸均匀了,味蕾在被咸和淡的交替刺激下才会心满意足,如果没有这,岂不就失去了吃煎饼的乐趣
?
" 好了"
端详起老板来,油腻腻的围裙,一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大功告成的神情,一副毒犯交易一手钱一手货的态势,煎饼在她手里仿佛成了烫手的山芋,怕还不如烫山芋那么诱人罢!接过煎饼,拒绝了夹根王中王的好意,老板略显失望。
我又想起李姐摊煎饼的一招一式 ,像将军指挥千军万马,上下翻飞,左右开弓,葱花和芝麻都不用担心没有自己的位置,李姐自会给他们安排个妥贴的归宿。馃好之后,还要不紧不慢的淋上香油,李姐就开始擦手了,顾客想得到这份煎饼,非得要自己撑一个袋子,像奉请国宝一样亲手把它从铲子上捧过来。
手艺人,凭手艺吃饭,不怠慢人,也不伺候人。
装好这包白面,匆匆而去,再想起时,他已经不争气的软塌榻了,只好丢弃,煎饼的历险结束了,我终于一口没动。
因为飞机的终点是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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