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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渊家世三
送交者: 有良知的疯狗[♂☆★★声望品衔12★★☆♂] 于 2022-08-29 13:06 已读 2573 次 2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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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家渊家世》一 https://club.6parkbbs.com/life9/index.php?app=forum&act=threadview&tid=14736490
《家渊家世》二  https://club.6parkbbs.com/life9/index.php?app=forum&act=threadview&tid=14736490
第一章:家渊家世:毫无遮掩的赤裸人生
送交者: 有良知的疯狗[♂☆★★声望品衔12★★☆♂] 于 2022-08-26 6:23 已读 1915 次 2 赞 大字阅读 		有良知的疯狗的个人频道	+关注
第一章:家渊家世:毫无遮掩的赤裸人生 6park.com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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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实袒露心迹,要从自己家世开始,这近似专制体制搞严酷政治审查 就该从翻家谱开始。我的家庭是和中国大陆亿万个用此类结构维系的家庭一样,就是像纳粹党党徽图形一样。中间点的父母上下各有四个分支。下面是我们家四个孩子,三男一女,彼此间隔都是四岁,小妹最小,我则是男孩中最小的。用中国人的话说是家中的老儿子。中国有句俗话:“老儿子大孙子,老太爷的命根子。”可我家不是这样,小妹才是这个家最受宠的小公主。她是可随家长共享小灶待遇的。 6park.com

而支点上面四个分支,却也品相各异,最有文化的是外祖父,他是饱学鸿儒,大清国的秀才,后来也当过我的启蒙老师。外祖母则就像大观园的凤姐,曾是一个巨富家族的大掌柜。虽然幼小时就常常听妈妈讲过,“丁家虽然是海伦县首富,但也是积德行善之家,饥荒年开粥锅惠及乡民,我的外祖父就是声名遐迩的丁善人。” 6park.com

外祖母是不是如同凤姐样的精明泼辣我就不知道了,但她能担任100多口人的家族掌门人,想必理财能力是不会差的。她究竟是什么信仰我也不清楚,但有一个恪守不变的清规我是有记忆的,那就是逢是年节,她必定素斋,而且一贯的当家人威严夜是不曾改掉的。都成了逃难的地主婆 为躲避土改受到穷棒子们的清产批斗而栖身在成了革命干部了的女儿女婿家了,对给予了她庇护的女儿似乎并不感激,她经常和我的母亲吵架而且几乎从来不落下风,在我幼小的心灵,她就像是苛待儿媳的恶婆婆,而我的亲奶奶和母亲则倒像是对血脉相通的母女俩。 6park.com

外祖母虽然落魄到了来到小兴安岭的密林深处女儿家栖身,但当家人权威似乎也不容挑战的。我的外祖父没有男嗣,虽为延续丁家香火也曾还有一房妾室,但也是只给他老家生养了两个女儿。并没有得育一个男丁。我为什么断言外祖母绝对权威呢,因为我在咿呀学语时就见识到了。正是由她拍板,我的家里有了三个新成员,我的两个小姨和一个叫中天的小舅。两个小姨由外祖父妾室所出,而叫中天的小舅则是外祖母从丁氏家族长房过继了来的继子。在我六岁那年,外祖父不幸驾鹤西归后,外祖母竟然执意要携继子和外祖父的灵柩返乡,可能是这个时候已经是快进入了大跃进的年代了,她已经不恐惧在遭受到穷棒子们的清产批斗了。我是亲眼见到我的母亲跪地祈求她老人家才阻止了这件事的。后来叫中天的小舅一个人回了乡下,两个小姨则留在了林区。我外祖父的灵柩也没有回归故里,而是安葬在山清水秀的小兴安岭的密林深处了。 6park.com

而我的爷爷奶奶则又是另外的品相,我的爷爷就是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老面兜》地主赵家富的原型,在此就无需多费笔墨了。我的那奶奶那时出身寒门,据说在老家有一大帮的穷亲戚。当年我父亲能持有家庭出身贫农的成分证明,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四野北安军政大学。这份证明就是由时任老家海北镇高殿元村贫农会主席的舅公给出具的。我的奶奶热心侠肠会接生。有个俗名叫:“张大赶趟”,赶趟是句东北俚语,涵义就是及时雨的意思。由此可见我的奶奶在乡邻里一定是人缘很好的。 6park.com

我的外祖母寿命很长,她老人家竟然在我的哥哥受刑之日才殡天的,据我母亲后来对我讲,外祖母说过很多话都是非常灵验的。她去世时,因为我的家庭此时已经是地道的反革命家庭了,她那个老家的继子中天小舅当然也不会到场。外祖母有很多珍贵遗物都遗嘱留给了我的二哥庄智斌,是没有我的份的。 6park.com

我小时候也很罕怪,为什么我的家里会有这样多老人呢?而且这几个老人且各有偏爱,对我们几个孩子的态度也大不相同。我奶奶最疼爱大哥庄彦斌,而外祖母则是偏宠二哥,而我的爷爷才是最疼我的。我的小妹就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但是外祖母则对我的父母溺爱小妹多有苛责。我们家几乎就像个诸侯集聚的春秋战国啊!我的父亲也有一姐一妹,姐姐嫁在老家海北镇的徐家围子,妹妹则嫁在绥化的腰房深,就是像长篇小说《老面兜》里描述的那样。 6park.com

中国家庭最讲究孝道,我的两位姑姑和两小姨对各自的父母当然也是时长尽孝心的。那时我家的房子也很宽敞的,外祖母和爷爷奶奶也都有各自的房间。两位姑姑和两小姨敬奉给自己的点心之类的佳肴通常是这些老人们舍不得独享,有大部分是要送到我们这些小辈的馋嘴里的。但属于二哥的那份,大哥和我却不可觊觎,那时外祖母的房间里有个竹篮子,里边会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大哥庄彦斌胆大他会乘外祖母不在屋时悄悄地钻进去偷些出来的。我小时候几乎就是大哥的跟屁虫和铁粉,当然这也会有实惠的。大哥很讲义气的,他会把窃到的佳肴也分给我的,条件是我必须今后要听他的吆喝。嘴馋就得付出代价嘛,当然我乐于接受,但他对我似乎并不怜爱。我要是不合他意触怒了他,照样踢我的屁股、。 6park.com

讲述两个实例吧,我家附近河流有个深水湾,是个游泳的好地界。我五岁那年,大哥和他的同龄几个伙伴们为了练习救援,竟然把年幼的我像抛包袱一样地从岸上抛进深水,然后他们几个人再像泥鳅鱼一样扎猛子去救援,淹得我都呛了水,他们还不罢歇。而这件事恰巧就让二哥瞧见了,他连忙跑回家向妈妈告密,妈妈急忙刚来了,大哥和几个救援队的伙伴只好穿裤头跑掉了。 6park.com

当晚,我在被窝听见了爸爸手持藤条斥责大哥,妈妈在一旁说:“彦斌快向爸爸认错。”可大哥就是一言不吭,爸爸激怒了,手持的藤条抽了下来,我不敢看了,只好用被子蒙住眼睛,但在被窝里我也没有听到大哥的哭声…… 6park.com

第二天我看到大哥脊背被鞭笞的印痕,问他:“这得多疼啊?” 6park.com

大哥却笑呵呵地我说:“怕疼还算是男子汉么?” 6park.com

还有一次那是我家杀年猪,大哥因为又闯了祸,已经几天不见人影了。可能他嗅到了猪肉的香味了,便溜到家的后窗处找我,我和他之间是有暗号的,他的口哨就是暗号 ,我完全听的懂得。就这样听到他的呼叫,我便溜出家门和他接头。他问我“家里杀猪了?”我点点头,他又问:“肉都煮好了?”我又点点头。 6park.com

他吩咐道:“去给我弄一块来。”我那时对他的指令是不敢不听的,只得回家溜进厨房给他偷了一块肉,又悄悄地溜出来给他送去。岂料这一小块肉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的,原来他还有几个死党的,他见我只拿来了一小块肉,就说:“就这么点?不行你再回去拿。”那口气简直就是命令。我不敢不从,只好再回家去拿,可这时母亲已经将煮好的肉都一块块地放在一个大方盘里送到装杂物的仓房木架上搁置。木架有一米多高,年仅六岁的我怎么够得到,我只好搬个凳子登高伸手去取,岂料一脚不慎,凳子蹬倒了,我跌在地上哇哇哭了。哭声把奶奶招惹进了仓房,奶奶见我这副熊孩子样,便问“你这是干什么?”我一边抹眼泪一边用手指向院外,哭诉道:“哥哥要肉……” 6park.com

奶奶瞬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并没有安抚我,而疾步走去院外寻找已经几天不归}家的哥哥。可是哥哥见到有家人来寻找却又一溜烟地跑了…… 6park.com

大哥是奶奶一手带大的,而二哥则是外祖母带大的。所以他们对自己带大的孩子就偏宠,而我这个老儿子倒像个没妈的孩子了。其实说这话是不精准的,我当然也是有人偏宠的。这个人就是我的爷爷,他虽然不能像外祖父一样教读书赋诗下棋,但我就是爷爷的心肝宝贝,这话是不会错的。已出嫁的两位姑妈年节从山外向父母寄来的那份孝心,大部分却都塡进我这张巧嘴。而这些或许是两位姑姑把孝心揉进面粉里亲手制作的精致美味点心都是爷爷把我一个人悄悄地叫到外边,亲眼盯着我一口口吃完才放心了。可能是爷爷太了解丛林法则了,因为我家里真就有只斑斓老虎的。这只斑斓老虎就我的大哥庄彦斌,别说两位姑姑的孝心了,就是两位小姨的孝心,他也是照样敢掠夺的。我二哥得到从外祖母那里得到的美味点心,也是必须给大老虎进贡的。否则他照样会把已经十来岁二哥也打得哇哇大哭的。 6park.com

大哥就是这样顽皮而且霸道的孩子王,但他对亲兄弟却呵护有加,见到有别的小朋友欺负二哥或我时,他会出手胖揍别人的。 6park.com

那次他离家几天后来还是被偏宠他的奶奶给找回来了,在奶奶的偏宠之下,他不尽尽享到肥硕的肉食,而且也没有挨爸爸的鞭子。东北的冬天很冷的,临近春节时期,室外温度都在零下二十多度。我当然也关心哥哥冷暖了,问他:“天气这么冷,这几天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依然像上次那样笑着悄悄对我说:“外边其实也不怎么冷的,老母猪的肚皮可热乎着呢?” 6park.com

年仅六岁的我几乎是目瞪口呆,不敢想象哥哥这几天竟然是靠依偎在母猪的肚皮上取暖才熬过来的。当然这也许是他骗了我,可是他对我说这话时却没有一点做作。哥哥十四岁那年,因为有出色的篮球天赋,就被黑龙江省青年篮球队的教练选中了,从此离开家,去了省城边受训边读书。 6park.com

老虎离开了,灵巧的猴子当然就称王了,我的家几乎就成了我可肆意掠夺的领地了,看到可随爸爸享用小灶的妹妹手里有一张油饼,我能凑过去对小妹说:“让三哥给你咬个月芽好不好啊?”而对付比我大四岁的二哥的手法似乎更恶劣的,也许自幼生活在大屋檐下的二哥被偏宠得娇生惯养了,再美味的点心只要沾上了一点污垢,他就不会再吃了,所以当我如果看到了二哥手里有了二位小姨给母亲精心烹制的美食时我会故意地往这些美食上吐几口吐沫,这样二哥就不会再吃了,这些美味的点心自然就归了我。 6park.com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大家庭里度过的。虽然我的启蒙老师外祖父在我背起书包走进新式学堂的第一年就驾鹤西归了,但我的古文功底和文化道德理念的根基却给我打扎实了。像三字经,增广贤文和许多历史名篇佳作,在我未入学时就都能倒背如流了。 6park.com

父母当然也为我骄傲,妈妈告诉我说:“你三岁会赋诗,四岁便会下棋,而且把我的同事都战胜过的。”妈妈的话并不是虚言,这是指在一九五六年妈妈去铁力县做兵役普查工作时,因为我还未曾断奶,便把我带在身边,在铁力县的一家宾馆里还真的就留下一张我和位穿军装叔叔对弈时照片。可惜这张照片在文革时我家被炒丢失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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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家渊家事二 送交者: 有良知的疯狗[♂☆★★声望品衔12★★☆♂] 于 2022-08-27 10:55 已读 1310 次 3 赞 大字阅读 有良知的疯狗的个人频道 +关注 6park.com

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我慢慢成长,头脑当然就不经意间受灌输而逐渐成熟了。因为所汲取的养分很繁杂,说不准是究竟那种思想扎在脑海里就根深蒂固了。我革命老爸的红色基因当然是对我洗脑的强大磁场了。老爸的信仰似乎可称坚定,但他性格温和,似乎阳刚不足。人缘很好,朋友也多,但知己却没有几个。而妈妈,本来是大家闺秀,不乏才华,歌喉也不错。虽然常常在催我入眠时会随口就哼唱出几句: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歌词来。但我知道在妈妈心里她并不是这样想的。 6park.com

因为妈妈曾对我说过:“你爸爸是为了钱才入党的,没有党的资助,他是连国高也读不到毕业的。我家不缺钱,当然就无需党来资助了。哼!要知道共产党可不是个穷党,是有很多金卢布支撑才得到了新中国的!”妈妈的话虽然说的不太明白,但这句话却也像爸爸向灌输的那些话:“什么要相信党,听党话跟党走做个革命的接班人……”一样在我心灵里扎根了。以至于今天,妈妈对我说得那番话依然铭刻在心,言犹在耳…… 6park.com

我的妈妈性格刚烈,有些时候在家里似乎就不像个女人,而爸爸则似乎有软肋被妈妈捏住了,在妈妈面前根本就坚挺不起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了爸爸几次受到党内警告的处分,还有有一次雄起了,一炉钩竞把妈妈的头打破了,爸爸因为虐待妇女受到拘禁三个月的刑事处分这当比就是老爸作为1946年以前就入了党,而且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四野北安军政大学的高才生,而最后才沦为成只有17级的副处级干部的缘故吧?(详情将在下节详述) 6park.com

妈妈性格刚烈,但她对爸爸的爱却是始终如一的。她把我老爸当成是自己唯一的男人,此生始终不渝,她能亲手送丈夫进了监牢服刑,却总来没有想过背弃……以后爸爸因为包庇哥哥又收蹲了八年监狱,妈妈一直坚守爸爸出狱,还是像那个哭倒长城的孟姜女一样的痴情,直到爸爸在北安监狱服刑期满,走出了那扇黑铁门不久,妈妈才凄然离世 那时一九八一年的冬天,一个寒冷的日子,妈妈离去时我已经身在监狱,妈妈的身边当时只有老迈的爸爸、子侄已及闻讯后从异地赶过来的二哥庄智斌,和妹妹庄建华了。二哥和小妹见到的也只是妈妈那具已经冰凉了尸体…… 6park.com

妈妈离世时才年仅六十一岁,在医学如此发达的现代,她是不该这样寿短的,可她就是这样戚戚然地去了,后来妹妹对我讲过,妈妈的病是宫颈癌,治这个病需要手术,需要花很多钱。妈妈患病其间曾得到过王英杰(即我小说里刘玉杰原型)和已经嫁到依兰县的六姨丁淑梅的资助,但是妈妈为了省钱,固执地不做手术才使病情加重凄然离世了的。 6park.com

对于宫颈癌这种疾病我是不陌生的。因为我的前妻温雅琴就是这种病去世的。但对她的去世我现在悟识到了这是天道轮回的报应。在后面的文中我会详细解读这个事情的。还有一位是曾和我同居了两年半年轻女友涂筠,也是患了宫颈癌2006年在武汉协和医院做了手术的,至今十六年过去了,涂筠不是现在好好地还在知音做编辑吗?要说和涂筠的缘分也是此生我欠下的风流债了,我有亏于她,因为涂筠也曾是怀过我的骨血后不得已做了人流的唯一一个女人。详情也会在后文里详述的。 6park.com

在我的心目中,我的妈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她就是一个绝对值得尊敬的圣女,在她的短短六十一年的人生之旅中,也许并未如似我一样历经诸多的苦难。但在她人生的最后十余年里,生活对她的严酷却是无以复加的。一夜之间,大厦倒塌,两个亲生儿子和丈夫都被押进监牢,后来大儿子被枪毙,小儿子被判无期徒刑,丈夫也被判了八年监禁……可她竟然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当然也许在暗夜里她或曾是对着高天上悬挂的那一轮明月哭泣过的,但是在人前,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母亲哭过。 6park.com

妹妹后来对我眼噙泪花复述说:“爸爸和你们哥俩被抓走之后,家里的天几乎就塌了,二哥也被在学习班里关押了整整八个月后才审查清了的,家里就剩下了母亲、我和可心,于心两个孩子(我大哥的两个儿子)那是我才刚刚满18岁,可心才10岁,而于心还不到3岁,这个家还怎么撑着?孤儿寡母有谁见怜?而且我在小学里的代课教师职务也被辞退了,我和妈妈两人只有去家属生产队里作农活来养家度命活着啊……” 6park.com

妹妹的声声泣诉让我的心碎了,我当然能够想象得到那时节的艰难,对于一个伤心欲绝的母亲都意味些什么? 6park.com

当我的妹妹讲述到恶警竟然来到我家收取几角钱的执行(子弹)费时,我终于怒不可抑地骂出声了:“这就是魔鬼!是法西斯也干不来的向母亲流血伤口上涂抹盐面这等龌龊事的!” 6park.com

但我道出来却是发生在中国大陆无数个似我家类似的家庭,都曾遭遇过的确凿事实!这件事就是创建了新中国的共产党这样干过的。 6park.com

中共党总书记习近平教导中国老百姓们要不忘初心,我不知道他指的这个初心是什么?是自幼曾被洗脑教育灌输进来的那些认知么?还是上帝之手划开羊水后母亲那一声撕裂人心的阵痛?是我们从革命过的老爸们身体里承袭来的血红色基因?还是随着呱呱落地的那声啼哭过后尚未被污垢染过的那颗玲珑剔透的童心?我以为当然应该是后者。 6park.com

对于文革,我想仅仅小我一两岁的习总书记也会有记忆的。那场被赞誉为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究竟是什么?即便就是戴着有色眼镜怀着去唱礼赞诗的初衷去审视,翻阅开那一幕幕血腥的历史篇章,你依然可以看得到的,这不是进步!这是倒退!这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民族浩劫! 6park.com

不是这样么?二战以后,德国几乎就成了一片废墟,而日本也遭到了美军轰炸,国内的生产能力也不同程度被损毁。而南韩和台湾虽未经受战火洗礼,却也几乎就是不毛之地的。可是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那地界里的人民生活和国家的经济科技发展都是怎么样的呢?这当然不需细说,因为这是有目共睹的。 6park.com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也正是中国目前在津津乐道的呀!现在中国不是世界第二大的经济体么?航母有了,载人飞船也升了空东风导弹和火箭军都有了,这国力不是空前地强大了吗? 6park.com

仅仅是从体量上去解析,这世界老二的名头也许不是不是虚的,但是我知道,得到这些成就的根本就是杀了人的邓屠夫看到了在这样搞下去,中华民族就彻底完了、他是在血腥里看到了救党救国就民族的办法,那就是一条打开国门,让资本主义来救救中国。当然邓屠夫的初衷一定是第一选项。后面二三选项当然就是我加上的。 6park.com

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救了中国共产党,当然也给人民带来些实惠,国家和民族似乎也确实兴旺和强盛了。但付出代价也是触目惊心的,资源和环境的破坏,特别是李鹏搞的那个违背自然规律的三峡大坝,雾霾还有地沟油、毒奶粉、强拆、烂尾楼、鬼城等等,桩桩件件,数不胜数。而且取得了这些成就,这是和文革也没有丝毫干系的。恰恰是摈弃了文革的阶级斗争路线,而走了开放改革的路线。才走出黑暗的死胡同,见到了一点民族振兴的光亮的。 6park.com

而文革则就是社会在倒退,就是历史开了倒车,中国损失了近三十年民族复兴经济发展的最佳时间(我是把中共建政后的时间都计算在内的)因而中国和文明世界的距离拉长了,我们又落后了一大截。回过头来看看世界,德国、日本等国家的国力经济科技的发展不就是这段时间把中国甩得老远了吗?而东南亚四小龙。台湾和南韩不也是这三十年的差距让我们才望尘莫及了吗? 6park.com

姑且就不去考究中国国家统计局在计算GNP的时候会注进去多少水了,仅就人民的收入水平和富庶程度,中国大陆和我列举的各国人民能够对比么? 6park.com

还是用我亲眼目睹的事实来说话吧!走出监狱大门以后,我有过几年是乘着改革开放的宽松政策为个人家庭生活的改善而赚钱的日子。但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之后,心中的这颗不甘死寂的魂灵就涌动了,开始了为了出版自己的书籍而倾尽全力。后来书籍终于出版了,我也成了声名遐迩的“囚犯作家”了,此后又做了近十年的记者。有了话语权,也能写写歌功颂德的狗屁文章去换银子了。假如就像我的妹妹前几天谴责我的那样:“你如果不瞎折腾,当初不再知音辞职,现在是不是可以在国内安享晚年了?”是的,我如果不再瞎折腾,就像张贤亮或者丛维熙一样只揭开点肚脐眼下的皮毛,我也能用码字赚来的民脂民膏或曾也可将自己颐养得脑满肠肥的。 6park.com

但那就就不是庄晓斌了,那可能就是第二个“曲啸”了,虽然我年过半百还是流亡到了海外,宁可到中餐馆去洗碗刷盘子还是不忘初心。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回悔的。而且我还要大声地告诉所有的中国人,我这才是真正的“不忘初心”,这也是我知道我的初心该是什么?! 6park.com

讲述一件足可让人流泪的真实体味吧,2001年的夏天,我和康强一道以关东周报驻京记者的身份到河北张北县一个偏僻的农村采访,在一户农家受到了憨厚主人的热情款待,用餐时,主人特地为来自北京的客人炒了一盘鸡蛋,我和康强刚刚拿起筷子,却看见了门口处站立一个六七岁男孩,头上蓬松的头发就像是一团乱草,而脏兮兮的小脸却依然可爱。他可能就是主人的儿子。 6park.com

我看男孩的目光一直盯着餐桌那盘炒鸡蛋,便想起自己在他那样年龄里如何要给妹妹手里的油饼咬出个月芽的往事了。便问:“你想吃么?”男孩点了点头。我说:“那么来吧,这都是你的了。”男孩闻言一溜小跑上了餐桌直接 就用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抓起盘中的炒鸡蛋往往嘴里填。我不知道身边的康强是个感受,但目睹此情我的眼泪流出来了,这男孩吃得很香甜,一盘炒成金黄色的鸡蛋几乎都被他吃完了。此刻有一股寒心彻骨的凉气从我的心底里透了上来…… 6park.com

在我居住小区的法国超市,二十枚鸡蛋的价格还不到3欧元,白肤色的法国儿童们对此类食品似乎都已经不屑一顾了,小区的垃圾桶里经常会看到小朋友们丢弃的鸡蛋,连至今尚未建国族群的库尔德邻居,他尚未成年的小儿子对鸡蛋的印象,恐怕也就是像我小时候对玉米面窝头的印象一样吧? 6park.com

可在我的国家,在社会已经步入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却有个男孩这样吃鸡蛋。而这个偏僻山村离那金碧辉煌的北京城才不过一百多公里,半个世纪以前,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宣布:“中国人民当家做主,从此站起来了!”可已经站立起来半个世纪的国家主人儿子,却依然用只脏兮兮的小手抓起盘中的炒鸡蛋往嘴里填。这仅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哀吗?不!这是我们民族的悲哀!我想习近平总书记倘能看到我今天描述的境况,也一定会羞愧和震惊的。 6park.com

在中国大陆西部,我还采访了一个极度缺水的族群,他们日常所需的饮水,要用驴车从七十里以外的地方运回来。据说这个族群的男人和女人们,一生之间只能洗三次澡,一次是出生时,一次是结婚时,最后洗涤当然就是去见阎王的那次了,这可能是怕阎王嫌他脏会不待见他的缘故吧。可能这种传闻有些夸张的,但是我在实地采访时却实实在在地看到了他们使用的餐具几乎是从来就不需洗的,而每个家庭都有收集雨水的设施,对于这个族群恐怕降雨就是上天对于他们最大的赏赐了。 6park.com

李鹏总理当初执意拍板建筑三峡大坝的时候肯定是想不到中华大地还有如此缺水的部落了。当然或许更想不到被大坝圈起来的几十亿立方的水资源会成为李氏家族的摩根银行和赠生利润宝典的。但不争事实是由于大坝建立,改变了自然生态环境,使得中国西部缺水现实变得更严酷了。连上天对那个族群的赏赐似乎也少了,那么让那些一辈子只洗三次澡的男人和女人们还能怎么个活法呢?但当然不必担心,江泽民和李鹏的孙子们是永远也不会像张北县那个男孩样吃鸡蛋的。 6park.com

我当年之所以将几乎是用“跪舔”才恩求来话语权又毫不稀罕地舍弃了,那是因为我知道违心用笔写赞美诗换来的膏脂可能丰硕,但吃下去会拉肚子的。我虽也似可赞同莫言先生的理论,文学的真谛就是揭露丑恶,但我似乎不会起个“莫言”笔名闭上嘴巴就心安理得了。因为我这颗不甘死寂的魂灵就是为文学而生的。而文学恰恰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魂灵! 6park.com

回首自己童年和少年时光,应该说:在融融亲情的呵护下,我有个幸福的童年,也有个充满理想和激情的青少年时代。在二十岁以前,我几乎就是生活在蜜糖罐里的,尽管革命老爸、刚强的妈妈和我的启蒙老师外祖父都曾给我洗脑,但护拥的那种无微不至的亲情却一时一刻都不曾淡漠,就这样我慢慢地长大了。但我何曾能够想到啊!那种时刻都不曾淡漠的亲情却因为我撰著了一本小说竟然疏远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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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有良知的疯狗于2022_08_27 11:19:42编辑 评分完成:已经给 有良知的疯狗 加上 200 银元!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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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的是小说不是家史

论及我们四兄妹之间的情谊,我和小妹庄建华之间应该是最亲密的。因为年龄差距最接近,大哥庄彦斌年长小妹12岁,这几乎就是两代人了。二哥庄智斌也比小妹大八岁,这样的兄长与年幼妹妹交流,恐怕也难能默契的。而且我的二哥本来就是谦和之人,他几乎继承了父亲所有基因。不但长相酷似父亲,而且性格几乎就毫无二致。在我的眼里,二哥是憨厚有余而阳刚不足,人缘很好但知己鲜有,智商上就是平庸无奇甚至可算是愚钝了。他虽然年长我四岁,因为就学时年龄的差距,二哥其实就高过我二个年级。而且二哥在考初中时还因为得罪了班主任老师被鉴定为品德分低而弃取。

事情的根由就是二哥不知道是什么鬼使神差的缘故,竟然在去班主任王友庆老师与女友经常散步的铁道边道路上设置了很多路障和陷阱,不仅有可扎脚的铁钉还有山里猎人套兔子用的
钢丝套。致使王友庆老师与女友苏女士在一次散步时被套着了,苏女士跌倒在铁道边,因为头跌到了铁轨上了撞出了血,幸好没有撞到脸部否则就可能破相了。

此事当然会惹得班主任王老师的极端震怒了。追查下来,二哥成了顶缸的,其实连我也是知道的,这事根本就不是我二哥干的。是他们班的那几个坏小子联合作祟搞的,当然二哥也是参与者之一。但是“炒豆大伙吃,炸锅却是他顶雷”,这就不知是二哥义气还是冒傻气了。如此二哥没有考上初中,老爸只好按排他去桃山林业局初中入了学(因为我大表哥徐景云时任桃山林业局组织部长徐景云就是我的小说许景林原型)

桃山林业局距离我家朗乡林业局有几十公里,虽然铁路有往返的客车通行,但都是有固定的时间的,二哥思家心切,竟然有一次是乘坐运煤的货车回来的,车到了朗乡站没有停是过路车,二哥只好冒险跳车,结果把脚扭伤了。这样谁有大表哥的面子,桃山林中的学,二哥也无法再上了。老爸无奈也只好留他养伤,第二年再和我一道在朗乡一中重新考吧。就这样我和大我四岁的二哥庄智斌竟然成了同届同学。细微趣事后文再叙。还是先说我和小妹的关系吧。

我在监狱服刑时,也是小妹庄建华经常去探监的。当然监狱是不需中秋寄月饼岁末送寒衣的。但是有亲人时常来探望关顾,这也是令在监改造的其他犯人们很羡慕的事情。我在监狱结识的奇女子季淑君其实就是小妹庄建华牵线搭桥才有了一段美好姻缘的。而我出监以后做木材生意,承包酱油厂所需资金也都是来源于我这位已经是爆发户的小妹的。

行文到此,当然先要厘清我小妹的婚姻。

我母亲身上虽然有很多高尚的品质,但她绝非是个毫无瑕疵的圣女。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但也有大户千金小姐的坏脾气。嫉妒和报复心理也是非常强烈的。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会随任别的女人来侵占,而对婚姻的坚守亦是如此,从一而终这是她恪守一世的不变原则。当然这也是她出身的家庭给予她的闺训,而这一切溯本正源,当更应该归咎给我的启蒙老师,就是几乎读遍了儒家经典的丁善人。

在母亲思维里,封建的婚姻道德观念是根深蒂固的。而且在于她刚烈品行,她有不可挑战的权威。所以我的两个小姨和我妹妹。这三位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女性,则都成了母亲秉持自己固守理念的祭献品。

我在此如此表述,当然不是来谴责自己的母亲,而是在澄清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中华五千文明里当然不乏精粹,但却并不都是值得承袭和弘扬的国宝。起码我现在是这样解读的。而婚姻一定是要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儒家礼教,那简直就在赤裸裸地扼杀人性了。

我的两个小姨来到我家时,已外祖父已经驾鹤西归了。她们以前是生活在海伦老家的。据妈妈对我讲,两个小姨亲母是难产大流血死的。这个时间应该在1942年,因为我叫老姨的丁叔春和大哥庄彦斌是同龄人。而另一个我叫六姨的丁淑梅不过才比大哥大两岁。排行当然按照是丁氏家谱顺序了。我妈妈是长姐,但年龄却几乎无异于她们生母。而这两位小姨养母其实也是我外祖母,也就是两位小姨嫡母。这一番解释,读者们才厘清中国大家族里的复杂人际关系的。

得到我外祖父的基因遗传,我的二个小姨的其实都用用如花似玉的词汇来形容的。但是我六姨在一九六0年的去自留地耕耘的返家途中遭到意外枪击击中腹部。那时她已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治愈后医生说可能会影响日后生育(其实这是瞎掰)我母亲可能是信了这位庸医的话了。便为六姨精心选择了一位忠厚老实的青年做了她的丈夫、我的六姨夫叫于水家是一位开森林小火车司机,而我的妈妈此时在朗乡林业局森铁处任会计。就是我母亲做主把美丽的妙龄少女嫁给了忠厚老实的小火车司机的。

他们结婚的日子是在一九六二,那时我已经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我只听说我的六姨父似乎很笨,因为我的六姨笑着对我妈妈说过这样话,农村的马车跑起来,他都撵不上的。这是说他们回海伦老家去省亲的趣事。六姨的家后来搬去依兰县的达莲河煤矿了。一九六四年,六姨夫于水家工作调到那里,他们的家也就搬到依兰县的达莲河煤矿了,六姨后来生了几个孩子有南海南也有女孩,可见那个庸医的话就是胡掰。但我知道的是六姨确实是没有受过任何委屈的,她在家里颐指气使,忠厚老实的丈夫就像是六姨的仆人,在这点上我妈妈的眼光是犀利的,她为自己妹妹挑选的丈夫是不会被婆家人欺负的。一位姨夫于水家虽有几个堂兄,但本人却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我的母亲才给妹妹选中了这门亲事的。

说起我的小姨的亲事倒是有些波折了。这也是因为时代不同了,新中国倡行的毕竟是婚姻自主,所以即便是出身有有着严酷家规的大家族的妙龄少女也会自主机会的。我的小姨美貌而且好嗓子,不仅歌唱得好,还会唱二人转等地方戏。就这样在她刚刚20岁出头的妙龄时代就因为参加了一个业余演出队而和她搭戏的小生产生了恋情。这个男小生叫王显芳,也就是我的的一位小姨夫。这个人却也曾是我大哥的同学。当然也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小生。我的小姨也许就是看中了他的相貌。竟然不慎未婚先孕,这样即使我的外祖母和我的妈妈再冥顽不化,这门婚事也是反对不得了。就这样我的小姨是用大胆的出轨才得到了自主,可是这自主婚姻得到的却并不是甜蜜和幸福,而是一场悲剧。王显芳的工作是田昇林业局储木厂的检尺员,婚后小姨就随丈夫搬迁到田昇林业局去生活了。

小姨生下大女儿不久,小姨夫王显芳就有了外遇,小姨就在凄苦中度日,因为这个婚姻是她自主的,她几乎就不敢向母亲和长姐求助。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妈妈很快就知道了小姨的处境,便让我和二哥去田昇林业局去探视。那时已经是一九六六年初,我已经十六岁了,而二哥已经是二十岁的小伙子。田昇林业局离朗乡林业局距离也不过百余公里,可是做火车却几乎要三个多小时,我和二哥赶到田昇时已是傍晚,几经打听找到小姨的家时,天就已经完全黑了。家里惨况令人落泪,不仅家徒四壁,甚至连个取暖的火炉都没有,小姨和未满周岁的女儿就盖着棉被萎缩地蜷在炕上,屋里简直就像是冰窖,连未满周岁女儿尿布都是冻在屁股上了。

小姨见到了我们哥俩失声痛哭,可是那个小姨夫王显芳此时却不知道在哪里。二哥和我怒不可抑,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在这个家喝,就连夜携小姨母女返回了朗乡。回到朗乡的家里,我们把此情向外祖母和母亲汇报,可我的外祖母对女儿的关爱之情竟然是一连抽了几个二耳光,在我母亲的劝阻下,我外祖母的火气才似乎平息了。这样小姨就在我家安顿下来了。

但对虐待我小姨的负心汉惩罚当然是必不可少了。这件事不用母亲布置,有我主谋,有二哥赞同,计划就敲定了。终于在十几天以后,我和二哥在朗乡霁虹桥上堵住王显芳,那时节桥下冰河没有解冻,我哥俩把王显芳挟持菿冰诃一顿胖揍,打得他哭天喊地,连连告饶。但我们也是掌握分寸的,既让他认识到我们小姨是不可欺负的,可也不能把他打残伤到筋骨。后来王显芳也并未报案。

后来在我母亲的介入下,小姨和王显芳离了婚,那个未满周岁的女儿给王家送回去了,而我老姨却由我母亲嫁给了另外的一个年长我小姨十几岁的丈夫。我的新小姨夫是位厨师,这个人是我母亲为小姨挑选的。至于小姨的婚姻是否幸福?我就无法再多置评了,但是小姨后来又为这个姨夫生了二个男孩,他和这个姨夫白头到老,再也没有过过被苛待的日子,这倒是确凿的,我在北京卖书的这段时光,也正是得益于我的表弟的援手。石景山衙门口村里有一个我表弟家开的饭店。我在北京卖书以及后来这地界成了康庄文学创作室的据点都是因为我的亲表弟在此村有足够人脉资源的缘故。

人世间,有许多的事情几乎是无法解析得清楚,婚姻是幸福还是痛苦?可能连当事人自己也难能品味清楚。我自己同样有切身的感受,人的命运仿佛就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掌控着的。

而我妹妹的婚姻也就是我的母亲秉承我外祖母的一句临终遗言确定下来的。一九七三年六月,因为我大哥案发,一夜之间大厦坍塌,我、大哥和父亲都获罪入狱,二哥也被送进学习班审查,家里只剩下年迈的外祖母和母亲和刚满十八岁的妹妹和两个未成年的子侄嗷嗷待哺,在那个岁月里,反革命之家谁敢靠近啊!人们当然都像躲避瘟疫一样避恐不及,只有连心连肝的血亲才敢救助。就这样远在绥化的老姑就成了我家的施主了。老姑经常叫我的二表弟来朗乡送些生活物资,我的二表弟小我二岁,却比我的妹妹大二岁,他自幼长在农村,所以连小学都未毕业就下地干了农活,性格质朴,是个好小伙子,但是和我妹妹之间的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外祖母在临终前,当着我二表弟的面把妹妹的终身给敲定了:“外祖母对我母亲说。我看阿林这孩子不错,你就把建华许给他吧,这一年多来,要是没有他老姑家关顾,我们怎么能撑过来。”

就是外祖母的这一番话,逐成我妹妹的一世姻缘。当然这其间也有叫良心的那两个方块字起了作用的。当时我是被戴上现行反革命分子帽子被管制的。人身自由也是受到严格限制的,去山下的家里去探望母亲是需请假的。恩准后才可离开六道沟林场,擅自离开是不可以的,而二哥庄智斌也被从教师的岗位上撤了下来,安置四道沟林场的小工队做了集材员。直到一九八零后,二哥是在其过去的中学时班主任田永珍(田老师当时升任朗乡林业局教委主任)的关注下,才得以重返教师岗位。我的二哥庄智斌一辈子教书育人,在是一名高级教师,最后在小学校校长的职位上退休。因为我在北京。后来二哥退休后也举家迁往离北京很近的河北燕郊镇,二哥2014年九月逝世于燕郊。终年67岁。现在二哥的三个子女依然生活在燕郊镇。

当时我获知妹妹的亲事后,曾强烈反对,我曾给母亲写过一封信表示不赞同把妹妹嫁到农村去的意见。后来我收到妹妹的一封回信,妹妹在信里对我说;“三哥,咱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就这样我貌美如花的妹妹成了良心的祭献品。她当年就是只身一人赶赴绥化完婚的,她的婚礼竟然没有一个娘家人参加,就这样孤独地嫁了人……

至于她的婚姻是否幸福?这也是很难置评的,但我知道起码妹妹在家庭生活上是不会受到一点点委屈的。这不仅因为她婆母就是我亲老姑,也在于我妹妹本来就继承了我母亲的刚烈性格,也可以说,她就是路见不平敢拔刀相助的女豪杰。

仅举一件小事,后来因为落实知青政策,我妹妹、妹夫和几个年轻的表弟表妹也都沾上政策的光返城了。在绥化市人民医院(因为我姑父胡云生本来就是医院的药剂师)都当了正式职工,我妹妹因为优秀,还当上了医院办的印刷厂的厂长。我的妹夫则在医院的锅炉房当了锅炉工。我有一个最小的表弟叫胡小林,可能也许是年幼无知,偷拿了医院的什么东西,竟然被医院的保卫科人员勒令挂上大纸牌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处示众。我的姑父当时就是人民医院药剂室主任,看到小儿子如此受辱,也未出头抗辩。可是我的妹妹忍耐不住了,她上去扯下了小表弟脖子上纸牌,只身闯进医院院长办公室去评理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保卫科还搞文革的这套把戏?这不是故意侵犯人权么?我要个公理!如果保卫科不给我表弟道歉,我就去市里找市委书记讲理!。”

那时节已经是八十年代,医院保卫科的做法也确实是太过分了,而我妹妹当时因为工作业绩突出刚刚被评为绥化市劳模。

院长也知道她是个敢作敢为的女强人。因此息事宁人,责令保卫科长向我妹妹道歉了事。这件事使我妹妹的声望大增,不仅在医院里,就是在家里,也俨然成了可庇护鸡雏的老母鸡了。连我那性格一向懦弱的老姑夫有大事也要有他的二儿媳拿主意。我的妹妹也由此就成了胡氏家族的凤姐了。

后来因为改革开放的春风浩荡,我妹妹辞掉公职下海经商,竟然大有斩获,在八十年代中期,就成了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我妹夫也是二表弟胡娜林到监狱去看我,悄悄地说:“三哥,我和建华赚的钱,一辈子都够花了,你就争取快点出来吧,好日子会有的。”

我当时对表弟的话是半信半疑的,但是一九八九年末真的走出了那扇黑铁门,来到绥化我妹妹的家里,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是十几年前大不一样了。

然而,因为性格相左,我和妹妹之间注定是要有磕磕绊绊的,当然她对我这个三哥的关爱之情我是能够感受到的。但价值观取向不同,则注定了我们兄妹之间在很多问题上是很难会有共鸣的。一九九七年我要去长沙出版小说,我本来是想到已经家资几百万的妹妹是可以资助我几万块钱让我完成夙愿的,但是我去了绥化,借钱的话还未曾说出口,就招致到一通批头盖脸的痛斥,说心里话,那天我是噙着眼泪离开妹妹家,那时我曾在心底里发誓,今生就当我没有这个暴发户的妹妹吧。

这后来,我借了高利贷去完成夙愿,以至于一步步声名遐迩成了“囚犯作家”除了对文学事业的挚爱之外,其实也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的,这口气里既有对金钱铜臭味的鄙夷,当然也有要做出个样子给妹妹看看的傲气。我的心里对妹妹这个爆发户是很瞧不起的,所以此后她虽然几次与我修好,但每每因为价值观和经验阅历都有差异,更有几件事几乎翻脸;以至于发誓老死都不会往来了。(在以后的文字里还有细节详述)

所以2008年我在知音辞职,远涉重洋来追求理想,甚至都没有告诉她,十几年间我们兄妹之间则很少联系了。甚至连电话都懒得打,因为一通话就言语不和,免不了争吵。

两个性格都刚烈的人,彼此价值观又大不一样,怎么可能有共鸣。但是2014年九月我的二哥去世以后,妹妹毕竟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骨肉同胞了。她对我当然也会这样想的,所以以往的磕磕绊绊是阻挡不了浓浓的亲情的。2015年妹妹随团来法国旅游,我本来打算把她接到兰斯去住几天,可她不是自由行,是不准离开团队的,我只好打出租车跟在她们大巴车后面。随他们团队一个景点一个景点跋涉,最后我急了。甚至不惜威胁领队导游说:“我知道你在法国做有薪酬服务是违法的,我是法国永久居民,你信不信我可以举报你的?”我当场把自己的法国身份证晒在她面前了。

也许是威胁真的起作用了,最后一天,领队终于恩准我妹妹可以自由离团和我一起逛逛巴黎了。这几天我广打出租车跟在大巴车后面随团旅游,花掉的出租车费就高达几千欧元。不就是为了那短短匆匆可相聚的血脉亲情么?

这一天我非常高兴,我请妹妹在中餐馆吃饭,陪她逛香格里拉大街,进老佛爷精品店购物,妹妹似乎也在彰显她的价值观,竟然在欧米加名表店一掷数万欧元买了两块名表。当然招惹来的除了白皮肤女营业员对中国老太太一掷万金的赞叹,再有就是三哥的不屑了。

妹妹在巴黎最后一个夜晚,我儿子和儿媳也从兰斯赶来了,他们给我妹妹带来10瓶价格不菲的正宗波尔多红酒,搞得妹妹只好再购卖一只新旅行箱,并拜托同团队友才能带走。我妹妹回国一共带回12瓶红酒,其中两瓶是我购买的2000年产的拉菲。妹妹这次来法国一个星期,我连打车及在酒店开房陪住花费了近万欧元,我这是在彰显什么?不就是在用行动告诉妹妹,三哥来到法国也是很成功么。

这就是我们兄妹,都在用各自不同表述向对方证明各自的成功。通过这次妹妹来法国,我们之间关系似乎有所修复,后来妹妹说他曾给我寄过烟草,可我没有收到。后来香港铜锣湾事件发生了,因为怕影响到妹妹,我不敢主动联系妹妹了。直到那次我侄儿回原籍开同学会,探知北京派人到六道沟林场调查我的事情。

那次是妹妹在扣扣里给我留言说:“三哥你不要在国外瞎折腾了,咱家的事我已经找过律师,律师说他能把申诉信直接递到邓朴方手里……”

这就是妹妹对我的印象,可我认为瞎折腾的不是我,而她才是瞎折腾呢。我留言写到:“千万别信律师,他一定是个骗子!记住三哥的话 ,让你先付费的律师都是骗子!”

对那个体制的憎恶使我在脑海已经根深蒂固地形成这样思维了。给我大哥昭雪?这怎么可能?这就像到儿子开的法院去控告他们老子,尽管这些不肖子孙明明知道老子杀错了人,但他们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良知正义这几个字,别说把申诉信直接能交给邓朴方手里,就是能直接塞到习近平办公桌的抽屉里,妹妹的这种幻想都无疑就是个肥皂泡而已。

我们兄妹在思想上的隔阂恐怕是此生再难化解了。但骨肉亲情却依然会让我流泪的。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幕,我会不知不觉间就泪流满面……

妹妹的右眼下面有一个不易见的小针孔,那就是我闯的祸,那还是我刚十岁时候和同学在院子的泥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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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蓝莓我不蓝于2022_08_29 14:06:07编辑

版主:蓝莓我不蓝于2022_08_29 14:10:32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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