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成为战争中最薄弱的环节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 克里斯托弗。柯克尔 为英国《金融时报》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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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昔底德(Thucydides)称战争是“人类本性”，这是这位古希腊历史学家愿意提供的唯一定义。从一开始，战争与人性就交织在一起不断演变。问题是，21世纪的科技正在以极其令人不安的方式改变着我们对战争的理解。美国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在2003年的一份公开报告中指出：“人类（因素）正在成为最薄弱的环节。”DARPA是五角大楼负责美军技术开发的机构。 www.6park.com
问题是，人类易犯错，因此无人机（无人驾驶的空中飞行器，构成了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中的重要一环）的“飞行员”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他们连续数小时坐在控制台前（往往每次持续8小时甚至更久），分析传输到屏幕前的视频流。这项工作要求很高，因此往往交给年轻人来做，有些人甚至只有19岁。有些人感觉压力过大；牧师和心理学家往往随伺在侧，帮助他们应对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在线和线下生活，即军事世界和每晚回到家中的普通世界。 www.6park.com
但从军方的角度来看，或许最大的挑战是，无人机驾驶员可能出现“认知过载”。这个词用来描述这样的情景：需要处理的信息超过了大脑存储或者处理所接收信息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么几乎转眼即忘手头的信息，要么无法判断接收的信息是否与存储的信息相悖或相符。神经系统科学家开始监测飞行员的脑部活动，让他们更加警惕附带损害。通过让飞行员专注于不同的事情上，科学家实际上重构了他们注意力系统的功能。飞行员变得半自动化了。 www.6park.com
在某些时候，系统本身将全部自动化。在俄亥俄州赖特-帕特森空军基地(Wright-Patterson Air Force Base)，预计到2015年将投入使用机载传感器，让无人机能独立地侦测附近的飞机，采取措施实施规避。不久，无人机将能够开始独立处理它们自身的视频流，在不太遥远的将来，无人机将能够在空中独立对接空中加油机。换句话说，在未来某一天，今天的飞行员可能成为明天的监控员，无人机将成为机器人。 www.6park.com
这些技术中有许多都陷入了关于使用无人机的法律和道德争议中。它们对未来战争的影响问题也陷入争论。科学家往往认为人类是不完美的机器，存在因软件错误（不适当的道德教育）或者硬件缺陷（脆弱心理）而宕机的风险。我们创造的数字世界可能超过我们神经元的处理能力，迫使我们的情感退出系统。与移情、同情和感情稳定相关的神经元主要集中在前额皮质区域。从进化的角度来看，这一部分大脑出现的时间不长，当我们压力大或者焦虑时，就会绕过这个区域。移情或同情等感情发生在天生缓慢的神经处理过程中。大脑需要一定时间才能理解某种情况的道德影响。 www.6park.com
那么人类是否正在成为战争中最薄弱的环节？自2007年以来，美军一直在尝试设计下一代“有意识”的机器人（一套计算机算法，用于取代通过自然选择植入我们的道德启发法）。在不太遥远的未来，机器人或许能够评估自身行为的后果。它们无法产生移情和同情的感情这一点将无足轻重，因为这将被真正重要的事情弥补：行为的一致性——至少我们得到的保证如此。机器人不会有成见。残暴行为的减少将平衡人性的损失。 www.6park.com
古希腊人严格区分有机与无机之间的区别。我们不是。有机与无机日益融合——如果你戴着心脏起搏器，那你就是电子人。DARPA的愿景是“融合人与机器最好的特征”。如果修昔底德活到今天，他很可能得修改对战争的定义了。 www.6park.com
本文作者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教授，著有《极客战士》(Warrior Geeks)一书 www.6park.com
译者/倪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