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曼 6park.com
与金正日打过交道，以强势著称，美国副国务卿来天津“硬碰硬”？
文/田邨
据外交部消息，美国副国务卿舍曼于7月25日到26日访问中国，在天津与中国外交部副部长谢锋进行会谈，随后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也将与其进行会面。
现年72岁的舍曼是美国总统拜登“返聘”的外交老兵，曾在克林顿政府担任助理国务卿，在奥巴马政府担任政务副国务卿。她和现任国务卿布林肯、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都是老熟人。但和大多数同事不同，舍曼并非外交事务“科班出身”。
舍曼以谈判风格灵活多变而闻名，她曾将自己的外交生涯概括为“勇气、力量与坚持”。据其个人回忆，她曾用恭维的方式让已故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日轻松一笑，也曾在伊核协议谈判中直接抛出美方掌握的伊朗秘密外交情报，让对方措手不及。舍曼表示，自己最享受的是“己方握有主动权的谈判”。 6park.com
2015年伊核协议谈判期间，舍曼（左一）和克里（左二）等美方官员在维也纳与伊朗代表团进行会谈 6park.com
与金正日打过交道的“女强人”
和拜登外交及国家安全事务团队的绝大多数高级官员不同，舍曼不属于职业外交官，甚至不曾就读于被戏称为“民主党党校”的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也没有国务院高层几乎“人手一个”的法律博士或国际关系硕士学位。
舍曼来自马里兰州一个犹太家庭，父亲是海军陆战队的普通军官。上世纪70年代，谢尔曼先后毕业于波士顿大学和马里兰大学，拿到社会工作硕士学位，并加入马里兰州民主党众议员米尔库尔斯基的竞选团队，由此步入政坛。
用了不到十年，舍曼就成为米尔库尔斯基的幕僚长，并辅佐后者在1987年成功竞选联邦参议员，此后又连选连任30年之久。当时，米尔库尔斯基在马里兰州民主党内的声望不是最高的，他们选择主打妇女与儿童权益议程，赢得了党内初选。但参议员选举阶段，民主、共和两党史上首次同时派出女性候选人竞选。
舍曼后来回忆，她为米尔库尔斯基制订了详尽的规则，包括在竞选团队内部要求：禁止在儿童睡觉时间给同事打电话；为保证母亲与儿童权益，基本不在晚间举行活动；举办竞选活动，都要允许工作人员的子女参加，以便父母照顾。“表里如一”，成为米尔库尔斯基赢得选民支持的关键。
华盛顿很快注意到这位不到40岁的联邦参议员幕僚长。虽然舍曼没有联邦工作经验，但对竞选的规划和执行细致入微，而且能将自己想实现的目标贯穿在所有行动中。但另一方面，她也留下了“强硬”和“不善于团队合作”的名声，直到她在奥巴马政府成为副国务卿人选时，当时的国务卿希拉里还因此对选择她感到犹豫。
因为国会内的女性高级幕僚很少，所以每周都会专门组织聚会，舍曼也就此结识了参与总统选举工作的奥尔布赖特。二人自此保持了密切的友谊，2009年奥尔布赖特成立咨询公司时，舍曼是创始合伙人。她后来说，奥尔布赖特教会了她如何主动获取和运用权力。
1993年，奥尔布赖特被克林顿政府提名为驻联合国大使。同年，舍曼出任美国国务院分管与国会沟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此时她已为米尔库尔斯基工作十余年，熟悉国会人事。她的主要工作是力推国会为苏东剧变后的原社会主义国家提供经济援助，与两党的外交议程不谋而合。
不过，舍曼的野心不止于此。1994年，克林顿政府与朝鲜政府达成了拆除宁边核设施的初步协议，没有东亚事务背景的舍曼主动请缨承担了此后七年的朝美秘密会晤工作。
横跨社工、选战和商界的复杂背景，似乎使舍曼比职业外交官更适合与“意识形态不同者”谈判。据其回忆，与时任朝鲜领导人金正日会晤后，她很快确认对方“真的能掌握这个国家”，且“知识比一般的领导人丰富很多”。她对美国人称赞金正日的诙谐幽默，也会在与朝鲜领导人共同观看表演时称赞对方是“一个优秀的导演”。
“他（金正日）很受用，”舍曼后来回忆说，“他很喜欢电影，收集了每一部奥斯卡获奖影片。”但华盛顿也有很多人不认同舍曼与朝鲜打交道的方式，小布什政府的国务卿贝克斥责她“完全是搞绥靖政策”。
1997年，奥尔布赖特成为美国首位女性国务卿，舍曼被迅速提拔为大使级高级顾问。2001年，在数年的秘密谈判后，朝鲜承诺不会生产、试验或部署射程超过300英里的导弹。这意味着朝鲜武器不会对美国本土特别是夏威夷构成威胁。
2011年的国务院人事调整中，在奥尔布赖特咨询公司任职的舍曼打电话给时任国务卿希拉里，主动自荐，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担任政治事务副国务卿的女性。她重点参与伊核协议谈判，同时继续负责与朝鲜保持接触，直到2015年离任。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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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2日，韩国总统文在寅、外长郑义溶分别会见到访首尔的舍曼 6park.com
朝核问题是重点探讨的议题
“现在我回到了政府，我会用‘@副国务卿’的账号发布消息。”今年4月22日，在频繁祝贺友人出任新职务后，舍曼本人也被确认为拜登政府的副国务卿，她随即宣布停更个人社交媒体账号。
和六年前离开国务院时不同。上次舍曼是排名第四的政治副国务卿，这次她是排名仅次于国务卿布林肯的常务副国务卿。再次升迁并不令人意外：除了奥尔布赖特和希拉里的力挺外，舍曼也是“贝尔佛小圈子”的一员。
2015年，舍曼加盟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担任贝尔佛中心高级研究员，此后又成为中心理事会成员，并主持核军控等多个重点项目。2017年政党轮替后，大批原奥巴马政府高级官员加盟贝尔佛中心。其中，沙利文和舍伍德-兰德尔出任高级研究员，经常与谢尔曼共同出席活动、发表评论。
2020年大选结束后，沙利文和舍伍德-兰德尔被拜登提名为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和副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此外，还有至少6名贝尔佛中心研究员获得拜登新政府职位。这还没有算上与舍曼同为中心理事会成员尼古拉斯·伯恩斯。据美国媒体报道称，伯恩斯将被提名为美国驻华大使。
外界并不清楚，舍曼这次出任常务副国务卿，是她再次主动请缨还是拜登团队邀请。但可以肯定的是，拜登在胜选之初就将“重启伊核协议”和“重返巴黎协定”作为执政第一年最重要的外交政绩工作。为此，他邀请主持伊核协议和巴黎协定谈判的前国务卿克里出任气候变化谈判特使，而同样主持过伊核协议谈判的舍曼重返国务院，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自四月上任以来，除了传统盟友欧洲，舍曼访问最多的其实是印太地区国家。这缘于拜登政府不断将战略重心向印太地区转移。作为国务院“二把手”的舍曼并不熟悉中国事务，也不像伯恩斯那样在印太战略的理论构建上发挥过关键作用，但还是不能不把目光聚焦于中国。
更重要的是，伯恩斯尚未正式获得驻华大使的提名，拜登政府的对华政策审议也尚未结束，外界因而将当下称为中美关系“试探与观望”的时期。据路透社报道，美方此番决定先由舍曼出面与中方高级官员会晤，然后逐步实现外长会和更高层级的直接对话。
舍曼肩负的另一项使命是解决朝鲜问题。“重返伊核协议”进一步谈判因伊朗国内选举、对美强硬派上台而暂时搁浅，拜登政府将目光转回朝鲜，最近一个月多次释放出愿意与朝鲜直接对话的积极信号，但未得到朝方对等回应。
7月23日，舍曼在首尔与韩国外交部第一次官崔钟建举行韩美副外长战略对话，并约定秋天再聚华盛顿。会后双方对记者表示，韩美需紧密合作，以早日重启与朝对话，韩美正在耐心等待朝方回应，同时通过多种渠道拓展合作空间，希望朝方能尽快作出回应。
值得注意的是，在贝尔佛中心任教时，舍曼曾多次撰文批评特朗普政府的对朝接触政策，称只有达成“和伊核协议一模一样的协议”，才算是朝美无核化对话成功。但自上任以来，她再未重提“伊核模式”。7月23日，她在韩国首次明确描述了拜登政府期待的新朝美关系：可信、可预测和具有建设性。
舍曼说，她将在25日至26日访华期间同中方讨论朝鲜问题。她说，中方对朝鲜问题有明确的看法和见解，在推动朝鲜重返对话方面具有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