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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访安庆梅雨中
送交者: 胥钧屏[布衣] 于 2018-06-17 0:38 已读 831 次 1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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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访安庆梅雨中

我很怀旧,尽管生活在海外二十几年,还时常浮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念念不忘在我人生台阶上曾仗义奋助一臂之力的好心人。很遗憾至今未能腰缠万贯,因而也不能衣锦返乡般地荣耀一番。然而,我还是执著地寻找这次回国探亲的空闲,重回安庆拜访一下两位好心的长辈。阔别已有二、三十年,屈指算来他们也大约八十高龄了。人生能有几回再相逢?现在应该是登门问候的最佳时机,我的心里总是这么想的。 六月南国正值梅雨季节,处处潮湿,气蒸炎热,诸有不适,但丝毫没有减少我重访安庆的兴致。一夜的卧车将我送进了安庆新车站,随着人流出了站口,一片宽广崭新的广场展现在眼前,马上给了我一种耳目一新安庆巨变的感觉。记得八十年代之前的安庆主要还是仰仗长江航运,一江滚滚,横穿东西,虽然赋予了古代的安庆府一派繁荣,可是在速度至上的近代社会,缺乏铁路贯通的安庆马上失去了以往省会的荣耀,其地位一落千丈,只得与中小城市为伍。而今连通铁轨的安庆给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期盼。 坐上前来迎接的本田雅克,一路与长辈的子女闲聊,双眼不停地扫描着车窗外的城区街道,想尽量勾起以往的记忆。然而太遥远了,除了对旧时车水马龙人涌如海的长江码头印象依然深刻外,其余一片茫然,只得聆听他们殷勤的介绍。几十年过去了,发展中的安庆城还是不怎么大。车子几回直驶,几个拐弯,就进入了安庆最繁华的人民路。两位前辈的府宅就在人民路附近的住宅区,想当年那儿也是一块闹市中难得幽静的好地方。只是近几年改革发展,新城新楼铺天盖地拔地而起,才显得那里有点陈旧。不过老人们似乎很留恋老房子,常常说道这里离子女工作单位近,每天中午都可以来此共餐同叙。离女婿工作的大医院也近,因而老人心里有一种较为踏实的安全感。几十年的老房客,几十年的老交情,聊天打牌都有好搭档,诸多此类生活上的种种方便不言而喻。恰恰是这种平淡无奇心静如水的生活给老人带来了如鱼得水似的满足。 与老前辈阔别重逢,叙旧问好,一言难尽,无不感慨人生易老天难老。幸好老人们身体尚健,行走方便。虽难免有病,可现在国内电视节目普及健康保养知识,给老年人提供了不少因地制宜的健身套路。两老儿女在当地政府部门不但都有出息,而且很孝顺,祖孙三代融洽和睦,令人非常欣慰。当晚我们在市中心的一家宾馆聚餐,满满的一桌酒席,美味无穷,言无不尽,乐亦在其中也。酒足意畅,饭局终了,我早已将帐单拿下,在帐台买单时,他们纷拥而来,不由言辨,硬夺抢付,我一筹莫展,只得再次不安地领受他们好客之情。心里却暗忖:估计这桌酒席在上海至少也得人民币1500,安庆工资不会高的,让他们埋单,我心里实在不安。第二天,我特地步入这家宾馆,要求查对昨晚的账单。当被告知只是五百元出头时,我傻呆了,安庆这个地方饮食物价还真是合理。 翌日清晨,梅雨纷纷,时飞时歇,潮湿的空气卷挟着闷热的雾烟。此时的安庆似乎特意在我面前展现出一片我早已熟悉的朦朦景象,迎接我的到来。难得的重游机会,也顾不上梅雨的湿热,我开始了故地重游的一天旅程。在人民路华清池西有家“清节堂商场”。据说很有些来历,它的前身是清节堂,由李鸿章于清光绪四年(1878年)捐巨款,在安庆通至局屋、马王庙三清殿遗基上改而建成。为了要求青年寡妇终身守节,从一而终,维护封建礼教。使其与子女一起进入清节堂居住。每年仅清明节一天,可获准外出祭扫亡夫,其余364天须不得出堂门半步,终年守号。堂规之严格,令色狼屈而止步,望风而逃。人性之扭曲,令今人深感痛惜。该堂早已封禁拆除,1987年改建成商场,但仍可从其特有的徽派建筑风格和严谨的布局,斑见当年禁锢妇女的风貌。 清末民主主义的革命先躯徐锡麟纪念台紧靠着安庆繁华街人民路新光电影院大门的西边。徐锡麟于1907年枪杀邓恩铭的壮举,震惊中外,唤醒了中国人民铲除帝制追求共和的意愿。为纪念英烈,辛亥革命后将天后宫至二中一条南北向的街,命名为锡麟街。1984年安庆市人民政府兴建了这座“徐锡麟纪念台”。台址呈正方形,背南面北,四周环以石栏,有松、柏、桂和其它花草点缀,横亘的石壁上嵌刻有徐锡麟事迹简介的大理石。台上有以汉白玉雕成的徐锡麟全身坐像,神情自若,含笑放眼远方,仿佛在期盼着一个和谐光明的中国社会到来。 奔腾而下的长江离人民路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即到。据说自从安庆到上海南京的铁路开通以后,水道客运不得不关门大吉。江水依旧,码头难寻。以往的杂乱拥挤的江边码头一去不复返,代之以清洁幽静绿树成荫的街心花园和双层临江步行道。据说此处江边整治规划的方案在很大的程度上参照了大上海黄浦江外滩的模式。走在上层的步行道上,望着雾气弥漫的江水一泻千里,不由得想起当年身为知青的我,为求购一张回上海过春节的船票,曾在冬天的码头排队露宿几夜,形同流浪。现在眼前这些万象更新欣欣向荣的景象,让我热泪夺眶而出。向东望去,长江水浩浩荡荡,奔流不息。漫天烟雾中,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一座现代化公路拉索桥飞架南北,横贯北岸安庆与南岸铜陵。 此处江边不远处落座着安庆地标建筑“万里长江第一塔”的振风塔和安庆第一名胜当之无愧的迎江寺。有人曰:“未至迎江寺,枉到安庆城”。当年由于文革的后遗症,迎江寺一直闭门谢客。曾停留安庆多次的我始终没有登门造访的机会。而今国泰民安,迎江寺振风塔修缮一新,笑迎天下有缘客。漫步安庆东门外的长江边上,悠悠走向迎江寺。寺院山门面对大江,山门两边有较多的生意摊,大多是无本经营吃开口饭的算命先生,有看手相的,有测八字的,有看面相的。。。。一时好奇,探问了算命的价钱,大概在50-80元之间,还挺贵的,怪不得有这么多“冒名算命先生”在此混水摸鱼,待鱼上钩。 迎江寺全寺由殿、阁、楼、堂、寮房、林园、杰塔等古建筑有机组合而成。建筑在长江岸边的高地上,殿堂巍峨,布局之巧是安徽寺庙之最。世传始建北宋开宝七年(974),因供有十万神佛,初名万佛寺。清顺治七年(1650)重修后,遂改名为敕建迎江禅寺。由于该寺已有千余年的历史,在佛教界享有较高的声誉,故而被历代佛门宗宿誉称为“中江第一名刹”。明清两朝帝胄与之均有些渊源,有记载称明文宗,清顺治,乾隆,慈禧,光绪都曾为之题词赠匾。历代名僧辈出,僧徒多时达千人,故有青铜铸“千人锅”遗存寺中。 山门上高高地镶嵌着“迎江寺”行书镂金寺匾,传为清光绪帝的走笔御书。此“寺”字竟然缺点,而且还堂堂正正地高高在上。为此请教了几位寺人,大家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难道这是偶尔失落还是匠心独运?百思不得其解,并且毫无道理。嗨,怎么说呢?说不定因为慈禧太后过于威严,光绪帝为了讨好,故意走笔漏点以表自谦。可怜的皇帝活得也太窝囊了。 山门的门券由汉白玉石砌成,上面有四爪金龙的浮雕,呈飞腾扑江之势。最为奇特的是,山门两侧各置重逾3吨的大铁锚,这是国内众寺庙中独一无二的奇观。民间传说安庆城地形如船,迎江寺为船头,振风塔为桅,若不以锚镇固船头,安庆城将随江东去,故而设之以冀百姓平安。不过民间传说另有版本,安庆曾有彭姓地方官,因彭与盆谐音,盆又易在水边飘走,似乎不大吉利。此人为此闷闷不乐,他的老母得知后笑道:为娘姓茅,只要做一对大铁锚放在迎江寺大门两边,你的官就会稳稳当当了。彭知县依计行事,果然安稳。有趣的街谈巷议给迎江寺平添了几份神秘诡异的色彩。 游客不多,门票不贵,每位20元。步入山门即为天王殿,憨笑可爱的弥勒佛端坐神龛内,面朝滔滔长江水,静静地观望着西来东往的江上船只和世态众生。神龛两边题有气魄弘大意趣横生的绝妙楹联,曰:张开口吞江心月,不动神游海角天。听说此幅楹联颇具匠心,特色在于“藏字”之妙。可将“口”与“神”字重读,譬如:可读成“张开口,口吞江心月;不动神,神游海角天”。也可读成“张开口,开口吞江心月;不动神,动神游海角天。”1982年著名剧作家曹禺游迎江寺,反“增字”之道,用减字法一挥而就书墨宝一幅“口吞江心月;神游海角天”。 细细体会,其中涵义诸有不同,展示出耐人寻味的禅机。背面神龛内则昂立着一位威风凛凛的大菩萨韦驮。大殿东西两厢分别有气势威严与屋脊齐肩的四大天王立像,象征着他们的神威保佑着民生风调雨顺。殿内的立柱上刻有一副的佛门对联:十方来,十方世,十方共成十方事;万人施,万人舍,万人同结万人缘。虽然其内涵普度众生善结人缘的佛教思想,但不凡深有哲理性。任何一个社会、任何一个国家如果能做到或达到这样的境界,那定是邪恶不侵的和谐盛世。 自天王殿后而出,即是步入大雄宝殿的28级石阶。殿门上悬有全国佛协会长赵朴初隶书匾额,笔法秀丽中正,功底深厚。据说文革期间,迎江寺破坏严重,仅大雄宝殿与振风塔保存完好。乾隆帝御赐“善狮子吼”与慈禧太后赐额“妙明圆镜”的两块黑底鎏金字匾,和桐城女居士姚杨慈敬的“佛光普照”匾额一起高悬在殿中枋梁之上。色彩斑斓的佛幛禅幔之中,娑婆世界的释迦牟尼与阿难、迦叶三尊大佛面南而坐。佛祖身后肃坐着文殊、普贤、观音、地藏四大菩萨。消灾延寿药顺佛和阿弥陀佛则分列左右。大殿东西厢的佛台之上,分列有降龙、伏虎等十八罗汉塑像,姿态各异,造型生动。殿前门右侧有“十方迎江禅寺”铜钟。迎江寺内还有修缮一新的毗卢殿、藏经楼、人士阁、法堂、广嗣殿等。毗卢殿内中央供奉的是毗卢佛,左边是大梵天王,右边是帝释天神。毗卢佛背后的悬壁上有精美逼真的塑像画,高达10多米的海岛上有善财童子五十三参等一百多个人物塑像,海岛下塑有“四海龙王朝观音”。好像内涵着许多佛门典故,此处没有导游细细讲解,只得看几眼后离去。这座古城名寺的香火明显没有名山古刹那样的鼎盛,显得有那么几分落寞,但可贵的是依然保持着肃穆雅静的格调,相对来说,少了一些势利的铜臭味。 念佛堂上真巧有一班信男信女正在诵经,仔细一看,大多是没有落发的老年信徒,只有几位是披着袈裟的僧人。正瞧着,忽然有一位年轻轻胖乎乎的光头小和尚看到一个熟人,就随随便便地跑出诵经队伍,与其嬉笑言谈,连我这个旁观者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却若无其事。看来尘缘难断,修炼实乃不易。大殿右角摆有书摊,平时有位僧人坐着沙发看管,免费提供信佛有关的简单书籍,我在那里拿了一本薄薄的《弟子规》,随手翻翻,书中尽讲些清规戒律,温良恭谦让的做人道理,蛮有意思的。收入包中,以后在海外的中文教育中可能会有些参考价值。 寺内正中拔地而起,矗立着一座赫赫有名的振风塔。振风塔于20066月已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该塔七层八角楼阁式砖石结构,塔高64.8米,是国内仅次于河北开元寺塔的砖石古塔。明朝隆庆四年(1570)建成,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外观古塔,塔身浑厚庄重,塔顶上葫芦宝瓶状的塔刹造型优美,两者相得益彰,显得格外的雄伟挺拔。“长江日浩荡,塔影流不去”。数百年来,振风塔历经风雨沧桑,依然笑傲江湖,至今仍有“过了安庆不说塔”之美称。据说振风塔内共藏有佛像1080尊,有“万佛塔”之名。登塔时,上上下下,转来转去,看到的佛像倒是挺多,神态各异,但万万没想到竟有千尊之多。凡人凡眼只看到塔的底层供奉一尊5米高的西方接引阿弥陀佛,二层供弥勒佛,三层供五方五佛,殊不知嵌在塔壁腹墙之中还有许多佛像,他们同样每时每刻遵守佛法岗位,无不注视着大凡世界上的芸芸众生。 闲来游塔,购票一张十元,便可登至塔楼第六层。每层塔的飞檐之上瓴盖筒瓦,八角均有造型奇特的异兽口衔风铎,戗下系铜铃,随风作响,梵声常鸣,清脆悠扬。塔门塔梯的布局多变,有趣的是第二层内妙藏楼梯,我登上塔二层后欲寻梯而上,可是却时时碰壁,不得入门而上的要领。转了一圈勃然醒悟,方才解破入门。在释然的笑声中,深深佩服古代建筑师独具匠心的设计,似乎特意在八门中布下了八卦阵,出点小难题,让后人游玩时费点心思,饶有乐趣。每层塔的外围均有石栏环绕,但由于逐层收缩,到了第四、五层,外围的宽度已经很窄了,石栏又低矮,只允许单人通过。行走在第六层的外围,感到有点恐高紧张。当大风袭来,身子一个摇晃,那真有些危险。幸好游客不多,独自靠近塔壁悠悠地转了一圈,再极目眺望,整个安庆城尽收眼底,大江在白茫茫的雾气中静静地奔腾而去。此时想起了唐朝大诗人王之焕登鹳雀楼时所写下的千古流芳的诗篇,难免想感悟一下那种“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意境,可惜梅雨中的天际很低,也很白,四周苍茫一片,水天一色。再上一层楼,想必也是一样,只不过方圆十几里收入眼底而已,怪不得生活在南方的历代诗人写不出此等气吞山河的豪壮雄浑名句。然而,在这气蒸雾腾的高处,反倒有些飘然欲飞羽化成仙的感觉。 在寺内小憩时,看到一位中年和尚正在与人交谈,有点见解。以为是寺院的主管僧人,随而攀谈起来。他法号“满界”,特请我去他的客舍小坐。还从来未曾参观过和尚的屋子,便欣然前往。他住在藏经楼的二楼,一尊崭新的千手观音像背后的小屋。屋里凌乱不堪,却挂有几幅已裱好的书法条幅,题名“满界”,知道是他的作品。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雅兴”。他有点得意,也不谦虚地说:“都为朋友写的”。我稍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书法,觉得结体一般,笔力不足。不过倒挺有勇气,自书自娱,活得也很潇洒。屋外两边是廊台,后面的廊台放满了他的文房四宝,一张盖着垫布的大桌子,上有大砚台,墨汁,笔架以及大小毛笔与石章,还有各式他所喜好的字帖。他自我介绍了一番,他的草书学安庆著名书法家邓石如,楷书学的是张即之,都是明清徽州名家。行书学的也是一位安徽出身的名家包世臣。他笑称喜欢博览群书,多有见地。有这样情趣的和尚当今不是很多吧。由于在安庆仅呆两天,下午我还得去游玩独秀园,便匆匆告辞。临行前,他铺开宣纸,当场写了横幅送给我,是庄子的“虚室生白”的翻版“虚屋生白”四个字。当然我也馈赠一点费用,权当资助他一点兴趣爱好,因为我觉得行文弄墨也挺花钱的,对一个和尚来说不容易。 迎江寺山门西面临江楼阁原是慈云阁,辛亥革命成功后已改为熊范二烈士祠,以纪念辛亥革命时期安庆马炮营起义领袖熊成基与范传甲以及战死于辛亥革命的安徽或皖籍烈士。全国现存仅此一座辛亥革命纪念专祠,同时也是安庆博物馆。上午游遍了迎江寺后,想去那里参观,不期吃了闭门羹。万万没想到堂堂的博物馆每天仅开放上午四小时,可见安庆这个城市的旅游人气实在不旺。 寺内沿临江山门旁边还设有素菜馆,颇有名气,可以精制四百多种素点佳肴。因计划下午参观近代名人陈独秀先生陵园,故而只想简简单单地解决午餐。在二楼的素斋馆一边临窗观望江面上来往的驳船,一边品赏鲜美的素面,思绪漫无边际地在空中悠荡,时而浮现我那曾经修地球的三年知青生活。那里穷乡僻壤的小村庄,那里憨厚淳朴的皖北老乡,都让我深深地怀念。行程紧迫,无法再花费2-3天时间去看看二百多里外的那山那水那人,应该是我这次安庆之行的最大遗憾吧。思绪自然而然联想起那些当年同甘共苦的插兄插弟,他们的大多数后来应该都在安庆就业安家,不料想,更大的遗憾是此行未遇见一个同乡好友。事实上我已不可能实现这一愿望,因为后来得知安庆市政府在改革开放之初,准许补偿上海知青市民离岗返沪,所以他们绝大部分都不居住在这里。听后不胜唏嘘,这一决议对他们来说是祸?是福?答案无从获知,但愿我的兄弟姐妹们依然挺立在改革的春风中,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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