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流年】第十三章：扭送警局（六）
此时一阵迷离之气飘过，袁远歌忽觉得戏台下的观众席中爆发一片啧啧赞叹，竟是前所未有的热烈气氛。定睛细看，只见一位满清宫装贵妇坐在不远处的正席间，淡笑盈盈，而她身边立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神态恭敬肃立，却是一身黄袍加身——
慈禧太后和同治帝？！
袁远歌虽然已是几度梦回大清，但是真真见到这样大名鼎鼎的史书人物，却还是第一次。可是能够与慈禧老佛爷同席看戏这种情况，居然也没有人质疑，难道对于他们而言，自己才是那梦境中的鬼魅？
此时台上的戏目已经变作热热闹闹的一出《八仙过海》。锦玉班诸位上榜名伶扮作台上八仙，酒醉微醺，各显神通，却因翻了江倒了海，而正与鲤鱼仙子争执。
那鲤鱼仙子，自然由秋臣所扮，端得是艳夺明霞，朗涵仙露。只见他理论八仙时檀口生香，娇韵欲流，见吕洞宾出言不逊，便显出一派巾帼豪情，如火如荼，独斗众仙，无论身段还是唱功，皆能力挫群芳，独占鳌头，当真是秋水为神琼花骨，人间始信有谪仙。
一出戏看完，台下掌声雷动。慈禧太后心满意足，着人打赏班主时却听她道：“你们锦玉班如今名动京师，两位师傅带出如此出众七位师兄弟，各个技艺精湛，台功了得，哀家钦定的曲台花谱里，前几位倒是都被你们班里的占了去。今日这出，每位打赏二十两，秋臣赏银百两之外另赐一副红宝石头面……”
袁远歌正寻思着，秋臣入荣府前果然不负倾国倾城的一代名伶，这地位，这收入正经了不得啊。哪知却见慈禧偏过头朝向自己这边，“荣统领，你今日请锦玉班来唱，哀家甚喜，此等盛事，今后定要多多安排。”
“一定一定！”应是荣禄满口应承，而三爷惠禄的声音也响起：“若圣母皇太后喜欢，微臣下次定当协助家兄，将这临水戏台布置得更加精秒，亦可将京中诸个名班子都请过来……”
“不必，有锦玉班和秋臣即可。”慈禧笑靥如花，浑不似史书上的严肃脸。
此时锦玉班众人来到皇太后面前谢赏。秋臣仍旧着鲤鱼仙子的戏装，轻挪莲步，款款而来，衣带动处，兰麝飘香。待与诸多贵人一一行礼谢赏后，居然来到自己面前，眉宇间私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和与别个不同的亲熟，含情脉脉低唤了一声：“梁公子……”


“梁公子！？”袁远歌一个激凌醒过来。房间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全都熄灭了，窗外笼了一层薄霜，映照出路灯的微光，室内却还是很黑，安静得不像样。梦中那喧嚣的乐声、人声和大红的戏台还盘旋脑际，让人几乎无法相信如此逼真的场面仍旧只是个梦。
“梁公子……不是袁公子吗？”远歌怅然若失地坐在那儿，琢磨着这个称呼。荣卿绝美的身姿容貌仍清晰地浮在眼前，“绝代风华自沉江”的唱词字字宛在，不禁被自己梦里都能编出一出出戏词的本事吓得不轻。
猛然间，“嘀”的一声，是冰箱启动的声音，跟着屋里的灯倏地亮起来，让远歌一阵心悸，看来是刚才睡时停过电。想起小疯子“荣秋臣”昨夜就坐在自己身边，大眼盯盯地拉着手入睡，自己倒能一夜无梦睡得踏实。今天他一走，这接二连三的怪梦怎么又找上来了？而且这梦都是什么原理啊，好像真的一样，还经常是连续剧。只是剧中自己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啊？怎么比关帝考核的题目还让人摸不着北呢？
袁远歌对于这种飘忽的情绪一向不愿深究，反正有灵感，能用在白天的片场就最好了。老周不是说那个将在《卿卿》中饰演荣卿的尹风华终于要进组了吗？

未完待续......
作者：远远歌哥
图源：Pinte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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