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兴  6park.com
2021年，俞天任告诉我，在深圳越众集团公司董事长应宪先生组织下，他们去美国国家档案馆翻拍了志愿军战俘的审讯档案。现在保存在“越众历史影像馆”，进行整理和翻译工作。应宪原来是一名军人，虽然离开部队，依然没有忘掉报效国家和军营，已联系了革命军事博物馆，准备捐献这一批档案资料。我对志愿军战俘没有多少研究，但我个人觉得，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但档案数量实在太多，翻译整理工作是很繁琐的，而且还要根据档案内容归纳出美军审讯的特点以供研究，确实很累人。 6park.com
其实美军对志愿军战俘的审讯其实是有标准化模板的，用不着根据档案内容再去分门别类去辨析美军如何审讯。我个人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只希望能帮上一点忙，减少一些重复工作的时间。 6park.com
我们来看一下美军是怎么审讯志愿军战俘的？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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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军情紧急、特殊情况下，美军对志愿军战俘并不是直接审讯，而是先让他们写一份简单的自传，内容包括： 6park.com
1、个人简介 6park.com
（1）姓名、番号、军衔、年龄、职务。 6park.com
（2）国籍、民族、籍贯、住址。 6park.com
（3）受教育程度。 6park.com
（4）特长。 6park.com
（5）个人爱好。 6park.com
2、家庭经济情况 6park.com
（1）家庭成员的姓名和职业、政治面貌、宗教信仰。 6park.com
（2）家庭财产和拥有股票的情况。 6park.com
（3）月收入、支出和储蓄的情况。 6park.com
（4）和妻子之间的经济情况。 6park.com
（5）在部队期间和父母的联系。 6park.com
（6）父母的住址。 6park.com
3、社会关系 6park.com
（1）亲戚、朋友、同事、上级、老师、同学的姓名、地址。 6park.com
（2）这些人的职业、政治面貌、宗教信仰。 6park.com
（3）说出和这些人的具体亲近程度。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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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履历 6park.com
（1）生日和出生地。 6park.com
（2）学习经历。 6park.com
（3）工作经历。 6park.com
（4）在学校期间的政治活动经历。 6park.com
（5）何时、何地、为何参军？ 6park.com
（6）参加过的战斗行动（时间、地点、番号、职务、作战任务） 6park.com
（7）在各种战斗行动中关系较好的同事有哪些？ 6park.com
（8）接受过什么样的军事训练（何时、何地、在何单位、学习的课程和课目）？ 6park.com
（9）第几次参军？ 6park.com
（10）是否退役过？如果是，退役后的职业是什么？ 6park.com
（11）是否参加过二战？在哪里参战，在二战中的职务是什么？ 6park.com
（12）在二战中是否受伤或被俘？如果被俘，是在何时、何地、如何被释放或解救的？ 6park.com
5、政治面貌 6park.com
（1）在何时、何地加入过党派、宗教团体或社会团体？ 6park.com
（2）在组织中的职务和活动情况。 6park.com
（3）这些组织对你的培训情况。 6park.com
（4）你为何加入这些组织？ 6park.com
（5）该组织何时成立，领导人是谁？ 6park.com
（6）被俘后你是否和该组织保持联系？ 6park.com
（7）你的组织在军队里如何开展活动？ 6park.com
（8）你对贵国其他政党和社会团体的印象。 6park.com
6、被俘情况 6park.com
（1）你现在觉得应该来朝鲜吗？ 6park.com
（2）你觉得你们的军队是志愿者吗？ 6park.com
（3）你是何时、何地被俘的？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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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被俘的志愿军战士肯定不会完全如实来写这份自传。但美军并不着急，他们有他们的审讯技巧。 6park.com
开始审讯后，美军审讯员是按照自传的书写顺序进行提问的。但是，问着问着，他们就会跟志愿军战俘“聊天”、“拉家常”。 6park.com
按照美军的标准化模板，美军审讯员在问完个人爱好后是询问家庭经济情况。这时，美军的“聊天”就开始了，他们会问志愿军战俘的家庭都经历过什么样的困难，在困难期间如何安排收入和支出来克服困难的。接着又会问经济情况最好的是什么时候，为什么？ 6park.com
接着就是聊社会关系，主要是聊父母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对自己思想和行为的影响。 6park.com
接着按照美军的标准化模板，审讯员马上话题一转，开始和志愿军战俘聊旅行，询问去过什么地方，在那些地方有什么社会关系，那些地方的地形特点、工业、农业、社会活动、物价水平。最喜欢哪里？为什么最喜欢？对每一个去过的地方都有什么印象。 6park.com
然后又开始聊参军前的职业，最喜欢哪份工作，为什么？在工作中学到了什么，有什么感悟。如果是学生参军，就聊学生时代，喜欢学习哪个学科，为什么？有什么个人抱负，是什么影响了你，从而有了这些抱负？然后就聊学生时代经历的社会热点，中国经历的苦难事件，让志愿军战俘谈这些事件让他产生的爱恨情仇。 6park.com
等到闲聊得差不多了，美军审讯员就开始问军队相关问题，但问的很浅，方法还是聊。先问番号职务、入伍时间、接受的培训、领导的姓名。然后就又开始以“拉家常”的方式问立功受奖的表现，引导志愿军战俘说出具体过程，再问有没有降级、处分过。然后顺着这个话题询问所在部队的作战任务、兵力兵器部署。接着调转话题以轻松的姿态聊军队的日常生活，让志愿军战俘谈在原部队的感受，被俘后的感受。 6park.com
接着美军审讯员会突然调转话题，让志愿军战俘谈对美帝国主义的看法，请注意美军审讯员的用词就是“美帝国主义”。然后就开始和志愿军战俘天花乱坠扯国际关系，问志愿军战俘对英国工党政府的看法，问工党能在英国建立社会主义吗？问对英美关系的看法，问对美国民主党、保守党的看法，然后不经意地问对共产党的看法。接着就问对苏联的看法，对国内政策和外交关系的看法。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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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美军审讯员会让志愿军战俘聊对朝鲜政府的看法以及对朝鲜战争的看法。问中国为什么要参加一个不相关的战争？你有什么看法？引导志愿军战俘去认识到世界和平的重要性，民主、自由的可贵性。然后就会询问志愿军战俘，是否愿意投身到世界和平的运动中。如何计划参与世界和平，如何在未来寻求和平。 6park.com
接着美军审讯员会问，被释放回家后的计划，被释放前对战俘营有什么意见、建议？ 6park.com
至此，一次审讯即告结束。 6park.com
接下来，美军会安排各种讲座（洗脑的）。然后再进行一次审讯。还是“拉家常”，但会简短很多，重点问听了各种讲座后有什么感想，现在对参加这场战争有什么感想。 6park.com
所以，有读者问我说看了很多美国关于朝鲜战争的书籍，好多书都说志愿军战俘审讯的时候很多人都很配合。那当然很配合啦，美军就是刻意制造一种轻松聊天的气氛。 6park.com
审讯战俘，是战争中获取情报的重要手段。但是战俘有不同的思想、性格、经历、意志力。他们交代出来的情报五花八门，有说实话的、有说假话的，数量众多的战俘制造出数量众多的信息。 6park.com
美军怎么来甄别每一个战俘的供述是真实的？其实美军没有办法甄别。所以各种朝鲜战争书籍都会讲到在志愿军入朝初期的时候，美军抓到的志愿军战俘说出志愿军的作战计划，美军不相信。他们觉得一个士兵不可能知道这么详细的作战计划，不可能知道高层的计划。 6park.com
再比如韩军战史《韩国战争》中志愿军部队的番号是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来写的，其中很多来自志愿军战俘的供述，可是很多战斗，志愿军参战部队的番号和部队领导的名字错的离谱。其实就是志愿军战俘在供述时说假话，敌军未能甄别，写在了史书里。再比如，38军汉江南岸阻击战的时候，美军抓到的志愿军战俘供述称我们有一个连，有8挺重机枪、20门大炮。美军就认为这是胡说八道（参见：美军最新解密档案：如果中国人有足够的大炮，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再比如张泽成在他的书中说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战士在审讯后一个人蹲着哭，他去一看，被美军打惨了。就是因为美军审讯员在问他政治组织那一项时问：他的部队里共产党员占多少比例？这个小战士回答全都是。再问有多少人？小战士回答四万万五千万。美军一听就开始毒打。 6park.com
其实这个小故事就说明，应对美军审讯时，有些指战员太过于刚硬，那所谓的“轻松氛围”马上会变成严刑拷打。说一个连有8挺重机枪、20门大炮的那个战士肯定也挨打了。另一个，美军从审讯中获取军事情报的主要目标群体是志愿军军官，他们是经常挨打的，所以战俘交换时，回来的军官都是面黄肌瘦、遍体鳞伤。还有人民军战俘被揍也很厉害，一是人民军战俘经常组织暴动，美军经常收拾他们。二是战俘营的韩国管理人员对同胞下手特别狠，二鬼子么，都是这个特点。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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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什么美军会这么审讯？美军要从两万多个志愿军战俘中找出他们可以相信的人，找出那些意志不坚定、容易屈服的人，找出那些会认同西方价值观的人，找出那些原国民党军老兵。 6park.com
所以如果一个志愿军战俘说他信仰基督教，就会得到美军另眼相待。 6park.com
其实这和现在的电信诈骗的话术、传销的话术有一点是一样的，美军要找出精准的受众，美军要知道哪些人是“投降派”，这些人的供述是可信的。这是在数以万计的志愿军战俘供述信息中找出可信情报的有效手段。同时还能起到腐蚀、拉拢可拉拢对象的作用。 6park.com
实际上，美军对志愿军战俘的审讯也是在不断总结经验、不断改进办法。 6park.com
在抗美援朝战争第五次战役前，志愿军被俘人员不多，而且其中的原国民党军士兵不多，大多是根正苗红、出身贫困、苦大仇深、家庭享受了土地改革福利的干部战士。美军对这些志愿军战俘的供述普遍是不相信的。所以这些战俘中的极少数软骨头交代的重要情报，美军也不相信。 6park.com
在1951年4月22日第五次战役发起前的4月13日，美军抓到的志愿军战俘中已经有人供述了第五次战役的发起时间以及自己所在部队的作战计划。结果美军不相信，美军战史说“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李奇微和军长们一致认为敌军近期无意进攻。”4月21日晚，“美军第8集团军情报部门在总结了当天的调查结果，报告称，信息仍然不够可靠，无法显示即将到来的敌人进攻的接近程度。” 6park.com
一直到4月22日19时，美军第24师长布莱恩少将才通知美军第1军司令部，他预计大约两小时后会遭到袭击。这时，美军才确认志愿军将发起第五次战役。 6park.com
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彭德怀采用了“声西击东”的战术，结果美军上当了，以为彭德怀还是要打汉城，李奇微和范弗里特把重兵集结在汉城周围。结果彭德怀的主攻方向是东线的韩军。可实际上在5月10日，志愿军19兵团一名被俘的军医已经向美军供述了志愿军的作战计划，但美军不相信。结果，志愿军果然在东线大举进攻。 6park.com
在历次战役中志愿军战俘中一些“软骨头”的供述表明，基层士兵、非战斗人员照样清楚总体行动计划，这才使得美军改变了观点。于是美军发现，非战斗人员，比如文化教员、后勤人员、医护人员，原国民党军老兵这类人意志很不坚定。这才有38军文化教员谷中蛟叛逃后，引起美军情报部门高度重视，38军因此饮恨白马山。 6park.com
而第五次战役转移阶段，志愿军1万7千名战俘中原国民党军老兵占据了大多数。美军发现，这次被俘的志愿军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的中国人根本不会投降，哪怕人再少也会和美军打到底，会拼到最后一个人。而第五次战役转移阶段，很多中国人直接举枪投降。美国朝鲜战争权威学者阿普尔曼在他的著作中指出：这些人几乎都是国民党军老兵。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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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说的“国民党军老兵”并不是“解放战士”，而是那些到了1949年才起义、投诚、投降的国民党军部队，特别是在第3兵团中，那些在解放大西南中投降的国民党军老兵比例非常高。这些人跟“解放战士”完全不一样，还没有经过彻底的改造，都是因为军事技术好、战斗经验丰富而编入解放军部队的。实际上都是老兵油子、兵痞子。 6park.com
志愿军对这些人其实也非常不放心。刘家驹写过《我经历的朝鲜战争》，他就是第3兵团的一个文化教员。他所在野战医院的挑夫班长就是一个国民党军老兵，虽然在战争中确实表现出了可贵的人性，但他和真正的解放军格格不入，最后也是叛变投敌了。刘家驹就是这么写的：“教导员的忠告我毫不怀疑，战役开始以来，已通报过好几起战场报复杀害干部的案件，都是这帮人干的。” 6park.com
在第五次战役转移阶段撤退的时候，刘家驹他们掉队了，碰到了收容队，跟着一起走。路上收容队又碰到两个兵在烤火吃苞米，收容队要求他们跟着一起走，这两个兵不肯。刘家驹写道： 6park.com
“你们现在就跟我走！”参谋在下达命令。“十多天没睡觉了，睡一觉再走。”另一个瘦瘦的战士回答，说话慢条斯理的，很油。“敌人很快过来了，你们必须马上离开！”“我们又不是新兵嘎子，你别唬人了。”“你们想不想走？”“你想干什么？我们在国民党那边还没人敢逼我们呢。”大个子说话更傲气，说完，把扔在一边的步枪拉到自己身边，似乎在显示他的自主能力。 6park.com
听得出，这两人都是解放兵，战场的历练给了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参谋发出警告：“你们究竟走不走？”瘦瘦的战士说：“走不走我们自己决定，用不着你来给瞎子点灯。”参谋火了：“你们想当俘虏？”大个子说：“当就当呗，无非是第二次解放！”参谋气得“砰”地一声猛力关上房门，退下台阶来，一挥手说：“我们走！”刚走出院落，参谋回过头来，叫：“三班长！”一个敦敦实实的战士走到他跟前，参谋吩咐说：“你带着小李马上去处理了他们！” 6park.com
这两个兵不能说是狭义上的解放兵，只是在解放西南后刚编入解放军没多久的原国民党军老兵，结果被枪毙了。这种枪毙没有问题，他们就是慢慢走，能追上部队就追上；如果不能追上部队，反而被美军追上了，那也无所谓，直接枪一扔就投降。阿普尔曼说的就是这些人。这些人被美军俘虏后，能干什么好事呢？在战俘营里变节投降，为虎作伥，在其他战俘身上刺字，逼迫其他战俘去台湾，殴打屠杀干部党员的就是这些人。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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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美军也发现了，美军就是要把这些人找出来。所以美军在审讯时故意搞得“很轻松”，故意“拉家常”，在“轻松的氛围”中不经意地提出一些问题，来看看战俘是什么意识形态，是不是被“感化”，是否接受了美军的“洗脑”？只有这些人的供述才是会被美军相信的。 6park.com
不然，哪怕你是真心想投降，美军也不相信。志愿军职务最高的叛变投敌者是一个营参谋长，叫白玉才，可他跑到美军那边去后，美军根本不相信他。那些帮助美军甄别的国民党军老兵也排挤他。结果美军直接把他往战俘营里一扔，交换战俘时居然又被交换回来了。 6park.com
为什么美军不信啊？美军这些审讯员哪里懂中国的历史、哪里懂中国的文化、哪里懂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所以美军的标准化审讯模板就是在给审讯员画框框，符合硬性条件的，进框里去。并不是叛徒说自己来投奔“自由”，美军就这么认为。美军说你是，你才是；美军说你不是，你就不是。美军就是鲁迅笔下的赵老太爷，赵老太爷说了你也配姓赵？美军才不管你呢，他就对照硬性条件，你不符合，就直接往战俘营里扔。 6park.com
硬性条件是什么？其实就在“拉家常”里，你家的经济如何，读过书没，什么政治面貌等。志愿军战士说家里三代贫农，没念过书，没在城里打过工，工作就是给地主打长工。美军立马就把你划为不可拉拢。为啥还要聊国际关系啊，居然还问什么英国工党政府？要受过教育，见过世面，能接受西方价值观，信仰基督教那就更好了。在志愿军指战员中，这样的人是很少的。所以美军的基本目标群体自然就是原国民党军老兵。 6park.com
顺便说一句，战俘刚交换回来那会，志愿军对这些释放人员是很好的，后来变了。除了我们东方文化本来就不认同俘虏，以及多年来残酷的斗争使得对敌斗争的弦绷得很紧外，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一些主动投敌者，美军不相信。他们主动投敌想要拿奖励，结果啥也没有，在战俘营不受待见，遣返时他们就想着回来，不愿意去台湾，结果就交换回来了。志愿军发现这种情况，斗争的弦自然再次绷紧。 6park.com
那么美军甄别了这些可利用的人出来，仅仅是让他们供述军事情报吗？不是。 6park.com
美军还要找出可靠的“代理人”让他们去治理战俘营，用各种手段去做分化工作。 6park.com
比如美军口中的“模范战俘营”第72联队，就是一个被原国民党军老兵完全控制的战俘营。美军还从中挑选出骨干让他们去别的战俘营当领导。去第61联队任职的孟明就是原国民党军军医，他到第61联队后就组织成立国民党第61联队支部，在拉拢其他人时说：“我被共产党抓去，只好伪装积极，被俘后我立即投奔了光明。大家要看清楚这里是谁的天下？是美军的天下，是蒋总统的天下。”另一个到第61联队任职的刘南屏说：“我家财产被共产党没收，父亲被镇压，我和共产党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家没当几天共产党的兵，千万不要鬼迷心窍。”被他们拉拢的原国民党军上士丁先文不愿意当汉奸，差点被打死。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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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分化志愿军战俘，美军还在这些人中寻找当特务的苗子。有些志愿军战士就会因为故意表现得“很好”被美军选中。在网络上非常著名的志愿军180师报务员张文荣就是其中之一，他原来是国民党军军官，符合美军甄别的硬件条件，伪装出来的表现也让美国人满意。结果被美军挑去参加武装特务的培训，所训练的内容包括特务理论、轻武器射击、情报侦查、爆破暗杀、通讯、跳伞等科目。1952年2月18日，张文荣再次穿上志愿军军装，美军给他配发了袖珍式收发报机、步枪、手榴弹、地图，随后张文荣登上一架“C—46”运输机。 6park.com
这架C-46运输机上共有10个美国人和三个特工小组，张文荣是其中一组的成员。这10个美国人除了机组人员外，都是训练他们的情报军官。张文荣所在的小组首先跳伞，而张文荣排在第一个。跳伞前，张文荣偷偷把两颗手雷紧紧抓在手里。跳出机舱前一瞬间张文荣拉掉拉环把手雷扔回了机舱，面带微笑坠入空中。手雷爆炸后，飞机坠毁在铁原以西，只有指挥他们跳伞的美军教官正好身背伞包，也立刻跳伞被俘。也正因为这个美军军官的被俘，他的供词证实了张文荣的壮举。 6park.com
1958年3月，北京军区政治部保卫处给张文荣出具了证明书： 6park.com
“张文荣在朝鲜战场上被美军俘去后，强迫其充当特务，当张乘敌飞机降落前，用身带之手榴弹将敌机炸毁，向我投案自首，有立功表现，为此奖给张文荣人民币800元。” 6park.com
有张文荣这样不愿意当汉奸的原国民党军官，就会有铁了心与我敌对的原国民党军。1952年7月，也是在铁原附近，志愿军15军抓获两名武装特务，结果一看是中国人，这两个人就是原60军中的国民党军老兵。 6park.com
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都有败类，而美军对志愿军战俘的标准化审讯流程其实就是在寻找那些败类、软骨头。因为当时特殊的历史时期，有众多的刚编入解放军、尚未彻底改造的国民党军老兵，让美军有了精准筛选的目标群体。但我们一样要注意到，时至今日，这依然是美国人常用的手法，他们照样不停地在我们国内寻找精准目标群体来为其服务。美军在审讯志愿军战俘时为了拉近距离故意说“美帝国主义”，但实际生活中真的是“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