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派 2019年12月 6park.com
前些日子在国内自媒体上看了个帖子。题为 “抛弃偏见，是时候，重新理解日本了”。帖子里介绍了一部美国人写的老书叫《菊与刀》。并称二战过去了七十多年了，我们不应该再陷在对立的思维中，应该通过这本书“抛弃偏见，重新理解日本”。很奇怪，中国人对日本人无非就是对日本人过去的残酷暴行有那么点儿怨恨而已。况且战后70年日本人不仅从未认真谢罪反省过，反而一贯口是心非，从国家层面极力掩盖否认侵略战争。这种理所当然的怨恨到了这人嘴里怎么就变成了偏见了那？这不是倒打一耙吗？ 6park.com
再看看《菊与刀》这本书，笔者在网上搜了一下找到了一段其中对日本人性格特征所做的描述。日本人【好战而祥和，黩武而好美，傲慢而尚礼，而善变，驯服而倔强，忠贞而叛逆，勇敢而懦弱，保守而喜新】。 6park.com
看到这段话笔者明白了，让我们放弃偏见的意思就是日本人也有＂祥和，好美，尚礼，忠贞＂等好的一面，所以应该重新理解日本。不过笔者认为这些好的一面和过去屠杀中国人的残酷暴行没啥关系。中国人要的是真正的谢罪和反省。否则好的一面再多，那天又变成了鬼谁知道啊。70年前是为了侵占领土，今后也不一定又想要别的了那。 6park.com
前两年安倍还在东南亚极力拉拢东盟各国毫不掩饰的大搞对中封锁。还要弄个亚洲版北约围堵中国。现在多少日本人每天盼着中国最好一夜回到解放前。最近日本民调显示８４％的日本人讨厌中国，这和２０年前截然相反。这种现实情况下，就为多卖几本书赚点蝇头小利，让中国人放弃所谓的偏见拥抱日本，是不是脑子有病吗。 6park.com
《菊与刀》这本书一点儿都不精彩，感觉就是把从日本人嘴里听到的故事，再用美国人的口吻讲述一遍而已。有些内容不仅不真实，其产生的原因和时代背景也没有交代。所以无法理解上面那段日本人的性格特征。既然从书上看不出，下面就凭一些生活体验和可怜历史知识分析一下这些性格特征的真伪。 6park.com
先说说“好战”，”黩武“。从丰臣秀吉的朝鲜出兵，到明治维新以后的日清，日俄战争，再到为了保住到手的朝鲜，满洲即使赌上国运也要和美国拼死一搏的太平洋战争。其目的都是为了领土。因为日本在丰臣秀吉时代人口就接近了3000万，对土地的渴望可以说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这也导致了日本为了土地的好战思维。另外从丰臣秀吉时代日本就是武家统治，到了江户时代又被称为幕府将军。所以日本的军国主义实际上从17世纪就开始了。这样一段漫长的军人统治国家，能不好战和黩武吗，这一点说的没错。 6park.com
再看看“祥和”和“忠贞”。笔者觉着这样的词用在日本民族身上不大合适。用在尼泊尔，老挝人身上还差不多。江户时代人口的10%左右是佩刀武士。想象一下10人里就有一个成天到晚挎着杀人刀的国家能说“祥和”吗？ 6park.com
举个例子，据说江户时代260多个藩阀的藩主每年都要带领部下浩浩荡荡去江户城（现在的东京）汇报工作，并和老婆孩子团聚。有时沿途看热闹的百姓没注意扰乱了队伍，就可能被斩首仍到路边，这说明杀人是小事儿一桩。而如果被杀的是最下层的“非人”，那么根据当时的身份等级，一个普通“町人”的命相当于7个“非人”。有个记载说“非人”被杀去报案，官府回答说等杀了你们7个你再来报案。所以所谓的“祥和”实际上是日本长期的等级森严和阶级固化，以及武家统治而导致的日本社会相对的比较平静，有秩序而已。不是我们所想象的”祥和”。 6park.com
而“忠贞”实际上应该指的是“忠义”。也就是所谓的日本武士的忠义精神。因为从未听说那个武士带着情人私奔而很“忠贞”。其实日本武士的忠义也不是绝对的。比如过去的藩阀一般除了藩主，下面就是军师，藩政人员及看家护院的等等。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人。这些人都是武士且因该说对藩主绝对忠义。但历史上也常有在藩主做出危险行为可能被幕府废藩时，这些把藩作为自己命运共同体的武士们也会下克上把藩主软禁起来，或者弄个被病死之类的。然后再找个人作为藩主的干儿子成为新藩主。去年日产集团CEO戈恩被抓就是眼看日产可能被法国雷诺吃掉，日本人高管们想出的奇策是典型的下克上。主谋者是当时的社长西川广人，他是20多年来戈恩最忠诚，最信赖的部下。戈恩做梦也没想到日本的Samurai（武士）不仅不忠义，反而如此的“善变”和“叛逆”。 6park.com
另外《菊与刀》里还讲了一个想说明日本人忠义的故事。就是所谓的日本民族史诗
《四十七士物语》。其简要内容是有个叫浅野的藩主，因拔刀刺伤了一个叫吉良的藩主，而被幕府判罚刨腹自杀并废了藩。这导致其手下几百名武士成了失业浪人。这些人过去每年都有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石的俸禄（1石=1个成年人1年的口粮）。但被废藩以后这些俸禄一下子都没了。在藩主刨腹自杀后1年多，这些失业浪人中的四十七人，在即找不到能投靠的新藩主，手上的粮食又所剩无几的情况下,绝望之余一起杀了那个叫吉良的藩主。看上去是忠义武士替主君报仇，实际上是走投无路泄私愤。还有那个有名的A级战犯东条英机，按理说因该是最忠于天皇的武士。可当被美军审问时一上来就出卖了天皇。所以《菊与刀》中所说的“忠贞或忠义”与实际情况并不一致。 6park.com
那么《菊与刀》中所说的＂驯服＂这一性格特征是怎么得来的那？笔者估计这和在日本投降以后的那段时间里，日本举国上下对美军极为恭顺的态度所导致的。那么日本当时为什么会对美军如此屈服，恭顺那？下面我们看看当时的情况。 6park.com
1945年8月15日以后当昭和天皇受降的玉音传到亚洲各个战场时，很多日军官兵自杀了。虽然死时高喊天皇陛下万岁，但不都是为了天皇而死的。有人是畏罪，有人是绝望，特别是在东北自杀的日本人里，好多是为将要失去的大好河山而痛惜绝望而死的。这些人真的把满洲当成了自己的祖国。这也是千百年来对土地极度渴望的大和民族的宿命。同时也是今天许多日本人对拥有内蒙新疆西藏的中国发自心底的羡慕嫉妒恨的根源。 6park.com
话说回来与上面所述的自杀官兵成为鲜明对照的是，作为效忠天皇的最高武士东条英机，不仅不敢为天皇刨腹自杀，即使打了自己一枪也没击中要害。而当他被美军审问时，第一句话就是“不遵从天皇旨意对我们（军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看到了吧，这家伙一上来就把天皇出卖了。意思就是一切都是天皇的旨意。事实也确如此所以吓坏了昭和天皇。 6park.com
为了自保天皇紧急召见政府，警察等各个部门的人员商讨对策。讨论的结果一是找替罪羊（就是后来的ABC级战犯），二是想尽一切办法好生伺候美军。怎么才能伺候好美军那，自然想到了有名的女子挺身队。于是乎为了提高服务质量各路挺身队员不仅细心装扮还苦学英语。美军更是从士兵到将军，据说甚至元帅，甚至远东军事法庭的审判官们也被肉弹击中。几个月前还面向美军疯狂的冲杀，没几天就送来了白花花的肉弹。这种变化估计美军也没想到。同时政府各个部门对美军也是毕恭毕敬，把元帅麦克阿瑟当成了新天皇。据说麦克阿瑟很享受这种待遇。在这种背景下美国人当然很惊讶的认为日本人“驯服”了。 6park.com
反过来看看日本人对受到巨大灾难的中国人，朝鲜人的态度是什么那？一是打了你不能怪我，二是侵略变成了日军对蒋军对恐怖袭击的报复，三是对日军的残酷暴行死不认账，想尽办法抵赖。看不出丝毫的“祥和与驯服”。真正的战争罪犯天皇逃过了惩罚，导致战后日本人面对亚洲国家极为嚣张，从未认真反省过。可以说《菊与刀》描述的＂驯服“这一性格特征，不太恰当。它只是为保住天皇而做的一种看上去驯服的权宜行为而已。当然日本社会由于等级森严，下级对上级看上去是很“驯服”的。不过当上级的行为威胁到集体利益时，下克上也是常有的事，对上级的驯服也是有条件的。 6park.com
再举个例子，被中国人吹成经营之神的京都陶瓷创始人稻盛和夫，在接手面临倒闭的国企日本航空时，公司中上层骨干没一个”驯服”的。面对这种情况这位经营之神起初束手无策。后来不知是谁为他推荐了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战略思想，在中下层组织红卫兵造老家伙们的反。最后老家伙们被纷纷被打倒，中青年上位不出3年公司就摆脱了困境。所以说日本人的“驯服“也是相对的，在利益面前那怕弱势群体也没人驯服。 6park.com
至于《菊与刀》中所说的“善变＂这一性格特征，笔者觉着大多数情况下是为了集体利益，也就是命运共同体的利益而表现出来的“善变”。
虽然集体里等级森严但有时在威胁到集体利益时下克上也是常常发生的事，是“善变”的典型例子。还有在二战中日军经常以怕被美军玷污为名强迫大量妇女集体自杀，有的甚至直接动手非常残忍。可上面提到的为了保住天皇却又能主动献出大量年青姑娘供美军玩弄。这种“善变”也都是为了集体利益。而在有些情况下与其说是“善变”不如说是“阴险狡诈”更为恰当。比起其他民族日本人经常是表面上尚礼，诚实，而其内心极为狡诈，容易让人上当。蒋介石提起日本人就大骂狡滑，特别是针对关东军的土肥原二。所以千万不要被忽悠了，在重大问题上不能盲目相信日本人。 6park.com
最后说说”保守而喜新”。笔者觉着这里的保守不是思想和意思形态上的保守，因该是要求严格遵守各种传统制度和不成文规矩的一种强迫症，这种强迫症会给人一种很保守的错觉。否则真的是思想保守的话不会有”喜新”。至于喜新就不用多说了，因为日本是被大海封闭的岛国对外来事物自然非常敏感，好奇。比地大物博拥有奇珍异宝的中国更容易接受外来的新奇事物。比如火枪，日本人一看到火枪就着了谜，不惜卖儿卖女也要从葡萄牙人手里买来。有一阵子到朝鲜半岛去掠人再和葡萄牙人交换火枪火药。而大清王朝在清缅战争中就吃了火枪的亏，可乾隆对火枪不感兴趣导致百年后吃了更大的亏。 6park.com
最后说说《菊与刀》里的一个所谓的【耻感文化】。对于这个笔者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会总结出这么一种文化来那，实在无法理解。由于《菊与刀》这本书是在日本战败前后那段很短时间内仓促完成的，估计是作者遐想出来的。本人猜测耻感的耻字应该不是中文里羞耻的耻。实际意思是日本人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言行有违周围共识，从心里怕被孤立被惩罚，所以处处小心提防而表现出的一种低姿态。另外日本人成天挂在嘴边的“不给别人添麻烦“这句话，有时翻译成[避免被人纠弹]更确切。这句话实际也是出于这种担心害怕的心理。这种心理因素的表面反映就是常常看上去很害羞的样子，实质并不是我们想象的谦虚，内敛，忍让，羞愧等美德。 6park.com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感到《菊与刀》这本书所描述的日本人性格与实际情况有很大出入。究其原因一个是作者只是以听到的故事为依据，并用美国人的价值观来判断日本人的结果。还有就是作者在总结日本人性格特征时，没有把处于“集体状态下的日本人”和“处于个体状态下的日本人”做区分。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处于这两种状态下的日本人的言行完全不同。所以文章开头那段对日本人性格的描述让人感到很矛盾，无法理解。 6park.com
笔者个人感觉处于集体状态下的日本人由于集体内部不仅有严格的规矩而且等级森严，从而导致上层人物普遍冷漠刻薄，阴险狡诈。中下层人物普遍自律，驯服，谨小慎微。这样的集体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强悍的战斗集团，而体现出“好战，勇敢，倔强”。但也有时候又会像一群乌合之众而体现出“疯狂的精神至上，狡诈和残忍”。当然这些指的都是战前时期，在当今日本社会的大集团公司里表现出来的又是另外一种景象了。好战变成了喜好创新竞争，勇敢倔强变成了在研发上的大胆实践和对产品的完美追求。疯狂的精神至上变成了无视市场需求，不计成本的开发产品以及过度宣传匠人精神等等。 6park.com
而处于个体状态下的日本人基本上都比较勤奋，踏实。投机取巧，偷奸耍滑的人极少。但是对有违集体共识的行为，不管处在那种状态，那个层次的日本人都会表现出极其刻薄。另外作为人性共通的丑恶一面自私，贪婪，损人利己，好色等日本人也一点都不差，只是做的比较隐蔽而已。还有一部分人平时西服革履看着人摸狗样的，可一旦离开了集体就会表现出心智不全，自律性消失。同时各种性格缺陷以及长期被压抑的邪恶也会暴露出来。各种变态日本人就是典型。比如一旦失业蹲在家，不出1年家里就成了垃圾房，冰箱里都是1年前的剩菜，满地方便面碗，满床的黄色杂志，满墙的女人裤衩等等，这一点也是日本的一大特色。 6park.com
总之《菊与刀》这本书的内容就是把所听到的故事用美国人的口吻重新讲述一下而已。尤其是把两种状态下日本人的性格特征胡乱拼凑在一起让人难以理解。所以它不仅不能帮助中国人了解日本，反而有可能被引入歧途。 6park.com
说白了东亚各国人都差不多，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根本不是国内一帮精日一组所说的“谜一样的国家”。如果说日本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笔者认为就是“在处于集体状态时个体的意识存在完全消失，所有人容易进入疯狂状态。当决策层理智的时候，容易形成强悍的战斗集体。可一旦走上邪路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另外一个不一样的是，日本个人对集体有极强的归属感和命运共同体意识。集体错了我和集体一起倒霉一起死，集体对了和集体一起成长。像其他民族那样为个人利益的自私自利极少，大都是集体的自私自利。这也是在日本行贿个人很难的原因。同样也是由于个人很少公然与集体对抗或出卖集体利益，也就很少有人会受到集体的制裁或追杀。也就极少会有“吃里扒外，叛国投敌，放下筷子骂娘，写着汉字骂祖宗”等各类大神的出现。看穿这一点日本的所有谜都可解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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