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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配偶
送交者: 梧桐树UK[★★声望品衔10★★] 于 2021-04-28 10:07 已读 1420 次 1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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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配偶


王海军 老知青家园 2019-01-25 6park.com




纯音乐_蒙古大草原来自老知青家园00:0005:53

王海军 
真金火炼自安宁

田小野

1998年初我回了一趟我插队的土左旗,住在女一中同学彭皓方的家里,她当时是土左旗的副旗长,她带我去看望了一些留在土旗的知青,多是嫁给农民的女生。回京后就有了《嫁给农民的女知青》这篇文章发在《中国妇女报》上。在武川县,也听到关于海军嫁给农民的模模糊糊的故事,那时还不知她叫王海军,只是说王力的女儿。14年后才在网上看到海军写的她自己的故事。


王海军

1998年5月,我在《中国妇女报》发表《嫁给农民的女知青》的长篇报道,用了第1版和第3版整版,这篇文章曾被《作家文摘》《文摘报》等多家报纸转载。在14年后的今天,我在博客上读到的一个人,这个人让我为自己当年的浅薄和偏见感到内疚。这个人就是王海军。一个1973年嫁给内蒙农民的北京女知青。浅薄是我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真正了解这些女知青的内心世界,偏见就是对其农民丈夫的偏见,看到海军将他们当成自家兄弟般的抖落着他们的酸甜苦辣——这些“鸡嫁随鸡,狗嫁随狗”的农民丈夫——我才意识到,在知青返城大迁徙中沦为弱势中弱势的“知青配偶”,是最值得同情的。



尽管40多年前海军在日记里表白“我发自内心地衷心地爱上了一个农民”,我还是觉得当年如果能看到一线光亮,海军不会嫁在农村,嫁给农民。10年农村,贫病交加地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虽然海军平和的笔调似乎在有意淡化苦难和悲惨,但一个北京女孩在冰天雪地的北疆独守除夕夜的孤灯;嫁作农人妇后冒着生命危险在农村自家的土炕上生孩子;为重病的农民丈夫请求点救命款遭遇羞辱和在羞辱面前的无助痛哭……都让我不忍卒读。1978年海军虽然考上了大学,可是为了农民丈夫和女儿的城市户口,她却放弃大学毕业回北京的难得机遇而挈夫将雏去了内蒙古的一个更加偏远的地方。……40多年后的今天,关于自己的农民丈夫,海军平淡地说:“我家老杨相貌尚好,不过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算不得出类拔萃的男人。我却视之若宝,为他付出了全部。”



真金火炼自安宁,是海军的父亲王力送给海军的诗句。全诗是这样的:

女儿海军自内蒙回京探亲1986年2月 



心在玉壶洁似冰,

真金火炼自安宁。

英豪亦有天伦乐,

除旧布新情倍增。



注:女儿海军在内蒙插队十年,大学毕业后在内蒙教书,离家已经十八年了。


老杨家四妯娌,后排高个儿是王海军

这首七言绝句只有第一句用典,典出王昌龄“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以玉壶冰心自喻,是一种失意不失志的自信和自勉,在内蒙古生活18年的海军回京探亲,她从清澈见底的玉壶中捧出一颗晶亮洁净的冰心以告慰父母,比任何人世间的思念都更能表达她的深情厚意。
知青配偶

作者:王海军


王海军(前排左)1971年元旦留影于北京

知青配偶(1)——序

你可曾注意到,在泱泱京城生活着这样一个不打眼的群体,他们有一个独特的称谓——知青配偶。



四十多年前,他们并不是乡村的精英。或家境贫寒,或身有不足,或时运不佳,或怀才不遇。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成了打着光棍的农村剩男。这时,天上掉下些林妹妹,许多知识青年来到了农村,这些庄稼汉有幸娶得伊人归。有了女人的日子,有滋有味有底气。他们的光景渐渐殷实、美满,成了村民羡慕、赞叹的有福之人。



知青开始分配工作了,很多知青走了。在农村结了婚的北京女知青忠厚、善良,她们抹抹泪,留在了丈夫身边。知青大批回城了,这些女知青用种种不可思议的方法,把土得掉渣的丈夫带回了北京。这就叫做“糟糠之夫不下堂”。



很多人羡慕这些农民跟着老婆进了京城,他们自己却不以为然。只是为了妻子的夙愿,为了孩子的前途。他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祖祖辈辈赖以为生的土地,离开了辛辛苦苦建起的大正房。来到了喧闹的、拥挤的、陌生的京城。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做“鸡嫁随鸡,狗嫁随狗。知青嫁了,就随着做个知青配偶。”



北京人却不是那么好当的。首先,住房、工作都是极大的难题。有的人回来后租房子、打零工,和外来务工人员没什么区别。加上亲友的歧视,邻里的侧目,社会的排斥,许许多多的压力沉甸甸的压在他们身上。他们不快乐! 



于是,他们寻找着相同的人,聚到一起。喝酒,吃肉,说粗话,用家乡话骂着看不惯的人和事。这些昔日的庄稼汉子,噙着苦酒,赤红了面孔,大喊大笑地发泄着他们的苦闷。他们将怎样去融入眼前这个缤纷的世界呢?



我打算用几个实例说一说,这些女知青是用什么方法把她们的“配偶”带回北京的,以及他们刚回京时的艰难。插队纪实系列,还将继续慢慢写来。

注:1. 本系列博文,全都没有用真实姓名。2. 本人1978年就离开了农村,有些事发生在哪年,记得不一定准确。

知青配偶(2)——玉娃

甄玉娃,是“姐夫”里年龄较小的。与他媳妇“部长”(不长)吴欣月年龄相当。因为玉娃生得眉清目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灵气。与娇小的部长很是般配。所以,他们的婚姻波澜不惊,没有什么“逸闻”传出。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相遇了,爱了,结婚了,生子了。如此而已。1978年以后,结了婚的女知青都在当地给安排了工作。部长当了小学教师。


图片来源网络

这时,北京知青开始大量回京。据传,最早有几条规定:未婚知青,可病退、困退。大龄未婚本身就是一条。此外,还有离婚和丧偶两条。于是,双方都是北京知青的,办个离婚,回京后再复婚,一家人就都回京了。男方是农村青年的,有的办了离婚,女方带着孩子也回去了。大家都知道,回北京对北京知青是多么大的诱惑,几乎没有人能抵御这诱惑。部长的心乱了,玉娃的心也乱了。假离婚?搞不好可就弄假成真了!玉娃痛苦地踌躇了许久,一天、一天;部长惴惴地忧虑着,一夜、一夜。终于有一天,玉娃甩掉了手中的烟,一跺脚:“日他妈!离就离!你和娃娃回圪就行!”这是怎样的决心,这要怎样的肚量呀!这就是内蒙男人!那时,人们习惯于劝合不劝离,离婚手续很不好办。但再难也难不倒回京心切的知青。离婚证拿到手了。



谁能想到,因为离婚的太多了,北京市把这一条“暂停”了。这下就只剩下一条,“丧偶”了。离婚可以复婚,这丧偶怎么“复活”呢?玉娃、部长默默而对,一筹莫展。这“偶”不“丧”兮,奈若何?这时,又有人出了新招——假丧偶。就是,在农村不销户口,托关系开出死亡证明,火化证明,…… 所需要的一切证明。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证明知青开不出来!还有什么“假”知青不敢造。



有的人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如果你被迫成了一个活着的“死人”,你是什么心情?如果你不得不编排自己活得好好的丈夫“死了”,你的心怎能不哭泣?长话短说,按丧偶,部长带着孩子回京了,还是当小学教师。家里匀出一间小平房给他们住。“死”去的玉娃也跟着回来了,打零工。


刚回来不久,部长就去派出所开证明——结婚证明!然后两人回到内蒙,说是丈夫死了,又嫁给了小叔子。甄玉娃改名甄二娃又“复活”了,两人又领了一次结婚证。成了部长“新”丈夫的“甄二娃”有了新身份,在北京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虽然还是打工,感觉强了许多。又过了好多年,政策更加宽松了,“甄二娃”以知青配偶的身份,把户口迁进了北京。只是大家都还是叫他玉娃。一直到现在,只要老乡聚会或遇到熟人,玉娃总是要大吐苦水:“哦还死过一或(回)了,火化证明都开出来了。日他祖祖的!”



不少人觉得,“姐夫”们回京是走了大运,占了天大的便宜。却不知他们在感情上、精神上受了多么大的折磨。他们其实是为了妻子和孩子,放弃了自我,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这恐怕也是女知青不忍把他们扔在农村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吧。



现在,旧房拆迁时,部长分了房。孩子也成家立业了。玉娃也算融入了这个城市,成了京城的一个比较幸福的老头。 6park.com


知青配偶(3)——老谭

谭秉文,人称老谭。是农村小学的公办教师。因为腰部受过伤,走路有点抬不起腿,背有点“锅”。不过不盯住他看,基本看不出来。因为他排行老四,给三个哥哥娶完媳妇,家中已是弹尽粮绝,徒有四壁了。所以,快30了,还没有娶过媳妇。后来,在别人的撮合下,娶了邻村女知青乐乐——李乐平。老谭长得慈眉善眼的颇为体面,到底是常年当老师的文化人,他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闪着智慧的光。要是一开口说话,表情生动喜人,语言风趣幽默,准逗得你哈哈大笑。乐乐是个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人。她单纯率真,喜欢直来直去。说笑就笑,说哭就哭;说唱就唱,说跳就跳。好像从来不知什么是忧愁。他们两人凑成一对,就像一对开心果,别人看着都高兴。


图片来源网络

洞房花烛之夜,老谭和乐乐像平时一样,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天不早了,乐乐说:“嘿,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老谭惊得平时的聪明幽默都不知哪里去了。结结巴巴地说:“剋……剋哪圪了?”窗外听房的后生笑倒了一片。……。第二天,谁见了老谭都问:“老谭,剋哪圪了?”平时,老谭下意识的总是脸对着乐乐。走路时,老谭总是走在后面,不让乐乐到他背后去。结婚许久了,乐乐还没有发现老谭背上的锅。后生们又有了新的话题:“老谭,还莫(没)叫揣(摸)见(锅)?”老谭佯装生气,却渐渐露出得色。



乐乐给老谭讲了她结婚前的那一段被扼杀了的,凄婉的,令人心碎的初恋。真没想到看着成天乐呵呵的乐乐,还有这么痛苦的经历。老谭又是心疼,又是怜惜。对着坚强、乐观、善良、勤劳的乐乐,敬意、爱意一起涌上老谭心头。老谭真诚地把乐乐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疼爱着。乐乐也被老谭的睿智,豁达所感染。被他炽热的爱所融化。就像一只孤独漂泊的小船,找到了一处静静的港湾。靠上了老谭宽广、温暖的臂弯,乐乐竟再也不想离开。



就这样,在结婚后,他们热恋了。直恋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不断传出的逸闻趣事,给他们的婚姻添加了一笔笔的浪漫色彩。老谭如实交代了他的锅,乐乐已不以为意。老谭自豪地说:“俺们窄(这)才是真正的先结婚后恋爱。”



这爱,伴随着他们度过了在农村的艰苦的二十年。这爱,支持着他们克服了刚回京时的种种困难。这爱,将陪伴他们一生。有这样的爱,让他们感到幸福无比。



老谭家的日子越过越兴旺,生下了大胖小子,盖起了大正房。乐乐也当上了民办教师。……。这时,知青开始分配工作了,乐乐要是不结婚也就可以分配工作离开农村了。看到同伴走,她也掉了几次泪。可她从来没有打算离开老谭。接着,知青开始大批回京了,乐乐总觉得不屑于去搞那些歪门邪道,一直按兵不动。直到结了婚的女知青也带着她们的丈夫走了很多,乐乐才醒悟过来。她同样禁不住回北京的诱惑,和老谭商量了一下,也开始办理回京手续了。经过许多努力,千难万难,他们拿到了离婚证,也拿到了死亡证明。 



乐乐找到了北京的劳动局,在门口徘徊着,徘徊着。她的手在抖,那薄薄的几张纸,她觉得有千斤重;她的心在颤,胸口好像要爆炸一样。她转了很久很久,心里总是不能平静,终于把心一横,一步迈了进去。一瞬间,乐乐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对劳动局的人说:“我这些证明都是假的,我不能这么做,我不想这么做啊!我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着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劳动局的人个个目瞪口呆。(都是假的,你干吗来了?)她边哭边抽抽搭搭地述说着:“我们,结婚,都,二十年了,都有,两个,孩子了,他对我,那么好。现在,他病了,瘫了(夸大了老谭的伤病),不能,动换了,我不能,扔了他,也不能,作践他,咒,他,死啊!我不想,这么办,这么办,他,就,回不,来了!”乐乐越哭越伤心,竟哽咽不能言。抽咽了许久,才又说:“我都在农村呆了二十年了,内蒙冬天那么冷,他有病,担水、搂柴,拾粪,喂猪,活都是我干啊!我想回来,我想回北京啊!”说完这些,乐乐好像吐完了心中积郁了很久的委屈,不再说话了。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自顾自放声大哭起来。哇哇的痛哭声,声声揪动着人们的心弦。劳动局的人都掉了泪!昔日有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今日有李乐乐,为携夫回京,哭动劳动局!悲哉,壮哉!好样的乐乐!



劳动局的一位同志说:“这些年,好多知青都这么办。我们都知道是假的,但全都给办了。像你这样的还是第一个,我佩服你!你别着急,我们帮你办。你也别老是来回跑了,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回去把材料准备全,咱们一次办成。”乐乐当即破涕为笑,挂着泪珠不断地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他找了一张大大的纸,列了满满一篇所需材料名称。其中没有离婚证,也没有死亡证明。按照他的指点,乐乐全家都办了回来。老谭户口回了北京,公职留在了内蒙,办了退休,单位把工资每月寄来。乐乐则去了顺义的一个小学。这也是劳动局同志的建议,因为郊区户口相对松一点,又缺教师。有了北京城镇户口,再回市里就容易多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老谭和乐乐都很感谢劳动局的同志啊。(那时,北京不下文件,口头传达精神。我听说的是远郊区县,煤炭、纺织、环卫等艰苦地区和行业,可以接收知青回城。我是从环卫局进京的。乐乐可能走的是“远郊区县”。)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接下来请看老谭回京后的酸甜苦辣和奋斗。



回京后,乐乐到顺义小学去上班。儿子已经先回京,并在城里分配工作了。女儿也在城里上学。他们在城里租了一间八、九平米的小房。屋里放一张双人床,一个立柜,一个像双人课桌那么窄的桌子,就满满的了。周末乐乐回来,儿子就到单位宿舍去住。


我和先生去她家,他们在院子里做熟饭,一盘一盘放在窗台上、窄桌上。然后把门关上,才能支起折叠桌,把菜摆上去。一面的人坐在床上,其他三面再支折叠凳。四面都再没有一点空隙。一坐下,老谭就乐呵呵地说:“老哥窄(这)雀儿笼笼不赖哇?洪胜(反正)不用像老胡住大店(火车站)。”说起刚回来那几天,乐乐星期一去顺义上班,老谭就对付不了这蜂窝煤炉子。老谭说:“窄(这)地方圪泡(骂人的话)楼(炉)子也欺生了。贵贱不给着,天天剋接壁(隔壁)家楼(炉)子呵儿(里)夹煤。”每天白天,就老谭一个人在家,闷得发慌。我们说帮老谭找个活干干,一方面把房租挣出来,一方面有点事干解解闷。老谭一听就高兴起来。“那(neǐ)哦家四口口仍(人)就四奉(份)工资了,那还花得完?真袅节节了。”乐乐举起酒杯:“喝酒,喝酒!我给唱个《祝酒歌》!地方小,没法加动作,凑合听啊!”唱罢《祝酒歌》,又和老谭唱二人台,接着两人又唱起黄梅戏:“寒窑虽破能抵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小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我不愿意把这叫做苦中作乐,这是热爱生活,勇于奋斗而产生的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穷和富也是相对而言的,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者常乐也!



户口要进城里,总得有个落处吧?乐乐从小被送给她姑姑,她姑父是部队干部。可这时,她的养父养母、生父生母全都去世了。只有一个亲生哥哥,在户籍上却是表哥,也就是不是哥哥。乐乐又去找哥哥哭了:“家里的房子、财产我全都不要,只要你签字承认我是你妹妹,让我把户口落在你家就行啦!”哥哥还没说话,嫂子就答了腔:“父母都不在了,就这么一个老妹妹。你不帮谁帮啊?”乐乐一家的户口落在了哥哥家。




不久,乐乐家旧房拆迁了。按“大儿大女”,他们分了一套三居室楼房。儿子、女儿先后成了家。有了孙子、外孙。老谭成了京城里又一个快乐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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