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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可怕!我们的小孩怎么会变成这样?
送交者: 一次搞大[♂☆★★腚能搞大★★☆♂] 于 2020-01-09 16:21 已读 90 次  

一次搞大的个人频道

八年前,河屯区的南湖公园发生过一起不大不小的命案。

 

死者是一名小学四年级的男孩。



当日他随班级前往公园春游,在解散自由活动后失踪,当日稍晚些时候被发现,已经溺死在南湖公园的人工湖中。

 

警察调查后确认,死因确系为溺亡,人工湖为第一案发地,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巧的是,前一天刚下过雨,湖边泥泞不堪,警方因此结案:这是一起由于男孩在湖边玩耍不慎跌入湖中所导致的意外。

 

对于这样一个普通的案子,有一个参与调查的年轻民警却提出了质疑:人工湖的积水并不深,男孩如果在水中垂直站立,他的颈部完全可以探出水面,那么他怎么会被不及自己身高的湖水淹死呢?

 

可能是痉挛等生理因素导致他无法正常行动?不可能。



痉挛往往是由于运动不当所引发。



如果按照之前的说法,男孩是不小心跌入湖中,那么他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因为发生身体不适而失去行动能力。

 

那会不会是因为慌张使得身体无法站立?



也不应该。人工湖毕竟不是河流,没有流动力对肢体的影响。



在当时的情况下,湖水几乎是潭死水。



即使刚跌入时有些慌张,也应该可以很快调节身体平衡,找到着力点。

 

尽管年轻民警的这个问题难倒了所有人,案子却依然按照意外事故进行了处理。



只是每个警察心里都能隐约感觉到,比起意外,这更像是自杀。

 

我没有见过那个年轻民警,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告诉他真相是什么。



那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案子里,始终少着最关键的一环。

 

男孩之所以会跳入湖中,是有人逼他这么做的。

 

这次死亡事件,确实不是意外,而是一次真实的谋杀。

 

如果你曾亲眼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你就会看到,在男孩慢慢走入湖中时,岸边还站着四个男孩。



其中两个站在前面笑,另外两个躲在后面默不作声。



站在前面的两个,一个手里握着玩具气枪趾高气昂的瞄着水里,一个拿着板砖蹲在一旁眼神放光地盯着水面看。

 

就在不久前,他们对男孩说,你跳下去憋气,我们没让你上来不准露头。

 

他们还说,你要是不听话,我们就用砖头砸死你。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

 

四分钟后,拿着板砖的男孩嬉笑着对湖面大喊:“喂,你可以出来了”的时候,水下的少年已经失去了意识,柔飘飘的往水下沉去。



或许,如果当时那四个男孩把他拉到岸上还有救,可是很可惜并没有人这么做。



死亡这件事对于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来说,真真切切是一件足以让精神窒息的恐怖经历。



那几个男孩疯了似的四散奔逃,连回头张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这里,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那么就用你问这个问题的时间稍微猜一猜,你一定就能为自己找到正确答案。

 

没有错,我就是那四个男孩之一。

 

以上这段经历,你姑且就当个引子吧。毕竟咱们今天要讲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午休时间,市一中旁的小饭馆内坐满了刚放学的高中生,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选择散座,吃完就走,不会逗留。而我此刻却坐在二楼拐角的小包厢内,仔细听完了一整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故事。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是真的有人要杀我。”我面前的男人深吸了口烟,狠狠地把烟嘴按灭在桌子上,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又强调了一次:“真的。”

 

说这话的男人叫砖子,附近几道街的混子们尊他一声砖哥。



名号虽然传得响亮,可是没几个人知道这绰号的来历。



有人说是他打架总是喜欢用砖头夯,有人说是他心狠手辣,就像一块砖头。



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去问他,他也从来没回答过。



按照他的说法,只有和他有过命交情的弟兄,才配知道他绰号的由来。

 

什么样的交情算是过命的呢?



在砖子心中,大概就是当年亲眼看着他如何用一块砖头威逼恐吓,逼死过人的我吧。

 

那时候我们四散奔逃,无暇顾及,几天以后才从老师口中得知了男孩溺亡的消息。



放学后砖子把我们其余三人聚在一起,对我们说:“这事谁都不准说出去,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谁要是多半句嘴,咱哥几个全完蛋。”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还是怕的。最心虚的肯定就是砖子。



小学毕业后,他没上初中,转而跟着几个社会哥开始了混的日子,几年下来,也就有了如今的江湖地位。

 

平日里在外人眼中,我们就是生死兄弟,可他们怎会理解,这种心照不宣的胆颤心惊?

 

就在刚才,砖子来学校搓了局叫我吃饭,故作不经意的说了他这几日的经历:短短一周的时间内,他竟遭遇了两次意外。



先是他的摩托手刹被人卸了钢丝,险些车毁人亡,然后又是在饭馆买的牛肉面里吃到了老鼠药,要不是送去医院洗胃及时,恐怕也难逃一死。

 

砖子在社会上是得罪了不少人,可这混子与混子之间,倒也不屑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正当他思索到底是什么人要如此害他时,他就收到了一个字条。



字条中用不同杂志的印刷字剪贴出了一句话:我知道你八年前做过什么。

 

砖子边说便从衣兜里掏出了字条递给我,我接过字条,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虽然字条中所有的字都是从杂志报刊上剪裁而来,可唯独“我”“你”二字,明显比其他几字小了许多。





好像是粘贴字条的人,在刻意掩藏这两个字,从而避免被发现什么。

 

我还没说话,在饭桌上的另一角,有人就用慵懒的口气插了一句:“砖哥,不是兄弟不信你,可这八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早他妈没事了,谁会闲得蛋疼来找你麻烦?”

 

说这话的是个胖子,叫罗浩。



学校里的人都知道,罗浩家里有钱。



他妈是某国企的人事部主任,他爸自己做生意,也赚了不少钱。



罗浩自幼养尊处优,自然对学习也不甚上心,如今能如我进入这一中读书,也是爹妈打点了不少关系的结果。

 

从小学第一次认识,罗浩就坚定地成为了砖子的狗腿,大概是因为小的时候,拳头还是要比钱更能凸显地位。



可这层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发生了改变,罗浩表面上依然叫砖子一声“哥”,但是谁心里都清楚,靠拳头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罗浩迎来了属于他的黄金时代。

 

但是顺风顺水的罗浩心里也有一个阴影:那就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手握崭新的玩具气枪,帮衬着砖子,逼死了一个男孩。

 

砖子狠狠地瞪了罗浩一眼:“你别他妈不信,这事你也逃不了干系。”

 

罗浩身体明显一抖,可他依然强装镇定,神情自若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小声地嘟囔:“我干嘛要逃······我又不怕鬼。”

 

“不是鬼。”我左手边响起了第三个声音。



我们三人一齐扭头望着那人,等待着他的结论,他微闭双眼,沉默了许久,吐出了三个字:“是报应。”

 

“······周哲,你管管你表弟,少他妈神神叨叨的。”罗浩第一个从沉默中缓过劲来,他向我抱怨了一句,顺便用力挤了挤眼睛,试图缓和自己的神情。

 

我没理他,而是问坐在我左边的表弟:“你什么意思。”

 

“这事很明显,当年你们犯下的罪行,肯定是被人看见了,如今人家来找你们偿命了。”

 

“你少在这放屁,什么叫‘你们犯下的罪行’?没错,人是我和罗浩赶下湖的,可是你们两也一直在眼睁睁地看着,要说有罪,谁也不比谁干净!”砖子怒拍桌子,冲我表弟嚷道。



他们说的都没错。我和表弟周锐,在小学时就和罗浩,砖子同班。



当年自由活动时,我和周锐原本在公园的别处玩耍,但是周锐却始终意兴阑珊。



他一直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成熟,不喜欢玩那些幼稚玩意也可以理解,这也并不妨碍我一个人玩得开心。

 

后来我看了看手表,快到约定的集合时间时,我就匆匆拉着他往集合地点跑,半途中我们遇到了罗浩和砖子,他们正对一个男孩骂骂咧咧。



那个男孩是班里有名的受气包,平日里没少被砖子欺负。



这一次趁着春游,砖子想到了一个新的整蛊游戏,就是把男孩的鞋子脱下扔进水里,再看他敢不敢跳到湖里捡出来。

 

谁也没想到,男孩居然真敢跳,而且顺利地把鞋子捞了回来。



砖子恼羞成怒,这才逼他再次跳入湖中憋气,没有他的命令,不准露头。

 

我和表弟周锐这个时候碰巧路过,砖子便强行拉了我们二人在一旁围观,我们拗不过他,只好站在一旁默默当着看客,并祈祷着这场闹剧赶紧结束。

 

谁能想到,我们目睹了闹剧的开始,却再也没有机会见证它的结束。

 

我表弟周锐从小就学习优异,如今虽然和我们都在一中,可实际情况是他在实验班独来独往,我和罗浩在平行班成双入对。



那件事发生后,他曾有过数次想要揭发砖子的念头,但迫于我苦苦哀求于他,他才最终选择忍气吞声。

 

这次砖子遇袭,再次激起了他内心尘封的正义感,砖子刚才的拍案叫板,更是把周锐逼到了爆发的边缘。

 

“对,你说的对,咱们都有罪。那咱们就去自首啊,让法院来判,看看到底谁是主犯,谁是从犯!”



周锐锋芒毕露,说主犯时他盯着砖子,说从犯时他又看向罗浩,罗浩被他看得发毛,索性把脸扭向别处,不敢直视周锐。

 

以我多年对砖子的了解,周瑞这些话是真的把他惹怒了。他一把拽下系在腰间的弹簧刀,指着周锐冷冷地说:“你再乱说一句,信不信老子切了你舌头?”

 

眼看二人情绪瞬间失控,我连忙起身横在二人中间,一边把周锐挡在身后,一边安抚砖子,顺便按下他举刀的手。

 

这时候包厢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你们吃完了吗,再不回去就迟到了。”

 

罗浩匆匆跑到门边,开门迎进一个女孩,女孩一进屋,罗浩就抓着她袖口不放:“姑奶奶,您可算来了,赶紧把您家小叔子拉走,再不走就打起来了。”

 

女孩厌恶的甩开了罗浩的手,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锐,吐出两个字:“丢人。”

 

这个女孩叫陆蕾,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和罗浩的高中同班同学。



如果要给陆蕾做一个介绍,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她漂亮,是我们班公认的班花,她善良,干净如不沾染尘世的云朵。



她讨厌黑色,讨厌恐怖,讨厌乖张,讨厌暴戾,讨厌烟,讨厌酒,她讨厌这个包厢里,除了我和周锐以外的一切人和物。

 

尤其是罗浩。

 

因为罗浩花心,罗浩浮夸,罗浩公开追求过她。



那是高一刚考完分班考试的时候,分班结果还没出来,我就接到了罗浩的电话:“周哲,我他妈和你高中又是一个班,哈哈!”

 

我捏了捏眉间:“你······办进一中了?”

 

“那当然,多大点事。以后咱们可还在一起,你开心不?”

 

我没接他的话,问:“我在几班?”

 

“咱们两在四班,你知道你弟在哪个班吗?他在一班,那可是个实验班!狗日的,你弟学习是真好啊。”接着他又自顾自说道:“咱们班有个美女你知道不?”

 

“······我之前连我在几班都不知道。”我没好气地说。

 

罗浩没理会我的情绪,继续说道:“那女的叫陆蕾,我看过照片,长的是真好看,哥们和你打赌,开学一周内,把她拿下!”

 

开学后,罗浩果然对陆蕾展开了疯狂的求爱,但都毫无进展。



陆蕾在罗浩面前,用冷艳筑起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



那段日子罗浩一筹莫展,日渐消瘦,肥宽的版型越来越苗条,反倒有了几分英姿。

 

某天放学,陆蕾突然站在我面前,让我告诉罗浩以后不要再纠缠她。

 

“干嘛要我说?”

 

“你不是和他关系好吗?”陆蕾叉腰傲视,我第一次见她这样,觉得很是可爱,居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

 

陆蕾一愣,脸居然有些发红:“我当然知道你笑我,我是问你笑我什么?”

 

“我就是第一次发现······你还挺可爱的。”

 

陆蕾的脸更红了,她声如蚊音:“我本来就可爱。”说完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和他这种人是朋友。”

 

“他······他其实也挺有趣的。”我试图帮罗浩说说好话,可没等我说完,陆蕾就已经不见了。

 

后来的后来,我和陆蕾彼此愈发的被对方吸引,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



至于罗浩,在我和陆蕾没有交往之前,他就已经放弃,转而追求了另一个女孩,两人很快在一起,又很快分手。



从那以后,罗浩的恋爱之路就再也没消停过。

 

我当然确定我是喜欢陆蕾的,可我并不知晓我迷恋她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心中的始终自愧有罪,寝食难安,和陆蕾的接触,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毕竟她是那样嫉恶如仇的人,她喜欢我,就是原谅我,我的罪被安放,愧被救赎。

 

她代表圣洁宽恕了我,尽管她对我的恶行一无所知。

 

我走过牵起陆蕾的手,扭头对砖子说:“我们该走了,你自己多注意安全,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记得及时告诉我们。”



说完我拉着陆蕾朝门外走去,这时陆蕾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但在此时死寂的氛围下显得清晰无比:“这种人渣有什么好主意的,还不如死了。”

 

气氛一下冷到冰点。



为了防止陆蕾再多说什么,我赶忙把她拽出了包厢,罗浩和周锐也紧随着我们离开,在我们身后,包厢里传出了砖子最后一句话:“你个婊子给我等着。”

 

我们几人回到学校时,刚好上课铃响起,周锐的实验班在一楼,他正好赶在老师来之前回到班里。



而我们三人的教室在二楼,等我们小跑到班门口时,教室里已经传来了讲题的声音。

 

罗浩透过门缝瞅了里面一眼,骂道:“操,老黄的课。”

 

老黄是我们的化学老师,素来是最不易交好的老师,他不只是对我们态度苛责严厉,就是和其他老师相处起来,也都是个讨人生厌的角色。



我曾亲耳在办公室里听见别的老师在背后议论他,都不是什么好话。



老黄已经四十多岁,可还没有成家,据说他之前结过婚,可是老婆受不了他阴晴不定的性格,选择了和他离婚,还带走了他们的孩子,从那以后,他就成了更可怕的人。

 

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敲响了班门:“报告!”

 

教室里的讲题声还在继续,我于是又一次地敲了敲门,用更大的声音喊道:“报告!”

 

“滚!”门里的回复比我的声音还要大。

 

我朝陆蕾吐了吐舌头,看来这节课是上不成了。



陆蕾平日里都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哪里有翘课的经历,此时她已经被吓得眼眶有些发红。



我连忙把她搂在怀里,用手轻柔她的头,小声的安慰她。

 

直到罗浩咳嗽了两声,我才意识到这个灯泡的存在。



我放开陆蕾,转而拍了拍罗浩的肩膀:“走吧,去操场逛逛吧。”





我们三人悄声离开了教学楼,坐到操场边的阶梯上打发时间。



陆蕾心里一直惴惴不安,不时地问我们这样的后果严不严重,会不会被叫家长之类的。



我耐心地安慰她,罗浩则在一旁不停地嘲笑她胆子小,惹得陆蕾给了他数次白眼,而这在他眼里已经算是与陆蕾良好的沟通了。

 

突然,罗浩停止了嘲笑,眯起眼睛看向远方,我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发现有五六个社会青年正朝我们走来。

 

“奇怪,这种人怎么能进我们学校,传达室大爷不是应该拦住他们吗?”陆蕾不自觉地握住我的胳膊,把脸往我身后藏去。

 

陆蕾的话不无道理,我们学校作为一所一流高中,校风非常正,外人是很难混进来的。



我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他们身后的传达室,隐约看到有个人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貌似是门卫大爷,看来这伙人是打了人硬闯进来的。

 

显然罗浩也看到了倒地的门卫大爷,他磨拳擦掌,表现得非常兴奋:“卧槽,这才是真校园暴力啊,你们两在这别动啊,哥们要化身正义的使者了!”



说完,他起身迎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没走几步他又退了回来,满脸喜悦瞬间化为慌张:“卧槽不对啊,这几个人我见过,他们是砖子的小弟啊。”

 

说话间,那几个人已经围了上来,为首的一个指了指陆蕾:“那女的,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把陆蕾护在身后。

 

这几个人以前跟着砖子混的时候,和我们也见过几面,态度都还算客气,可是这回就不一样了,那人说了句“没你们两事”,就要来强行拽我身后的陆蕾。

 

“砖子呢,你让他来把话说清楚!”我推开了上前的那人说道。

 

“行,砖哥跟我们一起来的,你要见,那咱们就等。”为首的那人贼眉鼠眼的打量了我一番,索性点了根烟,坐到一旁等了起来。

 

“妈的,砖子这回是真怒了。”罗浩小声对我说。

 

我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按说陆蕾的性格,他也算是清楚,以前陆蕾对他也是很有敌意,可他从来没发作过。



这回居然闹到学校里,可见他情绪是多么失控,我估计这也与他最近几日的遭遇有关。



就这样过了二十分钟,砖子出现了。



然而接下的剧情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砖子不仅没有难为陆蕾,反而一个劲的给陆蕾道歉。

 

“对不起,妹子。是我太激动了,这些人是我叫来的,可我刚才冷静了一下,我······我真他妈不是东西,你是我兄弟的女人,我却想要对你动手,对不起,你千万别见怪。”



砖子满脸愧疚之情,看来他的情绪已经从之前饭局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

 

见我们几人没什么反应,砖子突然回身猛抽了身后那个小弟一个巴掌,恶狠狠地说:“以后你们记住,这他妈是我兄弟!我要是再犯浑,你们就谁都别理我,我怎么着都不会碰他们几个。”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说清楚就好了,这样,今天中午是砖子请的客,明天中午我来请一桌,大家聚聚和气。”罗浩出来打圆场。

 

砖子一愣:“这么快?”

 

“快啥啊,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了。先说好,陆蕾你可要来啊。”罗浩笑眯眯对陆蕾说。



以陆蕾的性子,放在往日根本不会理睬,可是她刚刚受了惊吓,还没缓过劲来,只是茫然点了点头。

 

碰巧下课铃在这时响起,眼见校门口已经有学生聚了过去,把门卫大爷扶起询问,砖子几人于是仓皇离去,我们也就趁着嘈杂重新回到了教室。

 

那日放学后,我问陆蕾明天是不是真的要去一起吃饭,她想了想后,咬牙说去。



已经答应的事,就没什么好推脱的。



看她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我忍俊不禁:“不过是和他们吃个饭而已,别想得那么恐怖。”

 

事实上,第二天的饭局异常的和谐,大概是知道自己理亏,砖子在饭桌上拼命地向陆蕾献殷勤,不停说着夸她的好话,还时不时给陆蕾敬酒。



当然了,陆蕾是喝饮料的,所以只有砖子不停地用啤酒灌着自己。

 

陆蕾经过砖子昨日一吓,今天态度上也缓和了不少,甚至还会偶尔对砖子笑笑,这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

 

而我们心里,此时都很感谢罗浩昨日的圆场,以及今天攒的饭局,不愧是家境殷实的小孩,为人处世就是比我们世故了很多。

 

然而我表弟周锐今天并没有来。



问他原因,他只随口说了句有事,昨天之后,他对砖子的敌意并没有消除,这一点我们心知肚明,但也没人去戳破。

 

饭局过后,我们三人和砖子告别,返身回到了学校。



等走到教室门口时,罗浩突然说要去方便一下,就挥了挥手往厕所走去。“你快点吧,马上打铃了。”我对罗浩的背影喊道。

 

几分钟后,上课铃响,罗浩果然没有及时回来。



让人没想到的是,那整节课,他都没有再回来过。



下课后没多久,我听见走廊里传来了尖叫声,我跑出去一看,已经有一群人把厕所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我上前推开拥挤的人群,发现里面赫然倒着一人。

 

“是四班的罗浩!”有眼地已经喊了出来。



我听他这么一说,再仔细一看,果然是罗浩。



我没多想就跑了进去,把手放在罗浩的鼻下一试,已经没有了呼吸。

 

“周哲······”我身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颇为熟悉。



我回身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人群里,陆蕾被一个女同学扶着,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

 

“我······我来上厕所,然后就······”没等陆蕾说完,几个老师匆匆跑来,厉声呵斥我离开厕所,待我走出厕所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将罗浩的尸体,留在了门的那头。

 

教学楼外,响起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那日发生了这种事情,下午正常的教学活动自然是无法进行。



学校里人心惶惶,议论的嘈杂声夹带着些许兴奋,渗透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坐在教室里,目光却始终注视着外面,每当走廊里有交头接耳的警察走过,都会引起一阵喧闹。

 

我看着坐在我身边的这些同学,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在他们的言语中,显然刺激超过伤感。



当有一天,朝夕相处的同学以这种方式离去后,他们怎会知道,自己留下的,只是几天的谈资?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班主任就走进了教室:“周哲,你出来一下,警察找你。”



我一发愣,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句,就木然朝门外走去,身后传来了窃窃私语。

 

班主任把我带到楼上的会议室,就说什么也不愿进去了。



我推开会议室的门,看到里面有两名警察正在交谈,看到我的到来,他们不再说话,一齐扭头看向我。



我被他们看得有些尴尬,只好自我介绍:“我叫周哲······你们找我有事吗?”

 

“哦······对,快进来吧,随便坐。”一个警察率先反应过来,态度和蔼的对我说,还顺手给我搬了把凳子。

 

“你别怕,今天找你来呢,是想了解点情况。我询问了你们班主任,他说你和罗浩的关系很好是吗?”那个警察继续说道。

 

说来讽刺,尽管罗浩家有钱有势,但是罗浩在我们班并不是个讨喜的人,除了我,几乎很少有人愿意搭理他,这也难怪班主任第一反应就是找我。

 

“呃······不算很好,只能说还行。需要我怎么配合你们?”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我叫粟寒,是河屯区刑警大队的,你叫我小粟就可以了。”



那个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态度很亲切,似乎和往日电视剧里的威严形象颇有出入。

 

“小粟?你应该比我大吧?这么叫合适吗?”我问。

 

“没事的,小粟在我们区那是有名的刑侦高手,你别看年轻,可是参与了不少大案,这么年轻就能有现在这种成绩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了,你以为他是谦虚啊,他是在自夸呢。”一直没开口的另一个警察终于插了一句。

 

粟寒瞪了那个警察一眼:“别胡说。刘哥你出去吧,我和小周单独聊聊。”



听完这话,刘哥做了个举手投降的手势:“得,我不打扰您二位,您们好好聊,我出去抽根烟。”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刘哥走后,会议室里就剩下我和粟寒。



粟寒拿出小本和笔,摆出一副记录的样子。然后笑着对我说:“例行公事而已,你别怕。”

 

“嗯。”

 

“好,那我就问了:鉴于尸体是在女卫生间内发现的,所以我想知道罗浩他平时······有没有一些·······奇怪的癖好······你懂我意思吧?”



粟寒说完,微微有些脸红,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有点张皇。

 

“女卫生间?”我抓了把头发。



虽然我之前有近距离看到罗浩的尸体,可我并没有注意卫生间的属性,现在仔细一想,的确是那么回事,罗浩的死亡地点不仅是卫生间,更重要的是女卫生间。

 

“他为什么会去女卫生间?”我脱口而出。

 

粟寒一愣:“我······我不知道啊,所以我在问你啊。”

 

“我······我也不知道。”我支吾地回答。这件事太蹊跷了,我猛然间接受不了。

 

“那我们换个问题,他最近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或者有一些奇怪的举动?”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砖子遇袭一事,这应该是最近困扰我们每个人的一道阴影,而且我隐隐觉得,这事和砖子那事,是同一个原因。



于是我咽了口唾沫,回答没有。

 

“这就奇怪了。”粟寒耸了耸肩,“因为根据现场的初步调查,我们认为,他是自杀。”

 

“不可能!”对于这个结论,我百分之百地否认。



罗浩是我所认识的人中,心最宽的人之一。



那些足以让正常人焦头烂额的烦恼,在他那里从来就不算什么,就算是最近得知了砖子的事情,他也绝对不至于因此寻死。

 

粟寒笑了笑,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反应。



他解释道:“那个卫生间,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的,仔细检查后也没有发现任何与外界相连的通道。这要是放在电影里,我们通常称之为密室谋杀。”

 

说到这里他刻意的停顿,然后故作轻松的说:“当然了,那都是虚构的的情况,现实中,你看到他是自杀的现场,那么他应该就是自杀了。”

 

“可他没有自杀的理由。”我说。

 

“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你的朋友吗?”粟寒收起了笑容,严肃地反问我。



我愣住了,我和罗浩虽然在旁人眼里每天混在一起,关系亲密。



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究竟是朋友,还是一起逃路的罪人。



更何况,即使两人关系再好,彼此也都不是完全的了解,你能了解一个人多少,取决于那个人想让你了解他多少。

 

“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思索过后,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氰化物中毒。这年头畏罪自尽都用这个,量小又劲大,比吃安眠药省事多了,就是不太好弄。”

 

密室,服毒,被恐吓。



这一切的证据表明,罗浩似乎真的是自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

 

“药瓶呢?既然是服毒,现场有装药的容器吗?”我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没有。”粟寒耐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好像我们此刻不是他在向我询问案情,而是在召开新闻发布会。

 

“怎么会没有,那一定是有人把药瓶拿走了,所以这还是谋杀。”

 

“为什么要有药瓶呢?”粟寒饶有兴趣的问我。

 

“当然是装药啊。”

 

“那为什么要装药呢?”

 

“防止药被弄脏啊。”我觉得这个问题太傻,不由得有些质疑眼前这个年轻刑警的能力。

 

“一个人都决定要死了,还在乎自己服下的毒药是否干净,你不觉得好笑吗?”



粟寒冲我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我接触过的服毒案中,十有八九是没有什么容器的,死者往往随手就把药片放在了口袋里,到了要吃的时候,拿出来放嘴里就可以。他们中甚至有的人,连水都不喝,就那么生咽下去了。”

 

“不过······”粟寒话锋一转,“有件事情我觉得很有意思。”

 

“什么。”

 

“我们在罗浩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未读信息,发送时间是在发现罗浩尸体前的五分钟左右,估计那个时候他已经服毒身亡了。”

 

“那条信息是什么内容?”我刚问出口,就有些后悔,这种问题已经不是可以告诉我的层面了。

 

出乎意料的是,粟寒痛快地告诉了我,那条内容让我猛打了寒颤:我知道你三月十日做了什么。

 

三月十日,正是八年前那件事的具体日期。

 

“对于这个日期,你知道什么吗?”粟寒意味深长地问我。

 

“······不太清楚。”我还是选择了保密。

 

粟寒合上了了笔记本:“那好吧,我没什么想问的了。你如果想到什么要补充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和粟寒握手告别后,他把我送到了会议室的门口,开门的瞬间,我看到周锐站在门外。

 

“表哥?”周锐皱了皱眉,似乎我比他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来干什么?”我问。

 

“我给警察说我是罗浩的朋友,来反映一些情况的。”

 

“哎?你们认识啊。”我身后的粟寒看到这一幕,笑着拍了拍我们两个人的肩膀。

 

“他是我表弟。”我盯着周锐,他或许是因为心虚,刻意躲避着我的眼神。



我猜,他或许打算把八年前的那件事揭发出来。

 

“粟警官,我能一起吗,我也想听听看我表弟到底知道些什么。”我对一旁的粟寒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请求。

 

我刚说完,周锐的脸上就明显露出了慌张的神情。



不过没等他说话,粟寒居然又一次出乎意料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这让我再一次对眼前这个年轻警官的专业素质产生了怀疑。

 

果然由于我的坐镇,进屋后的周锐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始终没有什么提供什么有意义的消息。



这也难怪,周锐和罗浩平日的往来并不多,除去那件事,他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大概也感觉到这样的对话没什么意思,粟寒适时打断了他,又看了我一眼,向我二人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么说你们两个人都觉得,罗浩不可能自杀。”

 

我和周锐互视了一眼,一齐点头。

 

粟寒一拍巴掌,从笔记本里掏出一张夹带的纸张递给我们,说是我们的证词,让我们签字。



待我们签完字后,他长舒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正要点着的时候他看了我们一眼,抱歉地笑了笑,又略带遗憾的把烟插了回去。

 

“其实,我也觉得,这不像是自杀案。”他解释道,“可是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自杀,如果没有你们的这份口供,局里最后可能还是会按自杀案处理了。”

 

“不过现在有你们两个的口供,我倒是有了机会查一查,你们放心,我保证还你们朋友一个真相。”

 

说到这里,他又一次打开了笔记本,向前翻了几页后,开始津津有味的阅读。



我和周锐识相地起身离开,粟寒也并没有留我们。



比起之前对我的态度,冷淡了许多。

 

“你是来做什么的。”离开会议室,周锐就加快了脚步,似乎不愿与我同行,我只好追了上去。

 

“你打算一直瞒下去吗?”周锐头也不回地问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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