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交者: 情情真人[♂★★声望品衔10★★♂] 于 2021-04-17 11:12 已读 5653 次 12 赞 | 情情真人的个人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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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出生那个月 （九） 抠鼻子的重要性 https://club.6parkbbs.com/pk/index.php?app=forum&act=threadview&tid=14445580 6park.com五个星期的假期，一眨眼就溜走了。
我面临着又一次离别。
这是我的第一次双重离别。和她的离别，加上和女儿的离别。
和她的离别，单只从我们结婚开始算起，这已是第十次。一年两个假期，就是两次离别。其他的事，不管多伤心，慢慢地总会习惯，总会麻木。只有离别，永不会习惯，永不会麻木。每次离别，都象是在旧的伤疤上再刻一刀，让我感到比新伤更深的痛。
女儿是初尝离别的滋味，不知这会给她带来多大的精神创伤？
得和女儿作一次长谈，让她有个精神上的准备。以免打击太大。得让她明白，离别只是暂时的。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寒假，那时我们父女就又可以团聚了。得让她知道期待的重要，得让她学会等待。
五个多星期大的女儿已经经常要发表她的意见了。我和她说话，她常常会用单音节的词，象“唔，”“嗯，”“哎，”“阿,”来回答。
“爸爸要回学校去了。我走了，你一定会想我，对不对？“
我问得非常严肃。因为我要让女儿知道，她有个深爱着她的爸爸。
女儿盯着我看。小小的眼睛不再象前些时那样模糊，变得亮闪闪的，好清澈，好深邃。
女儿的小脸也显得好严肃。一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的神色。
没回答。
大概在努力理解，什么是“想？“
爸爸是个她一哭就会急急地跑来提供服务的角色，为什么她要“想？“
看来需要进一步的解释。不过要给五个星期大的女儿讲解“想“的意义，似乎不大容易。
可以给女儿举个例子。
“爸爸到了学校，会很想你。你也应该会很想爸爸，是不是？“
她轻轻地坐到了我身边。
“你在和她说什么？“悄悄地问。
“说离别。“
“你以为她能听懂？“
“所以我在教她。“
“爸爸离开了，你再哭，爸爸就不能来抱你了。所以你就会很想爸爸，是不是？“
我说得很慢。每个字都顿一顿，好让每个字的音都敲进女儿的脑海里去。
说完了，嘘一口气，等女儿的回答。
过了有二十多秒钟，女儿终于想明白了，极其认真地说：
“唔，“
“你看，她知道！“
马上趁胜追击，继续下去：
“妈妈一个人会很累，你不要老哭。要乖乖地自己睡觉，好不好？“
这次女儿答应得爽快：
“嗯！“
“你看！“ 非常得意我教育女儿的结果。
她也笑了。眼里的挚爱几乎溢了出来。
“爸爸走了，妈妈带你回姥姥家，和小表哥一起玩，你就好高兴，是不是？“她说的话比我更夸张，一脚就跨出了女儿接触过的整个世界。女儿虽见过“姥姥”，可绝不会知道“小表哥”是什么东西。“姥姥家”更是在很远很远的另一个宇宙里。
“嗯。“看到我们俩一起来和她说话，女儿兴奋起来了，回答得好快。看上去倒是真的“好高兴。”
“好亲！“
“嗯！“
忍不住低头，想亲亲女儿那柔嫩的小脸。
女儿把头扭开了。
“你看，她不要你！“ 她笑了，不知在得意什么。
“不是,不是！她是怕我要给她抠鼻子！不信你来试试？“
拉住她的手，伸向女儿的脸。
女儿躲得更快！小脑袋一下就转到另一边儿了。
收回手，女儿的头又晃了回来。象是个遥控的拨浪鼓。
俩人看着女儿，好半天没说话。女儿忍不住先发言了：
“哎！”
她坐到女儿身边，掀掉女儿盖的小被。“妈妈知道了。妈妈来给你作体操。”
双手抓住女儿的肩，缓缓地揉一揉，然后顺着胳膊捋下去，一边捋，一边轻轻地捏。
接着是腿。女儿的腿是缩起来的。大腿向两边伸开，小腿拳起，两只小脚的后跟几乎碰到了屁股。她的手从着女儿的小臂滑到髋，然后向下到大腿，膝，小腿，最后到脚。把女儿张开的腿慢慢地收拢，按直，然后双手抓着她的脚，姆指贴上脚心，把腿弯起来向上推。女儿的腿好嫩，皮肤下面比头发丝还细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前些时遍布腿上的大皱纹都消失了，原来松松垮垮的皮肤已经被嫩嫩的“婴儿肥”撑了起来，变得鼓冬冬。
“小姑娘，长一长，”
女儿的膝盖向上碰到了肚子，她再轻轻地把女儿的腿放下来，拉直，同时用姆指揉女儿的脚心。
“喔，”女儿顺势把双腿向下一蹬，小肚子向上微微一挺。
她放开手。女儿的腿象是装了弹簧，马上又缩回到了向上拳起，朝两边撇开的姿势。看到过胎儿在妈妈肚子里的照片，这应该是女儿还没出生时的标准姿势。
从头再来。
“小姑娘，”从肩到臂，
“长一长，”到髋，到腿，到脚，
“喔，”女儿照样跟上，蹬腿，挺肚子。
“二”。
又回到开头。
“长一长，”
“喔”，
“三，”。。。
“四，”。。。
憋不住了。再不抢班夺权，女儿一累，我就没机会了。
“该我了，该我了。你歇一歇。”
“我不累。”她居然舍不得放手！
“歇一歇，歇一歇，千万别累着了。”
等她累了，女儿一定就睡着了，我还有什么戏？这是关键时刻，一定要表现得对她非常关心！
她不大情愿地挪开一尺，让我占据最佳位置。
低头看女儿。女儿也在定定地看着我'
看到了女儿眼睛里我的影子。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下一次回来，女儿还会记得我吗？
“小姑娘，长一长，“
“喔，“
“等下次爸爸回来，你就不记得爸爸了，是不是？“
“唔!“女儿回答得很干脆。
坏了，坏了！把问题问反啦！
必须立即纠正！
再看看女儿的眼睛。还好还好，我的影子还漂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眼白不大反光，反而是那对黑眼珠亮闪闪。黑眼珠最外一圈细细的，颜色很深，和眼白交界处对比极鲜明。中间一圈颜色稍淡，从窗里射进来的阳光，在这个圈里映出了两片晃晃的光斑。最中间是瞳仁，小小的一个圆点，衬在外面的一圈淡黑中，显得好深，好远，象是能让我一头扎进去的另一个世界。我的影子，就浮在这个小世界里，围绕着我的，是那两片晃晃的光。离得近了，能看到女儿的眼珠是微微拱起的曲面，我的影子荡在这曲面上，多少有点变形。
“小姑娘，长一长，“
“喔，“
“下次爸爸回来，你就长大了。可是爸爸还是记得你。你也会记得爸爸，是不是？“
没回答。
问题问得太晚了。女儿的回答，总是出现在我的手已经揉过了她的全身，然后把她的脚推上去，再放下来的那一刹那，还伴随着她脚的那一蹬，小肚子的那一挺。
再试一次。
“小姑娘，长一长。爸爸永远记得你，你也永远不会忘记爸爸，是不是？“
我的手握着女儿的脚，两只姆指揉着她的脚心，把她的腿推向上，再放下来。
问句刚好结束在女儿的脚又接触到床面的时候。
女儿脚一蹬，肚子一挺。
“喔，“
成功了！女儿永远永远记得爸爸了！
长嘘一口气。刚才好悬。
回头，才发现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我肩上，微笑着看我和女儿的对话。
显得我有点儿傻。
想跟她说几句告别的话，可一句都想不起来。
离别的伤痛，实在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抹平的。
离别的计划已经订好了。我先送她和女儿去她的妈妈那里，然后再回复旦。
以后还要分别多少次？
暗暗地发誓，一定要和她，女儿团聚在一起。决不能永远默默地忍受这一趟又一趟的离别之苦。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奋斗，一定一定要把我们的家建到一个能让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地方！ 6park.com
给宝宝作体操。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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