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上山下乡 （13）被谋杀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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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入党申请书

自去了韩老二家和他长谈以后，他几句话就点醒了我。让我安心的劳动，多学习，少说话，告诉我他会多关注我，有机会会帮助我的。并且指出我的问题是：不要背负沉重的政治包袱；广大贫下中农的心是善良的；每个人的眼睛都不是瞎子；会看出好坏是非的，你要靠近贫下中农，和党贴心。我说：”我属于黑五类子女，好多人对我歧视，我根本无法翻身。”他说：”你还年青，事情都会变化的，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做个正直的人，有独立主见的人。”他说：”你想一想，你现在第一步应该怎么做？”我说：”拼命干活，少说话。”他说：”你错了，你现在第一步，回去马上写一份入党申请书。”我一听乐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他说：可能不可能是一码事；你的态度是一码事，明白吗？”我说有点明白了，写好以后交给大队书记，别张扬，然后我再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走出韩老二的家，我的心里特别的敞亮，一扫心中雾霾。终于生产队里有个党员干部理解我，能听我说心里话了。 6park.com


第二天，我就写好了申请书，偷偷摸摸乘别人没有看见的时候交给了党支部书记韩老三。那几天我干活也有力气了，好像黑暗中有一盏灯在照亮我的前行。 6park.com


33. 给张炳山出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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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每天一次社员大会结束以后，生产队党员都留下了开党员会。会上张炳山提出了一个话题：一定时刻警惕生产队里的阶级斗争新动向，有的黑五类知青溜去党员干部家里喝酒，在知青中产生了极大影响。我明白这是张炳山作为新党员需要极力表现自己。另外他感觉我在和韩老三关系上，最近一个事情通过张忠强拉线，我们似乎走的有些近。这个坏东西，一箭双雕。他忘记了，我从急湍河水里给他背出才几天啊！知青们在农村为了尽早抽调回城，互相倾轧，无所不用其极。那个时期是中国社会最无人性的一段历史。 6park.com

生产队最近非常忙，除了正常春耕工作，还需要对柳河放淤工程进行忙活 。我被派去跟着韩老四干活，韩老四现在负责放淤工程抽水，我天天跟着韩老四屁股后面跑。堤坝上挖了好几个大坑，每个坑里都是一个抽水机，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抽水。因为河水已经渗透进村子里了，村子道路到处都是淤泥，很难行走了。每天我扛着铁锹挖大坑，光着膀子，穿个裤头，钻进混浊的大坑里，沉下去修理抽水机龙头，满身的红疙瘩，刺痒难耐，就是这样忙碌艰辛，心里也是忐忑彷徨。张炳山这个人，让我恨得咬牙。可是，我也奈何不了他，他根红苗正，一个哥哥是坦克兵专业，父亲是水泵厂老党员老工人，文化大革命没有受到一点冲击。连续好几天，思忖这个事情，想来想去，只有我冒险一次吧，成功就好，不成功，无非把我推到风口浪尖而已，死马当活马医了。




一天晚间，青年点吃完晚饭，我对张炳山说，晚间没事我想和你谈谈心，向党员做一次思想汇报。张炳山一听，喜气洋洋，好的。我们两个人漫步溜达，向村西走去，找到一块干净地方，我们席地而坐。我掏出老旱烟卷上。 6park.com



我说：“炳山啊，你一生最感动的事情是什么？”他马上说：“是我成为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一名党员的时候。”我说：“我不是党员不知道那个感觉 ，我最感动的，是你妈的眼泪。你生病以后，我去了你家看你，你去医院没有在家。我和你妈聊了你，你妈为你操碎了心，满脸皱纹，泪水没有停下。” 6park.com

张炳山听我一说，啊了一下，无论阶级，还是那类人，在母亲一事上，是最能打动人心灵深处的。我继续问他：“你说世界上谁最亲？我就怕他说毛主席最亲，他没有言语看着我，我说最亲的人就是母亲。”他说：“是的。”我说：“你现在已经入党了，就差回城和家人团聚了。他说：“等下次抽调吧。”我说：“你读不了工农兵大学，你没有文化基础。”他说：“我想做个和我爹一样的工人。”我说：”你现在想做就能做，为什么不做？”他说：”需要抽调啊。”我握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哥们啊！我们一起造反；一起接受毛主席接见，幸福的回忆。老弟啊！我和你有感情啊！你这样身体还泡在农村干啥？你入党，积极干活，不就是为了早点回沈阳吗？你是真有病，可以办回城，这个穷地方不值得你待。”他说：“怎么办理我不知道啊。”于是，我仔细的给他讲了回沈阳以后去找那个部门，怎么怎么办，我告诉他，你明天就走，不出一个月利利索索办完。最后张炳山拉着我的手说，谢谢老大哥你一席话，惊醒梦中人。 6park.com



张炳山第二天真的回沈阳了。 6park.com



不到一个月，张炳山病退回城了。他被分配饮食部门，在沈阳省委党校对面一个小饭店，门上有个大红牌子，写着 ’五里河饭店‘，每天卖浆子，油条，还有四个老太太，一共五个人。我去看他一次，给我装了满满一大塑料袋油条，没有要钱。张炳山对我说：”真的呢，感谢老兄，你不指明道理，我还是个傻逼在农村挨累呢。” 6park.com



后来据说，他骑车摩托车肇事，骨盆给撞个稀碎。这几年没有他消息了，听他同学说，他好几年前就去见马克思去了。 6park.com

34.张秀的小手


一天，晚间张秀偷偷找我，让我晚间黑起来的时候去村西头等她，她有事要找我，我一听心里可乐了，真是好事不断。我在青年点的时候，几乎没有女人青睐我，女生单独和我晚间出去而且让我感觉很温馨的也就三两个人，一个郑华，是王和平的好同学，郑华是个文艺小女生，喜欢红楼梦，会弹琴，青年点墙上挂着她从家里带来的一把秦琴，她心里总有积极向上的追求。她曾经主动找我，出去溜达几次，我可不敢主动找女生的，怕被拒绝很尴尬，我那个时候脸皮特薄。 6park.com


我和张秀在村西柳树林溜达，溜达乏了，坐在沙岗上，张绣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从来不乱说话，也不多说话。她告诉我，她最近心里很烦，家里老娘六十岁了，身体不好，她是幺女，她很惦记家里，可是抽调回城现在是遥遥无期，一片茫然。今后怎么办，如果真的要在农村扎根六十年，可咋整。你给我出个主意吧，我想尽快离开这里。她说：”我在青年点里就看你有点头脑，虽然你不如其他人出色，那是你家庭问题影响了你，否则你会很优秀的。”张秀给我带个高帽，让我很开心。 6park.com


我高兴的开始信口开河，滔滔不绝的结合生产队的情况讲了一番孙子兵法，张秀听了却说，好好。 6park.com


我说：”你看我们生产队里谁是最有权力的人？”她说：”是书记韩老三，”我说：”韩老三最怕谁？”她说：”韩老三谁也不怕，”我说：”错，韩老三最怕他老婆，他老婆姓秦，娘家是小张窝棚，张学良出生那个村子。他老婆年青的时候是个漂亮女人，现在是邋邋遢遢。文化大革命韩老三被游街批斗，造反派半夜闯进韩老三家，从被窝里拉走了韩老三，他老婆惊吓过度，从此精神不正常，有点颠三倒四。 6park.com


他老婆对谁最好，对自己的孩子最好，尤其是他的大女儿。名字叫胖丫，文革中韩老三被批斗，家里没人管孩子，胖丫当时才三两岁，冬天烤火，火盆翻了，孩子一屁股坐在了火盆上，孩子的两个腿都烧伤了，走路有些趔趄，这个是我们外来的青年点同学根本没有在意的事情。所以韩老三两口子心里一直内疚，感觉对不起孩子。 6park.com


你想征服韩老三就从胖丫下手。胖丫高兴了，她妈就高兴，他妈高兴了，韩老三就高兴，然后就顺水行舟了。 6park.com


张秀问我：”怎么和胖丫联系上呢？”我说：”你明天去公社供销社买几只竹针，把你带的线手套拆了，教胖丫编织袜子什么的，估计一个月就可以让她学会。然后乘机结交她妈，一步一步，保证韩老三对他老婆言听计从。不出半年，一旦有机会抽调，你一定会优先走出去。” 6park.com


张秀瞪大眼睛听我说完，沉思一会说道：”你真聪明，这个主意亏你想出来。好了，等还有啥麻烦事情，我就还找你的。最后她说，听说你会算命，你给我算一算吧，我捏着她的小手，噗呲一下，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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