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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上山下乡(16)独狼
送交者: 梧桐树UK[★★声望品衔10★★] 于 2021-07-05 10:20 已读 8165 次 11 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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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上山下乡(15)骟牛劲用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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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给书记溜须


夏季以后,就是挂锄的时候。我抽空回了一趟家,一直挂念家里的弟弟妹妹,在家待了十天就返回农村青年点了,因为快要秋收了。

回家以后,我就想,在农村多亏了韩二哥帮助照顾我,使我避开了好几次的麻烦,这次我回去也一定要给韩老二家带点啥。可是我们家当时很穷,父母都在被审查,父亲天天在牛棚被管制,家里也没有啥值得带的东西,我手里也就是去年分红留下的十多块钱,那就买几斤水果吧。

其实,我们那个农村地方虽然水果不多,可是每年家家都有枣树啊,杏树啥的,只是缺少时令鲜果,临回去那天,我去了商店买了几斤水蜜桃,准备给韩二哥带去,表示我的一点心意。

当时我家住在现在的五爱市场附近。我们临走那天,一个同学亲属是铁西臭水沟那边沈阳焦炭厂的,焦炭厂的大汽车要去台安县送货,于是,顺路让我们搭个便车,省点车费。

大清早,转车数次,来到铁西区卫工街大西头,找到焦炭厂。司机师傅正在铲车装车,汽车装的像个小山,是热气腾腾焦炭,我爬上汽车,不敢坐,太热,烫屁股,司机好心眼,给我找来几块木板,我坐在木板上,我抱着我那个装着仙桃的书包。车出了城速度很快,焦炭慢慢的也凉了好多,我就把书包仍在焦炭上,看着路上的驶过的一个个风景,浮想联翩。

临近傍晚,回到了青年点。吃完晚饭,我背着书包去了韩老二家,老韩二哥家距离我们村子大约2里地,孤零零的在沙岗子东头。进屋子,一阵寒暄,我把仙桃拿出来,告诉二嫂,一点小心意,让二哥和二嫂尝尝沈阳的大仙桃,二哥忙说,这何苦,这是干啥,大老远的多麻烦啊。

等我把仙桃掏出来一看,傻眼了,一书包仙桃全烂了,没有一个好的,几乎全部烂掉,只剩不几个烂一半的,我惊讶了!这可咋办?大清早买的,怎么一路上,这么快就烂透了?想了一会,明白了,大热天,刚出炉的焦炭,生生的把一兜子仙桃烤熟了。

老韩二哥和二嫂很是通情达理,忙说,没事没事,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老韩二哥挑了一个还剩一半的桃子咬了一口,说道:”这仙桃,味道是真美!好了,尝到了就行啦。”

二哥二嫂又问问我沈阳家里的情况,问我喝酒不,我说不行,不能喝酒,我坐车晕车,现在还迷迷糊糊呢。  两口子说,那就哪天有时间来,来二哥家喝点小酒。

半夜我才回到青年点,临走的时候,老韩二哥对我说:”最近你千万别惹祸,马上开始秋收了,我打算跟书记打声招呼,让你看地,怎么样?”我忙说:”行啊,不干活,提着扎枪到处溜达。”二哥说:”你可别小瞧了啊!这可是责任重大,不放心的人是不能分配干的。””二哥你放心,我一定能干好,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几天,我就不干活了,干起看地的活,提着扎枪四处溜达。可惜,不到三两天我就惹了一个大祸。

 

38. 独狼 6park.com




上山下乡对于我来说,是一段痛苦的记忆,影响了我一生,以及对于人之间关系的敏感。现在好多人都说青春无悔,那是一些在上山下乡的时候得到利益的人,至今我也不能去妄议。但是我个人却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什么叫做委屈,什么叫做不公平。

生产队地里的庄家都差不多成熟了,一些作物开始收割了,生产队场院也都收拾出来了,就等收割以后庄稼上场了。

一天生产队开全体社员大会,书记韩老三和队长邓国才做了秋收动员,讲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一定要抓革命,促生产,打好秋收这一仗……。宣布任命我为秋收小组成员,也叫护青员,我的工作是每天二十四小时在生产队庄稼地里巡视,严防阶级敌人破坏。

会上韩老三和邓国才从来没有的严肃,一副战斗脸,告诉各位社员家,拴好拴住自家的猪狗,无论谁家的猪狗窜进庄稼地和场院,护青员可以下狠手,一律打死。这次护青员是知青,和各家无亲无故,无冤无仇,尤其是他,韩老三指了指我说道,这是个狠角,大家好自为之,我也站起来表表决心。

于是开始了我的护青工作。我几乎没有时间睡觉,黑天连着白天窝在地里,手里攥着一把大镰刀,腰里别着一把杀猪刀,农村的夜晚入秋以后很冷,我身上披着一件老棉袄,神出鬼没的在野地里溜达。

一天晚间,夜色很亮,一轮大彪月亮给大地照的犹如白天,我也是一个人天天出没野外有些孤独,溜溜达达就来到了东沙岗子韩老二的家。韩老二正在喝酒,韩二哥让我上炕,陪他喝点,我也不客气,操起筷子,端起酒盅就喝,我们两个人喝了一斤地瓜懵酒。夜深了,晕晕乎乎的我往村子返回。踉踉跄跄好像武松走过景阳冈。

当我走到沙岗子的时候,突然打个冷战,一阵寒风袭来,我感觉奇怪的很。停下脚步,手紧握那把大镰刀,往远处一瞧,不禁一身冷汗,距离我三米远的土坡上,蹲着一匹饿狼。开始以为是谁家的狗,仔细一看,是一匹大狼,毛色灰褐色,好像和毛驴子一样的皮毛,孤狼瞪着一双褐黄色的眼睛盯着我,我想跑,一想,不行,狼很快就追上我,把我撕碎。夜间我有个习惯,我的旧棉袄从来不穿,都是披着,就是唯恐被人从背后袭击,好方便脱身。我和狼对峙着,十多分钟过去了,冷汗湿透了全身,我慢慢的冷静下来,思考着如何脱身,我一只手把棉袄提着,面对孤狼,一只手紧握的大镰刀,我微微的和狼侧身相对,慢慢移动,我迅速的拉开了和狼的距离,三,四米以后,我抬腿就跑,孤狼看着我逃跑的方向,没有继续追赶我,我不一会就跑回来生产队。

我直接来到生产队的场院,靠着草垛子喘粗气,休息一会,我卷起一颗老旱烟,定定神。就在这时,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垛后面传来,我感觉,糟了,一定是那头饿狼追踪到这里了,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我举起大镰刀,抡起来,狠狠的砍去,就听见嗷一声,我上前一看,暗暗叫苦,啊呀妈呀,完蛋了,我惹祸了。

 

39. 鬼魂上身


由于用力过猛,我的镰刀头砍断了,手里只剩下一截木棍。我仔细的一看,原来是一头壳郎猪,壳郎猪就是半大猪,大约五十左右斤,黑花,镰刀头还插在猪后脖子上,不断的冒血,呼哧呼哧的喘气。谁家的猪呢?我不认识,砍完,我也觉得自己大意了。无论谁家的猪仔都让人心疼,因为这里的老百姓很贫穷,养一只猪真的很不容易。怎么办,我思忖半天,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一想,前几天生产队开社员大会上韩书记公布了,禁止各家散放猪仔,禁止钻进场院偷吃生产队的粮食。于是我的心里,稍微一点安心,爱咋咋地,等天亮再说吧。

一夜也没有怎么睡觉,在场院草垛稀里糊涂的守着死猪仔眯了一会。天刚刚放亮,生产队上工的钟声敲响了,伴随着一个老娘们的呼喊猪仔的声音也传来,嘎嘎……,一阵紧似一阵,我仔细一看,我的妈呀,坏了,是大队书记韩老二他老婆,睡眼朦胧,两条细腿,趿拉一双旧鞋,来到场院,趴着墙头一看,爬过墙头,搂着猪崽子嚎啕大哭。

场院和生产队一墙之隔。等待上工的社员都过来看热闹,张大眼和邓国才指着我说,你小子,真他妈狠,六亲不认啊!不少老韩家亲戚和平时溜须舔腚的人都纷纷指责我,说我是个混球,都说书记老婆本来脑神经就不好,这一刺激还不犯病啊。他们这样一说,我心里也是没了主意,几个女社员搀扶着书记老婆,不断的劝着。人群里还有一些人,冷笑,这些人都是对韩老二的不满的社员。我们青年点几个男生,乐得咧开嘴,指着我说,你这个二逼,看你咋办。

这个时候,我心里一横,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死了一头猪,我挺着。几个知青同学给背着死猪仔送回了韩老二家,我扬长而去。

走到半路,思索一会,觉得这个事情是有点莽撞,虽然开大会书记说了,秋收期间,偷吃庄稼的猪狗打死勿论,可是那是吓唬吓唬社员,我这可是来真的。于是,我直接去了三里地外的公社供销社,买了两瓶罐头,一瓶酸楂的、一瓶橘子瓣的,打算给书记老婆送去,表示我是无心的,也是给书记老婆泄泻火。

晚间,生产队开全体社员大会,韩老二铁青着脸说道,今天护青员应该提出表扬,我家的猪崽子晚间没有拴住,偷吃了生产队庄稼,就应该打死。从我开始,以后就这样处理,不论谁家猪狗,钻进庄稼地打死勿论。听完,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他的心里话。

会上,领导们就提出为了加强护青工作。增加一个人,这个人是五十多岁的老崔头,老韩家几个哥兄弟的亲舅舅。一辈子宰牛杀马,真正的是个狠角色。

我和老崔头两个人形影不离,没黑没白的一起巡视。一天晚间,我和老崔头溜达到了村西,老崔头说,走,我们去老孙家抽袋烟。没有想到在老孙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大吃一惊,百思不得其解。

老孙家是西村的老户,过去当过西村的生产队长,五十多岁了,家里五个丫头。大丫头出嫁了,家里还剩下四个,二丫头叫孙尚香,他家的丫头都有点水性,别人家的丫头看人,都是低眉顺眼,他家丫头看人都是两眼发直,直勾勾的从头看到脚。这二丫头打小就有点风流,和我们差不多同龄,二十多岁还没有对象,就是和张大眼勾搭那位。

我们下乡的这个地方有个顺口溜;沙子打墙墙不倒;大姑娘丢了了娘不找;小伙子跳墙狗不咬。意思是说这个地方的人风流成性,大姑娘晚间和谁勾搭家里爹娘不管,小伙子和谁勾搭半夜跳墙,狗都很熟识了不会叫,而且这个地方男人跳墙技术非常高,我们那里都是沙土,即使沙土墙,翻墙过去,墙也没啥事,因为都会跳墙,墙不塌。

我和老崔头,来到老孙家,这老孙头当队长的时候也是风流成性,全村上下不是他直系亲戚的妇女,几乎让他搞了个遍,外号孙驴子。

这孙驴子看我们进屋,赶快让我们上炕,二丫头把烟笸箩推了过来,给我和老崔头一人一碗水,老崔头和他们一句一句的瞎聊。刚才进屋的时候,我就有点不舒服,感觉屋里有点凉飕飕的,那碗水喝下不一会,我浑身发冷,眨眼之间浑身哆嗦,上牙打下牙,开始筛糠。老孙家二丫头问我怎么了?我说:”不知道啊,就是感觉特冷。”他们几个人也不聊了,过来看我,老孙头说是:”可能被阴魂附体了。”说是二丫头他姥爷就死在了这个屋子了,可能阴魂不散。我心想,我年轻力壮,阳气旺盛,怎么会阴魂附体呢,我不信。

老崔头说是没事,让老孙头端来一碗水,取来一桩筷子,在水碗里竖起,不一会,筷子就立起来了,老崔头拿着菜刀左一下,右一下,劈了几刀,我仍然浑身哆嗦,老孙头赶忙去前村找赤脚医生。

不一会赤脚医生来了,捏着我的手腕子,摸摸脉,也不知道啥原因,拿出一个针管,给我打了一针,也不知道是啥药,一个小时以后,我恢复了,不哆嗦了,也不冷了。

从老孙家出来以后,我一直思索,这是为什么呢。百思不得其解。真的是阴魂附体,还是老孙家的水有啥问题。一直没有琢磨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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