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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春季捕渔
-打挂子网（2）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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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一年四月下旬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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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牛刀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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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跟秋季捕渔比起来，我更喜欢春天捕渔打挂子。尽管春季捕渔产量不算大，对我来说那更像是渔民，划着小船游荡于七星河、挠力河和完达山之间，时而出于芦荡，时而没于柳丛，时而鹤立于无际沼泽，时而掩映于葱茏峦峰。清晨，撒网于岸畔，晌后，择鱼于河心，当午，樵伐柴木埋锅造饭，黄昏，渔舟唱晚，鱼载满舱。这种渔樵生活在中国的传统画上有，书中有，诗中有，戏中有，酒中有，那是富有诗情画意的，寄情青山绿水中的世外桃源。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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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十日，不等冰排跑光我和老付就迫不及待地撒下了一九七一年的第一张渔网。虽然下游的冰排还都拥挤在七星河口，由于梁口挡住了上游来的冰排，薄下还是有一段河道已经成为了明河。老付精心选择网地，先撒下十片渔网。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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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抑制不住喜悦和激动的心情，恨不得早早就去遛网。当我看到老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时，觉得自己太仓浪浮躁、沉不住气。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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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不亮，我一听见老付那里有了动静，立即爬起身来。早上，河边冻了一丈多宽的薄冰，整个小船都被冻结了。我们管这叫“沾边”。为了快捷我没有用撑杆一下一下地去戳碎冰层，而是从船上探出身子，双手在冰面上围着船霹雳啪啦一通猛拍，小船立马就飘摇起来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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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战告捷，一上午捕了将近一百五十斤鱼，看着欢蹦乱跳的挠力河红肚白鳞大鲫瓜子，还有杯口粗的狗鱼棒子，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我亲自下的网，亲手捕的开江鱼，对于一个兵团战士，社会主义新渔民来说心情无比欢畅。当天中午就急不可待地吃了炒狗鱼片，开春的河鲜醉倒了我的胃。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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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三天以后冰排虽然还没有跑光，我们已经可以来到挠力河下网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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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网的技巧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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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子网应该怎么下？老付从来没有赐教。据我观察，在七星河老付多半把网下在坡坦的一面。在这一面下网时角度较大，与河岸形成四十五度角。少数也下在坡陡，但是角度较小只有三十度左右。由于挠力河水流湍急，下网的角度就要小得多，在坡陡一面有时只有五六度，三十三米长的网，网口不超过两米，据说这是老付的绝活。一般人都不敢在挠力河坡陡下网，角度大了网容易被水流冲走，角度小了又怕抓不到鱼，总之火口不好掌握。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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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长的河岸，哪里是下网的好地方呢？老付只是常说，鱼有鱼道；鸟有鸟道，再多就没有了。很多时候我见到老付在下网时也是左观右望，前思后量，有时候下这里没鱼，第二天也是前后移动寻找最佳位置。当时我心中抱怨老付保守。现在想来，鱼有鱼道是一句相对的话，随着时间、地点、风向、水势大小的变化都会有变化。每个鱼种、鱼群、甚至每条鱼的游走习惯都不一样，就算老付愿意讲，凭着他的表达能力恐怕也很难讲清楚。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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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走二流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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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江开河以后，乌苏里江的鱼儿们，逆流游到乌苏里江支流上面的湖泊沼泡里来繁殖产卵。湖泡里水浅，阳光充足，水草丰富，微生物繁多，是鱼卵的天然孵化器。秋天，锈水下来、封河缺氧，鱼儿们必须再游回江里过冬。我们就是利用鱼儿们迴游的生活习性，张网、戳薄截捕它们。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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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建勋曾告诉我，连里老职工们说，“鱼走二流”。我想这话应该没错，连队的老职工们已经不在渔梁子工作了，没有了利害关系，就会讲出实情，我们的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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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是坡形自然河道都分为岸边、二流、主流三部分。鱼儿们从河口溯流而上一般不会走主流河底，因为那里水流急阻力大，消耗体力速度慢。走岸边水流阻力最小，但是水浅显露鱼身不安全。于是，二流就是鱼儿们最佳的选择。那么二流就十分安全吗？也不。一路游来成百上千张渔网等待着它们。于是有些胆大的鱼就去走坡陡一面的二流。坡陡也分岸边、二流、河底主流，只是地势陡峭每一个部分都很狭窄。有的地方岸边和二流各自只有不到一米宽窄，对于鱼儿们来说，这里远远不如坡坦一面的二流游走宽松从容。但是坡陡的二流相对安全，一些胆大心细、敢于冒险的鱼儿喜欢游走坡陡，一般多是狗鱼，用紧张换取安全。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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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渔民来说也是一样，在坡坦下网安全保险。在坡陡下网冒险，弄不好连鱼带网一起丢掉。然而一旦把握好尺度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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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水藏鱼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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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挠力河和七星河汇合处我们称三股流。在七星河清水与挠力河浊水相合的地方永远有一条分水线。在三股流的西岸，由于两条河水相聚产生了一个漩涡，大约有三米左右宽，六七米长。那里，水势回旋形成一个相对平稳的地带。这个地方的水不是平着向前流，而是从河底向上翻，像是个泉眼，上面还能现出几许小漩涡。这是老付传统的网地，几乎从来都保持一到两张网在那里。按照老付的话来说，鱼儿游累了也需要休息休息。我想，这里大概就是鱼儿们休息的好地方。鱼儿们一边休息一边思考，该进入哪条河去生儿育女。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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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鱼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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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在挠力河坡陡上的鱼网常常捕到的都是五六斤重的大狗鱼。狗鱼以嘴大得名，蓝色脊背和白肚皮，闪着银光的两肋上有深蓝色斑点，口腔内上下膛都有锋利的细碎牙齿，食肉，性情生猛凶恶。狗鱼被鱼网挂到之后就拼命地咬鱼网，妄图咬断鱼网脱身。它还会不停拧动鱼身，把网拧成绳辫。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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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狗鱼从水里拎上来时，先要把鱼嘴里的网线掏出来才好进行下一步处理。那狗鱼似乎明白这点，紧咬牙关就是不张口。你捏它的腮它不张口，你掐它的嘴角儿也不张口，你狠狠地骂它，它还是不张口。没办法你只得去掰它的嘴唇，这时，它突然张开大口，尾巴一摇，往上一窜，上下嘴巴一合咬住你的手指。你往后一夺，狗鱼口中的牙齿就会把手指划得满是豁口，血水哗啦一下喷涌而出。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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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吃了几次亏后，老付叫我拿渔网带上来树杈撬它的嘴唇，有时管用，有时也不管用，嘴唇都戳破了，它还嘴硬。即便张开嘴，我一手拿着鱼，一手攥着树杈，腾不出手来掏鱼嘴里的网线。有时气急了，拿起水戳子，一下照它的脑门砸去，回家先吃你的鱼片。所以当有的狗鱼不听话时，就问它你是不是要抄狗鱼片啊？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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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发明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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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吃完午饭，我找到一根大拇指粗的槐木棍儿，一尺来长，在前面修了一个扁扁的鸭嘴儿。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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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又遇到狗鱼吞线。我一把拿起小木棍儿，把尖薄的鸭嘴儿往它嘴里一撬，不容得它不张口，然后把木棍担在船帮上，用右腿压着木棍的另一头，腾出右手去拨它口里的网线。此刻即便我把手伸进鱼嘴里它也乐得合不上嘴儿了，不，是我乐得合不上嘴了。那狗鱼干瞪着两只“狗”眼，牙膛被木棍抵住，张着大嘴连动也动不了，把老付逗得哈哈大笑。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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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发明就是捕获狗鱼的利器。后来又被其他人学会，最终成为了一件新工具被保留下来。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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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鱼和野鸭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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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网的头一天我们就捕到了几条大白鱼。老蔡去年就说过，明年春天打挂子你们就会遇到大白鱼。我一直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如今终于见到了我国四大淡水鱼之一，我们东北有名的大白鱼。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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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鱼主要产于兴凯湖，乌苏里江也是产地之一。大白鱼与其它鱼种最大的区别：它是冷水底鱼，喜冷不喜热。七星河、挠力河夏天的水温根本就不能令它生存。因此，每年春天还未开江，大白鱼就第一个溯河而上，刚一开河就忙着产卵。等到别的鱼种来到河里时，大白鱼已经开始返程了。乌苏里江水深，江底的温度低，它要回到江底度过炎热的夏天，所以渔梁是挡不住大白鱼的。我们只能在大白鱼返回江里的路上捕获几条掉队的，一跑完冰排就再也见不到大白鱼的踪影了。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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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一天同时捕到大白鱼和野鸭，不知是谁发明用大白鱼肉和野鸭肉剁馅儿一起包饺子，特别好吃。大白鱼肉多脂肪，野鸭肉多蛋白质，一个是天上飞的，一个是水里凫的，天造地设，珠联璧合，形成独特美味。食髓知味，大家凡是遇到这两样东西必定要包饺子吃。这已经成了一道美餐，一个惯例，也成了渔梁子的经典。我们只是恨这样的机会太少，七一年春天我和老付打了半个月挂子，捕过大白鱼，也捕过野鸭，就是没有同时捕到过它们。因此，那年我们与大白鱼、野鸭肉饺子擦肩而过。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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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花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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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鳌花也称鳜鱼，也是我国四大淡水鱼之一。鳜鱼肉质细腻如蟹，小蒜瓣肉富有弹性，最著名的就数“松鼠鳜鱼”了。打挂子时，这也是难缠的乖乖。鳌花浑身是尖刺，它的鳍棘坚硬，锋利无比。它的鱼腮上也生长着锥刺。当它被抓时，它就将全身的棘刺张扬起来，根本无法抓住它的鱼身，也无法把网衣直接撸下去，只能是一层一层地退剥下来。既然无法抓住它，怎样退解网衣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它的下嘴唇。两个手指端住二三斤沉的鱼身，另一只手就去脱剥网衣，直至脱光为止。鳌花鱼怎肯束手就擒，任意摆弄？它不停地摇摆挣扎，它身上的锥刺不时地刺在我的手上。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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鲫鱼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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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子网主要捕两种鱼：鲫鱼和狗鱼。狗鱼四斤以下的只要把嘴里的网线择出来，冲着鱼仓往身后一撸，鱼儿就进了仓，网衣就撸下来了。四斤以上的就撸不过去了，要一层一层地退剥回来，这活既要心细还要有耐心。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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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网只捕七两以上的鲫鱼，一斤以下的都能把网衣子直接撸下来。再大的也要慢慢地一层层地退下来。鲫鱼跟狗鱼和鳌花相比，简直就像温顺的羔羊，择鲫鱼从来不费劲，但也有意想不到的问题。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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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鲫鱼身上的鳞片就像一片片小细矬，在我用指甲捋网线时，鱼鳞就不断地磨蚀着我的指甲。过了两天觉得手指头痛，仔细一看已经磨到指甲和肉相连的地方了，肉已经被磨破，没办法只得几个指头轮换着使用。心中埋怨老付不提前知会一声，在没打挂子网之前蓄留一些指甲。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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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与不幸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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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这年春天只有一条船打挂子，所以我们幸运不用跑到很远的地方，也不用在野外埋锅造饭，每天都可以回渔梁子吃午饭。另外由于河水浅，河岸高耸，风对河水的影响也小，因此早上晚点儿出门，下午早点儿遛网，往往太阳下山之前我俩就回程了。尽管早上还是要饿上几个小时，和农场时期艰苦的捕鱼生活相比，已经舒适了许多。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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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挂子时我们碰到大点儿的鱼、鳌花、野鸭等，两只手根本忙不过来，就把网纲放在船帮上用两只膝盖压住网纲，腾出两只手去拆解它们。时间一久棉裤的两只膝盖部分就湿透了，双膝就在湿冷的棉裤下冰着。那时的劳动保护条件有限，不能提供胶皮裤或者其它的防水措施，后来我的风湿病就是由此得来。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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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如梦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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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我和老付载着满船的鱼儿，乘兴回家，小船追着夕阳，沐浴着晚霞，鸟入林，风藏洞，万籁寂静。这种风平浪静的天气老付往往不叫我架起前棹，他自己慢悠悠地划着小船。河面像镜子一样闪烁着蓝天白云、倒映着霞光，我坐在船头上聆听从棹板上滑落下来的水滴叮咚作响之声，一种美感油然而生。赫哲人老付理了理沙哑的喉咙，轻声深情地唱起《乌苏里船歌》。歌声和着薄雾飘荡至完达山峰，那里有他们的七里沁子村，那里有他爱和恨的人。歌声顺着山峰飘荡到乌苏里江，那里有赫哲人的新村落，那里有“嫁令阔”和“伊玛堪”，有许多的相识，有许多的故事，有许多的喜乐与悲哀。这是老付最爱唱的一首歌，一首由赫哲族人郭颂唱遍大江南北，歌颂赫哲人新生活的歌。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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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付的歌声也感染了我。他的歌声刚罢，我的一曲“朝霞映在阳澄湖上……”脱口而出。晚霞做朝霞，戏声接歌声，青涩娇嫩的男声中充满了憧憬、梦想和希望……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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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湖水浪打浪”也是我俩最爱唱的歌曲。每当我唱起这支歌，我真的就以为我生活在电影中，或是电影来到我的生活中。“晚上回来鱼满仓……”这不就是梦吗？电影和打渔都是我的梦。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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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老北河于2022_01_10 16:46:21编辑 6par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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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老北河于2022_01_10 16:52:17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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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主:老北河于2022_01_12 1:49:12编辑

贴主:老北河于2022_02_22 18:23:25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