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炊烟的暖意

廿年前，我初到香港，曾听电台节目播放的一首歌，有数句歌词令我非常感慨：

炊烟赶落日

晚意带斜阳

可见孤客在远方

一直没理会歌词是那首歌的，近日要参加这活动才查一下，这是1980香港电视武侠剧的主题曲，年代很久远。

这数句歌词，正是我当年的景况，当时太太不在身边，我借居于亲戚安排的住房，同住的人都是亲戚的亲戚，原是不相识的，住房不包吃，三餐只能去馆子。

工作天还比较好，一大清早出门，经常性加班干活至深宵，有没有「住家饭」吃，都不太在意。

但假日就比较凄楚，看到他们准备吃饭，有时还弄点汤水，而我要出门去馆子，餐桌传来阵阵饭香，让我这个孤客怀念在国内与太太生活的日子，更追思母亲从少照顾我成长的岁月。

我高考落马后，到了广州干活，单位距家乡数十公里，需住在宿舍，每逢周末下班后，必定赶回家，尝尝母亲的厨艺和汤水，若是双休假期，更会提早一天回家。

当时母亲已放弃工作，留在家打理家务，她会提早一两天去巿场，找些较佳的食材，先放在冰箱内，或预先准备一些汤料，待我回家时才烹煮给我吃。父亲和兄长都怪母亲偏心，但母亲说我一星期才在家吃三两顿饭，不像他俩般能每天都吃到她弄的菜，所以多弄一些好吃和有营养的菜肴汤水给我，我听到母亲这句话，我热烈支持她，把桌上的菜都吃光，这是母亲希望看到的。

太太来到香港定居后，她外出工作，但还像我母亲般，每晚回家亲自弄晚餐。后来儿子出生了，她的担子加重不少，有时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家，她仍坚持让我和儿子能吃到她弄的菜， 这刻我终于体会到母亲当年的心情。

这份由炊烟蜕变出来的天伦暖意，就是在米芝莲餐厅，亦尝不到的。